第二百零二章 選夫
第二百零二章選夫
孕婦裙？
眾人面面相覷，這倒是個新鮮詞。在古代，因為衣服寬鬆，所以懷了孩子的女人只要將腰帶解開就可以了，而南疆的衣服更加寬鬆肥大，只是即便再肥大，等到七八個月的時候，還是會感到特別的緊。
懷墨染清淺一笑，而後不急不緩的開口，將孕婦裝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加之這孕婦裙的確十分好看，樣式雖然奇怪了點，但他們南疆的衣服本就奇奇怪怪的，遂一時間卓依蘭笑的合不攏嘴。
「太子妃真是貼心。」卓依蘭從夜珈藍的手中接過那孕婦裝，悠悠道：「的確，等依蘭肚子里的孩子七八個月的時候，天氣也正好熱了，到時候穿著這個，應該會很舒服。」
懷墨染挑了挑秀眉，淡淡道：「還是依蘭閼氏識貨，如果閼氏喜歡，我可以多畫些圖樣，春夏秋冬都可以穿，你讓裁縫根據圖做出來便好。」
卓依蘭忙頷首道：「那太好了，有勞太子妃了，太子妃真是如公主所說的那般，心思細膩，不同尋常啊。」
懷墨染對此只是淡淡一笑，只是她的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卓依蘭這個女子，從她看其第一眼便覺得十分喜歡，而且她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這卓依蘭，是的的確確溫婉賢淑的女子。至於那卓怡君，差的豈止一點點？
她在這邊剛剛腹誹完，那卓怡君便討厭的開口了，「姐姐真是好說話，一件衣裳就把你給收買了，太子妃，你該不是吃准了這一點才這樣的吧？」
夜珈藍聽到此話后，眉頭幾不可察的微微一皺，而卓依蘭亦是蹙了蹙秀眉，而後便緩和了面色，柔聲道：「怡君，休得胡說，禮物並不是送的越貴就越好的，就像太子妃說的，姐姐想要的，可汗都已經給了我，所以這時候要送一件貼心的禮物，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夜珈藍微微頷首，眼底閃過一抹讚賞，他目光柔和的投向卓怡君，在卓依蘭還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大手一揮，冷聲道：「行了，不要再爭了，這禮物是送給怡君的，她喜歡才最重要，你們若是想要貴重的，儘管來問本汗要。」
卓怡君聽到這話后，心中惱恨至極，她甚至覺得原本可親可近的姐姐，今日也被那太子妃迷了心竅，好像怕了那女人一般，不由十分不悅，而夜珈藍此時正用一雙眸子直直的望著她，她不敢有一分怠慢，遂只勉強笑道：「可汗教訓的是，姐姐喜歡就好。」
卓依蘭怎麼會看不出卓怡君的不悅呢，只是……她略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並不再多言。而此時一直沉默的卓榮見狀，忙笑著稱讚道：「可汗說的不錯，重要的是怡君喜歡，而且太子妃如此用心，讓我甚是感動啊，來，太子妃，本族長敬你一杯！」說著，他便舉起酒杯，對著懷墨染站起來。
他是幾個部族裡最大那一個族的族長，勢力自然是最大的，所以當他說出這種話后，其他的族長、大臣等都舉起酒杯，附和著起身，滿是熱情的要為懷墨染敬酒。
懷墨染沖一旁此時淺笑不語的百里鄴恆挑了挑秀眉，好似在炫耀：「我厲害吧」，而後她便起身，端起酒盞，與眾人一同飲下。
夜珈藍有些欣慰的望著這些大臣們，更將感激的目光投向卓榮，卓榮只是沖他點點頭，眼底里亦滿是高興。也許對他而言，夜珈藍不僅僅是他的主子，更是他寶貝女兒的夫君，是他的半個兒子。哪個爹不對兒子好？
只是，大殿內自然有不服氣的，比如那次次都想針對懷墨染二人的梅東亞達，作為小部族的一個副族長，他素來看卓榮十分不爽，儘管他們都效忠於夜珈藍，可是哪有不爭寵的朝臣？
所以，當所有人又坐定之後，梅東亞達緩緩起身，露出他一貫奸詐諂媚的笑意，笑眯眯道：「可汗，今兒是您和卓閼氏大喜的日子，臣為您準備了一樣好禮。這好禮可是經過精挑細選選出來的，而且臣相信，沒有人看過這樣精彩絕倫的『禮物』。」
夜珈藍聽他這麼說，不由十分好奇，而一旁的夜珈茗卻似比他更感興趣，甚至有些迫不及待道：「那你快把你的禮物呈上來啊。」
「是啊是啊，光說有什麼用啊。」卓怡君自然不喜歡這梅東亞達，只是方才夜珈茗有暗示過，說是這次她和梅東亞達聯手，準備整治懷墨染，卓怡君便顯得格外熱情。
只是很快，她的熱情便被慍怒和羞恥而澆灌的灰飛煙滅。
但見梅東亞達咧嘴一笑，一口白牙燦燦的有些耀眼，他在眾人的期待中拍了拍手掌，而後，簾賬被掀開，一群人魚貫而入，當然，除了人之外，他們還搬進來三張大鼓。三個男子將鼓放下后，便退到一邊，接過丫鬟手中的樂器開始演奏起來，在歡快的音調下，一個身著大紅色紗裙的女子，在一干身著白色長裙的姑娘的圍繞下，裊裊娜娜而入。
那女子蒙著面紗，一如當日雪舞出場那般，極盡火熱的狂舞著，一雙眸子勾魂蝕骨的沖所有人放著電。只可惜，眾人雖然看的津津有味，卻並無多少驚訝，因為和那日同樣穿了紅色紗裙，卻如仙子下凡般的懷墨染相比，此女子雖然美，卻美得沒有格調。
梅東亞達卻一點也不擔心，他一邊隨著節奏搖頭晃腦，一邊摸著下巴笑嘻嘻道：「卓閼氏有孕在身，另一位閼氏一人伺候可汗，恐怕不能使可汗盡興。而這位女子，可是我在我南疆與大華國的邊境那裡，發現的一個絕色美人，雖然她出身平凡，但一定能讓可汗您舒舒服服的。」
四周所有大臣的臉色都紅了紅，而夜珈藍的面上也露出一抹尷尬，卓依蘭雖然驚訝，但並未表現出什麼，可是卓怡君卻忍不住橫眉冷豎，一雙眸子里放出的飛刀眼看要將得意的梅東亞達給割喉了。
這是人家的事兒，懷墨染不關心，但是作為崇尚八卦的二十世紀新女性，她還是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卓榮。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卓榮竟無半點慍怒，反而十分平靜，好似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想想也是，從他方才的表現來看，不難看出他是個十分明事理而又知分寸的人，何況可汗要迎娶一個大妃，九個閼氏，這一天，總要來的。
只是單憑長得美，會跳舞便想成為閼氏，這未免有點痴人說夢了，所以懷墨染很好奇，這梅東亞達究竟還有什麼招沒使出來。
「雲鶴，上！」果不其然，梅東亞達並未在眾人那鄙夷的目光中退卻，而是一揚手，命令道，大有一種氣盪山河的氣勢。
眾人不由又將目光投向這舞動的女子，但見她輕輕跳起，而後跳到那大鼓之上，在三台大鼓上開始舞動起來，不得不說，當她站在高處，需要眾人仰望的時候，要比她在地上起舞的時候更有魅力的多。
而最重要的是，她每一次踏步，明明看起來很輕，卻能敲響這厚重的大鼓，而且隨著舞蹈的進行，眾人漸漸聽出，這並不是簡單的敲響大鼓，而是一首連貫的曲調。
當樂師的樂曲漸漸彈至最後一個音節，那女子突然一個後仰，蓮步微移之下，便移到鼓邊，然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竟然呈九十度姿勢定格住了。
所有人都愣在那裡，甚至忘記了鼓掌，那女子的長紗在此時悠然飄落，不知是不是風也為她所迷惑，那長紗竟然就這麼飄至了夜珈藍的腳下，只聽眾人一陣唏噓，因為褪下長紗的這個女子，便只著了綉著精緻圖樣的抹胸，和一條白色包臀短褲，她那玲瓏有致的身段就這樣暴露無遺。
懷墨染甚至能清晰的聽到四周的吞咽聲，這讓她立時警覺的像身邊的百里鄴恆望去，卻發現他根本看都沒看那個女子，而是自得其樂的吃著小酒，嚼著花生米。
懷墨染滿意的翹起了唇角，而後獎勵一般偷偷抓住百里鄴恆的手，拇指在他的手心摩挲了幾下，像是在獎勵他一般。
百里鄴恆偏過臉來，琉璃燈下，他的笑意如碧波般淡淡盪開，溫暖了她的心。百里鄴恆知道此時眾人都沒有時間管他們，又難得自家娘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主動，這便將額頭抵到她的額頭上，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低聲道：「娘子放心，你比她美多了。」
懷墨染被說中了心事，不由面頰一紅，一把推開他，翻了個白眼道：「沒個正經！」
對面，沈畫依的眼眸驟然變冷，而夜珈茗的一雙眸子更是淬了毒般狠狠的瞪著沒羞沒恥的他們倆，一雙眸子里卻含了一泡淚。
「好！」良久之後，梅東亞達一聲高喊，率先鼓掌，接著，所有人都鼓起了掌，並對這千挑萬選的舞姬，讚不絕口。
過了一會兒，梅東亞達示意所有人安靜下來，而後笑眯眯道：「可汗，您覺得如何？」
於是，所有人均將目光投向了夜珈藍，說實在的，如果換做是他們，想必他們早就已經將這女人收了，甚至有可能直接就地正法。可是夜珈藍在尷尬了一分之後，便恢復了原本的淡然，他搖頭淺笑道：「美則美矣，只是本汗年紀尚小，又需要處理公務，有依蘭兩姐妹已足夠。」
眾臣聽了這話后，非但沒有替那女子惋惜，甚至露出一抹高興之色。因為這樣的話，按照慣例，可汗不要的女人自然就可以為他們所爭奪。
只是懷墨染髮現，原本該十分失望的梅東亞達，卻絲毫看不到失落，而是好似早就預料到那般，淺笑道：「可汗英明！是亞達考慮不周。可是這姑娘既然來了，且認我做了乾爹，我自然不能就這麼讓她回去。」
夜珈藍微微斂眉，疑惑道：「那依你的意思……」
「臣懇請可汗能為我這女兒做主，讓她親自挑選夫婿。在座的各位大臣也好，各位尚未成親的公子也好，我相信雲鶴配得上任何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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