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詭異的布陣
第二百章詭異的布陣
百里鄴恆想也不想,倚著桌子懶懶道:「這種事情,讓穿雲去便是了,為夫只要在這兒好好陪著你就夠了。」說罷,他便開始動手動腳起來。
懷墨染轉過臉,像點紅粉白那樣點了點他的額頭,嗔怪道:「笨蛋,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南疆還有人在看我們來著。若你自己去挑,那才叫好。」
百里鄴恆不明白懷墨染為何這麼執拗,但思忖一番,她的話也的確很對,遂他微微頷首,同時將下頷抵在她的肩膀上,不依不饒道:「那好吧,可你要陪為夫一起去,否則萬一為夫和那賣東西的姑娘多說了幾句,你『不巧』看到了,不是又要打翻醋罈子了?」
懷墨染面頰一紅,她知道他還在嘲笑她前幾日誤會他與沈畫依的事情,輕輕將他的面頰推開,她佯裝不悅道:「那還不是因為某人看著別人的時候,眼裡生情么?」
百里鄴恆緩緩起身,一手牽了她的玉手道:「不是為夫眼中有情,而是娘子太過在意,所以看誰都有鬼。好了,我們走吧。」
懷墨染卻懶懶的沒有起身,而是一臉好奇道:「我說過我要去的么?」
「嗯哼?」百里鄴恆轉眸望著她,眼底帶了一分探究。
懷墨染起身伸了個懶腰,而後揉著額角道:「唉,還不是昨夜太累了……鄴恆,我想好好睡一覺,唔……你那麼疼我,不會不答應我的吧?」
百里鄴恆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不過想到昨晚,他的面上帶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他寵溺道:「那好,你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等為夫回來。」
……
終於送走了百里鄴恆,懷墨染緩緩踱步至貴妃榻上,而後滿臉疲憊的靠在那裡,她單手撐頤,面上笑意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面肅殺,她緩緩閉上眼睛,淡淡道:「穿雲。」
等候多時的穿雲,無聲無息飄入帳中,他躬身行禮,旋即有些迫不及待道:「娘娘,這幾日大祭司行蹤詭異,她總是會偷偷去一個山洞,而那個山洞沒有機關,看起來尋常至極,可是就在昨夜……」
懷墨染微微睜開雙眸,斂眉沉聲道:「如何?」
「昨夜她夜半起身,偷偷去那山洞,而後用自己的血在地上畫了一幅圖樣,我怕她發現我,沒有靠的太近,遂看的並不清楚,只是大祭司既然身體羸弱,卻還要堅持放血,想必那是十分重要的東西。所以在她離開后,我便進去仔細看了看那圖」穿雲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上面赫然畫著一個奇怪的造型。
懷墨染仔細望著那畫,眼底不由帶了一分驚奇,喲呵,這不是她以前看的那部動漫叫啥啥星矢上常出來的那種圖案么?都是神神叨叨的,難不成是要召喚神龍?
要畫這麼一張圖,那得流多少血啊?她也總算明白,為何別人被紅粉白醫治之後,面色會恢復正常,而沈畫依看著卻比昨夜的氣色還要差。
「娘娘,屬下不懂,您為何不將這件事情告訴太子殿下?否則他也不會和這大祭司有所牽扯了。」穿雲見懷墨染仔細的研究著那張圖,不由忍不住道。
懷墨染擺擺手,淡淡道:「這南疆的人自古以來就邪里邪氣的,這沈畫依看來也是相當不簡單,若是我告訴他,他定會想著與那女人交手,只是……我不希望他涉險,所以你千萬莫要告訴他,知道了么?」
穿雲震撼的望著此時面容淺淡的懷墨染,他知道她對百里鄴恆素來一片真心,天地可鑒,卻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勇敢,自古都是男人保護女人,可是她卻想要護自己的夫君周全,這讓他這個做護衛的,不由有些無地自容,又感到十分佩服。
「娘娘一切都為主子設想,可是……若娘娘因此而涉險,怕是主子會更自責。」雖然感動,但是穿雲還是一臉擔憂道,「而且屬下相信,依照主子的聰明機智,倘若他和娘娘一起面對,縱然這沈畫依有什麼陰謀詭計,也一定逃不過你們的手掌心。」
懷墨染搖搖頭,凝眉沉聲道:「我有預感,沈畫依是沖著我來的,所以……我不希望他因為我涉險。」
夫妻之間,難道還要分這些么?穿雲著實不明白了,遂他還要開口勸慰。
可懷墨染卻擺了擺手,面上滿是嚴肅,一雙眸子挑起一抹冰冷寒意,語氣冷冽道:「好了,我意已決,穿雲,你不必再說,更要記住我的話,若今日的事情,你敢透露一個字,那麼……會有什麼後果,我想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
穿雲只覺得周身被一股寒意所侵襲,他躬身抱拳,一臉堅定道:「娘娘放心,穿雲一定不會告訴主子,而且……穿雲願意傾盡全力,護娘娘周全。」
懷墨染望著此時滿面肅殺的他,臉上帶了滿意的笑意,她拂了拂手,淡淡道:「放心吧,免費的勞動力,本宮是不會吝嗇的。還有……」她從袖囊中掏出一沓銀票,丟到穿雲手中,眉宇淺淡道:「將這些銀票交給鮮於府的管家,讓他好生照料他們主子。」
穿雲拿著那銀票,眼底閃過一抹無奈,而後沉聲道:「是。」
「下去吧。」
送走了穿雲,懷墨染便緩緩起身,來到榻上,準備小憩一會兒。誰知躺在榻上,她突然便想起了鮮於榮時。
關於鮮於榮時,那日穿雲得到的消息稱,他那日被三道急詔召回南疆,遭到了所有大臣的彈劾,被收回了兵權,若不是夜珈藍,怕是連將軍之位都保不住。
而且鮮於榮時的確每日里醉生夢死,鮮少出府。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催動情蠱,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那日那送聖果的丫鬟說的是真的,恐怕她根本就不會催動情蠱。只是沈畫依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催動情蠱,除非她真的成了神仙,能夠看到懷墨染所經歷的一切。
所以,懷墨染敢肯定,這貴族中一定有人對鮮於榮時下手,傷了他,而且那傷還不是一般的重,否則她怎麼會痛的死去活來?只是,鮮於榮時竟然會沒事,而且也不追究,這也顯得太不尋常了吧?
「會是夜珈藍么?」懷墨染喃喃道,她翻了個身,正巧看到阿蠻收了衣服回來,方想起晚上還有那煩人的宴會要參加。想至此,她打了個哈欠,淡淡道:「我要你們準備的禮物,可是都準備好了?」
阿蠻笑道:「嗯,已經備好了,不過那衣服真是別緻,我們可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衣服呢。」
懷墨染輕輕一笑,淡淡道:「你們要是看到了,我才覺得奇怪呢。好了,我要睡一會兒,你出去吧。」
阿蠻應聲退下,懷墨染於是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她便墜入了夢鄉。
……
傍晚時分,當百里鄴恆提著一堆的吃食從外面回來時,卻突然聽到一聲喊叫,他衝進帳篷,但見懷墨染半撐著身子,面色慘白,花容慘淡。
他忙放下東西,走上前來,將她擁入懷中,卻發現她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他再去握她的手,卻發現那手一片冰涼。他斂眉焦急道:「怎麼回事?穿雲!去找藏心回來!阿蠻!熬薑茶!」
阿蠻和雪舞聽到動靜,慌忙沖了進來,看到懷墨染這副模樣,阿蠻便立時去熬薑茶,雪舞則要去請郎中,不過都被懷墨染給制止了。
懷墨染大口喘息了一陣,而後淡淡道:「我沒事,你們都下去吧。」
「娘子……」百里鄴恆依舊一臉的擔憂。
懷墨染微微抬眸,沖他清淺一笑,一手緩緩撫上他的劍眉,淡淡道:「我真的沒事,只是做了一個噩夢……」
百里鄴恆拂手讓她二人下去,又吩咐讓他們準備熱水,然後用被子將懷墨染裹緊了抱在懷中,柔聲撫慰道:「做了什麼噩夢?竟是將娘子嚇成這般模樣?」
懷墨染將頭靠在他的胸膛,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她的情緒也漸漸的平復下來,她緩緩閉上眼睛,沉默良久,方緩緩開口道:「我夢見了母后。」
百里鄴恆微微一愣,旋即蹙起長眉,眼眸中閃過一抹擔憂,同時攬著她肩膀的手也跟著緊了一緊。
「我夢到母后在那冰冷的皇宮中,被百里戰成逼著喝下一碗黑黑的湯藥,喝完之後,他便將她囚禁在冷宮中,還當著她的面將浣碧姑姑亂杖打死……然後……母后瘋了,她一遍遍的喚著我們的名字,怨怪我們怎麼還沒有回去……」說至此,她打了個冷顫,凝眉道:「你不是說讓那邊來消息么?那邊有沒有消息?」
百里鄴恆沒想到懷墨染竟如此在意葉赫皇后,他的心中滿懷感激,面上便越發溫和,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眉尾,柔聲道:「快了,最遲後日便有消息了,你別急,也別擔心,夢都是相反的,不是么?」
懷墨染卻依舊滿面擔憂,但是她知道消息沒有傳過來前,胡思亂想也無濟於事,何況自從來了南疆她便時常夢魘,加之沈畫依古古怪怪的,她這多疑的人,自然不會相信事情就這麼簡單。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休息休息便起來吧,待會兒我們洗個澡,然後好好準備一下,便去宴會上吧。」
懷墨染微微頷首,百里鄴恆這便起身去為她斟了一杯熱茶,她便將目光落向了滿桌的盒子上,她好奇道:「這些是你買的禮物?」
百里鄴恆卻搖搖頭道:「不是,這些都是買給你吃的。」
「唔……那禮物呢?」好吧,她此時已經不是很關心那禮物了,看著一桌子的好吃的,她的心中如抹了蜜一般的甜,方才那強烈的壓迫感和緊張感也漸漸平復了。
百里鄴恆卻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意,端著茶盅來到她的身邊,目光沉沉的望著她的眼睛,淡淡道:「那種東西,你都準備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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