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舞姬
第一百七十六章舞姬
懷墨染咬了咬銀牙,而後騙過臉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聲道:「當然,我又不是畜生,從不會忘記自己的話。」
百里鄴恆輕輕一笑,反正被懷墨染罵習慣了,他也覺得無所謂,而且她罵她的時候,總帶了幾分小女人的嬌嗔,他很喜歡這樣的她。
兩人出了帳篷,一同來到主營帳中——這個主營帳便是南疆的宮殿,它外表富麗堂皇,就好像是懷墨染印象中的聖誕樹,被裝扮的十分精美華貴,竟沒有一分威嚴的味道,反而多了幾分溫和。
此時,帳篷內,所有南疆高官都已經落座,只待懷墨染二人的到來便能宣布宴會開始。事實上,很多大臣還不知道今日要宴請的是誰,因為夜珈藍事先並未告知他們,而許久沒有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的鮮於榮時,此時裹了一件灰色的裘衣,面色蠟黃,鬍子拉碴,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頹敗。
他抱著一壇酒窩在最里側的角落裡,只自顧自得喝著悶酒,而對於四周那異樣的目光,他根本視而不見。而高坐在虎皮桃木紋蛇椅上的夜珈藍,只是眯著眼睛,眸中滿是探究的望著他,眼底有竊喜,也有痛惜。
當阿蠻掀起簾帳時,所有喧囂聲驟然停止。下一刻,一襲淺色銀紋寬袍長袖的百里鄴恆款款踱步而入,他的身邊,一身血紅長紗的懷墨染妝容精緻,步步生蓮。
眾人瞪大眼睛,目光直直的望著這一對恍若從天上下凡的仙人,一時間只覺得四周的一切都不存在,只剩下他們二人。
而鮮於榮時在看到他們二人時,突然便從座位上蹦起來,若一頭困獸闖出牢籠般,瞪大了眼睛望著他們二人。
而他這突然的「崛起」,立時驚呆了所有人,就連夜珈藍,都微微蹙起了眉頭,一臉擔憂的望著他,好似怕他做出什麼事情一般。而最應該注意他的百里鄴恆二人,卻好似他無視所有人那般,自始至終沒有看他一眼,只是徑直向前走去。
「你們……你們……」鮮於榮時拿著酒壺的手不住的顫抖著,看得出來他此時十分的激動。
而夜珈藍此時緩緩起身,淺笑道:「鮮於將軍何必如此激動?她們便是我今晚要宴請的貴賓,你的老相熟,大華國尊貴的太子殿下,以及第一美人太子妃娘娘。」
一語出,四下嘩然。那些大臣只聽聞過百里鄴恆二人的名號,對他的驍勇善戰感到無比敬畏,更是將懷墨染的美貌當成了一種傳說。誰知,今夜她們就站在南疆的大殿之上,卻比她們想象中的還要完美。
「夜可汗說笑了,本王如今已經被削去了太子頭銜,只是一個小小閑王,可汗就莫要再以『太子』相稱了。」迷離的燈火下,百里鄴恆的長眉微挑,一雙沉黑的眼底看不出一絲情緒。他只是那麼安靜的站在那裡,可他一旁離得近些的大臣們,甚至都嗅到了他寬大的袖袍拂動間帶起的淡淡香氣。
懷墨染亦挑了挑秀眉,卻沒有說話,看夜珈藍的反應,她休了他的英勇事迹似乎還沒有傳到南疆,那麼她也不必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撕破他的臉了,遂她只是抿唇一笑,同事用餘光掃了那此時錯愕的愣在那裡的鮮於榮時。
雖然只是餘光,可是她依舊將鮮於榮時那落魄的模樣看得一清二楚,不知為何,她的心中沒有高興,卻帶了淡淡的失落。若只是因為一場戰敗,他鮮於榮時就再不是那堂堂男子漢的話,他也不配做她的對手。
鮮於榮時好似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當下慌亂的坐了下來,甚至往一邊又縮了縮,好似擔心她看清楚自己這狼狽的模樣般。
而在場的人顯然對百里鄴恆的話感到非常吃驚,因為在他們看來,這樣如仙人一般脫凡超俗,飄飄若仙的男子,又驍勇善戰,甚至將他們的「戰神」都打成重傷,落荒而逃,有誰能比他更厲害?能取代他成為大華國的太子呢?
有不怕死的,甚至低低道:「那大華國君是不是昏聵了?」
夜珈藍淡淡掃了那人一眼,那人忙恭敬垂首,不敢再多言,而夜珈藍則一擺手,示意他們入座,並一臉篤定而真摯道:「在本可汗眼中,你永遠都是大華國唯一的太子,我也相信你會順利繼承皇位,成為一代明君,因為,沒人比你更厲害,更英勇,更睿智。」
有的大臣,原本就對大華國有頗多不滿,此時聽了夜珈藍對百里鄴恆的稱頌,忍不住冷聲道:「可汗!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論年齡,您比這位皇子要小,可論能力,您卻一定不比他差!」
百里鄴恆帶著懷墨染款款落座,在聽到那人囂張的話后,他只是淡淡搖搖頭,似乎並不在意,而懷墨染則微微抬眸,狀似無意實則認真的掃了那人一眼,見那人生的五大三粗,臉上帶疤,一隻眼睛似生了毒瘤般鼓在那裡,長相恐怖而難看,令人有些想吐。
她卻不知,那人正是梅東珠的叔叔梅東亞達。梅東亞達見懷墨染望著他,他非但不感到-害怕,反而一臉淫,盪的望著她,好似她不過就是個美得塞天仙似的女人,卻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厲害。
一枚匕首突然釘在了梅東亞達的矮几上,差一點點便釘上了他的大手,他瞪大眼睛,額上沁出一層冷汗,戰戰兢兢的望著那投來匕首的人,卻不怒反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個只會吃酒的廢物!」
原來,丟匕首的不是別人,正是從懷墨染進來之後,便蜷縮的更厲害,更狼狽的鮮於榮時,此時的他依舊有些頹敗,一雙眸子卻透著深濃的殺機,咬牙切齒道:「你再那麼看著她,我殺了你喂狗!」
此時,他的聲音有些喑啞,聽起來就像是因為喝酒太多而燒壞了嗓子,然而,誰都知道,他不是燒壞了嗓子,而是因為太慍怒,才發出獸一般的吼叫,好比野狼……
一時間,梅東亞達突然似喉嚨里被哽了一團棉花,他想開口譏諷鮮於榮時兩句,卻發現自己已經害怕的說不出話來。
而更讓他感到恐怖的是,他手中的酒杯,突然間便碎成了齏粉!望著此時流了一手的酒,梅東亞達嚇得險些要喊娘,而他的對面,百里鄴恆只是雲淡風輕的捏著一隻夜光杯,小指微微翹起,看似什麼也沒做,而夜珈藍卻看得清清楚楚。
這酒杯,是他無聲無息將之化作齏粉的,若是他想,這梅東亞達甚至都可能隨時丟命。
「好了,亞達,鮮於將軍,有貴客在,你們就不要再鬧了。」夜珈藍揉了揉眉頭,一臉的不悅。
鮮於榮時有些窘迫的瞟了一眼懷墨染,發現她根本沒有看他一眼,心中不由有些失落,遂他有些喪氣的垂下眼帘,而後緩緩坐下,又縮成一團,躲在了暗處的角落裡。
而梅東亞達也老老實實的坐在了那裡,他有些后怕的瞄了一眼對面的百里鄴恆,不由咽了口口水,他知道,自己的命差一點便沒了。
「亞達,本可汗很高興你能如此推崇我,可是太子殿下的能力是所有人都認可的,我也不是在漲他的志氣,而是真心誠意的崇拜他,仰慕他,也希望能與他稱兄道弟,與大華國永結友好國邦。」夜珈藍顯然怕再有人說出這種不敬的話,惹惱了百里鄴恆,遂一臉認真道。
說話時,他不僅僅是看著梅東亞達,目光更是掃過這裡所有憤憤不平的大臣,似是要告訴他們,百里鄴恆是他挑的合作夥伴,關乎他南疆的生死存亡,所以,誰也不能再在太歲頭上動土。
此話一出,許多大臣均收斂了神色,卻有一些人蹙起了眉頭,似是在擔憂著什麼。而夜珈藍卻沒有點破,今夜他不準備當著百里鄴恆的面談這些,遂他淡淡吩咐道:「給梅東大人呈上新酒杯,給每個人斟滿酒,讓我們共同舉杯,祝大華國與我南疆永結友好,祝偉大的太子殿下早日恢復太子頭銜,成為一代偉大帝君!」
於是,眾人均將酒杯斟滿,而後紛紛舉起酒杯,對著百里鄴恆二人便說出一堆祝福的話語,百里鄴恆與懷墨染對視一眼,眼底閃過一抹詭異的笑,而後便將酒一飲而盡。
一杯過後,夜珈藍拍了拍巴掌,立時有打扮妖冶的舞女上來舞蹈,她們各個都是姿容俏麗的女子,身材飽滿,玲瓏有致,每一個動作都十分撩人,這讓幾杯下肚后便起了色性的南疆大臣們開始不安分起來。
因為夜珈藍從不管束這些,何況無論在南疆還是在大華國,舞姬從來都是供男人消遣的,他們愛看她們跳舞,她們便要扭動身子,取悅他們,他們愛扒光她們的衣服,她們也只能任由他們為所欲為,用更直接的方式討他們的歡心。
所以,不一會兒,便有許多受不了的大臣,抓了一些漂亮舞姬的手,將她們拖入各自的懷裡。只是,這中間那位最美艷妖嬈的舞姬,卻始終無人敢動。
那舞姬雖蒙著面紗,然無論身段還是舞姿都是所有人中最出眾的,而她那露出來的一雙眸子,透著妖冶的狐媚,只是那麼一掃,便立時挑起無限的風情,令那些男人們口乾舌燥,恨不能立時將其就地正法。可是,這大殿內有個規矩,舞的最美的舞姬,一定要留給除了可汗之外最尊貴的人。
當然,如果可汗也看上了,那誰也不能再要這個女人。
之前,每次有美艷動人的舞娘,往往都被囂張跋扈的鮮於榮時拿了去,而且凡是到他懷裡的舞姬,甚至沒有個鬆軟床榻,只幕天席地便被他給強佔了身子,而除了身份尊貴的女子,誰也不能入他鮮於家的大門,於是,這些女人往往都被他送給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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