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去赴約
第九十章去赴約
冷傲方才想起那事,他頷首道:「嗯,已經送到了,那個女孩子,我也見過了。」說至此,他的表情有些不自在道:「我如今有點懷疑你這個決定是對是錯了,因為那個女孩絕不簡單.……」
懷墨染輕哼一聲,語氣頗為不屑道:「能簡單才怪呢。既然她哥哥是厲害的養蠱巫師,她也好不到哪兒去。只是不知道那百里扶蘇又是怎麼哄得這個女孩如此痴心的,還有那個東籬,看得出他很疼愛這個妹妹,難道,他真的認為百里扶蘇是適合託付終身的那個人么?」她這廂絮絮叨叨,那廂奔雷站在門外道:「娘娘,今夜還要在這留宿么?」
留宿個鳥毛。懷墨染翻了個白眼,懶懶道:「傳令下去,打道回府。並對外傳出消息,丞相府有人慾對本宮不利,遂重紫山莊強行護送本宮離開,且從此以後,重紫山莊與懷姚頌父女倆.……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門外,奔雷面色一緊,旋即躬身道:「是!」
不一會兒,冷傲便抱著「昏迷」的懷墨染走出房門,懷姚頌想要攔下他,卻被他一掌拍出多遠,偏生巧懷芳華從昏迷中醒來,執了匕首便要來拿懷墨染的命,欺霜自然不客氣,在她的肩膀上留下了一個血窟窿,除此之外,重紫山莊的士兵為了替莊主報仇,將整個懷府的花花草草全部踩平,能砸的砸,能摔得摔,一時間,懷府也被毀了大半。
至此,懷家與整個重紫山莊,便結下了一個死結。而懷姚頌此時還不知道,他的那些黨羽,很大一部分此時都與重紫山莊有著金錢利益關係,加之他懷姚頌一朝失勢,哪裡還有翻身的餘地?
就這樣,懷墨染一行人痛痛快快的踏上了回去的路程,只是路上,良辰依舊鬱鬱寡歡的不願說話,懷墨染好說歹說,又騙她道自己究竟離不離開還不一定,以她的名義買房子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她這才寬了心,又與懷墨染說說笑笑起來。只是她的心中,隱隱下了一個決心,卻是懷墨染永遠也猜不到的。
回到重紫山莊,懷墨染便又鑽進了卷宗室,剛坐下,夜四便捧著一個精緻的盒子走了進來,臉上也帶了幾分難得的笑意。
懷墨染正展開一副卷宗,抬眸看到夜四臉上的笑意,不由有幾分錯愕,她挑了挑眉,淡淡道:「邊關有好消息?」
夜四點點頭,忽又搖搖頭:「對您而言是好消息。」
懷墨染一頭霧水,夜四便躬身向前,將那精緻的盒子遞了過去,懷墨染疑惑的接過盒子,眼眸微微一亮,這盒子通體漆黑,上雕鏤著朵朵精緻蘭花,花上點了金漆,看起來別緻而高貴,更重要的是,這盒子沉甸甸的,裡面定有什麼貴重物品。
「誰送來的?」懷墨染雖然已經猜到,卻還是忍不住問道,好似如果夜四不說的話,她就不安心。
夜四恭謹道:「是太子殿下,他差人從南疆快馬加鞭給您送來這個盒子,說是盒子里的東西是他從一個敵人將軍的軍營里搜羅而來的,極其珍貴,希望能……博莊主紅顏一笑。」
懷墨染「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她面頰有些微紅,搖搖頭道:「夜四,原來你也有說笑話的天賦,好了,出去吧。」
夜四躬身退下,轉身,正看到良辰端了燕窩進來,他的身體微微一僵,良辰也頗為尷尬,兩人對視一眼,紛紛調轉目光,旋即良辰沖他吐了吐舌頭,便繞過他來到了桌前。
此時,懷墨染正準備將那盒子打開,見到良辰,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此時尷尬回眸的夜四,不由「嘿嘿」一笑,竟有種非常猥瑣的感覺。
夜四一時間有種心事被懷墨染看穿的感覺,他立時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良辰有些莫名其妙的望著懷墨染道:「娘娘,你看什麼呢?」
懷墨染笑了笑,神秘道:「沒什麼。」
良辰忙將燕窩端過來,叮囑道:「娘娘,趁熱喝了吧,這兩天東奔西跑的,您也累壞了。」
懷墨染開心的接過燕窩,笑眯眯的掐了掐良辰的臉頰,柔聲道:「還是你這丫頭知道疼我,好了,你下去吧,我一會兒便將這燕窩喝了。」
良辰見她面前那厚厚堆積的卷宗,不由擔憂道:「娘娘,您可一定要喝啊。」
「知道啦知道啦。」懷墨染見她還要嘮叨,忙道:「我一定喝完,你去問問夜四,那房子看的怎麼樣了?怎麼我們回來,他也回來了,事情辦的有這麼快么?」
良辰福了福身子道:「那奴婢便去問問看。」說著,她便走了出去,全然沒有發現懷墨染眼底那不懷好意的笑容。
此時已到掌燈時分,窗外天已經暗了下去,而房間內因點了八盞琉璃燈而明亮如晝。懷墨染看了一眼那燕窩,一雙手卻依舊在那精緻小盒子上摩挲著。他不遠千里讓人送來的,會是什麼呢?
她竟然有些不捨得打開這個盒子,好似只要打開了,他的驚喜便沒了。遂她依依不捨的將盒子推到一邊,端了那燕窩,一邊喝著,一邊翻著手頭上的資料,此時她看的是各官員及其家眷所參與到重紫山莊旗下產業的股份。
這份名單,如果利用得好,便是一份死亡名單,名單上的所有人,此時都已經被懷墨染拉到了身邊,當然,這其中不乏有幾個敵對分子,而且也指不定對方打著反將一軍的如意算盤,可是懷墨染不可能給他們這個機會,她的食指輕輕扣著一個名字,唇角帶了一抹可怖的笑意。
月上中天。懷墨染收起那捲宗,疏通疏通筋骨,瞟了一眼那盒子,緩緩走過去,摸上去,她莞爾一笑,旋即搖搖頭,淡淡道:「罷了。回來再看吧。」她從未像如今這般猶豫,不過是一隻盒子,然而她卻看做是自己的生命一般珍貴。
抬手,取下早前掛在房間中的那柄屬於鮮於榮時的利劍,走出房間,此時院落內分外安靜,四處不見良辰的影子,懷墨染並不擔心,反而露出一抹欣慰笑意,因為於她而言,夜四與良辰十分相配,若是能成就一段良好姻緣,那她也會很開心。
遠處,潺潺流水發出細碎聲響,近處,朵朵繁華層層疊疊妖嬈綻放,懷墨染的心立時便沉靜下來。她執了那柄劍,來到院落中央,而後,收腹,吸氣,下一刻便提劍起舞。
她的身姿敏捷,今日分明著了莊重長裙,卻沒有一分累贅之感,那拖曳在地的裙擺隨著她的每一次起跳,都搖曳生姿,宛如層層鋪開的畫卷,長袖嫵媚,卻掩不住她凌厲的劍氣,月光鍍在她的身上,那幽幽藍光卻似她是與生俱來那般,隨著她的每一個飛轉起跳,跳躍出最美的曲子。
不遠處的屋檐上,冷傲安靜獨坐,身旁放著喝了一半的酒壺,他望著此時專註舞劍的懷墨染,一時間竟生出一種自己坐在天宮,正望著一個仙娥起舞的感覺。仙娥恐怕也沒那麼美吧?此時的他,再也不想去追究,她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為何能將劍舞的這般鋒芒銳利,也不想去探究她究竟是誰,他只想安靜的看她將這一劍舞完。
然而,事情總是十全九美,不盡如人意。當懷墨染即將收尾時,夜四突然出現了,而且這一次,他亦是身受重傷!
「莊主!」夜四抱著鮮血淋漓的胳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面色倉惶,再沒了往日的冷靜。
懷墨染瞬間將劍入鞘,她轉身,眼底閃過一抹焦灼,冷聲道:「夜四,你怎麼了?良辰呢?!」
夜四面色慘白,想來已是失血過多,他聽到懷墨染的話,渾身一震,旋即痛心疾首道:「屬下無能,保護不了良辰姑娘……」
懷墨染只覺腦袋轟然一聲便被炸開,她上前一步,一把抓起夜四的衣襟,激動道:「你說什麼?她怎麼了?」
這時,冷傲與聞聲趕來的其他三大護法一同闖入院中,見懷墨染如此激動,冷傲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腕道:「墨染!」
他叫的是墨染,而不是「娘娘」亦或是「莊主」,而懷墨染也在這一聲呼喚聲中突然清醒,她緩緩鬆開夜四,喘息道:「阿傲你趕快為夜四救治,夜四,告訴我良辰在哪裡,我去找她!」
冷傲忙為夜四檢查傷口,夜四凝眉,眼底滿是懊悔,甚至泛了淚光:「她被一個鬼面人抓走了,那人臨走前要我回來稟告莊主,『日日思君不見君』,還望你能獨自去醉月樓赴約。」
所有人均是一愣,畢竟無論是誰,說出這種情話,都是在往懷墨染的身上潑髒水!懷墨染銀牙緊咬,眼眸中已經淬了毒,她攥拳道:「百里扶蘇!」
「百里扶蘇?五皇子?!」欺霜不可置信的問道:「他不是已經……」
懷墨染卻打斷她的話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欺霜,你們看好重紫山莊,阿傲你照顧好夜四,還有,卷宗室第八排從上至下第四個盛放卷宗的方格有我先前寫好的一封信,若……」她猶豫片刻,凝眉道:「若我沒有回來,你們便按那上面說的做,知道了么?!」
「莊主!我陪您一起去!」欺霜面色凝重道。
懷墨染搖搖頭,擺手道:「不,他們的目標是我,若你們去了,恐怕只是自投羅網。」說罷,她看了一眼冷傲,冷傲微微頷首,淡淡道:「萬事小心,你去吧。」
懷墨染微微頷首,關於五皇子的事情,欺霜他們還不知道,冷傲卻是知道的,遂懷墨染也不擔心出現意外,只是百里扶蘇突然如此,她還是感到驚訝。
「副莊主!」欺霜有些急了,懷墨染不會武功,讓她單獨赴約,無異於赤手空拳去闖龍潭虎穴。
懷墨染卻淺笑道:「欺霜,放心吧,我的命沒那麼容易沒了。」
說罷,她緩緩後退幾步,而後竟然對著眾人深深一揖,沉聲道:「若我出事,還望各位代為照看我的娘親。」
看書王小說首發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