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女人的較量
第八十一章女人的較量
瀟瀟見懷墨染一臉的平靜，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刻意將百里鄴恆送的鐲子戴在手腕上，想等著懷墨染誇這鐲子的時候，驕傲的告訴她是百里鄴恆送的，誰知，懷墨染壓根看都不多看她一眼。
瀟瀟坐到懷墨染的對面，不是抬手，摸摸頭髮，抓抓步搖，露出的精緻皓腕上，那做工精細別緻，綴著各種珍貴寶石的金鐲便閃動著明亮的光輝。
懷墨染想不看見都難，只是她並未在意，不就是個鐲子么？她從不關心一個女人穿戴什麼，如果可以，她甚至想向前世那般，剪一個利落的短髮，什麼髮飾也不用戴，自由自在的才好。遂，她也根本不覺得，自己應該去問問瀟瀟，你的鐲子好漂亮，在哪買的，云云。
瀟瀟坐了一會兒，見懷墨染一直不語，不由有些鬱悶，再看看天色，她心中閃過一抹擔憂，遂她終於沉不住氣，淡淡開口道：「墨染姐姐，最近恆給我來信報平安，稍稍提了句南疆那邊的女子，聽說有個舞娘長得十分美艷，他欲娶回來做小妾，姐姐覺得瀟瀟該怎麼回他的信？」
懷墨染微微一愣，旋即收起錯愕面色，緩緩放下茶盅，淡淡道：「這方面你比我有經驗多了，桃夭她們不也是在我入門之前嫁進來的？當時你是怎麼說的，如今便怎麼說吧。」
瀟瀟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怨恨，旋即她銀牙緊咬，低頭飲茶。
懷墨染冷眼望著她，眼底滿是鄙夷。
瀟瀟吃了一口茶后，眼底的怒意便收斂起來，取而代之的是溫婉的笑意：「瀟瀟只是以為，姐姐如今是這當家主母，這等事您應該知道，而且，瀟瀟以為姐姐會覺得自己更有發言權，只是沒想到.……原是瀟瀟多想了。」
說至此，她嗤然一笑，語氣輕蔑道：「看來，是瀟瀟想錯了，姐姐從來都很有自知之明的，這種問題，自是不會幹涉。」
懷墨染今日才徹底見識到瀟瀟的噁心之處，她甚至覺得自己怎麼就眼瞎，以前竟覺得這女人完美的好似一副畫里存在的仙女，如今看來，她不過是一個愛瘋了的瘋女人罷了。
懷墨染輕輕一笑，將茶盅放到案几上，她的動作分明很輕，然杯底落到桌上時，卻發出一聲「鏗鏘」聲響，竟如戰場上那刀劍交響，讓瀟瀟不由陡然一驚，手一滑，險些將茶盅打翻在地。
懷墨染卻已經開口道：「看來你不準備把自己偽善的嘴臉再拿過來對著我了。」
瀟瀟微微一愣，旋即斂眉冷哼一聲道：「沒有誰能看著自己的男人被別人搶走，還能保持先前的心態的。我知道你不恥我，可是，是你搶了我的男人，你有什麼資格瞧不起我？」
懷墨染冷冷一笑，眼底狠厲頓生，她提高分貝道：「哦？我搶了你的男人？那麼在你看來，我已經成功成為太子殿下心中第一號女主了？還是說，你只是討厭我坐在這太子妃的位置上，搶了你後來的榮華富貴？」
「你！」瀟瀟顯然也被懷墨染的厚顏無恥給氣到了，她瞪大眼睛，起身直指懷墨染道：「你分明知道我愛恆，除了他我什麼都不在乎，你橫刀奪愛，卻還如此囂張.……你.……自以為自己多麼清高聖潔，其實……不過也是從污泥里爬出來的！憑什麼裝瀟洒？」
懷墨染依舊只是冷笑著，目光直直望著發瘋的瀟瀟，語氣淡淡道：「我縱然搶了他又如何？你既然能容忍他納妾，容忍他身邊躺著別的女人，也應該料到，總有一日，他會為了他自己而找一個更可靠的太子妃，當初你不阻止，就莫要怪你如今落得個凄慘收場。」
瀟瀟渾身一怔，似是被懷墨染這一句話擊中。
懷墨染卻沒有罷休，而是攏袖冷聲道：「只是你放心，他還是愛你的，愛著別的女人的男人，我不會要！你永遠可以放心，百里鄴恆縱然有一日不要你了，那也不會因為我，而是因為你自己！是你縱容他，所以才用這種委曲求全的方式好好保護自己，說來，你慕容瀟不過是個膽小鬼罷了！」
瀟瀟面色煞白，大大的眼眸中充斥著晶瑩的淚滴，她指著懷墨染，顫抖著說著：「你……」卻沒有你出個所以然來。
懷墨染的話，無疑是當頭棒喝，將一直以來自欺欺人的瀟瀟敲得體無完膚。她其實也知道，這一切走到這一步都怨她自己，她知道百里鄴恆喜歡聰明狡黠而又服從他的溫婉女子，喜歡識大體的，謹言慎行的女子，所以，她從不多問，從不多說，她小心翼翼的藏起自己那顆也會因吃醋而慍怒，因他與別的女子纏綿床榻而厭惡的心，一心一意，只當自己的金絲雀。
她以為，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奪了她的寵愛，她以為，無論是誰，都不可能代替她這青梅的位置，只可惜，她算錯了一步，懷墨染，這個與大華國格格不入的女子，分明來歷不明，分明異常危險，然百里鄴恆還是愛上了她。
憑什麼？憑什麼自己十幾年來隱忍不發甚至不擇手段才得來的一顆心，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別人搶了去？她憑什麼？這個被別人玷污過的，殘花敗柳一般的女人究竟算什麼？她不僅做了太子妃，還掌管了他最得意的重紫山莊，更可惡的是，她還與別的男人糾葛不清！
懷墨染安靜的站在那裡，平靜望著對面那個嬌弱的女子，坦然接受她眼底那騰騰的怨毒之火，神情中卻似帶了幾分同情。
突然便有詭異的拍翅聲，懷墨染微微凝眸，瀟瀟面紗下的面容卻是顏色盡失，因為方才被懷墨染惹怒，她甚至忘記了每夜的這個時候，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懷墨染已經自她身邊走過，疾步跨出了正廳門口。瀟瀟心急如焚，立時轉身撲了出去，可是誰能告訴她，為何懷墨染走的這麼快？莫說是攔住她了，根本連追上她都很吃力。
懷墨染已經來到瀟瀟的房門前，她抬手，在推門的那一刻，卻不忘回眸淺笑，那一笑猶如暗夜荷塘月色下，那一株靜好開放的白蓮，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瀟瀟竟在那個笑容里，突然便失了神。
懷墨染推門而入，同時，窗台上的禿鷹發出一聲喑啞的叫聲，它銳利的眼睛在黑暗中明亮如劍光，冷厲而敏銳，望著懷墨染的時候，明顯帶了敵意，卻在懷墨染從昏暗的房門前走到明亮的琉璃燈下時，突然振翅飛來。
剛到門口的瀟瀟此時可謂花容失色，雖然她恨不能懷墨染去死，但若懷墨染在她的房間出了事情，她根本無法交代，到時候，百里鄴恆會怎麼對她？重紫山莊的人會怎麼對她？她想象不到，所以更加害怕。
然而，禿鷹並未攻擊懷墨染，而是在懷墨染的肩頭停了下來。懷墨染抬首，輕輕一笑，那笑似塗了毒藥的紫藤，一點點在她心頭攀爬縈繞，令她一瞬間萬分恐懼。
「這是我朋友餵養的禿鷹，它時常來找我，今日，竟跑到這裡來了，嚇到你了，不好意思。」懷墨染深深地笑著，一手在隨意的撥弄著禿鷹的脖子，那禿鷹享受的閉上了眼睛，儼然忘記了自己是個信差。
懷墨染卻似沒有看到禿鷹那小細腿上綁著什麼般，神情平靜自然，玩了一下禿鷹便露出興趣缺缺的模樣，淡淡道：「美景。」
早侯到門外的美景應身而入，看到那禿鷹，她的眼底閃過一抹冷厲的鋒芒，卻在瀟瀟望著她時即使垂下眸來，瞬間便將眼底的情緒掩飾下去。
「娘娘。」
「這是我朋友的寶貝，帶它離開，給它尋些吃食喂些水。」懷墨染拍了拍那禿鷹，那禿鷹竟然乖巧的從她的肩膀上下來了，甚至乖乖的站在美景的手掌心上，只是它的目光顯然沒有方才那麼友善了，此時它兇惡而威脅般的望著美景，羽毛微微張開，似下一刻便要朝她撲來般，竟讓她這個高手都有些發憷，真想象不到懷墨染是怎樣馴服這隻鷹的。
同樣疑問的，還有此時已經僵了許久的瀟瀟。美景並不知道這禿鷹究竟屬於誰，她卻十分清楚，五皇子，那個外表溫文爾雅，內心卻如鷹般無情血腥的男人，他訓練出來的禿鷹豈是他人能夠控制的？
懷墨染卻只是平靜地笑著，淡淡道：「抱歉，冒昧進了姑娘的房間，只是這禿鷹本性狠厲惡劣，本宮真怕它傷害了瀟瀟姑娘。」說至此她頓了頓，望著那半開的窗戶，搖搖頭道：「姑娘身邊只留一個丫鬟可真不好，瞧這大半夜的，連窗戶都不關，滿屋子的暖氣都被吹乾了。」
瀟瀟心中「咯噔」一聲，一種不祥的感覺油然而生。
懷墨染卻笑的溫雅大氣：「若是太子歸來，指不定還說我沒照顧好你呢，這樣吧，從今日起，美景便來瀟|湘苑侍候你吧，那個小黑丫頭看著憨厚老實，粗手粗腳的，哪裡能和美景相比呢？」
瀟瀟卻是絕計不會讓美景來瀟|湘苑的，何況，方才她已經與懷墨染撕破了臉，她已經裝不下去了，懷墨染怎麼還能笑得這麼溫婉可人？想及此，她冷哼一聲，淡淡道：「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管，何況，我比不得你矜貴，我身邊有一個人就夠了。」
懷墨染卻清淺一笑，悠悠出門，當長袖擦過瀟瀟的身子時，她微微一頓，轉眸，一雙邪魅的眸子中墜了無數暈黃燈火，一時間，那眼底似呈現了萬家燈火般，明亮魄人，令人窒息。她朱唇輕揚，淡淡道：「這整個太子府的人手調動，都歸我管，你說.……我說的算不算？」說罷她甩袖離去，在門外高聲喊道：「美景，領命！」
瀟瀟怔怔的站在那裡，她面上一陣青一陣白，想起今日對決，頓時覺得自己輸得一敗塗地，她怎麼也沒想到懷墨染會晚上過來，怎麼也算不到她會撞上那隻鷹，更算不到那隻鷹竟然聽命於她。
想及此，她便覺得自己似乎被人狠狠玩弄了一番！
「百里扶蘇，算你狠.……」良久，瀟瀟咬牙切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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