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今夜,我做花魁
第五十三章今夜,我做花魁
自從那日吵架后,接下來的半個月中,懷墨染再沒見過百里鄴恆,但她並未問起他的任何消息,似乎根本就不關心。
而這半個月,要說京城最大的事,便是太子妃將活死人如數殲滅——那些喪屍突然消失了。懷墨染自然知道這是對方在受到攻擊后做出的求全之策。但對方不動,並不代表她會停止打壓,只是他們喜歡的,是他
寧卿離家太久,即使不甘心,還是被她的父王千求萬勸接回了王府,不過小丫頭表示,不日便歸,她這輩子,都賴定懷墨染這半路殺出來的姐姐了。懷墨染送她上馬車時,不由取笑道:「是賴定了我,還是賴定了我們山莊的小藏心?」
寧卿立時面紅耳赤,轉身飛快上了馬車。
這樣一來,整個重紫山莊連最後一絲喧囂都消失了,而懷墨染自半個月前,便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縱然奔雷讓人送來消息稱事情即將辦妥,她也沒有幾分笑意。
這一日晌午,懷墨染在看完一個飛鴿傳書後,便讓良辰準備準備隨她下山。鑒於上次的事情,良辰有幾分猶疑,再不敢不通知百里鄴恆,生怕他再動手,因為懷墨染臉上的傷痕才剛剛好了一些,若再挨上那一巴掌……
懷墨染自然知道良辰的擔心,遂她也沒有阻止,她在衣櫃中挑挑揀揀,最終選出了一套玫瑰紫牡丹花紋錦長裙,她細細描繪妝容,待良辰歸來時,見到盛裝打扮后的懷墨染,不由愣在那裡。
「我好看么?」懷墨染轉了個身,裙擺上繁複的牡丹花綉紋立時張揚鋪開,一時間,整個房間都似開滿了濃艷的牡丹花,而那站在花圃中央的女子,美艷動人,一雙鳳眸水波瀲灧,比那燈火都要明亮幾分。
良辰呆愣無語,覺得懷墨染竟比新婚那日更加好看,這玫瑰紫分明十分艷俗,然穿在她的身上,卻生出一種超然脫俗的感覺。
「怎麼了?」懷墨染含笑道。
良辰搖搖頭,木訥道:「娘娘真的好美,良辰的魂都要被您給收走了呢~」
懷墨染莞爾一笑:「是么,美便好,我還怕自己不夠美呢。」說罷,她走上前,挽著良辰的胳膊道:「好了,我們走吧,姐姐今天帶你好好玩一玩。」
良辰斂眉,小心翼翼道:「我們是要去醉月樓么?」
懷墨染微微頷首:「是啊,我已經好久沒有去過那裡了,再不去,怕是我的身份都要被忘掉了。那裡是我日後生活的保障和依託,我可不能怠慢。」
良辰有些疑惑的望著懷墨染,雖然不太懂,但娘娘說的總是對的,遂她不再說話,而是和沈墨濃一起笑眯眯的走出房間,說來也有好久沒出去過了,上次出去還是去五皇子那裡,別提輕鬆了,一路上她都心驚膽戰的,今天倒是可以好好休息下。
懷墨染離開時,夜四正帶著修鍊了一整日的藏心和藏劍過來,他本想讓懷墨染看一下藏心二人的進步,孰知卻看到懷墨染準備離開。
遠遠地,三人便因那濃重艷麗的色彩而怔在那裡,待看清那芙蓉一般美艷的女子竟然是懷墨染時,三人的嘴巴不由張得大大的。
「庄……莊主?」夜四反應過來后,喃喃道。
懷墨染本已經踏上馬車,聽到聲音,她轉眸,望著夜四三人,目光立時在藏心二人身上轉來轉去,旋即,她的眼底閃過一抹讚賞:「沒想到一個多月沒見,你們的武功竟精進到此般地步。」
藏心與藏劍相視一笑,旋即一同拱手道:「都是莊主的再造之恩,才讓我們有今天。」
「呀,兩個小傢伙竟然都學會打官腔了。」懷墨染淺笑道,望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夜四,她淡淡道:「我今晚不回山莊了,這裡的一切就拜託你照看一下,另外,藏劍和藏心跟我走吧,正好讓我看看你們兩個的成果。」
藏心兩人受寵若驚,臉上難掩激動,「謝莊主。」
「出去就莫要叫莊主了,喚我『姐姐』便好。上來吧。」懷墨染說罷,便掀簾進入馬車中,良辰見兩個小傢伙依舊是一臉受寵若驚的模樣,忍不住笑道:「莊主就是這種性子,你們啊,莫要太拘謹,上來吧。」
藏劍微微頷首,跳上馬車,依照良辰的意思來到馬車內,而藏心坐在車夫身邊,說什麼也不進去,良辰望了他一圈,作恍然大悟狀:「我知道了,嘻嘻~藏心是男孩,所以害羞了,是不是?」
藏心垂下眼帘,面上卻悄悄爬上一抹紅暈,良辰哈哈大笑,「好了啦,姐姐不勉強你了,你樂意在外面吹風就在外面吹風好了。」說罷,她轉身,掀起車簾,卻在躬身進去時,突然轉過臉來,沖此時望著她發獃的夜四吐了吐舌頭:「不用擔心,娘娘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回來的。」
夜四心尖一顫,在她那明亮的目光中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微微頷首,旋即轉身離開,身後,良辰嘟著嘴巴走進馬車,有些好奇道:「夜四這人也真奇怪,連句話都不說,裝什麼酷啊?」
懷墨染此時尋了舒服的姿勢,正斜倚車壁上,單手撐頤,笑眯眯道:「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么?」
良辰沒有明白,倒是一邊正襟危坐的藏劍,唇邊揚起一抹笑意。
懷墨染捕捉到那甜美笑意,不由太息這古代的娃兒啊,比現代的還要早熟。不過,看到藏心和藏劍的默契,她都有些替寧卿那小傢伙擔心了,自己留下藏劍,可不是為了釀造悲劇的,希望寧卿日後能明白……
良辰坐到藏劍的身邊,見她面色嚴肅,身形僵硬,「撲哧」一聲笑出來,「藏劍,你這麼嚴肅幹嘛?看我們娘娘,哦不,姑娘,她坐的多自在啊,你要是一直這麼坐著,她會不好意思的。」
今日良辰的心情明顯很好,不過,這也是因為懷墨染看起來心情大好的原因,不知不覺間,好似她的歡笑與傷悲,足以牽動良辰的心,他們主僕二人,雖相處短短几月,卻好似從小便玩在一起的姐妹一般親近。
大概,美景和良辰都沒這麼親近過。
藏劍有些不好意思,懷墨染微微頷首,淡淡道:「良辰說的沒錯,我們是要出去玩,可不是要去打仗,該吃吃該喝喝,無需這麼拘謹。」
良辰將矮几上小格子里的糕點端出來,拿了一塊給懷墨染,又給了藏劍一塊,自己又捏了一塊美美的吃了。
藏劍有些不好意思的接了糕點,懷墨染吃了一口,悠悠道:「放輕鬆,但千萬不要學良辰這臭丫頭,她都快在我頭上拉屎了。」
「噗~」良辰一口將糕點噴出,翻了個白眼道:「哪有啊?還有,『拉屎』這麼粗俗的詞,娘娘怎麼可以說呢?」
懷墨染吐了吐舌頭,和良辰相處久了,她的性子中也帶了幾分孩子氣,她三兩口將糕點吃完,拍了拍手坐起來,一本正經道:「那有什麼粗俗的?只要有菊花,人人都能拉。拉屎乃人之常情,你不拉屎?」
「哎呀呀~姑娘求別說,你不害臊,我還替您害臊呢。」
「哈哈哈~」
馬車內不時傳來歡聲笑語聲,外面,藏心端著一疊糕點,和車夫兩人默默的吃著,聽著車內的歡聲笑語,他們的臉上也難得帶了幾分溫和笑意。
醉月樓還有一個時辰才開張,姑娘們剛剛睡醒,此時均各自在閨房中上妝,而老鴇瓴月正坐在大廳內百無聊賴的吃水果,當懷墨染出現在她面前時,她險些從板凳上跌坐下來,穩了穩神,她才看到這足以把醉月樓的頭牌花魁都比下去的人,原來是她日理萬機的主子。
「月媽媽,最近樓里生意可好?」懷墨染來到瓴月對面坐下,藏心藏劍恭敬站在她的身後,而良辰已經體貼的為她斟茶。
瓴月一雙眼睛滴溜溜在懷墨染的身上亂轉,旋即掩面一笑,悠悠道:「老闆,沒想到您一打扮,竟如此動人,害得我都心痒痒了。」
懷墨染哈哈一笑,端起茶盅品茶不語。
「樓里前段十日生意差勁的很,不過自從太子妃將那些東西收拾了乾乾淨淨后,生意又開始紅火起來了。」瓴月笑眯眯的回歸正題道。
懷墨染清淺一笑,望著瓴月那諂媚而又故作不知的模樣,淡淡道:「你莫再裝了,重紫山莊旗下無數商鋪,其中一家便是這醉月樓,你會不知道我的身份?」
瓴月有些尷尬的眨巴眨巴眼睛,笑而不語。
然出乎她意料的是懷墨染接下來的話:「我不管這醉月樓之前是誰的,那人又為何賣給我,但既然是我花銀子買來的,從此之後,你只有一個老闆,那便是我,否則,呵呵.……我這醉月樓可養不起月媽媽您這尊大佛。」
瓴月面色一僵,旋即賠笑道:「瞧娘娘您說的,瓴月當然知道這些啦,從今日起,瓴月定當唯娘娘馬首是瞻,那些臭男人啊,我早就不想搭理了呢。」
懷墨染抿唇淺笑不語,似是在聽一個笑話,她起身,淡淡道:「今晚,我做花魁,讓他們將舞檯布置的漂亮些。」說罷,她便往樓上去了。
瓴月等人均愣在那裡,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懷墨染挑了挑眉道:「怎麼?月媽媽覺得我不配當這花魁?」
瓴月面色尷尬,忙道:「哪有.……只是,娘娘您身份尊貴……」
「無妨,照我說的去做便是了。」懷墨染立時打斷瓴月的話,旋即望了望此時目瞪口呆的良辰,「我上去休息了,你若願意呆在下面,我可不攔你。」
良辰忙跟著懷墨染上樓梯,口中絮絮叨叨道:「娘娘,您怎麼可以做那等有shishen份的事情呢?萬一讓主子知道.……」
「知道便知道,只要跳舞的不是他的瀟瀟,他在乎?」懷墨染突然便置了氣,丟下這句話后,便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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