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來的不是時候
第四十三章來的不是時候
比賽結束之後,百里鄴恆便立即回了太子府。
懷墨染和大家熟絡之後,便去了書房看一些卷宗,忽然翻到一個卷宗,懷墨染一看之下大驚失色。
「良辰,趕緊把擎風給我找來。」懷墨染表情嚴肅,良辰也不敢多問,便立刻去找擎風了。
很快,擎風便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莊主!」
「這份卷宗我打開的時候還是石蠟密封好的,百里鄴恆看過了沒有?」懷墨染將卷宗遞給了擎風。
擎風看了一眼,然後表情也凝重起來,「這份卷宗應該是剛才送到的。」
懷墨染站起身,從擎風手裡把卷宗拿回來,「我回去一下,我不在的時候重紫山莊夜四說了算。」
說完,懷墨染和良辰一起坐馬車回了太子府。懷墨染歸心似箭,恨不得一下子飛回去,她下定決心一定要學會騎馬,這樣就會比坐車更快。
車都還沒停穩妥,她就急著跳下馬車,倒是把良辰嚇了一跳。
「太子在哪兒?」懷墨染急促的問了一下府里的丫鬟。
那丫鬟看著懷墨染都忘記了行禮,便吞吞吐吐的說道:「在……在……xiaoxiang……」
還沒等她把『xiaoxiang苑』三個字說全,懷墨染便放開她,往xiaoxiang閣走去。
可是到了xiaoxiang苑的門口,懷墨染停了下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進去。可是才剛走了一步,她就頓住了,步子便是如贅千斤,邁步動分毫。
瀟瀟依舊是一襲的白衣,臉上覆著白紗,一雙靈動的眼睛露在外面。看上去她還是那個謫仙一般的人,百里鄴恆從身後將她環住,下巴放在她的肩窩上,他那繾綣依戀的樣子,懷墨染還是第一次看到。
懷墨染在院外,看的分明,百里鄴恆的眼中那種溫柔,完全同和看她的時候不同。百里鄴恆也在對她的時候也會露出這樣的眼神,不過那是兩人身體糾纏的時候。
那時候的百里鄴恆他心裡到底是在想著誰?
懷墨染仔細一琢磨,忽然覺得好噁心,胃裡一陣翻湧攪動。
「把這個交給他。」懷墨染轉過身,將卷宗放到良辰的手中,便走了出去。
她走之後,瀟瀟才轉過身,一雙清亮的眼眸看著百里鄴恆道:「去追吧!從她來開始,你就魂不守舍的。」
百里鄴恆溫柔的笑了笑,道:「有嗎?」
「誒……她來之後,你的手臂收緊了一些,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嗎?」瀟瀟語氣之中帶著妒忌。
但百里鄴恆卻沒有注意到,他在瀟瀟的臉頰上吻了一口,道:「我去看看。」然後邁開步子往良辰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家主子呢?」百里鄴恆笑笑的問道。
良辰將卷宗交給百里鄴恆,才緩緩地說道:「急匆匆的走了。」
百里鄴恆將卷宗往袖子里一擱,便追了上去。可是在太子府里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懷墨染,他走到門口一看,馬車還在,良辰也都還在她會去哪裡呢?
「太子妃出去過沒?」百里鄴恆眉頭輕皺,問道。
兩個守衛同時搖頭,表示沒看到懷墨染出門。
其實懷墨染還真的沒有出太子府,她只是坐在院子里那顆大榕樹的枝椏上,看著百里鄴恆在府里亂轉。
懷墨染看著榕樹陰影之下,百里鄴恆的頭頂,隨手摺了一根細細的枯枝扔下去。
百里鄴恆抬起頭,看見懷墨染坐在樹上,習慣性的又皺了皺眉,然後一個飛身,坐在懷墨染的身側。
樹上的位置本來就不寬,再加一個人就顯得非常擁擠,懷墨染和百里鄴恆緊緊地挨在一起。
華默然特別的不適應,她一想到剛才百里鄴恆抱著瀟瀟,現在又和自己擠在一起,心裡就十分的彆扭。
「再挪就掉下去了。」百里鄴恆不咸不淡的說道。
懷墨染白了他一眼,又往外挪了一下,結果一不小心她果真就如百里鄴恆那烏鴉嘴說的那樣,掉了下去。
百里鄴恆伸手去抓,結果樹上不如平地,他被懷墨染一同拉下來。
懷墨染只覺得嘴唇一下子磕的失去了知覺,慢慢的才開始變得火辣辣的痛。但除了嘴唇,她沒有感覺到其他地方痛,睜眼一看,自己正躺在百里鄴恆的身上。
剛才自由落體的時候,百里鄴恆做了人肉墊子。看著身下的百里鄴恆嘴角被磕出血,表情痛苦的閉著眼,懷墨染心裡又是內疚又是感動。
過了很久,百里鄴恆才吐出一口氣,「你最近長胖了。」
懷墨染臉上羞紅,趕緊從他身上爬起來,然後伸手將他拉起來。
他站起來的時候身子有些搖晃,一手撐住榕樹的樹榦,一手握成拳擋住嘴,低而壓抑的咳嗽起來。
「你……沒事吧!」懷墨染拍著他的手背幫他順氣。
百里鄴恆趕緊擺了擺手,緩了一口氣,「還死不了。」
倒是趕過來的穿雲很責備的看著懷墨染,語氣也是充滿了責怪的味道,「太子妃沒事就好了,不過沒事爬那麼高幹什麼,太子有傷在身。」
懷墨染愣了一下,一言不發,瞥見掉落在地上的捲軸,躬身拾起那捲宗,「這個你看過了沒有?」
「這上面說的都不是真的是不是?」懷墨染急切的問道。
百里鄴恆接過懷墨染手中的卷宗看了起來,神色竟是瞭然,還透著一種淡漠。
「你那是什麼表情?」懷墨染看著百里鄴恆的表情,心裡終究還是不願意相信的。
那樣一個溫潤如玉的人,怎麼可能有如此歹毒的心機,他不會是這樣的人,他總是笑得那樣的暖,就像是冬日裡的陽光,很暖很舒服。
「好了,穿雲你先下去。」百里鄴恆閉了閉眼,在重新睜開的時候,眼中竟是凌厲。「這些又算什麼?你對他們又了解多少?你看到的那些不過都是假象而已。」他有些惡趣味的問道:「莫非你真愛上他了?」
「你……」懷墨染指著百里鄴恆的鼻子,氣的瞪眼咬牙,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氣的毫無道理,便放心手,臉色也變回清冷的樣子,轉過身,淡淡的說:「我喜歡誰,你管不著。」
百里鄴恆雙手忽然扣住她的雙肩,將她的身子板正,色厲內荏的說道:「既然是我的人了,就別在妄想跟其他男人了,就算死你也必須是我的鬼。」
懷墨染看著他眼中怒意橫生,不自禁的冷笑起來,「你憑什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
懷墨染這個含蓄的比喻倒是讓百里鄴恆愣了足足有半盞茶的功夫,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嘴角噙著一絲得意的笑意——原來是吃醋了!
而在xiaoxiang苑裡,瀟瀟坐在一張矮几前,正在修剪雲竹,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抬,只是漫不經心的問:「怎麼樣?」
「回主子,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從樹上摔下來,太子妃沒事,太子好像牽動了傷口。但是不知道太子妃說了什麼,太子居然笑了起來,難道是摔傻了不成?」鶯鶯皺著眉頭說道。
瀟瀟聽了之後,抬起頭,看著虛空,怔怔的出神,忽然咔嚓一聲,雲竹被剪壞掉,她低頭嫌惡的看了一眼被剪壞的雲竹,不耐煩的對鶯鶯說:「搬出去扔了。」
鶯鶯不敢有所怠慢,趕緊把那雲竹搬出去。誰知道以前待人和善,誰都喜歡的瀟瀟現在會變成現在這種性格。
作為下人,她只敢忍,不敢多說半句,瀟瀟的命令更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不然她會變著方兒的整你,真是有苦難說。
懷墨染路過xiaoxiang苑的時候,正好看見鶯鶯把雲竹扔出來,便問道:「這麼好看的雲竹,你要抱去哪裡?」
「這個……瀟瀟說丟掉,我正要拿去丟掉。」鶯鶯像懷墨染行了個禮,說道。
懷墨染看著那翠綠翠綠的樣子十分討喜,便向鶯鶯討要。鶯鶯也想著瀟瀟叫她扔掉,扔掉可惜,既然太子妃喜歡就給太子妃吧。
良辰在懷墨染的身邊癟著嘴巴,不大高興,還一直嘀嘀咕咕的念叨著:「這都是人家不要的東西。」
「良辰,你知道你現在最像誰嗎?」懷墨染轉過頭問道。
良辰疑惑的看著懷墨染,好奇寶寶似地問道:「誰啊?」
「怨婦啊!」懷墨染笑道。
良辰秀眉微蹙,一跺腳,嗔道:「娘娘您真是……」
懷墨染笑的越發的開心,不過她心裡卻不如面上那麼開心的。
推開門,走進墨香苑,懷墨染以為進去之後到處都是灰塵,畢竟好久都沒有回來住了。
但是進去之後才發現,不僅沒有灰塵,簡直可以用窗明几淨來形容啊!房子打掃的很乾凈,而且從床鋪也看的出經常有人來換洗的。
走進去,坐了一下,她看著雲竹才想起來,當時美景是跟著瀟瀟的,但是現在瀟瀟的丫鬟是鶯鶯,那麼美景去哪裡了?
「美景沒有在照顧瀟瀟她去哪裡了?」懷墨染隨口問道。
良辰到了一杯涼水給懷墨染才說道:「她調回太子身邊了,現在負責照顧太子的飲食起居。」
懷墨染喝著水,點了點頭,其實也就是隨便問問的,放下杯子,站起身來。
「娘娘,您要去哪裡?」良辰問道。
懷墨染看了看窗外,只是沒有說話。
她要是說出來,可能連大門都出不去的。捏了捏腰間的那塊玉佩,這是百里扶蘇給她的,她還一次都沒用過。
走出太子府,坐上馬車,去七皇子的府邸。
這是她第一次親自登門拜訪,因為她真的不相信那樣的人會做出那樣的事。
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所以她一定要把整件事弄清楚。
「其實按理說,三皇子和五皇子都應該遷出帝都了,但是皇上遲遲不下令。」良辰說道。
良辰的話,刺激了懷墨染,她之前好像也看過不少野史,皇子一旦成年,就會封王封地,遷出帝都。
但是這一代皇上似乎並沒有把他們放到遠處的意思,百里曄軒、百里扶蘇、都還留在帝都,更何況是百里鄴恆還身為太子。
既然儲君已定,那麼其他的皇子都應該立即遷出去才對。
難道皇上有意讓這兩個兒子留下來,和百里鄴恆爭皇位?懷墨染忽然不能理解皇上了,既然對百里鄴恆不滿意,那大可把百里鄴恆換掉就是了,何必要讓他們手足相殘呢!
帝王的腦子不是一般構造,她這個一般構造的腦子果然還是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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