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賞雪之變
第二十五章賞雪之變
懷墨染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讓他的手繼續在她身上放肆。
他說的沒錯,她的確很寂寞,那是沒有同伴沒有朋友的一種來自靈魂的寂寞。
這個世界里,沒有人的認知和她是一樣的,也沒有人可以理解她那些大女人主義。當你做什麼事都不被理解,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要被反覆證實的時候,會有一種會當凌絕頂的感覺。
那絕非是一覽眾山小,而是高處不勝寒。
就是這一顆寂寞的心,懷墨染還能守著它,直到有一天遇到一個真心想要溫暖它的人,她就會把這顆心完完整整的交到那個人的手裡。
可是現在它不屬於任何人。
百里鄴恆雙目深邃的像要把萬事萬物都吸入其中,他就這樣近距離的凝視著她,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閉上眼睛,摟住她的肩膀輕聲道:「睡吧!」
懷墨染也閉了眼睛,側了個身,背對著百里鄴恆。
百里鄴恆也側了個身,兩個原本沒有絲毫感情的人,睡在同一張床上,蓋著同一條被子,卻是背對著背,異夢而眠。
清晨,當寧卿那個大嗓門將懷墨染叫醒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快要晌午了。
懷墨染從來不會睡那麼久,這一次卻睡的太久了,她問良辰為什麼不叫醒她,但是良辰卻說看到她睡得那麼安穩,於是不忍心打擾,而且今天也沒什麼要緊事,所以就讓她多睡會兒了。
這件小事,懷墨染也沒有放在心上,點了點頭,便和寧卿一起吃午飯。
從懷墨染起身開始就沒看到百里鄴恆,良辰說他去處理公事了,祈年大會要到了,所以太子理所應當的非常忙碌。
吃過午飯,瀟瀟便邀請懷墨染一起賞雪。
原本不想去的懷墨染在寧卿的強烈要求下,去了xiaoxiang苑。xiaoxiang苑的秋海棠在這個時節已經全部凋零,每一根嶙峋的枝椏上都落滿了白雪,經過霜雪裝點的這些景物,包括屋檐都別有一番風味。
剛一踏進院子,就看見了美景,和良辰相差無幾的臉,但懷墨染還是一眼就認出她了。
美景低著頭,緩慢的走過來,將懷墨染和寧卿迎進院子里。美景的話都很少,不如良辰,良辰就是一個話匣子,一路上會不停的說,這倆姐妹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美景,你在這裡比在我哪裡習慣的多吧!」懷墨染笑著說道。
美景身子輕顫了一下,眼神變得有些複雜,像是在思考應不應該回答,或者要如何回答。
還沒等到她開口,懷墨染就說道:「跟著誰不重要,因為這是你的自由。」
當美景再抬頭的時候,她眼中是一種震驚,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走到院子里,就看見瀟瀟一襲大紅色的披風,站在肅殺的天地間是那麼的令人目眩。
有些人,只要往哪裡一站,就會吸引無數目光,然後瀟瀟無疑就是最好的例子。
「墨染,你來啦!我們走吧!」瀟瀟笑著說道。
墨染不習慣的沖她一笑,點頭,便和她一起去觀景台賞雪。觀景台在長亭和短亭之間的一個高抬,等上去可以居高臨下的看整個帝都的景色。
這個觀景台原來也不是觀景之用,而是一個瞭望台,修建觀景台是用以瞭望烽火的。
不過漠北、風華、南疆在百年之前達成契約,不在興戰,於是這個瞭望台就變成了一個觀景台。
坐在馬車上的懷墨染也不知道跟瀟瀟說些什麼,她一個人拖著腮幫子發獃,瀟瀟則是坐的端莊文雅,緘默不語。
只有寧卿,一直嘰嘰喳喳的說個不聽。
剛開始還好,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寧卿就踩了懷墨染一腳,以示不滿。
懷墨染瞪了她一眼,抬眼偷偷地看瀟瀟,發現對方也正在看她,於是尷尬的笑笑了,打破沉默說道:「我在想,你身子不好,出來要是給凍壞了,百里鄴恆會不會殺了我。」
墨染一句話,就打破了沉悶的氣氛,瀟瀟掩嘴輕笑了起來,緩緩地說道:「怎麼會,恆可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呢!」
溫柔?那個陰晴不定的人居然也跟溫柔沾邊?懷墨染抽了抽嘴角,說道:「那個人格分裂的傢伙也溫柔?」
瀟瀟再一次被懷墨染逗樂了,寧卿聽懷墨染說百里鄴恆的壞話,於是鼓著腮幫子,一手掐腰,一手指著她的鼻子,說道:「不許你說我恆哥哥。」
懷墨染翻了個白眼,說道:「那個精神病有什麼好的,一會兒冷一會兒熱,一會兒暴躁一會兒乖張。」
寧卿爬上懷墨染的腿,用雙手捂住她的嘴不讓她說,瀟瀟則是一臉陶醉的笑容。
看著瀟瀟那樣幸福的笑容,懷墨染心裡有點妒忌。
正在打鬧的時候,馬車忽然劇烈的震動了一下,然後停了下來。瀟瀟和寧卿同時看向外面,警惕起來。
懷墨染一下子感覺不妙,掀開車簾,一群喪屍忽然涌過來,朝著馬車這邊過來。她一看,那麼多的喪屍,頓時緊張起來。
很快的,馬車就被一群喪屍包圍了,良辰和美景已經投身戰鬥中,但是那些沒有隻覺得怪物怎麼打都打不退。
「寧卿,你跟緊瀟瀟知道不?」懷墨染對寧卿很嚴肅的說道。
說完,便一下子跳下馬車,很多喪屍圍著懷墨染過去了,美景且戰且退的退到了瀟瀟的身邊去。
「我把這些東西引開,你們先回去。」懷墨染沖著美景說道。沒想到美景絲毫的猶豫都沒有,就點頭,護著瀟瀟退會馬車上。
「可是……可是……墨染……你……」寧卿眼中強烈的掙扎,她才不想看到懷墨染被這些怪物分屍呢!
「走啊!」懷墨染極力的往相反的方向跑去,那些喪屍果然是會跟著她的,真是不知道惹了什麼,這些喪屍真的只追著她一個人。
忽然,懷墨染看見在喪屍中,有個人的眼睛很亮,懷墨染只是皺眉,便眼尖的看見這個人朝著瀟瀟的方向發射暗器。
懷墨染一抬袖子,一支袖箭飛出,將那個人擊斃,但那個人的暗器也在同時發出。美景第一個反應過來,橫劍擋在胸口截下飛來的暗器。
就在剎那之間,懷墨染的動作慢了,被一個喪屍抓了一下手臂,頓時如鈍刀刮過皮膚一般的生疼。
手臂被抓住了四道血痕,在血腥味的刺激之下,喪屍變得更加的瘋狂,速度和爆發力都遠遠超過了懷墨染的預料。
她根本跑不及,只好就地一滾,飛快的解下腳上的鉛塊,手握短刀奮力搏殺。當匕首毫不留情的插入喪屍的腦袋時,惡臭的血濺了她一臉一身。
這麼多的喪屍,為什麼都只追著她一個人跑,看來她很快就要喪生在這些怪物手裡了,因為受傷,被血腥刺激的喪屍會一直追她,直到她跑到精疲力竭的時候。
這些喪屍就會撲上來將她撕扯成碎片。
而在太子府里,百里鄴恆正在書房處理公文,聽到管家說懷墨染帶著瀟瀟出府了,立刻放下手中公文也跟著追了出去。
該死的懷墨染,竟然把瀟瀟帶出去,脫離他的保護範圍。他一邊急追一邊惱怒。
他追了一路之後,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嘴裡還哆哆嗦嗦的喊著怪物……一群怪物之類的話。
百里鄴恆眉頭一皺,沿著那個少年的方向追過去。
美景在一些藍衣蒙面的刺客中周旋,寧卿緊緊地牽住瀟瀟的手。那些刺客身手都不錯,美景應付的有些吃力。
百里鄴恆飛快的來到瀟瀟的身邊,緊張並且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快去看看墨染。」瀟瀟急急的說道。
寧卿也拉著百里鄴恆的衣角,急的眼淚都快流出來說道:「恆哥哥,墨染姐引開那些怪物去那邊了,她好像受傷了。」
百里鄴恆一聽,不由心急。
「小……心……」瀟瀟剛說出口,而眼前哪裡還有百里鄴恆。瀟瀟看著百里鄴恆那麼著急,心裡竟然有幾分說不出的感覺,自己要是出事的話他也沒有這樣擔憂吧!
懷墨染一刻也不敢停下來,袖箭已經用完了,她只有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忽然前方一個斷崖,沒有路了。
可是後面還有那麼多的喪屍,她一步步的退到崖邊上,一邊注視著那群喪屍,一邊觀察身後的山崖。
百里鄴恆終於追上了懷墨染,但是他還是晚了一步,之間那翩躚身影縱身一躍,他有什麼突然卡在喉間,心也隨著那抹身影墜入了無邊的山崖。
那些喪屍追著懷墨染也一同跳下了山崖,估計跳下去的下場就是摔成肉末。
懷墨染一手攀住崖壁上的松枝,一邊看著掉落下去的喪屍。
她身上真的有什麼東西是吸引這些東西的嗎?為什麼那麼多人不追,偏偏就是喜歡追她?
百里鄴恆一步步的走到懸崖邊上,像是一個丟了重要東西的孩子,久久回不了神。
走到崖邊上,低頭望去,心下鬆了一口氣,神情稍微鬆懈,但轉瞬就又變的暴怒起來。
他一個飛身,躍下去抓住懷墨染,然後在松枝上借力,飛上斷崖。
懷墨染腳剛落地,百里鄴恆劈頭蓋臉的就怒罵道:「誰讓你自作主張的帶瀟瀟出來的?你這個該死的女人!要是瀟瀟有什麼閃失,我定要扒了你的皮。」
懷墨染坐在地上,仰頭望著他,唇角牽出一抹笑意,說道:「你剛才何必救我上來,讓我摔下去不就得了。」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百里鄴恆還是這樣的凶,但是在看到她笑容的那一刻,他忽然所有的脾氣都消散了,心裡只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懷墨染捂著滴血的手臂,緩緩地站起身,從他身邊經過。
百里鄴恆著才看見她受傷了,但是她什麼都沒有說,從他眼睛就這樣走過去!
心裡忽然被什麼痛擊了一下。
本部小說來自看書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