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宮斗的第一百四十二天宮斗的第一百四……
才剛練完『射』箭, 永瑞看著手掌心裡的水泡,微微皺了下眉頭。
練弓箭手上免不了要長水泡,永瑞的手太過嬌嫩, 前幾日已經挑過水泡, 今兒個又長了出來,他不怕長水泡難看,只是挑破水泡的時候有些痛, 他是不喜歡的。
「七弟。」永珹拿著弓箭走了過來。
永瑞放下手掌,看向永珹, 「四哥。」
「你手上長水泡了?」永珹一副關心模樣看了永瑞的手掌, 「我屋裡正好有些傷『葯』,七弟不如同我一起回去,我拿傷『葯』給你吧。」
永瑞心中有些詫異,平日里永珹對他是不理不睬, 今兒個怎麼突然變了『性』子了?
他笑了笑,道:「這就不必了, 大晚上怎麼好去叨擾四哥您?」
「嗨,你就不要同我客氣了,咱們也是兄弟, 難道你連這點兒面子都不給我?」永珹臉『色』一板, 表情有些不太好看了。
旁邊的永瑢也跟著說道:「四哥,他要是不去,那我去, 橫豎也就是擦個『葯』, 難道四哥還能害我們?」
他說完這話,還不屑地看了永瑞一眼。
兩人這一唱一和,就把永瑞給拱起來了。這當哥哥的請弟弟去擦『葯』, 那是好心,若是拒絕,便是不給面子,何況還有永瑢那添油加醋的話,如果永瑞不答應,回頭不知道會被傳出什麼話來。
永瑞料想,去就去。他就不信永珹他們真敢對他做什麼。
如果要是真動手腳,回頭皇阿瑪和額娘都不會放過他。
拿定主意后,永瑞這才點了下頭,「我並不是怕四哥害我,只是覺得不好意思麻煩四哥。既然四哥都這麼說,那我就厚著臉皮同四哥走一趟。」
「這才對嘛,咱們兄弟何必這麼見外。」永珹說道。
他招了永瑞和永瑢就回了阿哥所。
進屋子后,永珹還真的拿出『葯』膏給永瑢他們兩個擦,永瑢先擦了,擦完后,朝永瑞揚了揚下巴,像是在問他敢不敢一樣。
永瑞有什麼不敢,拿著『葯』膏,自己咬牙拿銀針挑破了水泡,擦上一層『葯』膏上去。
屋子裡就他們兄弟三人,太監宮女都在外頭候著。
永珹從枕頭下掏出一樣東西出來,對永瑞和永瑢說道:「別說四哥不對你們好,四哥有好東西可記得關照你們。」
「是什麼東西?」永瑢裝作好奇地問道。
「是骰子。」永珹晃了晃骰子,道:「這玩意可好玩了,要是人多就更加有趣,還能賭錢,賭各種小東西呢。」
「骰子?」永瑞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後宮在顧倩倩的管理下管的很是嚴格,不許太監宮女閑來無事耍骰子,因此,就更加沒有人敢拿這種東西到永瑞跟前。
「七弟沒見過吧?」永珹笑眯眯地問道。
永瑞總覺得他笑容有些瘮人,但還是點頭,「沒見過。」
「這東西是我好不容易淘來的,你們要想見都難呢。難得今日咱們兄弟聚在一起,要不一起耍耍?」永珹說道。
「怎麼個耍法?」永瑢滿是興趣地詢問。
「這個簡單……」
魏公公站住走廊,外頭大雪飄飄,屋子裡傳來說笑的聲音,他心中隱隱有點兒擔心,四阿哥和六阿哥突然來這麼一遭,不知道是在打什麼主意。可屋子裡七阿哥又好像很高興一樣,他也不敢做什麼,免得到時候沒找到四阿哥和六阿哥的把柄,反倒被人扣上一個挑撥阿哥們感情的罪名。
「魏公公,該走了。」就在魏公公出神的時候,永瑞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身上的兔『毛』披風襯得他的小臉越發粉雕玉琢。
魏公公忙道了聲是,帶著人跟著永瑞回長春宮中。
「今兒個怎麼回來晚了?」顧倩倩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書,對永瑞問道。
永瑞笑著說道:「四哥帶我去他那裡給手上的水泡上了『葯』,又陪我們玩了一會兒,這才耽誤了些時間。」
「是嘛?玩了什麼了?」顧倩倩邊讓人把燉好的雞湯放下,邊隨口對永瑞問道。
「玩了骰子。」永瑞想也不想就說道。
永珹和永瑢兩人也都沒有囑咐過他不能說,因此永瑞回答得毫不猶豫。
「骰子?」顧倩倩的手停在半空,她同杜鵑對視了一眼,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給永瑞盛了一碗雞湯,「他怎麼有的骰子?」
一個阿哥深居宮中,要想拿到骰子,可不容易。
「這兒臣不清楚。」永瑞搖了搖頭,他遲疑了一會兒后,問道:「額娘,這東西是不是不好的東西?」
顧倩倩微笑著道:「東西沒有好與壞,但人卻是有的。今兒個他叫你去玩骰子,可有賭錢?」
「這倒是沒有。」永瑞說道。
「那你就且看他們到底要幹什麼吧。」顧倩倩說道,「按理說,你這等歲數,本該天真活潑,但這宮中人心複雜,額娘想你也該自己里判斷別人是好意還是惡意了?」
永瑞想了想,點了下頭,「兒臣會留心的。」
玩骰子這事雖然宮中禁止,但並不是什麼大事。顧倩倩心知,這件事即便是乾隆知道了,也只不過是說教永珹他們幾句,畢竟玩一次而已,有什麼大不了。
所以,顧倩倩打算等,等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順便也拿他們當作給永瑞的一個考驗。
永瑞在長春宮時,顧倩倩能保證他不受傷害,可他如今去念書,往後更要去阿哥所,她不可能件件事過問,也不可能樣樣事都替永瑞『操』心。這樣教出來的孩子,連活都未必能活下來。
魏公公見永瑞提起這事,心裡便鬆了口氣。
不過,自這日後,永珹和永瑢兩人就同永瑞走得近了,經常下了學后,帶著永瑞到阿哥所里,有時候讓小太監們玩布庫,有時候又比試『射』箭。
兄弟三人一時間的感情好的叫人側目。
永璋都納悶地對永璜說道:「也不知道他們三人怎麼改了脾氣,先前不還是誰也看不上誰嗎?」
永璜看著手中的功課,怔了怔,「他們三個最近走得很近?」
「豈止是近,聽說四弟經常讓六弟和七弟去他那裡呢。」永璋說道,「感情都比我同六弟的感情還好。」
他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些許惘然的神『色』。
純妃對他這個兒子不理不睬,很少過問,連帶著六阿哥永瑢也同他並不親近,兄弟倆的感情還不如永璋同永璜的感情深厚。
這可有些奇怪。永璜心中想到,永珹的脾氣素來是比較小心眼的,以前他們三個在上書房,有時候永璋得了皇阿瑪一兩句誇讚,永珹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好一陣陰陽怪氣,非得到下一回也得到皇阿瑪誇讚,他才能夠翻篇。
如今七弟可說是處處壓著他們,永珹竟然能和他叫好,怎麼想,都怎麼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他心中悄悄有了主意,覺得該是找七弟提醒一兩句。
不過,永璜明面上並不說出自己的打算,而是笑著換了個話題,永璋見他沒興趣,也沒多想。
「大哥,您找我有事嗎?」永瑞對永璜問道,剛剛松植給他帶了張永璜的紙條,說是要他留下來,永璜有事情要和他說。
永璜看著他,撓了撓額頭,「最近你和四弟他們感情似乎不錯?」
「四哥和六哥經常找我去玩。」永瑞想了想,說道。
「你們都玩什麼?」永璜問道。
畢竟總不能無緣無故讓永瑞離著永珹他們遠一些,他也並不想將永珹他們想得有多壞,凡事還是得有證據才行。
「玩骰子,布庫還有『射』箭。」永瑞掰著手指頭,「除此以外,四哥還說過陣子要去外面找些話本給我們瞧,聽說,那些話本可好看了。」
聽了這番話,永璜的眉頭皺成川字形,本來他還想可能是自己多心,可現在一聽,這永珹和永瑢分明沒有在打什麼好主意。永瑞年紀小,又剛剛到上書房念書,讀書是件艱苦的事,不是所有人都能耐著住『性』子的,若是碰到其他好玩的事情分了心,說不定就此軟了心『性』,書也無法專心讀了,一門心思想著玩。
他們兩個人是純心帶著七弟在往玩物喪志的路上走。
「七弟,你不能再跟他們一起玩。」永璜蹲下身,手搭在永瑞的肩膀上。
永瑞眼中『露』出詫異的神『色』,他眨了眨黑寶石似的眼睛,「為什麼?大哥。」
「你想想,如果你跟他們一起玩,那是不是在學習上花的時間就少了。」永璜說道,「這樣一來,功課自然做不好,皇阿瑪和貴妃娘娘會對你失望的。」
大哥原來真的是要幫他啊。
永瑞心裡想道,他心裡頭覺得暖洋洋的,沖著永璜重重地點了下頭,「大哥,你放心吧,我不會再和四哥他們一起玩了。」
他本來也有打算停止和永珹他們廝混的事,永珹他們想養廢他,這等陰謀,只要他不上當就能行了!
「那就好,那大哥就放心了。」永璜見永瑞這麼乖巧,心裡鬆了口氣,他拍了拍永瑞的肩膀,「七弟你好好讀書,玩物只能喪志。」
「我明白了,大哥。」永瑞重重地點了下頭,「謝謝大哥提醒我。」
「沒什麼,你不用客氣。」永璜有些不好意思,他撓了撓紅了的耳根,道:「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
永瑞笑了笑,並不以為然,他額娘早就教導過他沒有人天生該對誰好,因此,對你好的人,才更應該值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