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宮斗的第一百零四天宮斗的第一百零四……
今兒個來看戲的人倒是不少, 除了皇后沒來,其他妃嬪倒是來齊了,連高妃也來了。畢竟宮裡頭實在是無聊得很, 能聽聽戲打發一天的時間也不錯。
戲班子很快讓人送了摺子上來, 純妃拿過手后,笑盈盈地對高妃說道:「妹妹對戲曲不怎麼了解,高妃姐姐不如先點幾齣, 咱們一起聽聽。」
高妃沒接過摺子,臉上帶著笑, 手指在那戲折上輕輕一推, 將那戲折推了回去,「純妃妹妹太過謙虛了,今日本宮乃是托福妹妹才有耳福聽戲,該客隨主便才是。妹妹先點吧。」
顧倩倩吃著瓜子, 聽見這話,唇角便不禁勾了起來, 現如今當真是形式比人強,連高妃也知道推讓了。
這事要是擱在以前,高妃保管二話不說就開口點了, 哪裡還會想到客隨主便這四個字。
怪不得人都說, 只要活得夠久,什麼都能瞧見。
純妃對高妃的識趣很是滿意,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點了幾齣戲, 一出是《麻姑獻壽》,一出是《遊園驚夢》,還有一出是那《白蛇傳》。
她點了過後, 高妃才點了一出,緊接著戲摺子便送到顧倩倩手上,顧倩倩隨意點了一出《四郎探母》,她這幾年聽得戲也不少,慢慢地倒是覺得這戲還是有一番滋味的,閑來無事還會學唱幾句戲腔,雖說比不上專業的,但也有幾分『摸』到門道了。
等戲摺子在眾人手上轉悠了一圈后,戲班子便開鑼了。
頭一出便是《麻姑獻壽》,取得是一個好兆頭,這齣戲太後點的多,戲班子唱習慣了,如今唱起來可謂是得心應手。
顧倩倩慢悠悠地喝著茶,聽著戲,神『色』悠哉自在。
寧貴人卻沒有她那樣的好涵養,剛才純妃同她們鬧的那場小風波在她看來已經是揭過去了,可在其他人眼裡,這事才不過是個開始。
齊佳貴人和索綽羅貴人都沒心思看戲,眼神時不時看向寧貴人,又時不時朝著純妃和嫻妃看去,揣測著她們之間到底是什麼情況。
那異樣的眼神,看得她心『亂』如麻,心裡頭煩透了。
她都忍不住想要衝那些人說,有什麼話不妨直接說,別遮來掩去地膈應人。
「寧貴人,喝喝茶吧。」顧倩倩捧起茶盞,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后,壓低聲音,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戲樓,「像今日這樣的事,往後還多著,你若是不耐煩,她們便覺得自己勝了。」
她的神態從容,「若是今日這點兒小事都忍不下,他日如何能成為人上人。」
寧貴人紅了臉,有幾分羞愧,「奴婢受教了。」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這後宮中的生活,現在看來,是她太自以為是了。
「稱不上教,你是個聰明人,遲早也會明白,本宮也只是讓你提前醒悟罷了。」顧倩倩放下茶盞,唇角噙著一抹笑意。
寧貴人看著她這般自信從容的模樣,心裡頭感覺有些複雜,道了聲是,捧起茶慢慢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入口,漸漸地將那浮躁的情緒給壓了下去。
很快地,她將注意力落在了戲台上。
坐在正中間的純妃聽著戲,她隨手拿了塊糕點送入口中,心思全然不在吃食上,但聽著聽著,她卻有一股頭暈目眩的感覺,她『揉』了『揉』眉心,眯著眼睛看向戲台,卻見那些穿著戲服的戲子們身影重重疊疊,再然後,一陣昏眩的感覺直接襲來。
純妃幾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雙眼就已經閉上了,身體順著椅子往下滑。
旁邊伺候的宮女嚇得尖叫一聲,忙上前去拉住她,「娘娘!」
那宮女的叫聲頓時打斷了眾人的入『迷』,顧倩倩蹙著眉頭,正想看是哪個不知規矩的宮女這樣吵鬧,就瞧見純妃緊閉著的雙眼和蒼白的臉。
「這是怎麼了?純妃娘娘出什麼事了?」齊佳貴人捂著嘴,驚呼出聲。
「會不會是中毒了?」索綽羅貴人皺緊眉頭,眼眸中『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她下意識地放下手上的茶盞,生怕自己步了純妃的後塵。
「還有閑心思議論,快打發去請太醫。」顧倩倩見眾人『亂』成一團,純妃的宮女太監也只知道攙扶著她,竟然沒有人做什麼,當真是叫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發了話,純妃的人才反應過來,慌不迭地跑去請太醫,還有的宮女舉一反三,不去請太醫,跑去請乾隆,太后和皇后,估計是同索綽羅貴人一樣都覺得純妃是中毒了,想請他們來為純妃主持公道。
而其他的人則是阻攔其他人靠近純妃,尤其是顧倩倩。
顧倩倩險些氣笑了,純妃算什麼東西,用得著她下毒來害,再說了,她要真有心要害純妃,也不會用這麼粗糙的手段。
她也懶得摻和進這件事,雲淡風輕地坐在椅子上,還有心思招呼戲台上慌了的戲班子:「繼續唱,這齣戲怎麼也得唱完才行,不然不吉利。」
戲班子們一聽也是這麼個道理,這《麻姑獻壽》乃是一出吉戲,唱不完那算什麼事,要是擱在民間,那主家得揭了他們的皮。他們本來就有這個意思,只是不知道該不該,現在有嫻妃娘娘的準話,自然便順水推舟了。
等乾隆、太后等人趕來時,便瞧見所有人『亂』糟糟的站住一旁,顧倩倩從容自在地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著茶。
瞧見三位大佬來了,她才站起身來,對著他們行禮,「臣妾給萬歲爺請安,給太後娘娘請安,給皇後娘娘請安。」
「起身吧。」乾隆揚了揚手,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問道:「朕聽說純妃中毒了,是怎麼回事?」
中毒?顧倩倩險些笑了,她看了眼去傳消息的宮女,軟聲說道:「臣妾也不知道純妃姐姐怎麼會暈倒,不過,純妃姐姐也未必就是中毒了。」
「不是中毒,那純妃妹妹怎麼好好的就昏了過去?」高妃拿帕子擦著眼淚,雙眼飽含著同情和憐惜看著昏『迷』不醒的純妃,「可憐的純妃妹妹,她一向宅心仁善,也不知道是哪個心狠的對她下此毒手?」
「剛才高妃娘娘坐得離著純妃娘娘最近,若是真有人對純妃娘娘下手,那可非高妃娘娘莫屬了。」顧倩倩輕飄飄說道。
高妃擦眼淚的動作瞬間僵住,她咬著下唇,「嫻妃妹妹你這話未免太過分了,空口無憑怎可污本宮的清白?」
「高妃娘娘怎麼急了?」顧倩倩不解地眨了下眼睛,「臣妾也不過就那麼一說,」她話鋒一轉,「現在太醫還沒來,純妃娘娘到底為什麼暈倒還不能做定奪。若是太醫一把脈,回頭結果是別的緣故,豈不是鬧出笑話來了?」
這說曹『操』曹『操』到,才剛說到太醫,太醫就到了。
來人還不是陌生人,正是孫太醫,現在或許該稱為孫院判了,自從上回高妃的事情過後,乾隆對太醫院起了懷疑,他不信任李太醫這些老油條,破格提拔了孫太醫當院判,只為中秋那夜孫太醫句句直言,毫無半點虛假。
這或許不是什麼好『性』格,畢竟在官場中混最重要的中庸,是滑不留手。
可是,這當太醫卻不同了,乾隆現在可不信老太醫們,覺得他們容易被收買,倒不如孫太醫赤誠可信,在這種情況下,孫太醫的那些缺點就成了優點了。
「奴才……」孫太醫剛要給乾隆請安,就被乾隆打斷了話,「別請安了,先去給純妃把把脈,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一個人怎麼說暈就暈了。」
「是。」孫太醫直接站起身來,沒有二話。
他走到純妃身旁,宮女們早已將純妃的袖子撩起,『露』出一截手腕,鋪上了帕子,孫太醫先瞧了瞧純妃的臉『色』,望聞問切,望字在前,很多病其實只要看看就能看出來,純妃現在的臉『色』只是蒼白,氣息有些虛弱,除此之外,毫無中毒的跡象。
孫太醫心裡頭鬆了口氣,這宮裡面中毒的事發生的太多了,如果再有妃嬪中毒,他們太醫署怕是又要被罰了。
孫太醫邊這樣想到,邊伸出手把了脈,在把到脈搏后,他的臉上『露』出鬆了口氣的模樣。
「怎麼樣?純妃妹妹到底是怎麼了?」高妃攥著帕子擦著淚,關心地問道。
「純妃娘娘並無大礙,她暈倒是因為她有喜了。」孫太醫站起身來,弓著腰抱著手對乾隆回答道。
有喜?!
這個消息直接在眾人耳朵旁邊炸開,無論是乾隆等人還是高妃這些人,都『露』出錯愕的神『色』來。高妃本來在哭,聽見這個消息,淚水止住了,取而代之的逐漸扭曲的神『色』。
「你確定?沒把錯脈?」乾隆在錯愕過後,驚喜地說道。
「奴才確定,純妃娘娘身體太虛,懷孕后一直沒有調養,所以才會暈倒,奴才等會兒會替娘娘開個補胎的方子。」孫太醫徐徐說道。
「好,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太后歡喜地撫掌,雖說純妃是皇后的人,但現在太后的歡喜絲毫不假,前兩年宮中一個孩子都沒添,太后要說心中不慌,那是假的,如今純妃有喜,她也不顧其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