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宮斗的第九十六天宮斗的第九十六天……
「那成事不足, 敗事有餘的東西還敢要見本宮!」皇后的臉『色』黑了下來。
這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那是半點兒都沒錯, 陳答應的計劃給皇后勾勒出來的前景有多美好, 失敗之後皇后就有多惱怒,沒讓沈太醫直接斷了『葯』,都算是給陳答應面子了, 現在還敢找上門來。
「娘娘,陳答應這回好似真的著急了, 奴婢看, 要不還是見見吧。」劉嬤嬤嘴唇蠕動,小聲說道。
皇后臉上掠過厲『色』,她定定地看著劉嬤嬤,問道:「陳答應是不是說什麼了?」
「她沒說什麼, 不過奴婢看她的臉『色』不對,怕是要到時間了。」劉嬤嬤提醒道。
皇后眉頭緊皺, 臉上『露』出思索神『色』,片刻后還是點了下頭,「也罷, 本宮就見見她。但現如今她在鍾粹宮裡, 想出來哪裡那麼容易?」
「娘娘,陳答應說過倘若您答應的話,讓您去未時三刻到御花園假山附近, 她那個時候會把貴妃的人調開。」劉嬤嬤說道。
皇后的眼眸中閃過一道暗芒。
未時三刻。
御花園, 皇后帶著人到園中散步,走了片刻果然在假山附近看見陳答應。
「奴婢給皇後娘娘請安。」陳答應一見到皇后,就要屈膝行禮, 皇后卻冷淡地擺手道:「行禮就不必了,你千方百計想要見本宮,現在本宮來了,你有什麼話快點兒說。」
如果不是情況緊急,皇后才不會冒險來見陳答應,現在陳答應就是個麻煩,被人碰見她們兩見面,對皇后可沒有好處。
「是,皇後娘娘。」陳答應說道,她站起身來,低著頭,手搭在挺起的肚子上,道:「奴婢想求娘娘給個指示,這幾天奴婢身下都已經見血,用『葯』估計也保不了多久。但貴妃現在並不同奴婢走近,奴婢也實在是沒辦法了。」
沒了皇后的幫助,她要算計貴妃真是太難了。
皇后眼神上下打量了陳答應一番,嘴唇撇了撇,「本宮不是不能幫你,但你這回真能做好這事?」
「奴婢一定能的。」陳答應見皇後有鬆口答應的意思,連忙上前抓住皇后的袖子,語氣激動,「奴婢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不會再辜負娘娘的期待。」
「好吧,本宮再相信你一回。」皇后深深看了陳答應許久,她嘆了口氣,從袖子里取出一個『葯』瓶,遞給陳答應,「你也不要怪本宮,本宮也是沒辦法。本宮能幫你的唯有給你這瓶『葯』,裡面的『葯』粉是麝香,你放在香囊中,等到中秋宮宴結束,該怎麼做你心裡明白的。」
「是,奴婢明白。」陳答應慌手慌腳接過『葯』瓶,又『露』出顧慮的神『色』,「可是娘娘,只有奴婢這裡有麝香……」
「貴妃那邊本宮會讓人安排。」皇后不急不忙地說道。
陳答應心中頓時鬆了口氣,她早就猜到貴妃身旁有皇后的眼線,現在看來,她的猜測半點兒不假,「多謝皇後娘娘,奴婢絕不會忘記娘娘的大恩大德。」
「這些都無所謂。」皇后朝外看去一眼,見放風的劉嬤嬤沖她打了個手勢,便對陳答應說道:「貴妃的人來了,你先走,本宮等會兒再走。」
「是,是。」陳答應滿口答應,她飛快地將『葯』瓶藏入懷裡,帶著紅葉等人走了出去。
柳嬤嬤和齊嬤嬤手上拿著紙鳶回來,見到陳答應從假山後走出來,柳嬤嬤心中有些疑『惑』,陳答應看在眼裡,壓根不給她試探的機會,劈頭蓋臉就罵道:「柳嬤嬤,您二位去取個紙鳶怎麼一去就是那麼久?本主等的兩條腿都軟了!」
柳嬤嬤對陳答應的呵斥有些不悅,但也不好說什麼,只好道:「奴婢知錯。」
「行了,本主現在也沒心情放紙鳶了,扶本主回去吧,本主要回去歇息了。」陳答應驕縱傲慢地說道。
她得快點兒把這麝香粉放到香囊裡頭去。
陳答應這邊暗流涌動,另外一邊,景仁宮裡也是勾心鬥角。
為了宮宴的事,齊佳貴人和索綽羅貴人兩人本來就斗得厲害,這陣子景仁宮的空氣都彷彿帶著爆竹的硝煙味,這寧玉柔的參加無疑是火上澆油。
無論是吹簫的齊佳貴人還是作畫的索綽羅貴人,兩個人都打從心裡頭不願意。
可奈何這事不是她們說了算,皇后的口諭都下來了,除非她們想得罪皇后,否則再不甘心也得捏著鼻子點頭答應。
這兩人也都是心眼多的,知道寧玉柔的來意后,不但沒擺出不歡迎的表情,還都笑臉迎人,沒一會兒就拉著寧玉柔姐姐妹妹的稱呼起來,不知內情的還以為是親姐妹呢。
寧玉柔也明白這兩人現在這會子的親切都是假的,不過是彼此都不願意先當那個壞人罷了。
果然,說笑了一會兒后,齊佳貴人就像是隨口一般問道:「寧妹妹,其實說起來你加入我們,我們也是很開心的,不過,你也知道這宮宴畢竟是件大事,到時候宮宴上的都是皇親國戚,我等表演那代表的是萬歲爺和皇後娘娘的顏面,所以這事必須得萬無一失。可我們又不知道妹妹跳舞跳的怎麼樣?」
「妹妹明白。」寧玉柔識趣地說道,「妹妹學舞學了幾年,若是兩位姐姐不嫌棄,妹妹這就給兩位姐姐跳一段。」
「那就麻煩寧妹妹了。」索綽羅貴人清淺地笑著說道。
「不麻煩,這都是我該做的。」寧玉柔說道,她頓了下,又道:「不過這隻有舞蹈,沒有樂曲,妹妹跳起來怕是不太合適,可否麻煩齊佳姐姐吹一曲?」
「這有何難。」齊佳貴人對寧玉柔謙卑的態度很是受用,她對著伺候的宮女說道:「取本主的玉簫來。」
索綽羅貴人見齊佳貴人要表現,也不甘落後,笑道:「那我也湊一個熱鬧,澄河,筆墨紙硯伺候。」
寧玉柔眼眸下掠過一絲笑意,她本來不過是想探探齊佳貴人的底,沒想到索綽羅貴人竟然自己跳了進來,這也好,免得她還得想話去激索綽羅貴人。
景仁宮的宮人顯然早已習慣齊佳貴人兩人的排練,沒一會兒就在院子里收拾出一個地方來,左邊是齊佳貴人吹簫,索綽羅貴人作畫,右邊則是寧玉柔跳舞。
玉簫聲一起,寧玉柔的神『色』就變得柔婉起來。
齊佳貴人吹得曲子是《平沙落雁》,這曲子本是琴曲,但由玉簫來演奏也別有一番滋味,曲調三起三落,意境大氣,曲聲清冷幽靜。
伴隨著這玉簫聲,寧玉柔緩緩抖動袖子,雙手似無骨般做出一個捧花的姿態,細腰一扭,一旋,整個人就彷彿一朵盛開的花朵。
旁邊的索綽羅貴人眼神一暗,這寧玉柔恐怕沒說實話,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索綽羅貴人也習過舞,但她在這方面天賦不佳,因此只是略懂一些而已,不過,就那一些了解也足夠她看出寧玉柔的腰身很軟,舞蹈功底紮實,一旋一轉,腳下全然沒有晃動的跡象,分明是從小苦練才能有的基礎。
她邊提筆作畫,畫的是嫦娥奔月圖,邊抽出心思留意著寧玉柔的舞蹈。
旁邊吹簫的齊佳貴人也是同樣如此,她們所表演的已經練習了不知道多少回了,現在拿一根玉簫放在齊佳貴人嘴唇邊,哪怕不睜開眼睛她也能夠熟練地吹出《平沙落雁》來。
一曲蕭曲罷,寧玉柔回身一倒,當真是腰似楊柳,體態風流。
「好。」索綽羅貴人放下手中的狼毫筆,誇讚道:「寧妹妹的舞真好看,本主都看不過來了。」
「可不是,適才妹妹簡直就和嫦娥仙子一般,等到宮宴那日,定然要把萬歲爺『迷』住了。」齊佳貴人放下玉簫,跟著吹捧道。
寧玉柔臉上紅撲撲,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因為剛跳舞過的緣故,她羞澀地說道:「兩位姐姐就別打趣我了,我算什麼本事,兩位姐姐表現的才叫好呢。」
齊佳貴人和索綽羅貴人不禁意味深長一笑。
寧玉柔表現的好嘛?未必,在她們看來,寧玉柔的表現不過是爾爾罷了,只能說是中規中矩,不至於出醜。這正好和了她們的心意,她們現在和對方都斗得你死我活,可不想要再來一個勁敵同她們爭奪宮宴那日的風場。
「好妹妹,你可太過謙虛了,有你加入,我們簡直是如虎添翼。」索綽羅貴人親昵地拉著寧玉柔的手,「跳了這麼久,妹妹估計也累了,咱們到裡面休息吧,順便也說說話。」
「都聽姐姐的。」寧玉柔從善如流地答應下來。
她看著齊佳兩人遮掩不住的喜『色』,唇角不動聲『色』地勾了勾,看來她的「表現」拿捏的分寸很好,既沒有引起她們兩人的敵意,又剛好表現得符合她們所需要的「陪襯」。
三人在景仁宮內有說有笑,等到天快黑了,齊佳貴人兩人才不舍地送走了寧玉柔。
寧玉柔回宮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見了顧倩倩。
「回來了。」顧倩倩只抬眼看了她一眼,就又收回眼神,窗戶外天『色』已經黑了,屋子裡點起燭火,她坐著西窗下,就著燭火看著一本書頁已經泛黃了的書。
「是的,奴婢回來了。」寧玉柔恭順地回答道,沒有賣弄她在景仁宮的表現,她很清楚,嫻妃估計已經猜到了。
「那就回去休息吧,今兒個御膳房送了一盅雞湯來,本宮喝著覺得不錯,已經讓人給你那裡送去一盅了。」顧倩倩平靜說道。
寧玉柔忙道了謝,瞧了眼桌上預備下的晚膳,知道萬歲爺今晚又要來,便知情識趣地趕緊離開。
顧倩倩看著她的背影,桃花眼裡泛起一陣興味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