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懲罰
魏江明在樹林中找到了那些跟著他來的弟子,他們大多被樹精所傷,也有的被蠍螯獸或始尾熊所傷,還有幾個被破麻鬼和無角鬼所傷,最難對付的是一隻饕鬼,那隻饕鬼已經把那個弟子殺死了。
魏江明費了好大勁,才把饕鬼趕走,只是重傷了他。
這些弟子分佈很廣,林子里到處都是,而且每個人之間相隔很遠,最短的也有一里多,長的甚至有五六里。
其中,大部分弟子受傷,少部分弟子死掉。
他們當中有一大部分人被發現時,褲子都是脫掉的。
一部分人是趴在了地上,背後中箭,這其中就有朱赤懷,他因憤怒而失去理智,瘋狂的砍鳳離的屍體,卻忽略了背後射來的箭。
別說他了,就連魏江明和一些境界較高的人都沒躲過,他沒躲過也正常。
還有一部分是坐著倒在地上,臉色慘白,雙眼上翻,都是被那頭饕鬼所殺。
只有兩個人一點事情都沒有,一個是祝石,一個是於遷。
甚至他們兩個最後還發現這一切都是幻覺,然後打破幻境,走了出來。
在魏江明尋找眾多弟子之前,他們兩個就先開始尋找了。
魏江明覺得這真是一場恥辱,更恥辱的是,他們竟然連那個耍他們的人都沒見到!
一個同伴替魏江明拔出倒鉤箭,又為他上藥,纏布。
魏江明捏緊了拳頭,發誓一定要報仇,一定要找到鳳離。
就在這時,魏常空來了。
魏江明得知消息,立即起來。
魏常空雙手背後,慢慢走來,一副威嚴的樣子,他目光掃過眾弟子,發現他們每個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挂彩了,唯一沒挂彩的就只有兩個人——於遷和祝石。就連自己的兒子身上都挂彩了!
他憤怒不已,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魏江明注意到父親正用憤怒的目光盯著自己,他心虛了一下,說:「我在待人追那個叫鳳離的丫頭。」
「嗯?」魏常空疑惑的看著他。
魏江明解釋道:「那個叫鳳離的,合夥林江,打算逃離宗門,我帶人來抓她。」
「抓一個小丫頭,你們就成這樣了?」魏常空怒目圓睜。
魏江明低下頭,喃喃道:「誰知道她還有幫手。」
魏常空瞪了一會兒魏江明,無奈的出了口氣,用不容違抗的語氣說:「走!全體跟我回去。」
魏江明急忙抬起頭,忙說:「不行啊!爹,我們馬上就要追到了!」
魏常空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又低下頭,魏常空喝道:「少廢話!大長老已經發火了,跟我回去!」
魏江明睜大眼睛,大長老發火了?
……
細微的馬蹄聲傳到耳邊。
杏雪和春葉雙手撐著樹榦,都有些害怕。而且衣服脫掉,讓她們感到很冷。
濃霧與薄霧中,馬蹄聲越來越響,也越來越近。
那位公子臉上露出一點笑容。
春葉和杏雪突然發現,眼前有了薄霧,而貓頭鷹的叫聲也再度回來。
「啊!」
春葉突然大叫了一聲,前面林子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匹高大的黑馬從森林裡沖了出來。
那公子放開抓住二人身子的手,往旁邊跑了兩步,猛然伸手,抓住了烏雅跨天馬的韁繩,馬兒人立而起,背上的鳳離滾了下去。
「乖,乖!」
那公子摸了摸馬兒的臉,馬兒漸漸平靜下來。
春葉和杏雪都尖叫了起來,同時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跑到他身邊,警惕地盯著摔到地上女帝,她的後背滿是血!
「噓,噓,別喊,是活人,不是鬼。」那公子柔聲說,同時撫摸了杏雪柔順的頭髮。
兩位姑娘都停止尖叫。
「你們兩個,去把她扶起來。」公子說。
「啊?我們?」春葉看著那人滿是血的衣服,有些害怕。
「嗯……算了,還是我來吧,你們跟在我身後好了。」公子擺擺手,如此說。
二人都迅速點點頭,她們是真的害怕。
那人拉起鳳離的左胳膊,讓她的胳膊挽住自己的脖子。
她的身體很冰冷,臉上沾滿泥土和積雪。
「手帕。」
春葉將她的手帕遞給了公子。
公子為她擦去了臉上的積雪與泥土,她的臉色慘白,毫無血色,而且嘴唇也在發抖。
春葉和杏雪都緊緊抓住對方的手,也在顫抖。
鳳離的眼睛打開一點,她看到了模糊的人影,臉漸漸清晰,她垂下頭,虛弱無力的說:「陳……子安,怎麼是你。」
那名叫陳子安的公子撇撇嘴,翻了白眼,說:「怎麼?不允許我救你啊?」
鳳離喘著氣,無力的聲音帶著一點憤怒,「不是……你能不能把你的手從我屁股上拿開。」
「哦哦,」陳子安尷尬的笑了起來,「不好意思啊,本能,本能。」
鳳離沒有再回復陳子安,她已經暈過去。
陳子安嘆了口氣,撇撇嘴,喃喃道:「真是,沒想到有一天,你也會被人追殺,還是那麼多人。呵!真是有趣,你這幾個月到底幹了什麼?」
他扭頭看向林深處,低聲道:「他們回去了,有個很強的人在……看來,我不能幫你殺掉那些人了啊。」
「公……公子,你認識她啊?」杏雪結結巴巴的說。
陳子安轉過頭,開朗的笑了起來,「是啊,老朋友了,走吧,你們兩個跟緊我。」
「嗯。」
「嗯。」
……
「我們跟著她進了森林裡,然後很快就遭到了各種怪物的攻擊,有饕鬼、無角鬼、破麻鬼、始尾熊、蠍螯獸,還有很多樹精。正因如此,我們才都負傷了,而那個鳳離……她逃掉了,不過!要是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抓到她的!」
「哦?」邪鴉木杖在旁邊點了一下,憑空出現一把金絲楠木扶手椅。
邪鴉慢慢挪步到椅子前,又慢慢坐下,手掌攤開,一盞茶出現在手中,他呷一口茶,又把茶杯放到半空中,手鬆開的那一瞬間,下面立刻出現了一張圓桌。
邪鴉一隻手在扶手上輕輕敲打,說:「我記得,木精一般是不會主動傷人,除非你做了什麼事,惹怒了他。」
魏江明的確是做了某件事,但那件事他實在難以啟齒,所以隱瞞了事實,說:「我也不知道,或許那個鳳離是他們的朋友,總之我們都受到了攻擊,還死了好幾位弟子。」
砰!邪鴉拍了一下桌子,桌子震動,茶蓋翻了個面,茶水濺出來些,他用憤怒嘶啞的聲音說:「胡說!你告訴我,幾個樹精、蠍螯獸、始尾熊、無角鬼、破麻鬼,還有饕鬼怎麼能傷到你們這麼多人?跟著你去追人的弟子有好幾個都是內門弟子,還有你,宗門的執法長老,能被這麼幾個怪物給傷了?」
魏江明大腦飛速運轉,想要找個借口,可這時,邪鴉突然說:「你轉個身!」
他抬頭看了眼邪鴉,猶豫了下,最後順從的轉過身。
接著,他感受到自己背部纏繞的布被慢慢揭開了,他也不敢阻止,同時心跳越來越快……事情不妙。
纏繞的布完全退去,邪鴉看清了傷口,他輕哼了一聲,說:「傷到你的這個樹精恐怕才剛剛修鍊成精不久,你告訴我,這種程度的樹精就能傷到你?」
魏江明轉過身,依舊跪著,咬著嘴唇低頭,沉默片刻,才說:「攻擊我們的人,可能還有個幻術師,我們當時都中了幻術。」
「什麼?」邪鴉微微抬了下眼皮,顯然有點驚訝,「幻術師?你確定嗎?」
魏江明點點頭,「應該是這樣,我們當時都分散了,無論怎麼叫喊,都得不到回應。」
邪鴉盯著魏江明的臉,似乎是在辨認他有沒有說謊,突然,他又拍了一下桌子!
「就算是加上幻術師,你們也不可能失敗成這樣!魏江明,你還不打算實話實說嗎?難道你還打算再暈過去一次?」
魏江明搖搖頭,頭髮還能甩出水來,他額頭抵在地上,顫聲道:「大長老,我說的話句句屬實啊!」
邪鴉吞了口口水,拿起旁邊的木杖,在空中一點,發出藍色星芒光輝。
魏江明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飛了起來,接著,他下面出現一把椅子,他摔了下去,坐在椅子上。
他的雙手被扶手上的鎖銬住,雙腳也被鎖住了,脖子跟椅背用一根特別材質的帶子給綁在一起。
這一刻,他的心情是驚恐的。
「大長老!你這是要做什麼!大長老!」
魏江明看到空中飛過來一把尖嘴鉗,停到了自己手指旁。
他似乎知道邪鴉想要幹什麼,他想要掙脫,可那特別材質的帶子和捆住他手腳的銬子都能壓制他體內的靈力與元素之力。
邪鴉平靜的看著他,慢吞吞的說:「從先開始,你要是不講實話,你的手指甲就會一個一個的離你遠去,你明白吧?」
「大長老!我說的都是實話啊!我沒騙你啊!」
尖嘴鉗鉗住了他右手的食指指甲,他在掙扎,可一掙扎,就會疼痛,他不敢在掙扎了。
「說實話,你們到底是幹了什麼,才會被那些森林裡的怪物攻擊?」
「我們……我們就是追她,然後……啊!」
「那個樹精為什麼能射中你,在那之前,你又在幹什麼事情那麼專註?」
「我……沒有……幹什麼事情,我……就是在追那個……啊!」
「我聽說那些死掉的人,死前褲子都是脫下的,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知道……啊!」
「安靜點,這才剛剛開始呢,你還有七個指甲。」
「我……說的……都是實話……」
「是不是實話,我自己會分辨。現在,請你告訴我,為什麼你要跟蹤那兩個人,派你那個跟班江興。」
「我沒有……讓他跟蹤……啊!」
「很好!你之前跟那個江興在執法堂,也就是這裡,欺負過那個女孩,你們想要扒掉她的衣服,對嗎?」
「不……那是江興……啊!」
「非常好!咱們慢慢來,有的是時間。」
魏常空蹲在外面,聽到執法堂內傳來的慘叫聲,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