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說清
彥軼和杏兒的計劃算是成功,在江芷和林江離去后,二人擊了個掌。
林江回到屋內,就又開始修鍊三千元轉功。
與此同時,御劍宗內也發生了特別的事情。
「喂,那是怎麼回事啊?」
「誰知道,千萬別出去,外面太熱了,差點給我融化了!」
「那邊不會是有什麼仙魔大戰吧?」
「你可別亂猜了,還什麼仙魔大戰,真能幻想。」
「咱們還是安分點吧,師父不是讓咱們在屋裡好好待著,不要出去嘛。」
眾人不斷爭論著,誰也猜不到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半邊天被紅黃紫三色籠罩。
八尾靈鳥尖銳刺耳的叫聲讓人聞風喪膽。
夜風吹平草地,火焰在不斷蔓延。
柳晴盯著八尾靈鳥,身形閃動,但始終都沒有出劍傷它。
陡然間,她布下一個陣法,以坎卦為攻勢,無形之罩中,四面八方都用洶湧無比的海浪朝靈鳥撲去。
柳晴長發飄動,空氣中有燒焦的氣息。
最終的結局就是她以陣法鎮壓住靈鳥,靈鳥筋疲力盡,她又讓彥霄割掉靈鳥的一隻尾巴,自己再動手給靈鳥治療。
隨後,等靈鳥身上再度燃起熊熊烈火,它攻擊了柳晴,柳晴沒有抵抗。
再之後,彥霄帶走柳晴。
那晚開始,他和陳遇便開始思考如何救治柳晴了。
……
林江修鍊了一整晚的三千元轉功,終於踏入第八層,與此同時,他自身的境界也從通靈五級上升到了通靈九級,離御靈境也只差一步。
接下來幾日林江都是在彥軼那邊吃飯,他也不怎麼說話,只是吃完就走。
彥軼也沒想怎麼樣,他最多只是希望林江跟江芷的關係能稍微緩和一些,至少不要那麼僵就好了,至於能不能發展成朋友,或者很好的朋友,他卻不能強求了。
日子過去的很快,不久后,他們幾人就見證了奇月之景。
月亮在薄雲下隱隱若現,蟾光灑滿大地。
很快,如輕紗又如緞帶一般的七彩顏色從北而來,迅速席捲天空。
七種顏色如同河流一般在天空中汩汩流動,不斷交替,融合,不停變化著。
與此同時,劍嫿宗三面的大海發出巨響,海水洶湧了起來,如同噴泉一般不停向上噴涌,幾乎要衝破天空。
等到達一定高度后,海水又慢慢降下,隱藏在下的森林漏了出來,劍嫿宗的三面不再是大海,而是森林。
森林內到處都掛著海水,海水形成溪流,慢慢歸回大海。
松樹、橡樹、楊樹……一眾樹灑落著雨水,就好像一把把傘一樣。
林間有鳥獸的叫聲,又好像有魚類怪物在遊動。
七彩河流在天空流動,無數人在下觀看。
林江站在城牆上,身旁的彥軼臉色微紅。
七彩光芒映在他的眼裡和臉上。
彥軼的手忽上忽下,手掌微微顫抖,總是不敢摟住江芷。
江芷眼睫毛垂下,看了眼彥軼,彥軼的手突然收回,身子站直,而且還顫動了一下。
她在七彩下嫣然一笑,將頭輕輕靠在彥軼粗壯的臂膀上,紅色河流的顏色顯然更深了一些,把彥軼的臉都映得更紅了。
他手掌輕輕攀上江芷的窄小的肩膀,感受到她頭靠得更實了,彥軼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由於楊宗主不在,女術士這邊多數人放肆了起來,撤去了保護罩與隱形罩,與劍宗男弟子相見。
巧的是,劍宗的宗主也不見了。
有的一見鍾情,有的心生好感,跨過兩條長長的溪水,來到大道上,或在城牆上,在美麗的風景下,感情迅速升溫。有的擁抱,有的接吻,有的則已經開始偷偷動手了,有的甚至都回屋子裡去了,當然是兩個人一起回……
林江趴在女牆上,臉上不斷有七種顏色游過,好似天空上的是真的水一般。
他忽然一轉頭,目光穿過擁擠的人群,看到一張雪白的臉,她正在抬頭望著那美景。
林江的手指顫動了一下,他直起身子,看向那邊。
那張臉慢慢低下,轉過來,與林江對視。
隨後,她轉身走入簇擁的人群。
林江跟上。
擠過擁擠的人群,打斷了他人的接吻,擁抱,罵聲在耳後不斷傳來。
來到城牆的邊界,總算能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氣,不再是燥熱了。
「還真是你。」他笑道。
「嗯。」她一隻手撐在垛口上,夜風撥開額發與鬢髮,將她潔白精緻的面孔完全露出,她望著遠處的幽月林,七彩水波在她臉上遊動。
林江注意到她的左手,袖子搭在牆上,被風吹扁,緊貼著手腕那裡。
他想說的話瞬間憋了回去,忽然覺得自己不該說話,更不該跟著來這兒。
她轉過頭,不再是漂亮的側臉對著林江,她看著他的眼睛,說:「好些了嗎?」
林江猶豫了一會兒,點頭說:「好多了,完全不疼了。」
「那就好。」她又轉過頭,右邊有一縷頭髮從右往左擋住了她的額頭,她說:「記得四天後要換藥。」
「嗯。」林江小聲答應了一下。
……
「等這風景結束,太陽出來后,」沉默了很久,她說:「我就該送你回去了。」
她用右手把那縷遮住額頭的頭髮給攬到耳後,說:「你知道的,她要回來了,你必須走。」
林江點點頭,沉默片刻,說:「我一個人先走?」
「是,」池雲雨說,「你天亮后先走,我等中午再送你幾個朋友回去。」
「啊?」林江不解道,「既然都是同一天回去,那為什麼不一起走。」
池雲雨笑了下,說:「你有個朋友不是正在和他的小女朋友曖昧嗎?」
林江這才反應過來,池雲雨說的是彥軼。
他笑了下,的確,是這樣,所以沒再說什麼。
過了會兒,林江也趴到牆垛上,風很大,卻不知道能不能吹散二人之間的芥蒂。
「你為什麼還不走?」池雲雨突然問。
林江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但手卻在牆上向她慢慢爬去。
池雲雨自然知道他的意圖,用冰冷的聲音說:「如果你是因為看到了那麼多男男女女在擁抱而想要擁抱我的話,那我勸你最好保護好自己的爪子。」
她轉過頭,盯著林江的眼睛,說:「你最好記得,我們的關係之前最多也就是朋友而已,更別說現在了,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的。」
林江也轉過頭,與她對視。
她說:「我知道你們男人都喜歡跟女人上床,但你該記得這件事情還沒過去呢,更何況,你有跟我道過歉嗎?」
林江沉默。
她又說:「實際上,咱們也不過是剛認識罷了,僅僅因為下面那麼一點事你就覺得感情有迅速升溫,甚至到了能擁抱的地步?林江,你應該清醒一點,男女間的曖昧氣氛總是時不時會出現,你為我抹去額頭上的泥巴,我也為你懲罰了自己。雖然這是應該的,但照理來說,咱們的懲罰該是一樣的,不對嗎?曖昧總是會讓人上頭,不管是多麼厲害的人,總是逃不過一個情字,就像我師父,始終逃不出情感的監牢。的確,當時我有對你產生過一點感覺,但那又怎麼樣?我師父說:『人只要不排斥某種東西,久而久之就會接受它。』對你其實就是這樣,你這個人油嘴滑舌,不敢承認自己做過的事,又很容易受到自我感情的影響。確實,你是有些優點的,但這些缺點就足夠讓我討厭的了。」
出了口氣,她續道:「實話說吧,林江。師父要是真對你懲罰,有可能是兩隻手都不夠的,之所以要削下你那兩根高貴的手指,是因為我要捏造自己的手掌,我不能直接給你當代罪羊,因為你我的手掌不同,師父也不會是個傻子,我只好根據你的手指紋路,大小來進行改造。當然了,這些你大概都知道了,我也懶得再往後說了。」
她又吸了口氣,說:「做這些事時,我有想過這是個什麼事情,一切都是受到了曖昧的影響,你知道吧,雖然只是一點點的曖昧,甚至不到幾分鐘,但也足以影響人的思考與判斷。那時候我有想,我是個默默付出的人,我為你切下手掌,而後幫你頂罪,而你的手掌將會恢復如初,我在感動自己!我甚至有幻想,假如數多年後,你意外知曉了這件事,咱們又會怎麼樣?但回過頭來,這一切都是無意義的。當我削下你的兩根手指后,你的不理解與憤怒就讓我心灰意冷,隨後而來的是不信任與辱罵,我甚至榮獲與師父同樣的稱號。實話說,這並不好受,正是因為不好受我才清醒了,所以我才告訴了你真相,但之後你以為是什麼?你以為我在生你氣?你以為只要有個好機會我們就能像之前一樣?不,林江,這太可笑了。我師父說:『男人與女人的肉體是相互吸引的,而靈魂與性格又是相互排斥的,一個男人有多吸引你,就有多不適合你,你們遲早會因為性格問題而分開。』林江,這句話對不對我不清楚,但用在你身上正好合適。」
她垂下長長的眼睫毛,說:「所以在了解之後,我們就徹底沒可能了。林江,我說的夠清楚嗎?」
「夠。」
「那就請滾吧。另外記得天要亮的時候來這裡找我,你必須要回去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