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矛盾
「謝我?」池雲雨笑了,「沒這個必要,我只是告訴你真相罷了,畢竟我可不喜歡藏著掖著,也不喜歡成為別人口中的毒婦。」
林江被懟的啞口無言。
池雲雨說:「回去吧,過幾日我便送你們回去。」
就在此時,殿門忽然被敲響。
池雲雨垂下眼眸,輕聲說:「你朋友來了。」
接著,她手掌一揮,手指上的戒指閃出光芒。
林江著急的問:「那你的手呢?你打算怎麼辦?」
殿門的中央出現一道亮光,門框上的符文開始閃耀,殿門在慢慢打開。
林江發現池雲雨又躲進了黑暗中,她說:「這個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
殿門打開,彥軼和杏兒姑娘急急忙忙的沖了進來,在轉過數道屏風后,二人見到了林江。
彥軼第一時間發現了林江腳旁的那攤血跡,黏稠的血液在蠕動。
而林江的臉還是慘白的,額頭上布滿汗水。
他瞬間怒火衝天,看向木台上的那雙腳,他肯定池雲雨就在那兒!
林江來不及解釋,彥軼就打出一拳,空中金閃閃的拳頭破風而去,直指池雲雨的面容。
金光漸近,映亮了池雲雨的臉,也吹開了她的額發。
她右手輕輕抬起,砰的一聲,猶如鐵器相交,金拳碎裂成無數金線,飛射向四處。
彥軼緊接著就要打出第二拳,這時候林江攔在他身前。
他眉頭一皺,十分不解,但林江讓他收回拳頭,他還是照做了。
林江轉身對著黑暗中的人道謝,隨後又跟彥軼附耳說:「回去再跟你說。」
接著,他出去了。
彥軼和杏兒姑娘對視一會兒,也相繼跟著出去了。
……
下了天梯,天空已經完全被照亮,湛藍的天空上漂浮著幾朵白雲,陽光的溫暖讓風不再寒冷。
與先前路過不同,這時候走過溪流邊,洗漱的人並不多了,而且都穿好了衣服,看林江的表情也是冷淡了許多,但眉頭那幾分疑惑仍然存在,不過她們既然看到了杏兒姑娘,就知道林江等人不是隨意闖進來的,而且就算杏兒姑娘不在,也不會有這個可能。
回到屋內,和彥軼料想的不同,林江並沒有告訴他事情發生的經過,而是直接竄進了屋子裡,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和杏兒姑娘對視一眼,都覺得奇怪。
不久后,江芷隨同送飯的丫鬟一起進來,彥軼本想著邀請林江一起來吃,可想到江芷和他的矛盾,霎時又有些為難。
杏兒姑娘倒是看出了他的窘迫,主動提起林江還沒吃飯的事,先看了看江芷的臉色。
她雖然眉頭輕輕皺了下,但還是讓杏兒去喊林江。
杏兒姑娘得到命令后,立刻就去喊了林江過來。
可是敲了好幾下門,都沒得到回應,她輕輕推開門,卻發現林江已經睡熟了,只好躡手躡腳的離開,又告訴彥軼和江芷這件事。
日落日升,眨眼間便過去了三天。
這三天內,林江總是在記錄那本三千元轉功,他跟杏兒姑娘借來紙和筆,然後將記錄下來的都記在上面。
話說這三千元轉功,雖是劍嫿宗的高級功法,但修鍊起來卻是沒有什麼難度。
僅用了一個多時辰,林江就學會了該如何運行此功法。
三天時間,他就踏入了元轉功第七層。
這其中或多或少有雙極訣的幫助,他之前就知道雙極訣能幫助他加速其他功法的修鍊,可也沒想到速度會這麼快。
不過這三千元轉功雖然入門簡單,但卻是越往後越難,需要的靈氣越來越多。
如其名一樣,三千元轉功共有三千層,每一層的難度都在於需要靈氣的多少。
比起林江之前修鍊過的宗門基礎功法,三千元轉功從第一層起需要的靈氣就遠比基礎功法需要的多,而靠此功法修鍊得來的境界也要比其它功法更牢靠。
他也是因為有雙極訣的幫助,修鍊速度才會這麼快,若是沒有雙極訣,恐怕他現在最多也就在第三層。
唯一不好的是,林江目前體內的雙極訣惡念偏多,之前因為池雲雨的事情,讓他差點失控,幸虧他及時發現且控制住了。
在了解真相后,他的憤怒也消退了,可雙極訣中的惡念卻沒有消退半點,唯一能使惡念消退的辦法就只有讓善念變多。
但善念與惡念又豈是他能控制的了的,儘管他去嘗試回想一些讓人憐憫的事情,以此來讓善念增長,可每次都失敗了。
雖然他覺得自己動了善念,甚至有時想著想著,還會因為某些事情而落淚,但最終都是不能使善念增生半點。
所以,林江現在一定要時刻注意自己的情緒,以免惡念再次增多,暴走可就不好玩了。
正因如此,他才好幾日都避免與彥軼一同吃飯,因為這幾日江芷都會來。
他知道彥軼和江芷如今的感情在不斷增長,也許未來他們二人就會成為夫妻。他是彥軼的好朋友,好兄弟,自然不能去干涉人家的感情,但林江也明白,他和池雲雨是真相處不來,他也不會因為自己和彥軼的關係而去試著與江芷相處,直接點說,就是跟池雲雨服軟。
畢竟,她那樣性格的人指定不會讓步,而這樣一來,能讓步的人就只有林江了。
不過他並不想這樣做,所以這幾日才會一直悶在房間里,杏兒姑娘來他房間敲門時,他總會裝睡。
這日如同往常一樣,林江聽到江芷和丫鬟們入院的聲音,就立即上了床,背對著門,裝睡。
果然,沒過多久,杏兒姑娘就來敲門,在進去后看到林江睡著,她也就離開了。
而等江芷他們吃完,隨後江芷離開,杏兒姑娘又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
這時候林江沒有在床上,而是在腦子裡反覆背誦三千元轉功。
他自然是聽到了杏兒姑娘進來,但現在還沒背誦完,所以還要等一會兒。
杏兒姑娘也曉得林江在想事情,所以也沒打擾他,站在一旁,給他沏了杯茶,隨後坐下等待著。
沒過多久,林江睜開眼,杏兒姑娘正用雙手開花的姿勢撐著下巴,眼睛半睜半閉。
林江叫醒了她,杏兒姑娘醒來,揉了揉眼睛。
他問杏兒姑娘怎麼來了。
杏兒姑娘笑道:「我這不是看公子這幾日都不跟我們一起吃飯了,想著公子你是不是生病了?」
林江呵呵笑了起來,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說:「沒有,我身體好著呢。」
杏兒姑娘雙手撐著桌子邊緣站起來,上身前傾,臉貼近林江,笑道:「萬一公子生的是心病呢?」
林江眼皮跳了一下,放下杯子,整個身子靠在椅背上,雙手又抱住自己的後腦勺,笑道:「杏兒姑娘說的心病是什麼啊?」
杏兒姑娘的眼睛一閃一閃,身子慢慢收回去,站直了,說:「當然是不敢見人的心病啊。」
林江哈哈笑道:「杏兒姑娘說笑了,我哪裡不敢見人啊?」
「公子你不是不敢見我家小姐嗎?」杏兒姑娘輕笑道。
林江搖頭道:「沒有。」
杏兒姑娘道:「那公子為何這幾日都不與彥軼公子一同吃飯了?難道公子真正不敢見的人是彥公子?」
「開玩笑。」林江笑道:「我有什麼不敢見彥軼的,我也敢見江芷,只是我不想見罷了。」
杏兒姑娘笑道:「公子您總算是說實話了呢。」
林江撇撇嘴,沒有說話。
杏兒姑娘順著桌邊往右走,靠近林江,說:「今天晚上公子過去和我們一起吃飯吧?杏兒親手為你們準備豐盛的晚宴。」
林江搖頭:「不去。」
「公子不要拒絕的那麼快嘛。」杏兒姑娘說:「雖然公子嘴上說的是不想見我家小姐,但你拒絕的這麼快,很容易就讓杏兒懷疑公子是膽小,不敢見我家小姐。」
林江撇撇嘴,說:「激將法對我沒用,不去就是不去。」
杏兒姑娘說:「杏兒可沒有激公子,杏兒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而且公子這幾日吃的都是涼飯,做菜的人也不是我,公子難道不會覺得不對胃口嗎?」
她又補充了句:「公子之前可是說杏兒做的飯菜很合胃口呢。」
林江沒說話,但心裡卻在想,難怪這幾日的飯菜不那麼好吃了,原來做菜的人不是杏兒姑娘,我還以為是杏兒姑娘不重視我,我不去那邊吃,就給我隨便糊弄著做了。
的確,這幾日他吃的也都是涼飯菜,吃了也不怎麼舒服,加上味道也不太好,所以讓他最近都不是很想吃飯了。
「公子,」杏兒姑娘坐到林江左手邊的圓凳上,說:「只是吃一頓飯罷了,你吃完就走,又不和小姐她說話,你們怎麼也不會吵起來啊。」
林江倒是覺得杏兒這話說的有道理,而且他確實想念杏兒姑娘親手做的飯菜,但現在他還需要一樣東西……
杏兒姑娘看他臉色,笑道:「公子,杏兒如此邀請你,你難道還不願過去嗎?杏兒也是為了公子的健康著想,公子每日吃冷飯菜,多少都會傷身的,萬一以後落下病根,那可就不好了,所以公子您還是過去吧?啊?好嗎?」
林江看著杏兒姑娘那副誠懇的樣子,假裝猶豫了一會兒,又嘆了口氣,道:「好吧。」
「好耶!」杏兒姑娘高興的站了起來,說:「那杏兒晚上來叫公子,公子可不許再繼續裝睡哦。」
林江沒來得及回復,杏兒姑娘就已經出去了。
他右手摸摸肚子,又舔了舔嘴唇,心想今晚總算是能吃上一頓好飯了。
杏兒姑娘回到彥軼那裡,彥軼見到她,立刻就問情況。
她笑道:「公子放心,今晚林江公子肯定過來。」
彥軼點點頭,又誇讚道:「果然還是杏兒姑娘厲害啊。」
杏兒姑娘掩嘴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主要是這幾日我給公子做的飯菜總是故意做差很多,而且還都是放冷的,公子他吃多了,自然不舒服。這時候我再去找公子,拿飯菜誘惑他,他自然禁不住誘惑。」
彥軼笑哈哈的,不停稱讚杏兒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