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步入第二層
只看那人伸手揭下臉上面具，解開衣服，衣服緩緩滑下，落在地上。
外面那件衣服裡面竟然塞著不少填充物。
脫去外衣后，體型立刻小了一些。
一襲白衣，紅束帶扎著馬尾，細眉星眼，氣宇不凡，臉上掛著淡淡笑容，嘴角卻是朝下的，不給人親近感，反而增多了一些疏遠。
程象六睜圓眼睛：「果然是你，萬千仇！」
萬千仇不理睬他，轉頭瞧向鳳離，嘴角朝上一笑，「姑娘味道，在下終生難忘。」
鳳離咬咬嘴唇，避開目光，臉上滿是不悅之色。
萬千仇轉頭，視線落在林江身上。
林江身上褻衣這時都已被汗濡濕，臉上仍有痛苦之色，眼皮雙眉狂跳。
緊閉著眼，汗流滿面。
萬千仇淡然道：「林江，你還真是讓我失望啊，早知道那時就該殺了你。
「十日已到，你卻沒能把他們四個人其中一個的腦袋給我帶過來，呵，真令我失望啊。」
程象六怒目圓睜，咬牙切齒：「什麼？你竟然還和他達成了這種約定？」
萬千仇頭向左歪斜一點，懶洋洋的，不以為意：「是又如何？」
程象六捏緊拳頭，呵呵冷笑：「好啊，真好！看來我今日也是來對了！」
四下看看，冷笑：「萬千仇，你就一個人嗎？」
萬千仇單挑眉，慵懶的點點頭。
程象六仰頭大笑：「好！太好了！」
陡然間，氣勢爆發出來，境界流露，聚靈九級！
他低下頭，目光陰沉，臉上得意。
「萬千仇，沒想到吧，我突破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萬千仇噗的笑出聲來，先是低頭冷笑，接著慢慢抬起頭，左眉挑了挑，一臉不屑。
「你笑什麼！」程象六怒道。
「程象六，你卡在聚靈八級八年，如今才突破，難道今日是第九年的開頭嗎？」
程象六脖子上青筋暴起，嘶吼：「你說什麼！？」
萬千仇直起腰，眼神輕視，左手緩緩抬起，遮擋在臉上。
哈哈哈的笑聲由低到高，越來越響。
肩膀顫抖著。
氣勢緩步上身，境界逐漸提高。
聚靈一級，二級，三級……八級，九級。
停下。
程象六憤怒的臉龐上出現一抹笑容，嗤之以鼻道：「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呢，還不是……」
砰的一聲！
通靈一級！
笑聲驟然恐怖，瘮人，讓人聽了身上發麻。
左手緩緩拿下，臉上笑容依舊。
再看程象六四人，都是表情獃滯，愣在原地。
「怎樣？想當初我以聚靈九級的境界，就能以一敵四，打個勢均力敵，如今你突破了，我也突破了。」
頓了下，笑容變得邪惡，聲音小卻直擊心靈。
「看來今日……還是勢均力敵啊。」
勢均力敵……
所有人都知道，這不可能！
通靈境和聚靈境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聚靈，吸收天地靈氣，化作靈力，為己所用。
通靈，通曉靈氣，和天地有了一絲聯繫。
其實步入通靈境，才算是真正踏上了修道之路。
聚靈，就是天賦再差的人，耗上個千萬年，也能積滿到聚靈九級。
不過是沒人能活到那個時候罷了。
「怎樣？程象六，我今日最多只用五成功力，能不能勢均力敵，就看你們表現了。」
聲落，白衣飄舞，雲氣縈迴，腳下踏雲氣青蓮，白色身影迅速穿入人群中。
朝左打出一掌，雲氣撲面，看似脆弱輕小，卻凌厲帶風。
趙濯短劍橫斬，紅氣如火，照亮白凈冰冷麵龐，發出頗高的溫度，似要灼燒雲氣。
雲氣既到陡收，紅氣依舊，照面而來。
萬千仇雙手緩緩背後，笑容可掬。
紅氣打來，正中胸膛，卻無法傷著萬千仇一根汗毛，自然消散。
右臉感勁風襲來，萬千仇雙指點出，風馳電掣，紫氣化電，轟隆的打在黃氣鐵拳上。
鐵拳破，電光照面，猶如密林間的蟒蛇，身大卻輕巧迅速，急速而來。
「啊！」
灰色音柱在中途攔下紫電，紫電只是滯了半息，接著破開音柱，沖向程象六。
程象六衣袂鼓起，獵獵作響。
閉著的雙眼陡然睜開，發出金光。
雙拳轟出，拳上覆金氣，化作半透明拳套，呼呼聲響仿若洪鐘。
紫電與雙拳撞擊。
程象六腳向後滑了半步，這才穩住身形，雙拳伸直。
半空中紫氣金氣飄散，紫電金罩熠熠生輝，十分亮眼。
轟隆一聲，地震屋搖，紫氣金氣盡皆消散。
萬千仇哈哈一笑，白衣飄飄，飛至半空中，剎那間打出四掌，分擊四人。
雲氣彈丸攻黃大通。
紅氣火焰攻趙濯。
金氣利劍攻程象六。
灰色音針攻黃小通。
四人皆瞠目結舌。
程象六打出金罩拳。
黃大通手指彈出數十枚雲氣彈丸。
趙濯手掌空中一劃，紅氣呈線，火舌吞吐。
黃大通扎出馬步，氣沉丹田，大吼出聲，灰色音柱激射出去，發出嗡嗡聲響。
八招相對，皆不分上下。
萬千仇嘴角朝上，輕輕一笑。
忽見白衣飄舞，雲氣，紅氣，金氣，灰氣皆旋轉而發，一圈一圈的，猶如四色披帛在空中舞動。
一圈一圈的攻向四人。
四人無比震驚，急忙增添靈力。
可仍是不足，逐漸被壓回來，腳向後滑，胳膊彎曲。
只見萬千仇緩緩墜地，身姿挺拔，睫毛抬起，自信萬分。
雙手慢慢抬起，從白色寬袖中露了出來，眼觀四方，笑意漸盛。
看四周，雲、紅、金、灰四氣慢慢向他飄來。
但程象六四人手上的壓力卻越來越重，強大的力量把他們壓得喘不過氣來。
只要萬千仇雙手捏下，一團強大的力量就會爆發，到時四人必將化為齏粉！
「鳳離！」
猛聽一聲驚呼。
看床上林江，雙掌雙腳齊齊推出，好似王八四腳一般。
一股磅礴力量猶如海嘯一般洶湧而出。
轟隆！
房梁木上落下木屑，裂開一道縫。
半空中，四種顏色的氣體消於無形。
程象六四人皆朝西面倒去。
嚓的一聲。
那副仙鶴展翅飛翔的畫被撕裂成了好多份。
房屋搖晃，地面震動，桌椅噠噠噠的敲打著地面，隔扇門咚咚的打在門框上。
鳳離也向後倒，不過所幸後面有牆，沒有倒在地上。
萬千仇起先也被這一股磅礴力量震得身形不穩，後來用靈力穩住身形，這才沒倒。
「惡之盡頭，必有善方，達惡通善，物極必反。」
小聲念著這句話，不斷重複。
驟然睜開雙目，猩紅在眼眸前一閃而過。
雙腳踏床沿，借力飛出。
一拳打出，拳上覆著猩紅黑氣，兩種顏色毫無規律，順著拳頭，好似各種惡魔化身，氣勢逼人，大有銳不可當之勢。
萬千仇眼睛睜大，打出雙拳，雲、紅、灰、金四種顏色交融。
雙拳相碰，砰的一聲。
房梁木裂開，墜落下來。
二人同時抬眼一瞧，共同收手，身子轉動，轉移位置。
「啊！」
趙濯被壓在房梁木下。
程象六、大小通三人這時起身，見形勢不妙，都急忙趕去救趙濯，隨後打算逃跑。
林江二人轉移了位置后，又打在一起。
拳拳相交，發出轟轟聲響。
林江並不會任何拳法，只是隨意出拳。
但萬千仇卻是三四種拳法不同變化，有時兩種拳法同時打出，凌厲無比。
雖不會拳法，但力量卻是無比強大。
一拳打出，猩紅黑氣散出範圍就有一二尺多，可以說是攻防兼備。
萬千仇就是拳法再多，也不能突破這層防禦。
說來奇怪，萬千仇通靈一級的實力，原本應該吊打林江的。
可與這猩紅黑氣交手，萬千仇就發現自己的靈力似乎在被吞噬。
初時還能打個勢均力敵，到了這會兒，就已落入下風，將要敗北。
萬千仇心生退意，但又不露於形，笑呵呵道：「林江，你既然湊巧突破了，就該幫老哥我收拾掉那四個人才是，怎麼反倒對我出手了？」
林江出拳速度不快，只是慢慢打著。
萬千仇卻是極快，只看猩紅黑氣的防護罩上，一剎那間閃過無數拳印，四色靈氣慢慢消散。
林江怒目圓睜，並不答話。
剛才萬千仇對鳳離做過的事，他都瞧見了！
那時候，惡念再不能止住，瘋狂增長著，眨眼間就填滿了丹田。
身子顫抖的越發厲害，骨頭也越來越疼了。
林江原以為自己就要這樣死去了！
可是！
丹田內的惡念忽然開始倒退，惡念恢復如初，兩儀旋轉速度加塊，越來越快，到了最後都感覺兩種顏色交融到一起了。
陡然間，一股暖流遍布林江體內，骨頭咔咔的斷掉，林江卻感受不到疼痛。
經脈，根骨，全部被損壞，又全部被修復，五臟六腑裂開，血肉亂成一團。
可林江感受不到疼痛，在一股暖流下，他看著身體被重塑，一股更強的力量慢慢湧入拳頭腳掌中。
他憋不住了，於是就大喊一聲「鳳離」，接著推出雙拳雙腳。
再之後，他就跟萬千仇打起來了。
他明白，這是雙極訣突破到第二層了。
雙極訣第二層功法的要領在他耳邊回蕩。
正是那句，「惡之盡頭，必有善方，達惡通善，物極必反。」
林江也萬萬沒想到，這雙極訣第二層竟然是這樣突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