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約定
「啊，那個啊。」
「嗯，你辦不到嗎？為什麼不對他們三個人出手呢？」
林江想到那時的場景，鳳離不僅沒有對三人出手，而且還被三人打了幾巴掌，還會被那兩個人押著。
真是奇怪！
就算鳳離是不想暴露身份，也能躲開三人的攻擊啊，不至於說是被打。
更何況……林江記得，當時鳳離好像都快哭了。
他一直以為鳳離有實力還擊，有實力躲開，可一直到最後，鳳離都要被那三個人帶走了，還是沒有還擊，他這才出手了。
「唉！」
鳳離一聲長嘆，愁眉苦臉的。
「嗯？」林江將臉湊近一些。「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此時，烏雲散開，明月依舊。
蟾光灑下，照亮道路。
「還說呢，這都怪你啊。」
林江有些摸不著頭腦，這為什麼怪自己？
月光下，鳳離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
手掌攤開，是一塊細小碎片，比指甲蓋還小。
暗綠色的，裡面似有黑霧翻騰。
林江總感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兒見過。
「這個就是碧血珠的碎片，我之前跟你說過……嗯，我媽留給我的唯一遺物，能召喚驅使妖怪。」
「嗯，我還記得，可是它為什麼碎了。」林江一臉疑惑。
……遲遲沒得到鳳離的回應，林江更加疑惑，轉頭去看。
發現鳳離正怒目而視。
怎麼回事？我又怎麼了嗎？
「你記不得了？」鳳離發現林江有些茫然，開口詢問。
林江眉頭皺起，思索片刻，道：「什麼？」
鳳離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你那時候……嗯，就跟今天傍晚的時候一樣，雙眼發紅，像野獸一樣。」
林江眼睛睜圓一些，一些畫面浮現腦海中。
他記得，當時自己聽了鳳離和那個蓮蝶派長老的對話后，丹田內的惡念躁動就控制不住了。
由於胸膛被刺穿的原因，他一直沒有暴走。
到後面，鳳離走到他身邊，胸膛修復的差不多了，他再也壓制不住了。
後面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你……我……那個時候我幹什麼了嗎？」
林江有些擔心，因為他突然想起趙濯那件事，自己暴走後，有些東西無法控制啊……自己不會把鳳離……
草！
林江你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幹了什麼？」鳳離挺起胸膛，「你說你幹什麼了？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
林江聽鳳離這話，更加擔心害怕了。
「嗯……我幹什麼了？」
鳳離踮起腳尖，臉湊近一些，呼出的氣吹到林江的臉上，莫名有些癢。
瞪著眼睛，「你真什麼都不記得了？」
「嗯……」
踮起的腳尖放下，鳳離嘆了口氣。
「好吧，看來你是真不記得了，那我就跟你說說吧。」
「嗯……」
林江害怕真的發生那種事，所以眼睛一直盯著鳳離的臉。
「你發瘋后……」
發瘋……林江無奈，算了，發瘋就發瘋，本來就差不多。
「發瘋后，你要攻擊我。
「當時抓住了我的腳，給我嚇死。
「本來那會兒就黑，然後你還抓我腳，我嚇得一腳就踹過去了……嗯……好像是踹你臉上了。」
有些尷尬的看著林江，手舞足蹈的說了起來。
「這可不能怪我昂，你是不知道，當時有多黑！本來我就怕，然後你突然抓住我的腳，我嚇死了！
「我還以為是巨蟒什麼的呢，下意識就踹出去了，然後正好踹你臉上了……」
撓頭傻笑，「嘿嘿，你不要怪我啊，這真的不能怪我。」
用手指比了個指甲蓋大小，「當時月亮就露出來了這麼一點！我根本看不清地下，誰知道抓我的是什麼鬼。」
說著說著，似乎還有些生氣了，小聲的冷哼了一下，那眼神彷彿在說，都怪你都怪你，誰叫你嚇我，活該被踹！
「沒關係。」林江笑眯眯的，「你剛剛說，你怕黑？」
「嗯？」鳳離瞪圓眼睛，一臉懵逼，「沒有啊，沒有，我沒說，你肯定聽錯了。」
「是嘛？」
「是是，肯定是！」
鳳離急忙扯開話題：「當時我踹了你一腳后，你的手就鬆開了。
「然後我往後退，你起身準備衝過來，我很害怕嘛，就準備用碧血珠。
「這時候，你突然衝過來，啪的一爪拍我碧血珠上，然後碧血珠就開始瘋狂顫動，接著衝天而起，在空中爆炸，發出超級超級耀眼的白光！
「再之後的事，我也就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身旁土地上還殘存著這麼一小塊碎片，我就給撿起來了。」
鳳離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表演當時林江的動作和自己的反應，像猴子一樣，很好笑。
聽完，林江點點頭，「這麼說，你媽媽留給你的唯一遺物，被我給弄碎了？」
「嗯。」雖然這也不是媽媽留給我的遺物吧……
「可是這跟你不還手，不躲開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傻啊！」鳳離指著碧血珠的碎片，壓低聲音。
「我所有的力量都是這碧血珠給我的，碧血珠一碎，我自然就失去了力量，怎麼還手，怎麼躲啊！」
「啊？」林江驚訝，四下看看，確認無人後，才小聲說：「可那時候，你不是還一招打死了莫悲嗎？」
「唉！那是這塊小碎片殘存的一點力量啊，那時候我都把用完了，他們打我的時候，自然就沒法還擊了。」
「這力量不能恢復嗎？」
鳳離將小碎片收回懷中，嘆道：「可以是可以，不過得整個碧血珠才可以。」
頓了頓，續道：「你剛才看到碧血珠裡面的黑霧了吧？」
「嗯。」
「完整的碧血珠里，黑霧是會一直運轉的，所以力量源源不斷，但這碎片裡面，黑霧是死的，所以用了就沒，沒了以後就跟石頭差不多沒用了。」
鳳離長嘆，無奈道：「現在你知道了吧，不是我不想還手，是沒法還手啊。」
「嗯。」
林江輕嘆口氣，這麼說，鳳離被打，倒是又自己一點責任了。
而且自己還把鳳離的碧血珠給毀掉了，雖然那碧血珠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那也是鳳離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啊。
「那個……這珠子能修好嗎？」
鳳離扭頭看向林江，笑道：「能啊！只要碎片拿過來，就直接合體了，怎麼？你要幫我找啊？」
「嗯。」林江點頭：「我覺得這件事有我的責任，所以讓我幫你吧。」
「好啊！」鳳離欣喜，她本來就想拉林江下水，沒想到林江自己竟然願意主動幫她找，這太好了！
林江微微一怔，他倒是沒想到鳳離答應的這麼爽快。
「就這麼說定了，來！拉勾上吊一百年！」
鳳離說著，伸出了右手。
林江笑笑，伸出左手。
冷清的月光下。
二人小拇指鉤住，大拇指慢慢按到一起。
一個笑容可掬，一個眉花眼笑。
「好！送我回去吧。」
「嗯。」
「出發，沖沖沖！」
鳳離一聲喊，跑向前方，甩開林江一段距離。
林江急忙跟上，喊：「喂，你跑慢點啊，不怕黑了？」
「誰怕啊！我才不怕呢，快點快點，跟緊我。」鳳離回身招手。
林江笑笑，這會兒你不怕，待會天黑了，看你還囂張不囂張。
烏鴉嘴顯靈。
天還真黑了。
「啊！林江，快！快過來！」
「啊……哦，來了來了。」
……
把鳳離送到住處后，林江也返回了。
門不知道被誰關上了，怎麼也打不開。
敲門敲了半天，沒人回應。
沒辦法，林江只好翻牆進去。
進去以後，正房那邊屋子裡，還有燭火亮著。
隱隱約約的，能聽見好幾個女弟子的嗯哼聲。
東廂房裡一片漆黑，看來陳天行已經睡了。
林江打個哈欠，也有些困了。
走回西廂房中。
躺到床上，回想了一下今天的事情，又想到剛剛跟鳳離的聊天，真是暢快無比。
心情愉悅，所以入睡很快。
……
清晨。
砰砰砰！
林江被敲門聲給吵醒了，迷迷糊糊的大喊了一句：「誰啊！」
「我！陳天行！林江，快起來了，要去講堂上課了。」
林江揉揉朦朧睡眼，打個哈欠。
「好，我這就來。」
揭開被子，翻身下床，洗漱穿衣。
打開門，新鮮空氣迎面撲來，吸進去，只覺得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快走快走，聽說師父今天還要給咱們講課，來聽的人一定很多，現在過去都不一定有位置了呢！」陳天行催促著，拉著林江飛奔了起來。
二人到了講堂。
目光一掃，黑壓壓一片滿是人，座無虛席。
「林江！」
一道悅耳的聲音驟然傳來，循聲望去，竟然是鳳離。
「過來，這兒！」
鳳離指了指她的右邊，那裡竟然還有兩個空位，顯然是給林江和陳天行占的。
「走吧。」
林江對陳天行說了一句，隨即擠過擁擠的人群，來到鳳離右邊，坐下。
眾多弟子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誰都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能讓鳳離給他佔座位。
他！憑！什！么！
陳天行隨後過來，坐到林江右邊。
「你怎麼也過來聽課了？」
「嗯哼，我師父說讓我過來聽聽，也許有用呢。」
「哈，行吧。」
段廷坐在台上，目光一掃，確定人數差不多后，就袖子一揮，關上了遠處的門。
接著開始講課。
眾弟子也都將功法和劍法翻出來，仔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