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泣不成聲
「啊」的一聲尖叫。
只見林江從地上坐起，兩眼睜圓，十分驚訝，「你說的是真的？」
蕭明剛才就察覺到了林江醒來，因此並不怎麼驚訝。
彥軼卻是又驚又喜，跑到林江身邊來，笑道：「你醒了。」
林江一把抓住彥軼的手，問道：「你說的……是真的？攻擊那什麼鳥的人是柳晴？」
彥軼此時也沒多想，點頭應道：「是。」
哪想話剛說完，就見林江站了起來，身體微微顫抖，一步步走向門外。
彥軼急忙跟上，伸出手攙扶著他。
林江走到門外，望向西北方，只見西北方天空中的光芒還在，只是比之前弱了許多。
彥軼這時才想到林江對柳晴的感情，連忙說道：「我爹他已經過去幫忙了，八尾靈鳥雖然厲害，但有我爹在，它也絕不會傷到十三師叔的，你就放心吧。」
林江好似聽而不聞，仍眺望西北方，眼裡滿是擔憂之色。
此時卻聽蕭明輕輕一笑，走到林江身旁，說道：「你敢不敢和我過去？」
此話一出，彥軼和林江目光同時投向蕭明，神情截然不同。
林江驚喜，彥軼憤怒。
林江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左側的彥軼怒道：「蕭明！你是想害死他嗎？你看他現在這樣，去了那邊不是送死嗎？」
蕭明低頭輕輕一笑，並不理睬彥軼，而是盯著林江的眼珠，嘴角微翹，「你怎麼想？」
林江看向彥軼，見他金剛怒目，對自己輕輕搖頭，又看向蕭明，一臉風輕雲淡，眼裡滿是不屑。
「你不必看他，只要你想去，我立刻就能帶你去。」
彥軼大吼：「蕭明！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這是帶他去送死！」
蕭明毫不理會彥軼，仍是看著林江，問道：「去還是不去？」
林江心念柳晴，此刻極想知道柳晴是否安全，對自己的身體卻是不放在心上。
心中動搖，朝蕭明那邊走了一步。
忽然感覺胳膊被人拉住，一步變為半步。
「林江！你不要去！」
彥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蕭明看林江踏出半步，已明他心意，淡淡一笑，身形突然消失。
昏暗中，彥軼抓緊林江胳膊，目光到處察看，搜索蕭明蹤影。
猛然間，發覺手裡一輕，用力卻捏，卻捏了個空。
笑聲倏然傳到耳邊，彥軼循聲看去，只見一道黑影攜著林江朝西北去了，不用說也知道那是蕭明。
彥軼臉色瞬變，沒有多想，也朝西北方去了。
……
初時彥霄看到西北方光芒，已知是柳晴弄出來的動靜。
於是讓林江彥軼二人回去休息，自己則前去支援。
這靈鳥乃上古凶獸，以尾巴區分實力，一尾最弱，九尾最強。
柳晴攻擊的這一隻是八尾，因此實力自是極強。
彥霄趕到時，柳晴已與靈鳥鬥了不知多久。
只見八尾靈鳥身形龐大，張開翅膀，天幾乎都被它給遮住了。
身體被金色火焰所纏繞，方圓百里凡是能燃之物，幾乎都自行燃燒了起來。
彥霄站在它身前，也稍感燥熱。
地面上滿是火焰，沒有立足之處，只能飄在空中，與之相鬥。
柳晴見彥霄趕來，只是瞧了一眼，就繼續攻擊八尾靈鳥了。
此時正值半夜，四下里本該是一片漆黑才是。
可這八尾靈鳥全身火焰，吞吐之間，也儘是金、紫、紅三色火焰。
一霎時，便將這四周照得無比明亮，宛如白天。
見到彥霄趕來，那八尾靈鳥攻勢更加迅猛、凌厲，可威力卻不如之前了。
它跟柳晴一人斗，已覺得無比難纏了，要是再加上一個彥霄，那它必敗無疑。
所以攻勢加快，想要儘快解決柳晴。
可柳晴哪是個簡單角色，她雙手握劍，左右一格，格開兩道火球。
隨後單手握劍，將劍一甩，劍身上所纏火焰盡數墜落。
身子向後飄去，頃刻間已與八尾靈鳥拉開距離，約有三四十丈的距離了。
彥霄右袖突然一震，他的右下方，一片火焰熄滅，露出了焦黑的空地。
柳晴看向彥霄，輕點了下頭，算是感謝，旋即落下，站在空地上，劍插入土中。
雙目一閉，兩手大開，一隻自上而下，一隻自下而上，似是在運太極。
只見八尾靈鳥四周火焰紛紛熄滅，焦黑的地面上露出暗紅色的光芒。
再看柳晴，此時已雙手合十，面前出現一個東西，似是陣法。
仔細一瞧，竟是伏羲八卦。
最上方最亮的那個卦是坎卦。
柳晴睜開雙目，一隻手對準坎卦，直推出去。
她的腳下，暗紅色光芒倏然閃耀，變為鮮紅色。
正是坎卦！
看向四周，只見圍住八尾靈鳥的八卦紛紛發光，好似在天空中形成了一道結界。
接著，坎卦光芒更加閃耀，隱約間，彷彿能聽見波濤怒號的聲響。
八尾靈鳥這時才察覺不對，拚命向外飛去，可頭撞在結界上，卻是怎樣也逃不走。
嘴裡吐出三色火焰，卻不能使結界動搖分毫。
聽著怒濤聲越來越響，越來越響。
八尾靈鳥更加狂躁，瘋了一般的朝四周吐火球，用利爪去抓結界，可無論怎樣，都不能使結界動搖。
柳晴抬起右手，放在坎卦右邊，雙目冒出淡淡藍光，突然間他兩手大開，將那坎卦拉到，幾乎與她同樣大小。
驀地聽見怒濤聲音，猶如拍在耳邊。
結界中，只看怒濤從八個方向出現，激射向八尾靈鳥。
八尾靈鳥左閃右避，瘋狂扇動著翅膀，嘴裡吐出火焰向怒濤攻擊。
怒濤的水是尋常水，可它的火焰卻不是尋常火焰。
兩者相碰，水蒸發了許多，結界中瞬間充滿蒸汽，好似蒸籠一般。
八尾靈鳥的一團火焰可以蒸發掉兩倍多的水，但這八卦的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而它的火焰卻需要消耗自身力量。
時間一長，自然疲憊不堪，無力抵抗。
只看它左躲右閃，初時還十分輕鬆，但到這會兒，卻顯得有些緩慢了。
時不時空中一滯，被怒濤沾濕翅膀，身上火焰一小塊一小塊的熄滅。
結界內，白氣繚繞，火焰升騰，怒濤拍擊，好似仙境，又好似地獄。
那八尾靈鳥逐漸不支，一個不慎，後背給怒濤擊中，全身火焰滅了一大半。
怒濤勢道不弱，八尾靈鳥原本就快不行了，這時被怒濤擊中，扇動翅膀想要格開怒濤，可身子卻被怒濤壓得無力，慢慢向下墜去。
其他七個方向的怒濤也接連而至，拍在八尾靈鳥身上，壓得它只能墜下地面。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
八尾靈鳥墜到地面，左翅扇了一下，又被怒濤打了回來，已是無力抵擋，伏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柳晴用雙手將坎卦縮小，隨後左手將其拉回八卦中，用獸語朗聲說道：「八尾靈鳥，我不殺你！我只需要你一條尾巴，你給我我就放你離開！」
那靈鳥的尾巴，一條代表兩百年修為，算起來，這八尾靈鳥已有一千六百年的修為了。
柳晴要它一條尾巴，便是要它兩百年的修為，它怎會給？
發出凄厲憤怒的叫聲，意思是讓柳晴滾一邊去，它寧願死了也不會給一條尾巴。
柳晴又用獸語說了一遍，還是說自己絕不會殺它，只要它一條尾巴。
那靈鳥更加憤怒，破口大罵柳晴，翻譯過來就是：「好不要臉的人類！想要吾這條尾巴，就先取了吾的性命！」
柳晴搖頭輕嘆，身子忽地消失，來到靈鳥的東北方，腳踩震卦，面前最上方，最亮的卦也變成了震卦。
仍是同樣的步驟，先將震卦推出，接著雙手放大，腳下震卦閃耀，暗紅色光芒變為鮮紅色光芒。
只聽結界內雷聲滾滾，幾團黑雲出現在萬里高空中，雷電纏繞著雲層，時不時照亮靈鳥。
雷擊未出，威壓先至。
柳晴又用獸語發問：「八尾靈鳥，你當真不肯給我一條尾巴嗎？」
那靈鳥毫無懼色，回道：「廢話少說！快殺了我吧！」
柳晴長嘆一聲，紫色雷電同時擊下。
第一道擊中后，緊接著又來了第二道、第三道。
雷電越來越多，全都擊打在了靈鳥的身上。
只擊得那靈鳥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但它很是倔強，哼都不哼一聲，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柳晴，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那它估計都殺了柳晴上萬次了。
柳晴微微低頭，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這一幕被靈鳥給看到了。
它那雙憤怒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疑惑。
雷電攻擊忽然停下，靈鳥頭靠在地上，已是精疲力竭。
天空中，黑雲醞釀著雷電，雷電在雲朵中掩藏不住，光亮蓋過黑雲。
倏然間，雷電劈下！
正中靈鳥身體，它本來已經半閉著眼了，遭受雷劈后，它眼睛又突然睜大，接著就覺得力倦神疲，痛苦逐漸感受不到，困意卻是越來越濃。
終於昏倒。
此時柳晴已泣不成聲，她迅速收回震卦，接著將陣法散去。
結界打開，她走到靈鳥身旁，輕輕撫摸著它的臉頰，淚水打在它的臉上。
靈鳥似乎感受到了，翅膀稍微動了一下。
彥霄這時走到她身旁，嘆道：「你果然還是那個善良的小師妹啊。」
柳晴聽到這句話后，更加傷心，趴在靈鳥身上大哭。
彥霄就站在她身邊，看著四周，那些火焰都漸漸熄滅。
漆黑終於籠罩住了兩人。
這時柳晴的哭聲已經止住了，她站起來，說道：「師兄，就麻煩你幫我摘下它的一條尾巴了。」
彥霄答應了，接著拿起一把劍，走到靈鳥尾巴處。
「師兄。」剛要動手時，又聽見柳晴說：「輕點……」聲音哽咽。
彥霄點點頭，開始割尾。
而柳晴則是在給八尾靈鳥療傷，她的醫術很好，尤其是對獸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