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誠心照明月
汪巨石突然來這麼一出，到是讓人愕然了。
他作監軍不算意外，畢竟剛升了官，得到了宇王的信任。
他想複製奇峰大廈的成功也不意外，但憑什麼他這麼肯定三人會參加？
監軍是不能選將的，這是權力制衡的要求。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事關機密又不好直接問。最後由謝安默念道：
「汪將軍，你的飯不好吃啊……」
汪巨石一愣，「不會啊，海風樓味道很好啊。如果要投訴，我們直接去找平陽公司，這酒樓是他家開的。」
扮傻！
孫敏直接挑明：「汪將軍，你希望大家跟你一起去立功，總該坦誠點吧，我們可是一無所知！」
跟，代表著主次的確定。一旦真如姓汪的所說，自己三人被徵調參加，那還真的要聽他的命令行事了。監軍的權利是很大的，先斬後奏都可以。
這麼一來，所謂的一起立功就成了他領導下的一起立功，主要功勞又是他的了。
和奇峰大廈一案的主次就反過來了。
這粗胚，真的是高人。
瞞了半天，還裝傻，就是要大家聽他的，承認他的領導地位！
本來形勢是在自己三人手中，現在，反轉了。
安宇還不懂得這點，但孫敏和謝安都明白過來。
姓汪的，翅膀硬了！他居然借風而上，要以窺心期的實力指揮三個攝神期高手。
或許是為了立功，但主導權卻確立了。
但還不得不認，因為這風，就是宇王！
見孫敏、謝安情緒低落。
汪巨石馬上起身抱拳，默念道：「兩位兄弟，姐，兄弟我真是一片誠心照明月啊！但我只能說這麼多了，這軍機大事是下了封口令的。我說多了，那是害了你們。最多兩天，你們就會相信兄弟的話了。」
「我這叫未雨綢繆！不立未準備的功。」
這話，把三人說笑了。
誰是你姐，我比你小好不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深問不宜。四人舉杯相慶，算信了是汪巨石投桃報李，要帶著大家一起去立功。
回程路上，謝安想起今天的事，搖頭苦笑道：
「孫處，這黑貨不簡單啊！」
你才知道？孫敏暗暗腹誹。
又把關鍵點理順給安宇聽。
安宇一聽，倒吸一口氣。
一頓飯都吃得這樣複雜？
自己，真的太幼稚，太簡單了。
謝安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孫處，要是真有調令，我們就去搏一把。你們放心，我絕不會拉稀擺帶的。」
真有調令，也就由不得自己了。
孫敏又有些疑惑，姓汪的提前來告知，真的只是為了一起合作立功嗎？
回到宇院，三人分手。
孫敏拿出通訊器給老師吳庸發信息。
過了許久，回信來了：
——「我在王宮，明早回，中午你們來我家。」
宇院人行道上，不時有師生經過和二人打招呼。
孫敏卻象按了暫停鍵一樣，突然停在了路中。
安宇傳音道：「姐，怎麼了？」
孫敏把通訊器遞給安宇，好像在自言自語：「姓汪的，說的可能是真的。」
老師去王宮很少會過夜，如果過夜，那肯定是在連夜研究大事。
現在的大事，不就是廣南魔賊嗎？
安宇把通訊器還給孫敏，傳音道：
「我們，真的也要去嗎？」
孫敏吐出一口氣：「如果老師要去，我們肯定會被徵用，否則宇院連場面都撐不起了。」
又嘆息道：「也怪我，奇峰那件案子你表現太出色了，我該藏一下你的.……」
安宇一笑：「姐，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你別忘了，我靈基可是木基，要傷我可不容易。」
孫敏也笑了，習慣性就想伸手去揉安宇的頭，又馬上收了回來。
「好吧，算你長大了。」
安宇嘿嘿直笑。
這事，等水落石出了再說。
正好有時間，孫敏想看看許久沒見的張小北，兩人便向參古樓走去。
還沒到，就遠遠看見那邊有成群的學生圍在一起，還不時有吆喝聲和助威聲。
憑經驗，又有學生在打架了，或是他們自稱的「切磋」。
兩人大步走了過去。
越走，安宇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他啟動了靈力，已經窺聽到是誰在打架了。
幾步快跑，衝進了人群。
一看有老師過來，圍觀學生很快散開。
倒地不起的是自己剛帶回來的靈童李浩，而打人的還在參古樓管理員劉姐手中掙扎，卻是自己剛收的弟子李濤！
一看安宇過來，劉姐氣憤道：
「安處長，你快來處理，這小子說是你的學生，還帶著槍！」
說完，劉姐把繳來的手槍交給安宇。
安宇很吃驚，卻面無表情的接過槍，天眼掃過人群，卻沒有看見王二進三人，心中稍安。
李濤一見安宇來了，立刻像耗子見了貓，一下就虛了，委頓坐地。
有人扶起了李浩。李浩看了下局面，眼中凶光射出，「呸！」就往地上吐了一口血，血里還帶一顆牙齒。
眼光又掃向參古樓，憤恨吼道：
「算你們狠！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們給老子等著！」
說完，也不理安宇，竟然轉身和兩個靈童走了。
李浩扭曲的表情令人生厭。安宇沒理他，轉頭問地上的李濤：
「怎麼回事？」
後到的孫敏卻順著李浩的眼光看向了參古樓。
在李濤結結巴巴的交待下，劉姐的補充下，兩人大概弄明白是什麼回事。
起因，還是李浩修理王二進和李濤的那件事。
今天李濤被罰在參古樓抄書，但他卻在幫張小北她們發貨收錢。
下午，剛收進宇院的李浩和幾個靈童逛到了參古樓，便去二樓茶話沙龍看熱鬧，正好遇到了李濤。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兩人一言不合就動起了手。
可能李濤經過了奇峰大廈血與火的洗禮，年齡也大些，竟然將李浩打得口鼻出血、節節敗退。要不是劉姐趕來制止，還不知會出什麼事。
安宇很頭疼。
李濤顯然沒完全說實話。安宇一直在窺心他，結果這小子居然一點真相都不想，心口合一，一口咬定就是報仇，與他人無關。
但李濤一個人是絕對沒這個膽量和能力的！
劉姐不知道，自己還會不知道？李濤根本就不是靈童，怎麼敢去惹異能已具現的李浩。以李浩的能力，在這批新生靈童中都是翹楚，李濤怎會是對手？
王二進不在，那絕對就是張小北！
安宇還沒發怒，一旁的孫敏臉都氣白了。
顯然，靈力更高的孫敏肯定窺探到了什麼。方圓半里內，如果孫敏想知道，誰的想法都瞞不住。
自然也包括躲在樓里的張小北和王雍兒！
見孫敏也來了，劉姐便把這事交給了孫敏。
「孫處長，你來處理吧，我還得進去看著。」
孫敏點點頭，平復一下情緒，上前對李濤說道：
「你很勇敢，也挺仗義，但你不該被別人當槍使！」
李濤不認識孫敏，扭頭不理。
安宇忙把李濤的身份傳音給了孫敏。
孫敏不以為然，「不是他的事……」
話沒完，突然沖著一個方向吼道：
「回來！」
很快，滿臉沮喪的張小北和王雍兒怯怯地從遠處走了出來。
李濤這下明白眼前人是誰了，大嘴張開，兩眼一下獃滯。
再一問，全說了。
遇到李浩，他是想報仇來的，但哪敢啊，冰固術可不是鬧著玩的，他只能拿出槍來嚇唬李浩。
但張小北要為師弟出頭啊，李浩不來她都要去找他，何況送上門來了。
這下李浩想走都沒門了。
張小北是比李浩大五年級的老生，氣場足足，還是火系顯基，專克李浩的水基靈力。只露了一手，就唬住了李浩。
然後張小北又裝出中立的樣子，要兩人公平決鬥。
怎麼公平？
就是李浩不許用異能，李濤也不用槍。這就叫公平。
這哪有公平？李浩雖然從小煉體，但比李濤小了四歲，整整矮了一個頭，沒了異能幫忙，很快就被李濤打得滿地找牙。
張小北當時就在一旁押陣，防止李浩動用異能，直到劉姐來了才溜掉。
這下證據確鑿了，孫敏氣得臉鐵青。
「你們跟我來！」
參古樓二樓的茶話沙龍，閑雜人等已被驅散，幾個箱子散亂地裝著張小北二女的貨物。
孫敏和安宇坐著，張小北和李濤跪在面前，王雍兒、王二進低頭站在兩邊。
這到是個教育的機會。如果被徵調出征，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了。
孫敏斟酌片刻，拿過那把手槍問道：
「誰能告訴我，這把槍是怎麼來的？」
王雍兒乖乖地說了槍的來歷。同時突出重點：是戰利品，不是故意帶來惹事的。
王雍兒是謝安的弟子，沒參與此事，還勸過張小北和李濤。
孫敏也不為難，點點頭，算你過關。
孫敏又問：「你們誰來告訴我，和李浩怎麼結仇的？」
李濤已經講過了一遍，所以只好由王二進再來講一次在廣城雪山上發生的鬥毆事件，同樣突出重點：李浩對他們使用了冰固術，差點要了李濤的命，李浩是壞人！
聽得孫敏暗暗皺眉。
真團結啊，有意無意就把我們往「李浩惹事在先，李浩罪有應得。」方向引。
王二進是安宇看好的弟子，才跟著張小北玩了一次，就學會了「因勢利導」。雖然他剛才一直在三樓看書，不知道此事，孫敏也不打算放過他。
再不敲打，就被張小北帶壞了！
「哦，所以你們也想要了李浩的命嗎？」
王二進不敢回答了。這個師伯怎麼往最壞的結果說呀……
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孫敏抓到了。
「我說的不對，你們可以反駁！」
三人哪敢說話，張小北舉手了：「那我可說了。」
孫敏示意她說。
張小北劈里啪啦說了一大堆，中心就一句：鬧著玩的，根本就不可能開槍，是李浩太弱，醫醫就好了。
是你們大人當真了。
——這是態度極為謙虛的不認錯了。
孫敏深吸了一口氣，把情緒壓了下去。
生氣是沒用的，張小北的頑劣不是一天兩天了。要讓她認錯的不是道理，而是南牆。只是，時間這麼緊，哪裡有時間去給她找南牆？
看了眼手中的槍，孫敏冷冷道：
「這麼說，你認為槍走火也就醫醫就好了哦？」
這不是抬杠嗎？張小北直接翻了白眼。
孫敏看得火起，一把舉起那把槍，直接對準了張小北的頭。
劉姐正在樓下整理借書卡，突然聽到一聲槍響，嚇得急忙把東西一扔，腿一點不瘸的向二樓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