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魔賊
負二樓是各種異能能力的測試場，空間比樓上負一和地面三層大出幾倍，設置有各種各樣的場景和測試裝備，也是研究異能的主要場所。
此外，還有防備森嚴的負三樓。那是關押實驗用異能的地方。孫敏去過，安宇沒下去過。
負二樓人較多，研究院和研究生主要在負二樓工作。
吳庸領著孫敏和安宇邊走邊使用靈力交流。
廣南省是大新朝最東南的省，因為溫度高，不凍港多，被選為大新朝對外貿易的窗口。和全球五陸四海做生意。
海運的發達，帶來財富的同時，也帶來了海盜。
通常海盜不會上岸搶劫，損失有限，也比較好對付。
但幾年前，廣南出現了一股海盜，不但上岸搶劫，還特別窮凶極惡。
別的海盜搶的是財物，一般不殺人。但這股不同，他們搶人！
還不搶女人，而是主要搶男人！
年輕的，健壯的青年男子。偶爾會搶一點女人和少年。
更可恨的是：他們會屠村！
只要是他們不需要的人，一個村幾百上千人，一夜之間屠得乾乾淨淨，屍橫枕藉。
廣南人恨得咬牙切齒，稱他們為「魔賊」。
魔賊來得很快，防不勝防，搶了就走，往往一晚上就搶一個村莊。
廣南那邊壓力山大，為此籌建了很多快速反應部隊和異能去駐村。
但魔賊又鬼得很。
你在沿海駐村，他就深入內陸去搶，總是能避開，廣南方面居然一次都沒成功防住。
以前，魔賊幾個月來一次，去年開始就越來越頻繁。事情越鬧越大，終於被舉報給了王宮，宇王大怒，將原來的廣南總督下獄，調來能力很強的童飛。
童飛，就是吳庸的大弟子，攝神級的異能高手。
童飛來了之後，先是一切照舊，等魔賊搶了一個村莊，再悄悄設下一個圈套。
算準時間、地點，在兩個沿海的村裡布下重兵，卻在其身後的一個內陸村裡全部埋伏異能。
為此，還請出了老師吳庸和宇院高手。
這一次，因為吳庸設下靈陣，魔賊終於中計。
那一晚，雙方大打出手。
沒想到魔賊戰力極強，防護也超強，異能慣用的許多手段都無效。幸好有老師吳庸左右支援，才打退魔賊。
沿海兩個村得訊后，伏兵盡出，準備將魔賊一網打盡。哪知魔賊援兵使出了極厲害的武器，殺得廣南軍隊大敗。異能也擋不住，人員大量傷亡。關鍵時，又是吳庸以一己之力，殺入魔賊陣中，摧毀其武器，才使魔賊最終退兵。
此戰，除老師吳庸先前說的損失外，廣南省唯一一艘流雲星也被魔賊不知用什麼手段擊落，當時在裡面的宇院行動處幾人陣亡。
說到激動處，吳庸明顯冒出了淚花。
孫敏趕緊扶住老師。
光聽老師說，都能想象當晚的慘烈。
以老師的能力，尚且如此被動，其他普通軍人、督察就可想而知了。
安宇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沒有上過戰場，他只以為——老師吳庸天下無敵，就算千軍萬馬都不是老師對手。
但，事實無情。心中被擊碎的，不僅是異能無敵的神話，更是內心的驕傲。
剛剛出師的喜悅，立刻煙消雲散。
孫敏的震動不亞於安宇，但她沉得住氣。
老師說的難，不是一般的難！如果老師出手都滅不了這股魔賊，那億萬人的大新朝就只能任其屠掠了.……
無言的沉默。
孫敏打破沉默，默念道：「老師，這股魔賊為什麼要搶青壯男子呢？」
吳庸回過神來：「廣南方面猜測，他們是在俘獲勞力。」
最讓他鬱悶的還不是失敗，而是對敵人一無所知。
孫敏只好安慰道：「老師也不用太過悲傷，這一仗后，『魔賊』知道有了敵手，應該收斂些了。」
吳庸苦笑道：「你們知道我們死了這麼多人，才消滅了多少魔賊嗎？」
這個數字肯定很低。
孫敏估計了一個很低的數字：「一百人？」
吳庸搖了搖頭，伸出了兩根手指。
「二十人？」安宇滿眼不可置信。
傷亡一千多，才換回這麼點敵人，這個交換比古書上也沒有啊！
「兩個！只有兩個！」默念完，吳庸埋頭走了。
身影顯得異常蕭瑟。
只留下孫敏和安宇呆立當場。
安宇猛甩幾下腦袋，去看孫敏：「姐，老師是在逗我們玩吧？」
孫敏跟著吳庸遠去的眼神越來越深，「老師從來不拿別人的死亡開玩笑。」
安宇沉默了。
真實的世界就這麼讓人出其不意嗎？
兩人默默跟著吳庸進到一個實驗室。
燈光下，台上放著一具屍體，周圍有幾個研究員。
見吳庸進來，一位年老的張姓研究員，拿起一把改錐說道：
「大能師，你來看這骨頭，非常堅硬。」
隨即，清脆的敲擊聲響起。
「當！當！當！」
兩人靠近一看。
台上的屍體已經被刨開，手臂和腿上的皮膚被掀起，露出了骨頭，張研究員正用改錐在敲擊。
然後又拿過一個盤子，上面放著取出的子彈。
「你看，這些都是樣本身上取出的彈頭，全部變形了，骨頭也沒有被打斷，只留了些划痕。」
另一個研究員掀開了屍體胸腹上的皮膚。
三人震驚了。
裡面沒有內臟，而是很多密實的金屬零件用帶子連接著。
張研究員又將屍體被打塌的頭部揭開，裡面是更複雜的線路和零件。
實驗室里寂靜無聲。
不用說了，眼前這個魔賊屍體，是個機器人！
吳庸靈光一盛，俯身上前一一細看。
沒有肉，沒有血，全是機器，只是披了張人一樣的皮。
張研究員肯定說道：
「可以確定，這是冰川期前古文明的機器人。具體年代正在確認，我們正準備研究它的武器系統。」
「我和你們一起。」吳庸邊看邊說。
一個研究生拿出一件研究員穿的藍色長褂給吳庸穿上。
研究室頓時忙碌了起來。
吳庸又回頭找到孫敏、安宇，「你們去找馬院長，把情況說一下。然後去大新總醫院看看熊院長，把善後的事做了。」
說完，吳庸轉身開始研究，白色的頭髮很是醒目。
孫敏和安宇默默離開研究所。
研究所空間依然明亮、現代，只是以往感覺穩如磐石的大廳，有些不穩起來。
守門的老夏照例查看了孫敏的通行證，然後碼著臉問道：
「一個人喜歡在枕頭下藏一把刀，請問是為什麼？」
這算什麼問題？太簡單了，難道是某位能師的典故？
正當孫敏和安宇苦苦思索時，老夏突然哈哈大笑，自己答了：
「因為，她怕有人突然給她送蛋糕！」
說完，從崗亭里捧出一個小小的生日蛋糕，上面還插著一根蠟燭。同時沙啞唱道：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孫敏，生日快樂！」
孫敏驚喜地捂住了嘴，自己居然把今天這個日子忘了。
安宇猛一拍頭。
我居然也忘了！完了完了，禮物都沒備。
想來想去，沒有辦法，只好大聲唱起了生日歌。
孫敏捂著嘴，激動不已，她沒想到外人會記得自己的生日，更沒想到這個人是老夏！
歌唱完，安宇打了個響指，用活能點燃了蠟燭。
「姐，許個願再吹。」
孫敏默默許過願，吹滅了蠟燭。
三人分吃蛋糕。
孫敏不解問道：「夏老師，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老夏得意道：「這是我給大能師準備的問題，專門查過你的資料。沒想到你今天居然來了，我就叫了個外賣。」
孫敏連聲道謝，又想起一個問題：
「為什麼每次我們師姐弟來，你只查我，不查安宇？」
——「他呀，有股味，我老遠就聞得到！別人冒充不了。」
安宇無語望天，我能有啥味？
老夏鼻子幾聳，「不對，今天怎麼沒肥皂味了，往天都有的！」
肥皂味？孫敏去看安宇，「你每次來要洗澡的嗎？」
安宇一愣，「愛乾淨不好嗎？」
「那你屋裡怎麼又臟又亂？」
安宇慌忙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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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霧籠罩下的王宮。
裡面卻是一片明亮、森嚴。
重重大殿肅立，殿外的元衛軍目不斜視。
在專門議事的天樞殿里。
寬大辦公桌后的宇王，輕輕揮了揮手，淡淡道：
「今天到這吧，大家想些方案，明天再說。」
說完，起身緩慢的向後殿踱去。
堂中群臣紛紛起立，躬送宇王。
宇王的王冠很象古文明的軍用頭盔，但材質很特殊，上面裝飾著象徵大新朝的玉羽，額頭到鼻子部分連接著一層透明的超薄藍寶石。
這是專門定製的防窺心王冠，所有異能都窺不了宇王的心。
宇王在汪巨石和另一名侍衛的伴隨下，朝休息的開陽宮而去。
三人默默而行。
宇王不出聲，汪巨石二人是不能說話的，也不敢亂想。
剛才，殿上討論的正是廣南省的緊急戰報。
對魔賊首戰打成這樣，內閣一片嘩然。
但宇王出奇的沉住了氣。
沒有表情就是表情。宇王心裡想什麼，就算最能揣摩上意的汪巨石都沒有底。
宇王走到一株開花的樹下，湊近紫色的花朵深深吸了一口。
彷彿在自言自語：
「國師出手都沒有用嗎？」
汪巨石知道，宇王這是在問他。小聲答道：
「國師一個人，有些勢單力薄。」
宇王摘下一朵花，轉過身來。
「怎麼說？」
汪巨石鞠了一躬說道：「剛才我聽戰報里說，國師一個人既要支撐防護靈障，又要四處救人，同去的熊鳴又很快受傷，其他人很難獨擋一面。」
宇王拿起花嗅著，同時問道：
「你認為呢？」
汪巨石沒有抬頭，繼續答道：「我認為不應採用添油戰術，而要集中異能力量，重重的給魔賊一擊。」
「為什麼？」宇王又問。
——「這次監察奇峰大廈一案，我感受最深的是異能之間的配合。有人負責挖洞，有人負責追蹤，有人負責靈力干涉。所以我才能建功。」
「國師這次，缺少了這些配合。」
宇王沒說話，而是把視線轉向了白色的天空。
汪巨石又道：「我還感覺，國師的兩個弟子能力超強。同修鍊層次的異能，根本不能比。」
宇王一笑：「那是自然，國師的弟子嘛。」
想了片刻，手一松，花朵落下，大步走了起來。
汪巨石長出一口氣，偷偷用衣袖擦去眼睛上的汗水。
希望這次，我沒猜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