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家屬簽字
原意知道,拾光太緊張了,她其實應付不來這樣的情況,她膽子小,又怕事。以前在學校做學生會主席的時候,也是被林耀逼著去做的。她能力不俗,她就是膽子小。當了三年的學生會主席,雖然處理事情井井有條,但是還是沒有改變她遇事就縮的烏龜性格。
這一次倒是不一樣了,她主動承擔了大部分的壓力。
不過這種情況,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岑徠聯繫不上,岑靖庭又沒有其他親人,只有一個拾光。她和岑徠領了證,法律上來講也是岑靖庭的親人。
原意剛剛走到拾光身邊,貼心的給拾光擦著身上的雨水。拾光只是轉頭看了原意一眼,又轉過頭盯著手術室的門。
「別怕,會沒事的。」原意十分慶幸自己跟著拾光過來了,不然這小妮子只怕是撐不住,伸手把拾光攥緊的手握在手裡,溫柔的安慰她。
拾光她只是全神貫注的盯著手術室的燈,就連季白和老耿一起過來了她也沒注意。
季白知道現在不是打招呼寒暄的時候,和司機老耿安靜的靠牆站著。
岑徠的電話終於通了,他已經趕最近的一班飛機回來,他先通知了季白,讓他先過來幫他守著盯著情況。
手術室的門開了,出來一個拿著文件的護士,小護士四處張望,高聲喊道:「誰是岑靖庭的家屬?」
拾光急忙衝過去,拉住護士答應,「我,我是,我是他兒媳婦。」怕護士不相信,拾光特意強調了自己的身份。她和岑徠領證了,她也是岑伯伯的親人,「護士,我爸爸他情況怎麼樣了?」。
原意和季白他們都圍上來,都想知道岑靖庭現在的情況。
「病人現在情況很危急,需要家屬簽一份知情同意書。」護士將文件遞給拾光。
聽見護士小姐這麼說,拾光手抖得厲害,接過文件,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拾光頭皮發緊,快要昏過去了。她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也沒有幫人簽過什麼知情同意書,她不敢簽,她害怕,她覺得是不是她簽了這個字,岑伯伯就會死在手術台上,一雙手捧著文件,抖得更加厲害。
「拾光,拾光你別慌。」原意摟著拾光,覺得她身上好冷,渾身抖得好厲害啊!下意識的原意把拾光摟得更緊,她要給她支持。
「我是病人兒子的朋友,我可以簽嗎?」作為一個男人,季白站出來表現擔當。
「不可以,只能家屬簽字。」護士公事公辦,這可不是別的東西。按規定只能家屬簽字。
「拾光,拾光,我我知道你和阿徠結婚了。現在阿徠不在,你就是岑伯伯的支柱,你就簽字吧。阿徠會感激你的。」季白看著拾光,給她加油打氣,面前這個小姑娘看著不到二十的樣子,會害怕是理所當然的。
「拾光,你別怕,我們都會在這裡陪著你的。」原意感激的看了季白一眼。
「家屬家屬,趕緊簽字吧!」護士催促,她還要趕緊把文件拿進去給秦教授彙報呢。
「拾光,深呼吸深呼吸,簽吧!」
拾光費力的呼吸幾次,拿著筆在家屬一欄上,顫抖的簽上自己的名字。
護士拿著文件回去手術室,原意扶著搖搖晃晃的拾光坐回到椅子上。
時間走的特別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從拾光心裡劃過,拾光高度緊張,她一直盯著手術室的燈,眼睛都沒敢多眨一下。
手術室的門又開了,出來一個護士小姐和一個醫生,是秦教授!拾光認識,他是岑靖庭的主治醫,拾光見過他好多次。
拾光一下衝到秦教授面前,哆嗦著說:「秦教授,岑伯伯現在情況怎麼樣?」
拾光認識秦教授,但是秦教授並不認識她,「你是哪位?小岑先生呢?」
「我,我是岑靖庭的兒媳婦,岑徠的太太。岑徠現在在趕回來的路上,有什麼事情,跟我說也是一樣的。」拾光除了跟原意講過她和岑徠結婚這件事。這是第一次跟別人講她和岑徠的關係,還是在這樣一種情況。
秦教授他不能分辨拾光的身份,但是看拾光一身狼狽的模樣,也知道這個姑娘是肯定很關心岑靖庭的。不然誰會為了一個不在乎的人在一個大雨滂沱的半夜急急忙忙趕到醫院裡來。
秦教授相信拾光的身份,「岑先生的情況只是暫時穩定下來了,只是你們也要做好心理準備。在最後的時間多陪陪他吧!」秦教授拍拍拾光瘦小的肩,微微嘆了口氣,就離開了。
作為醫生,明知道自己的病人命不久矣,他卻無能為力,他的心裡也不好受。
護士小姐還留在那裡和拾光交代著:「一會兒岑先生就會轉回病房,家屬可以去病房看他,這兩天要特別注意呼吸機的情況、、、、、、」護士還說了很多注意事項,大都是常規的護理常識,拾光都沒聽進去。
拾光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還在慢慢消化秦教授說的那句「」,這一瞬間里,拾光心裡是平靜的,沒有產生任何波瀾,她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轉頭看著原意,蒼白的小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慘笑:「圓圓,你聽懂了嗎?」說完這句話,拾光就滑下去了,幸好原意就在她身邊,一把接住她,才沒有讓她直接倒在地上。
「拾光,拾光!」原意大聲喊著拾光,試圖喚醒她逐漸遊離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