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這一次,若是玉如意真被摔碎了,她不敢想象自己會受到怎樣的責罰。
反正皇帝的信任怕是沒了,哦,還有雲華嬤嬤,還有李總管,估計都會看不上她了。
「不,我不知道,這件事跟我沒有關係,不是我做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玉屏已經站了起來,只是,她依然不敢抬頭看人,心跳越來越快。
她突然後悔了,後悔自己為什麼這麼輕率,為什麼不再籌謀得更天衣無縫一些。
南宮離跪下,朝著皇上磕了個頭,「皇上,方才奴婢摔倒之後,發現地上有許多生油。我想,定是有人提前在那倒了生油,這才致我摔倒。其實,我摔倒真不是什麼事。奴婢就是覺得,怎麼會有人膽敢對玉如意下手。皇上,要知道玉屏姐姐與這件事有沒有關係,只需要檢查她身上是否有油漬即可……若沒有的話,自然與玉屏姐姐無關。」
此話一出,李總管立馬往玉屏身上仔細檢查。
隨後,他發現了好幾處油漬!
「皇上!她身上有油漬,且一看就是剛沾上去不久的……」
「大膽奴婢!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皇上猛地拿起茶杯往玉屏摔了過去。
玉屏知道,這回,她輸了,徹徹底底地輸了。
她應該想到的啊,這南宮離是這麼有手段的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地就被她給弄下去呢。
玉屏猛地跪下,朝皇上拚命磕頭。
「皇上,是奴婢錯了,奴婢不該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皇上此時恨不得讓這宮女馬上消失,怎麼會聽她再大喊大叫下去。
「拖出去,杖五十!打完趕出宮去!」
玉屏跌倒在地,整個人都癱軟了。
杖五十……就算是一個男子,身體瘦弱的話,恐怕也難以承受啊。此時南宮離又心軟了起來。
趕出宮就行了吧,這五十杖怕是會要了她的命。
還是求個情吧,畢竟這玉屏也是受了刺激一時衝動了,才會做出這等愚蠢之事。
「皇上,阿離能不呢斗膽為玉屏姐姐求個情?這五十杖下去,玉屏姐姐怕是承受不住啊。如今阿離沒事,最重要的是玉如意也安然無恙,不如,少打四十可好?」
南宮離說完這話,很清晰地聽到了來自百里寒的一聲輕笑。
她不自覺將目光往百里寒身上看了一眼,卻發現根本就看不出來這人是什麼意思,因為整張臉都被擋住了。
雙眸里透出的那一點寒光,讓她馬上收回了視線。
皇上嘆了一口氣,「你啊,被人害了還為人求情,心軟之人,如何在這世道護住自己?阿離,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當真還要為她求情?」
南宮離很是慎重地點點頭,「嗯,皇上,阿離與玉屏姐姐相識一場,不管是什麼原因,讓玉屏姐姐要這樣做,我都不計較了。望皇上開恩,減杖數四十,饒玉屏姐姐一命。」
「罷了罷了,拖出去吧。杖十下,隨後送出宮去。」皇上瞧著南宮離那真切的眼神,允了她的求情。
「好了,別跪著了,趕快起來奉茶,這茶都涼了。晉王要說我怠慢貴客了。」皇上舉起茶杯,沖百里寒笑了笑。
「外臣不敢。只是,外臣覺著,這小宮女似乎是受了傷。要不,且讓她先回去歇著,奉茶之事,外臣自己來便可。」
這南宮離一起一跪之間,咬著牙忍痛的神情,額間滲出的細汗,他看得一清二楚。
心底也疼得明明白白。
南宮離有些驚訝,這百里寒是怎麼看出來她很痛的。兩人明明素不相識,他又是為何要幫她呢?
難不成,真看上了她的美貌?
唉,南宮離你這個紅顏禍水。
「還是晉王想得周到。阿離,你還不快謝謝晉王。你先退下吧,李衛,一會兒傳太醫去幫她仔細瞧瞧,看看身上何處受了傷,該用藥就用藥。」
「老奴遵命!」
「阿離謝過皇上,謝過晉王殿下。」
南宮離這一次絲毫沒有迴避百里寒的目光,相反,她很是直接地朝他那露著寒光的雙眸望去,且沖他投去一個感激的微笑。
我叫你不許與別的男子多有牽扯,你難道忘了嗎?
虧你還叫我一句師父!師父的話,你就是這樣當成耳旁風的!還拋媚眼!
白莫寒心裡在怒吼!
等等,清醒一點好不好?
百里寒就是你,你就是白莫寒,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明確這一點。
白莫寒已經接近精神崩潰的邊緣。
他很是傲嬌地轉頭不看南宮離,只輕輕「嗯」了一聲。
好吧,什麼紅顏禍水,這位質子大哥,估計只是純粹地覺著她在這兒礙眼罷了。
出了御書房,七月見南宮離出來,一臉著急地走上前詢問她的傷勢。「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她會對你使絆子,怎麼還不小心著些?傷著哪裡了么?我先扶你回去吧,你看你走路都不穩當了。」
「大意了……原本打算假摔的,沒成想,那地面實在太滑了。七月,這次我可得好好謝謝你。要不,晚些時候,我帶你去御膳房做好吃的?」
聽到好吃的這三個字,七月兩粉拳一握,胸前放著,活脫脫一隻討人喜歡的小倉鼠。腮幫子一鼓一鼓,七月笑得花枝亂顫,「真的?那咱們說好了?」
「當然是真的,你阿離姐何時騙過你?」
七月是個一根筋的小姑娘,她平日里沒什麼愛好,除了好吃。南宮離到養心殿當差后,很快摸清了七月的性子和喜好,想著身邊總要有個能說的上話的,便做了許多好吃的糕點,有事沒事偷偷往七月嘴裡塞上一塊。
久而久之,這兩人的友情就這樣來了。
這一次,南宮離隱約覺著這玉屏似乎是要做手腳,便交代七月時刻盯著她。
果不其然,被七月發現了玉屏在御膳房偷偷裝了些生油走,那鬼鬼祟祟的樣子,一看便是要做壞事。
南宮離便提前讓七月將木盒抱到御書房周邊等著,她手裡那個,一直都是假的。
若不摔上這一跤,她便沒法將這一心只想著對付她的玉屏送走,也不能怪她無情,她與玉屏本就無冤無仇,只是因為她沒有幫她的忙,玉屏便這般仇視她,於情於理,她如今都算是客氣了。
南宮離沒有去看玉屏被杖責的樣子,她怕自己心一軟,又像個神經病似的跑上前去問候幾句。
七月扶著她回到屋裡,將衣裙袖子撩起來才發現自己傷的不輕,血已經凝固了,但手肘膝蓋處腫成了肉包,還是紫皮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