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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風波

  而貴妃更不知道的是,身後抱著她的人眼裡晦澀難明,說著違心的話,令他和皇后都反感不已。 

  「貴妃姐姐可要仔細玉體,若是有個好歹,讓大皇子獨自在這深宮還怎麼過下去?」蘭妃撫摸著圓挺的肚子上前,憂愁地說道。 

  「蘭妃妹妹慎言,大皇子是貴妃妹妹所生,卻也叫本宮一聲母后,他是皇上的長子,本宮豈會虧待了他去?再者貴妃經此一病該是大好的吉兆,容得你亂說是非?」皇后眯眼訓斥,別以為仗著個肚子本宮就怕你幾分,誤了大事誰都保不了你! 

  「蘭妃妹妹也是關心貴妃姐姐呢!皇后姐姐就別動氣了,貴妃姐姐你可能還不知道呢吧,為了你,皇上可是出動了整個後宮在殿外給你誦經祈福,可見寵愛呢。娘娘洪福齊天,豈是能幾句就說沒的?」王淑妃也開口,你要嘚瑟那本宮也推你一把? 

  「淑妃!」孫赫冷聲訓斥,卻也讓張貴妃見到他的側臉微紅,不知是害羞還是…… 

  「皇上恕罪,臣妾只是太羨慕罷了,並無惡意!」淑妃忙下跪請罪,低頭的瞬間嘴角彎起滿意的弧度。 

  貴妃見此更得意了,以為皇帝真的少不了她,可另一方面她又不安,那蘭妃說的沒錯,如今她自己的身子她怎會不清楚?若是哪天去了,她的皇子瑞英可怎麼辦?先不說與皇后的過節,就是後宮中的奴才她也得罪不少,只有奶娘和嬤嬤,英兒怕是難養育成年的。 

  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價值,拖不上墊背的,就要先給英兒掙出一條路來。張貴妃暗下決心,要掃除幾個障礙,必先讓皇帝重視起來。 

  她似受驚一般驚跳起來,推開皇帝,脫力撲倒在床上,虛弱欲倒:「英兒!我的英兒!」 

  「愛妃!愛妃!去傳大皇子來!」 

  「皇上,臣妾想與您和英兒獨處一會,讓她們都先回去吧,今日祈福之恩,文靜定然不會虧待了大家!」 

  聽了貴妃這話,殿外跪著的眾人皆是鬆一口氣,終於可以回去了。而殿里的人,卻是各懷心思,連皇后都被遣退自然臉色不好,這個貴妃未免太過分了些。 

  玉疆使臣還在國內,皇帝就為個妃子興師動眾,連客人都顧不上,全權交給了寧王和安王兩位殿下負責。 

  當然使臣也藉此表達出了歸國的慾望,「勾結」一事尚未查清,孫赫怎麼會肯放人,於是又將他們多留了幾日。 

  貴妃病重需要調養,身邊伺候的人手不夠,便要調派人再去,誰知竟有宮妃自請要為貴妃侍疾,竟然是沈貴人率先提出的,幾個新晉宮妃自然跟風效仿,欒雲妝自然也在其中。 

  靜養期間,貴妃待她們都還算客氣,沒有刻意為難誰,不過看她的樣子也刻意不起來,身子一天比一天虛,吃不下又常乾嘔,肚子里的酸水都快吐完了,才幾天已經感覺她出氣多進氣少了。皇上自那天「獨處」以後再沒來過,也不許侍疾外的別宮妃嬪探望,大皇子只是來過幾次,每次都興沖沖一臉嫌惡地離開,再幾天他也不來了。 

  張貴妃是個可憐人,卻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她該感到慶幸,至少,皇上讓她表面上體面了,眾人為她費盡心思,擁盡榮華只道她無福消受而已。 

  是夜,皇上宴請玉疆使臣沖喜,外面鑼鼓喧天,熱鬧非凡,長信宮中卻是死氣沉沉,寒意滲人。貴妃在鏡前描妝,其貼身侍女夢蝶端了一碗黑湯藥在背後欲言又止。 

  「拿來!」 

  「娘娘,您何苦……難道就沒別的辦法?」 

  「如果有,本宮還會被人逼到這份上?本宮不服,本宮不甘,本宮一定要讓他們陪我一塊痛苦,我,絕不會輸!」 

  說著,染滿紅色丹蔻的手指,纖細蒼白,伸向托盤裡的葯碗,仰頭一飲而盡。瞬間通體生寒,哆哆嗦嗦的她環抱住胸,氣喘難息,刺痛難耐,發了瘋一般掃倒屋裡的物品。躺倒在床上,縮起身子瑟瑟發抖,幾番折騰沒了動靜,床上的人兒緩緩起身仿如無事般繼續先前未完的妝容,剛才不過是個夢,或是誰眼花了? 

  欒雲妝等人本來是沒資格去宴席的,但因伺候了貴妃,而貴妃此刻又要去湊熱鬧,自然她們也就跟著去了。 

  此次宴會對比前次,有過之而無不及,四處張燈結綵,歌舞昇平。 

  顯然貴妃的到來,是皇帝沒想到的,欒雲妝等人最初見到精神奕奕的她也覺得十分驚奇。貴妃連眼神也懶得施捨給她們,而長信宮中的奴才竟然也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讓人不由背後一涼。 

  貴妃從殿外緩步走近,欒雲妝等人緊隨其後,在與舞台上的舞女名伶錯身交過時,突然四周黑衣躍起,直逼皇帝面門而去,寧王反應極快拔劍相助,卻將殺手招至身側,刺客發怒群攻之,王爺不敵貴妃飛身向前,劍沒胸血淋漓。 

  「靜兒!」寧王失控喊出貴妃的名字。 

  在那瘦削有力的臂膀中,她笑得純真無害,對向皇帝嘴角勾起一抹諷笑,終是死在心愛的人懷中。 

  眾人高喊護駕卻四處逃躥,慌亂之間欒雲妝被撞倒在地,身上被胡亂地踩了幾腳,撐地的手指恐怕也被人踩腫了。 

  一隻纖細卻粗糙有力的手將她拖到柱子後面站定,驚魂未定的她未看清來人模樣,只知道是個紅頂藍衣的小太監。不多時,所有刺客被擒拿,是玉疆使臣中帶的人,不肯認罪皆服毒自殺。這一舉更是挑動皇帝的怒火,質問使臣,卻見對方那曲賦才子真顏竟是絕色佳人。 

  髮髻散亂,玲瓏有致的小身板包裹在屬於男人的長衫之下,眼神無辜似嬌嗔,慵懶至極,若有似無地勾引著眾人的心。李芙蓉此刻手中握著一個錦囊,在刺客的守護下一步步退出皇宮。 

  安王殿下早已帶上包圍皇宮,在見到她出來時,派人一舉殲滅,活擒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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