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份量
「嗯，你親自去！」皇帝頭也不抬地吩咐道。
「喳！額……什麼……是……」全貴滿臉不可置信，皇上什麼時候對個剛進宮的小小才人上心了？
沒多久全貴回來了，顫巍巍地跪下：「皇上！欒才人今兒身子不利，怕是伺……伺候不了，現已經請了太醫在裡頭瞧了。」
「請的哪位太醫？魏太醫今日可在？派他去！」皇帝聞言，拿筆的手一頓，復又低頭繼續寫著。
今日恰好是魏太醫給貴妃請脈的日子，他每逢這一日都會留宿太醫院中，預備不時之需。可是，為一個未侍寢的才人瞧病，還是頭一遭，且先去請了再說吧！這樣想著，全貴又退出殿里。
卻說迎月閣里，黃石才出宮門就遇上了全貴好說歹說，磨蹭半天才來到的魏太醫。兩人一撞臉，自然是黃石得畢恭畢敬地迎他，又跟著他走進了裡屋。
欒雲妝見來人，又把方才包好的雙手攤開，這一舉動可氣壞了黃石！這小丫頭！還看不上他的醫術？黃石雖氣憤但也知道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保不準丫頭還有別的安排。
那魏太醫反覆驗看之後，又重新開了一副方子，與黃石的略有相同，卻又多著一味，他的醫囑是要多敷藥，而那葯也有講究，正是紅蓮去「偷」得的那一種少見的藥材。
黃石偷偷拿起在鼻尖嗅了嗅，心裡氣憤不顧身份直接大喊出聲：「院士！小臣以為此葯不妥！」
「如何不妥？老夫在宮中給主子們看病多年，自然知道用哪一種最好！」魏太醫見有人斥駁他，當下就急了。
「既然院士知道，那這當中含有的一味，卻是不可多用！那日欒小主遣婢女找我問葯，今日本該好得差不多了，可方才你我也見著卻是惡化許多，我還在奇怪，不想卻是用了院士的這葯！」黃石說話不客氣，直接就揭了出來。那魏太醫氣紅了臉，暗想，原本看他是個不錯的，但沒想到老實成這樣！怎奈旁邊的全貴也看出了名頭，想到今日御花園一事，他心中明了，皇上似乎是要找魏太醫的麻煩。那他是不是應該……
「兩位！兩位！皇上有請！」等派回去的小太監來回報，全貴才將還在爭吵的兩人給趕出去。
「欒小主且好好休息！至於這葯，您就先用已經敷好的那個吧。奴才告退！」全貴撇頭一看這欒小主已經昏昏欲睡，忙小聲說。
「總管慢走！芷若！」欒雲妝虛弱地開口，示意芷若。
芷若「順手」給了全貴一個大份量的荷包，全貴也「順手」揣進懷裡，樂呵呵地走了。
「主子！全貴公公畢竟是伺候在皇上身邊，咱們這樣做會不會……」芷若回到裡屋，把欒雲妝扶坐起來，擔憂地問。
「芷若，你說現今皇上身邊最得意的是誰？」欒雲妝不答反問。
「是……定海總管！」芷若一偏頭。
「對！可是定海總管是先皇留給皇上的，他於皇上不可能會像全貴與皇上，全貴是打小就伺候在皇上身邊。本來皇上登基該是他坐大總管，現在卻總有個人壓在他上頭，他不趁機斂財？再有……」剩下的以欒雲妝的身份不便說透，她就閉眼休憩，容芷若自己去摸透。
「啊！奴婢……奴婢知罪！」芷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這個主子不容小覷啊！
一室靜默，而欒雲妝在想著皇帝會怎麼利用這次機會，這可是她花了大代價送的，希望不要讓她失望才好。
……
含元殿
全貴領著兩位太醫進了殿，兩人吵得臉紅脖子粗，見了皇帝都還不忘諷對方一句。
魏太醫仗著自己院士的身份，想皇帝該是信他比較多，率先開口：「皇上，老臣有話要說。」
黃石也不怕他，搶著說：「皇上，小臣有事啟奏！」
兩人互不相讓，直嚷嚷得殿里都是他倆的回聲。孫赫忍無可忍，「嘭」的一聲將茶杯砸碎在地，溫涼的茶水濺了一地，很快就滲進地毯里去，留下一層深色的印記。
他讓全貴將黃石帶到隔壁，他先與魏太醫談談。黃石一看，果然是官位低著說話不夠份量，幹什麼都低人一等落人一截，朝著魏太醫鼻子出氣兒冷哼一聲，跟著全貴走了。
魏太醫一見皇上留下自己，知道現在就是推脫責任的時候，硬是顛倒黑白地把欒雲妝的病說了一遍。
「哦？」說罷，孫赫只是眯了眯眼，魏太醫也拿不準皇帝是信了他幾分，大氣不敢出的趴跪在地上。
「貴妃的病如何了？」不想皇帝卻問起他這個，他老老實實地將病情掩去一半。
「……貴妃只需稍加調養，不日便可痊癒！」
「混帳！這時候你還不說實話，連給個才人看手傷你都看不好，更何況給貴妃看，怕你也是中飽私囊不認真吧？」孫赫從一旁拿起一包葯甩在他臉上，油紙里的草藥悉數被甩出。
「皇上恕罪，老臣不敢！這些……這些都是貴妃要求的！」魏太醫看著地上散落的藥材，再看皇上生氣的樣子，原來……要置貴妃於死地的人，竟然就是……他怎麼那麼糊塗，這深宮的事他摻和什麼，這下好了，皇上盯上他了。
「你說，朕該如何處置？」孫赫將他從地上扶起，輕聲問著。
此刻的魏太醫汗如雨下，如何處置？當然是得由他這表態了：「皇上！微臣以後必然盡心儘力，不敢妄自再改藥材！」
「不！繼續用你的這些葯，你不是囑咐欒才人多用藥，才『好』得快嗎？那麼是不是應該一視同仁？」孫赫冷冷清清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一直縈繞在魏太醫耳旁。
「是……微臣知道該怎麼做了！」原來皇帝什麼都知道，那貴妃這些年對後宮妃嬪的小動作……還有他自己做的那些事不就……他不敢想不敢再想。
「魏太醫年紀也大了，明年到了年歲你就退休返鄉吧！」
「謝皇上恩典！」謝皇上不殺之恩……
給讀者的話:
謝謝主動給我做封的美工筒子！（嚴肅：做好了就不要再換了，不然我要森氣了，啦啦啦，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