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最初的愛情
5
「誰知道呢？感情這種事情不好說的，剛開始兩人也是整天膩在一塊，誰知道後來天天吵架。」
「他們也吵架？」
原來不是因為她的尷尬身份才對她大呼小叫的呢！黎夏然心裡暗暗竊喜著。
「其實吧，這也不能怪咱喬少爺，哪怕就是妲己再世，這麼天天無理取鬧的，誰不煩呢？」
「他們在鬧分手嗎？」
王嘉樹若有所思的看了黎夏然一眼，摸著自己的下巴，笑得一臉奇怪的湊到她身邊說:
「妹妹，小心眼挺多啊！放心，你機會大大的有。」
說完還瞅了瞅她身上那件不合身的外套，彎彎的月牙眼睛閃動著點點光芒:
「不過我是覺得我比那傢伙招人喜歡多了，怎麼你們女孩都喜歡他那種兇巴巴的樣子，求虐嗎？」
「厄……」黎夏然裝作很認真的樣子思考，然後一本正經的回答他:「他是沒有你招人喜歡……」
不過我就是喜歡他那明明很善良，卻偏偏喜歡裝的兇巴巴的樣子。
只是那後半句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喬彥把手中的書往他倆趴著說悄悄話的桌子上一摔。
「啪……」的一聲巨響，嚇得所有人心跳都靜止了五秒。
「上個自習哪那麼多話，煩死了。」
說完，留下一教室莫名其妙的同學瀟洒離去。
「靠，又抽風。」
王嘉樹看了一眼嚇得目瞪口呆的黎夏然，真是對自己的好兄弟徹底無語，這傢伙知不知道憐香惜玉四個字是怎麼寫的啊！
「喬彥。」
頭也不回。
黎夏然只得匆匆抓起他的書包，對著那群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同學的抱歉的鞠了個躬，便追了出去。
喬彥腿長，走的也快，黎夏然抱著他的書包，哈哧哈哧的就追了出去，因為還沒放學，所以那小路上一個人沒有，暗黃的燈光隨意的灑在兩人身上，喬彥走的快，她跑的也快，走出好遠的距離她才勉強扯住了他的衣角。
「你去哪啊？」
身後傳來的力量雖然並不足以拉住他，不過喬彥卻還是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回頭看著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連腰都直不起來的黎夏然，一時語塞。
奇怪，他為什麼突然生氣，就因為聽見她說王嘉樹那個傢伙比他招人喜歡？不能吧！
「怎麼了？」
黎夏然喘著粗氣，一張小臉也是因為跑的太快太猛而變得紅撲撲的，小手將他的衣角牽的緊緊的，生怕他跑掉的樣子。
「你剛剛在幹嘛？」
「剛剛.……剛剛在和你朋友聊天啊！」
「我讓你幹嘛？」
「你……你讓我趴著睡覺。」
「那你幹嘛要和別人聊天。」
「我……我睡不著。」
看著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突然暴怒的喬彥，黎夏然回答他的問題時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又會惹得他好一通脾氣。
啊.……真是要瘋了，一想到自己剛剛反應，心裡就莫名的窩了一團火，真是丟死人了，側過身子對著旁邊那棵光禿禿的，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樹就是一通亂踢亂打。
「喬彥。」
黎夏然看到他的這個反應也是嚇了一跳，丟下他的書包就衝上去緊緊抱住他的胳膊，死命的將他往後拉。
「好了好了，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那雙抓著喬彥的小手異常冰冷，即使她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來拉住他，可是喬彥卻並沒有感受到太多來自於她的力量，奇怪的是，他竟然會放輕了力道，任由她抓著自己的手拉到她的眼前，就著那點暗黃的燈光看著那手背上略微有些擦傷的痕迹。
看著她眼底焦急的色彩，他心裡竟有些微微動容，微微滿足，微微喜悅。
這些奇怪東西是什麼？
「對不起。」
黎夏然看著喬彥手背上的傷痕，起初只是一些紅紅的擦痕，後來卻漸漸發了紅，還噗噗的冒出些血絲來。
「喂，你什麼表情啊，我還沒死呢！」
看著黎夏然眼底蒙上了一層水霧，喬彥一時也慌了神，他伸手胡亂的替她擦著眼睛，其實不擦還好，他那手才剛剛碰到她的眼睛，那眼淚就嘩的流了出來，而且是越擦越多，越擦越多。
「都是我不好，害你挨了一巴掌，現在又害你把手弄成這樣。」
「哎哎哎，沒事沒事，一點都不疼。」
「你別生氣，我以後不進來了，我就在校門口等你。」
「別哭了丫頭，別哭了，我沒事兒。」
黎夏然吸了吸鼻子，紅紅的眼睛還在不停的淌著眼淚，匆匆忙忙的在自己的兜里翻來翻去，才掏出了幾張創可貼，那蜷縮在喬彥那件不合身的外套里的小肩膀也在不停的抽動。
一看到喬彥那紅腫腫的手背，心裡的自責感更甚，都是因為她，害得他挨了一巴掌，惹得他打傷自己的手背，她真是個掃把星，只會帶來麻煩的掃把星。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模糊的雙眼，拉過喬彥的手，仔細的替他貼上創可貼，那暗黃的燈光在她的側臉上鍍上一層淺淺的金邊，眼淚依舊是不停的在流，不過她為他貼上創可貼的表情卻是那般的認真，好像是在做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一樣，那模樣，真讓人心動。
喬彥定定的看著她，腦海里卻莫名的浮現出四個字。
一眼萬年。
「丫頭。」
「嗯？」
在黎夏然抬頭的瞬間，一團黑色的陰影緩緩的從她頭上蓋了下了，在她還沒有看清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就感覺有什麼暖暖濕濕的東西，印上了她的唇瓣。
黎夏然和喬彥都記得那個夜晚，沒有皎潔的月光，沒有滿天的繁星，沒有寂靜幽長的小道，沒有淡淡的梅花清香，沒有昏黃的路燈光，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
全世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只有那碰觸在一起的雙唇。
和只屬於他們的十六歲的愛情。
喬彥和黎夏然的愛情。
死氣沉沉的早讀，這坑爹的高考啊！看看把我們祖國未來的花朵壓榨成什麼模樣了，王嘉樹翹著二郎腿晃蕩個不停，還不時望一眼那大清早又開始抽風的喬少爺，看英語書都能看笑，真是，那傢伙他看的懂嗎？那一串串abcdefg有什麼可笑的。
「我說喬少爺，您老人家在笑什麼呢？」
「我樂意。」
喬彥下意識的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呦呵，看您老人家這模樣，那水噹噹的小妹妹看來是得手了。」
得手？
喬彥的手一頓，一想到昨夜吻完那丫頭之後，好傢夥哭得更厲害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把她給怎麼了呢！最後還是他費了好一番功夫，又哄又騙的給送回了家。
不過她為什麼要哭？
她不喜歡他這樣嗎？
「得了，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一個女孩兒都值得你傻樂這一大早上的。」
喬彥看了一眼王嘉樹，臉上是難得的嚴肅的表情，看的王嘉樹心裡毛毛的。
「你幹嘛？什麼表情？我忘了還你錢嗎？」
「嘉樹，如果你吻了一個女孩兒，結果她哭了，不，是她一開始就哭了，你吻了她之後，她就哭的更厲害了，是為什麼？」
為什麼？
「哦～那小妹妹被你弄哭了啊。」
「不是，她一開始就哭了，只是後來哭得更厲害了。」
「這個嘛，有兩種可能。」
王嘉樹四處張望了一番，確認班主任不在之後，才神秘兮兮的湊到喬彥耳邊說:
「要麼她就是太開心了，要麼她就把你當流氓了。」
喬彥一怔，不可置信的從嘴裡吐出兩個字:
「流氓？」
不是吧！喬少爺一大早的好心情瞬間被鬱悶取代。
流氓？
嘿，他居然也能和流氓這兩個字扯在一起。
不過心情鬱悶的可不止是喬少爺，還有庄琪庄大小姐呢，一想到昨天那丫頭在喬彥面前裝無辜的那張臉，真是恨的她牙痒痒的。
「混蛋。」
「第一百零三次。」
「暖暖啊！喬彥那個混蛋他欺負我。」
坐在庄琪左手邊的那個女孩放下手中的書，露出一張青春靚麗的俏臉，大大的雙眼無奈的看了庄琪一眼。
「你再不收斂收斂那破脾氣，怕是以後想讓他欺負都沒機會了。」
「臭丫頭你說什麼呢？」
「我都聽嘉樹說了，那小妹妹對喬彥可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喂，你替誰說話呢？」
「能聽我說完嗎？」
一旁的漂亮女孩蘇念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著庄琪，就她這傻姐妹兒，那腦袋裡單純的跟一張白紙似的，也能和人家斗？
「反正人家喬彥對你的耐心是徹底用完了，你要是還這麼橫，那就等於是把喬彥親手往那小妹妹的懷裡推。」
「那……那怎麼能怪我，而且他當初說過會愛我，會照顧我一輩子的。」
「我的每一任男朋友都說過會愛我一輩子。」
「那……王嘉樹還和你說了什麼？」
還說了什麼？
蘇念暖眉毛輕挑，臉上露出些許笑意對庄琪說:
「怎麼？現在又捨不得了？以前天天抓著人家吵架，鬧分手，現在人家不愛搭理你了，才想來補救呢？」
「我說你說話能積點口德嗎？誰說他不搭理我了。」
「你給了人喬彥一巴掌，還指望他來搭理你呢？識相的就早點去認個錯，服個軟，讓他原諒你。」
「不可能，必須得是他先道歉才行。」
蘇念暖收理收理桌上的書，起身對著庄琪搖搖頭說:
「提前預祝你分手快樂。」
其實她蘇念暖和喬彥也沒多大交情，不過是因為男朋友王嘉樹和喬彥是好哥們兒的緣故，一來二往的也就認識了，平時話都說的很少，只是偶爾遇見了打個招呼而已，不過喬彥的那性子，她多多少少也還是了解些。
要說喬彥對庄琪那真的是沒話說，千依百順的，每天由得她胡鬧，也從沒對她發過一頓脾氣，面對庄琪每天嚷嚷著跟他分手，也只是一笑而過罷了，不過自從上次一個女孩兒因為給他遞了張紙巾，而被庄琪逼著在每個班裡賭咒發誓說對喬彥絕無非分之想之後，兩人的關係就徹底僵了，庄琪這邊依舊是一貫的蠻不講理，而喬彥那邊就是變得無動於衷了，你愛鬧鬧，我不搭理你，庄琪剛開始倒也嚷嚷著分手，人喬彥同意了吧，她又不樂意了，每天各種脾氣，各種彆扭。
哎！真是冤家。
看著蘇念暖的背影，庄琪也挫敗的趴在桌子上，真的要道歉嗎？可是如果她主動道歉，喬彥會不會看不起她啊！
提前預祝你分手快樂。
哎.……真是煩死了，庄琪也知道喬彥那臭脾氣要是倔起來，真是十頭牛都把他拉不回來，算了，畢竟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給了他一巴掌，終究是掃了他的面子，還是去道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