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煙波生情(八)
十天後沈玉門上表天佑皇帝請辭財政大臣，「這個沈玉門是怎麼回事？做得好好的幹嘛請辭呢？」嘉明閱過後有些訝異地對前來呈報內閣修訂的《帝國城鄉五年規劃總覽圖表》的總理大臣李清揚和內閣第一副總理上官雲說道；李清揚與上官雲面面相覷地咳了幾聲並無回答，嘉明愈發感到奇怪地問：「你們倆知道什麼吧？快跟朕老實道來！」
李清揚用手肘輕輕碰了碰上官雲示意他來說，上官雲用力地咽了咽口水慢慢地回奏道：「呃……是這樣的，前兩天沈大人也找過我們談過這個問題.……我們也是大為不解並極力勸說；但沈大人以愛女已患不治之症欲告老回鄉陪伴女兒最後時光為由力辭！無奈之下總理大人與我才批准他的向陛下上表讓您來定奪.……！」「胡鬧！他不過才六十齣頭而已就要告老還鄉？朕不準！」嘉明一拍龍案站起來斥道，稍過片刻他又問：「你剛才說他女兒……沈媛她怎麼了？」
上官雲看了看李清揚欲言又止，「清揚，你來說！」嘉明盯著李清揚以他特有的天子氣勢不容置辯地說道；李清揚只得回奏道：「哦……嗯.……臣也只是聽說而已……沈媛小姐因為……因為不願應允與二皇子的婚事而又不想駁了皇家的顏面.……不想心憂成疾短短數日已成不治之症……！」嘉明大腦「轟」地一下口中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眼前又浮現出沈媛天生麗質溫婉動人的倩影；雖然兩個人總共沒見幾次面，但第一次在煙波亭的見面就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才貌堪與無憂相比肩的絕美女孩兒，抑或是自己喜歡的是年輕的蕭無憂而拿沈媛當做替代品？
「陛下.……陛下！」李清揚見嘉明怔怔地站著不說話於是輕輕地叫了兩聲，嘉明這方回過神來「嗯」了一聲道：「你們先下去吧.……朕有些乏了！」於是李清揚和上官雲便雙雙告退出了紫辰殿，在出宮的路上李清揚說出了他的困惑：「上官兄，你說咱們皇上今天是怎麼了？他一向可是精力充沛.……遠非常人可比！怎麼今兒為了沈大人的事竟然感覺他有些萎靡不振？」上官雲點點頭拍了拍老搭擋的肩笑著說：「放心吧我的老哥，咱皇上沒事的！但這宮裡邊怕是要鬧點動靜了……！」李清揚越發有些不解地望著他，上官雲卻只是笑笑不再言語半句了。
嘉明待兩位重臣走後宛若虛脫般一下子跌坐在龍椅之上，在殿外守候的總管太監林成聽到動靜急忙走進來看在眼裡焦急地問：「陛下.……您怎麼了？」嘉明深吸了一口氣又迅速恢復到鎮靜自若地說：「朕沒事，你去把三公主找來！」林成應了一聲「是」隨即叫宮女端來由淑皇貴妃慕容雪親手用老山參以及天山雪蓮等配製的『靜心安神湯』讓嘉明服用，而後又到旁邊的通訊聯絡室叫人緊急呼叫永薇公主速來紫辰殿。
約莫過了十多分鐘后一架小型皇室專用直升機載著三公主永薇降落在紫辰殿外的停機坪，林成趕緊叫人上前將她攙扶下來並迅即領著她進到殿內；「父皇.……您臉色好像不大好，您沒事吧？」永薇一進來就敏銳地觀察到嘉明與平時不太一樣有些蒼白的臉隨即關切地問，嘉明笑著招招手道：「哦……朕沒事！薇兒，你知道沈媛的事情是怎麼一回事嗎？」一提到沈媛竟讓向來活潑開朗的永薇公主不由得眼圈一紅眼淚「叭噠」地掉了下了。
永薇來到嘉明跟前「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哭著哀求道：「父皇，您去救救沈媛姐姐吧.……只有您才能救她呀！」嘉明被女兒的舉動弄得稍稍楞了幾秒但隨即將她拉起來大惑不解地問：「這.……倒底是怎麼回事？你起來慢慢說給父皇聽！」永薇於是拭去淚水將那天陪沈媛到壽康宮覲見皇太后的情形以及後來的一切都和盤托出；嘉明聽完后沉默了半晌說：「其實以永渂的條件.……那是多少女孩兒都夢寐以求的好姻緣，怎麼沈姑娘卻偏偏不肯呢？」
「父皇，兒臣斗膽問您一句.……您覺得沈姐姐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永薇仰著頭反問道；嘉明毫不遲疑地回答：「這還用得到朕說嗎？除了那些天下公認的才貌雙絕之外……朕還覺得她待人溫婉大氣絲毫沒有一些官宦富豪家小女子的扭捏作態！」永薇沉默了一會似乎鼓足了很大勇氣再次問道：「那……女兒再問您一句，您喜歡沈姐姐嗎？」
嘉明沒料道她會有此一問不由得楞了有三秒方輕聲斥責道：「你這孩子，看來是老祖宗和朕及你母后平時都太寵著你了讓你這麼沒大沒小！」永薇卻一點也沒退縮地說：「您不說女兒也明白.……這麼多年來您最愛的就是母后了，我母妃和蘭妃娘娘甚至於皇貴妃娘娘雖然都曾在您心中佔有一定的位置……但那永遠也比不上您和母后之間那相知相戀純粹真實的愛情！所以這麼多年來您一再拒絕太后讓您選秀……不管您是否喜歡沈姐姐……但是有一點女兒可以很肯定的告訴您……沈姐姐心中深愛著的那個人就父皇您！」
嘉明這一下驚異地睜大了那雙仍舊迷人的『電眼』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沈媛是因為朕才不肯嫁給永渂的？」嘉明反覆來回地撫摸著剛刮過的下巴問女兒；永薇用力地點點頭！這時忽聽得門外林成喊到：「殿下.……殿下！」永薇有些驚慌地說道：「糟了，是二哥.……只怕他聽到了什麼.……？」嘉明撫額沉默不語過了片刻彷彿下定了決心說道：「也罷.……不管怎麼樣先救人要緊！薇兒，你說說.……要父皇怎麼做？」
永薇欣喜若狂地抱著嘉明道：「父皇.……您答應救沈姐姐啦！其實沈姐姐最大的病是心病……如果您能去看她並適時開導她，我想沈姐姐決不會一心求死的！」「好，事不宜遲朕這就和你出宮去沈府！」嘉明果斷地說道；隨即便讓林成招來紫辰殿當值侍從女官服伺他更衣並安排車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