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煙波生情(一)

  早春的京城，一場大雪剛過咋暖還寒；太掖池邊萬壽山上的梅花仍然怒放！ 

  「叮……咚.……」一陣清脆悠揚的琴聲自半山亭間傳來讓身在池畔與寧王漫步探討國事的嘉明不由得停下腳步，片刻之後一絲難得的陶醉浮現在了他那張歲月無痕的臉上；嘉瑜看在眼裡不由笑笑說：「真是太好聽了，難得皇兄這麼懂音律的人竟也會沉醉其中呢！」 

  嘉明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道：「嗯，是真的不錯！宮中精通音律的除了皇后能彈得一手好琴外其它人都不太擅長此道，只是你皇嫂已是許久不曾彈了……朕好奇的是現在宮中竟然還有人會彈出和皇后比肩的音色？走，陪朕去看看！」說罷便對後面跟著的總管太監林成等人吩咐不必伴駕只在山下候著即可；但自打天元末年的事件后太皇太后便親下懿旨嚴令太監侍衛等任何時候都不得擅離皇帝身邊一定要確保在視線以內！故而林成還是叫了兩名大內一等侍衛－－－金衣衛遠遠跟隨。 

  不過這些以嘉明的身手又豈會不知，這些年雖說忙於國事政務但武功也從未荒廢時常還和教導孩子們的武林絕頂高手－－－他的淑皇貴妃慕容雪討教幾招；嘉瑜見他似乎要發作便開口勸道：「算了皇兄，他們也是職責所在.……況且還有當年皇祖母的懿旨嚴訓呢；就別為難他們了！」 

  於是這君臣兄弟倆便順著梅林小徑一前一後地登上這座實際上並不高但卻是整個皇城最高點的萬壽山。 

  在萬壽山的半山腰有一座重檐六角的亭子，因其恰好面對著太掖池在朝陽升起時的煙波浩渺故被太宗天寧皇帝賜名『煙波亭』；而且這一帶也是整個萬壽山梅花開得最盛的所在！一路上的梅香撲鼻而來再加上琴音有如天籟讓嘉明兄弟倆沉醉不已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遠遠地就看見亭外站著幾名宮女侍婢一見皇上和寧親王正朝這邊走來嚇了一跳正要行禮，卻見嘉明急忙擺擺手並用手指在嘴邊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她們別出聲；倆人慢慢地走近亭前一瞧：原來亭子裡邊坐著三個人，左右兩邊坐著的是嘉明的三公主永薇和寧王的大女兒永敏郡主；但中間身穿淡綠色長裙正在彈琴的女孩卻不知是誰了！ 

  「好美妙的琴聲！」嘉明聽到高興處忍不住擊掌叫好，永薇公主率先發現了嘉明和嘉瑜兄弟倆便興奮地跑出亭外一把抱住嘉明道：「父皇.……皇叔你們怎麼來了？永敏郡主也跟著出來先給嘉明請安後來到了嘉瑜的身邊；這姐倆原本只相差不到兩歲同時又都就讀於京都女子大學因此要比其它姐妹更合得來些。 

  這時綠衣長裙女孩輕輕上前低著頭給嘉明福了一福道：「臣女沈媛給陛下請安，請寧王爺安！」永薇在旁邊介紹道：「父皇，她是我在大學玩得最好的同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有名的京城第一才女！」「噢……本王到是在外面聽不少人提起過，對了.……你父親可是財政部次大臣沈玉門？」嘉瑜一旁饒有興趣微笑著問道；沈媛依舊低著頭用黃鶯啼谷般的聲音回道：「那正是家父！」 

  嘉明「晤」了一聲走上前道：「沈玉門為官清廉家教甚嚴看來所傳不虛！你且不必太過拘束……雖說宮裡邊的規矩頗多，但今天你是以薇兒同窗好友的身份入宮朕看就不要講那些繁文縟節了！」沈媛聽罷慢慢抬起頭輕啟朱唇說道：「謝陛下！」這一抬頭不打緊，竟叫當今帝國中最有權勢和帥度依然不減的兩個男人楞在了當場！ 

  天，這是怎樣的一張粉雕玉琢的臉啊！一種熟悉的感覺讓嘉明彷彿回到了三十年前一如與蕭無憂偶遇的場景。 

  「父皇，您和皇叔還沒聽過她彈奏的《霓裳羽衣曲》吧？這可是今年世界音樂大賽演奏類的冠軍曲目呢！而且就那位獲獎者還是她的師妹！」永薇在旁邊輕輕拉了一下嘉明的衣角笑著說道；嘉明立刻回過神來呵呵一笑道：「喔……，這首曲子不是已經失傳將近一千多年了嗎？想當年即便是聰明如你母后的人也才找回了一大半而引以為憾！想不到今天朕能有這個耳福……！」於是徑直走入亭中並招呼眾人坐下準備洗耳恭聽。 

  正當沈媛在琴架前坐定伸出如雪般的纖纖玉指彈奏之際，卻見林成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稟報：「陛下，內閣首相李大人和國安會秘書長歐陽大人有重大軍情要與您會商；請您回紫辰殿.……」「一天到晚的就不想讓朕有個安生的日子！也罷，希望下次能有機會聽到沈小姐的美妙琴音；永薇永敏你們倆就好好帶她在皇宮裡邊逛逛.……嘉瑜你且隨我去紫辰殿吧！」永薇兄妹和沈媛蹲身一福道：「恭送陛下！」這時一架小型直升機早已穩穩降落後待嘉明兄弟倆登機后如蜻蜓般向山下飛去。 

  永薇眼見沈媛望著嘉明離去時明眸轉動似有所思便輕笑道：「喂……怎麼啦我們的大美女？平常你見了那麼多的帥哥都不曾動心……莫非你看上我父皇這樣的老帥哥啦？」沈媛聽了不由得唰地一下整個羞紅了臉伸出一雙粉拳朝永薇身上打去口中還說道：「公主，有你這麼說你父皇的嗎？看你還取笑我！」永敏也是「撲哧」一笑道：「姐姐向來是沒大沒小慣了的.……媛姐姐別跟她一般見識！」永薇輕啐了她一口說：「好呀……我讓你還幫著外人來說教我！」三人繞著在亭子裡邊嬉鬧成一團銀鈴般的笑聲在白雪紅梅間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