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突變
京都的早春,下了三天三夜的雪終於停了;一大早人們便開始清除厚達三尺的積雪。位於都城中央的皇宮大內同樣是熱火朝天地除雪,所不同的是這些太監宮女們一個個都神情緊張;而從昨晚開始皇宮禁止除特召大臣外的所有人出入,旨意竟然是皇太後下的!一時間所有人都在猜測:難道出什麼事了?
確實出事了,而且是天大的事!天頤宮內,明成太后與應召前來的丞相李瀾及大將軍風亦凡正緊急商議有關皇位繼承的問題;坐在她左手邊地王皇后也失去了往日的雍容華貴顯得一臉憔悴,而依偎在太後身邊有如仙界精靈的昭陽公主蘭馨兒更是滿面淚痕!
「李丞相,風將軍!皇上昨天在御花園踏雪尋梅館賞雪時突然失蹤,哀家聞報命金衣衛大統領歐陽昊指揮大批侍衛將整個御花園搜了個遍也不見皇上的蹤影!」皇太后一臉疲憊不堪地說道;
李風二人面面相覷,良久李瀾才回奏道:「太后,皇上身邊有眾多侍衛護駕;那些金衣衛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啊!怎麼會出這種事?」風亦凡也說道:「就是!這些人難道是眼睜睜看見皇上失蹤的嗎?」
這時候王皇后看了看明成太后,見太後點了點頭便說:「據伺候皇上的人講,當時有一隻非常漂亮的鳥降落在皇上前邊的假山上;皇上憐憫其為冰凍所傷竟親自上去捕捉,還不許眾人跟隨以免驚擾到鳥兒;誰知這一上去竟然不見下來!後來大家慌忙四處尋找,可那座假山洞穴交錯縱橫有如迷宮一般一時無法查找。母后與我商議后覺得事關社稷大局,兩位都是皇上倚重的朝廷樑柱;此事不可不知會兩位大人!」
風亦凡沉默半響方才言道:「臣覺得此事蹊蹺的有些誇張!一定有人從中搞鬼,而且肯定有大陰謀!臣建議嚴查但不宜聲張!」
李瀾也滿臉嚴肅地說:「臣附議風大人的觀點,此事應內緊外松;對外就說皇上準備上天龍山祭祖需戒斎三個月,在此期間朝中大小事務均由太后決斷!以便有時間讓太子火速趕回主持朝政。」
明成皇太后苦笑一聲道:「也只好如此了!不過哀家年紀大了,況且太祖爺遺訓後宮不得干政;朝中事務還是有勞兩位吧!」
第二天天極宮大殿內,文武百官早早便按班排列等候;可就是遲遲不見皇上的影子!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百官們開始躁動不安起來。就在此時只見總管太監林成大聲喝道:「聖旨下,百官聽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自即位以來深感祖宗創業之不易,故時刻警醒自己要勤勉於朝政;雖未曾有如先帝那樣開創盛世,但一刻也不敢懈怠!今天下承平已久,朕心甚安亦覺全仗祖宗庇佑!故而朕思慮再三決定親往天龍山祭祖,且需齋戒沐佛三個月。在此期間朝中一切大小事務均由丞相李瀾與各政務大臣會商後奏請太后決斷!欽此!天元十九年二月初十日。
百官們聽完旨意后紛紛交頭接耳議論不休,有驚疑不定的,有恐慌不安的;唯有一人卻暗自冷笑一聲後轉身離去。「王爺請留步!」原來是樞密院掌院大臣劉長青和兵部侍郎胡儀偉;而這個被稱做王爺的人長相極為俊秀,只是臉上蒼白毫無半點血色;一雙眼睛卻精光閃爍透著陰冷。他便是天元皇帝的親弟弟---雍王昊常!
雍王停下腳步轉身見是他們這兩位自己的心腹,便開口說道:「你們是想問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吧?告訴你們,我也不知道!」
劉長青與胡儀偉相互看了一眼,只見劉長青嘆了口氣道:「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您可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啊!」
「就是,可至今政事堂的門也不讓您進!老太太也不幫您說句話。」胡儀偉一旁隨聲附和道。
雍王長嘆一聲道:「你們不知道,這原本就是老太太的意思!不過今天這事的確有點奇怪,照理皇兄不是信佛之人不應該齋戒沐佛的呀;走,到我府中喝兩盅再細細分析分析!」
大洋彼岸M國西藩市輪船碼頭,一艘巨大的遠洋客輪正在鳴笛啟航。這是一艘剛剛下水的名叫「瑪麗蓮.夢露」號的客輪,據稱可搭載七八千人;它總共有六層,其中最上兩層是豪華貴賓專用。而最頂層擁有三個游泳池,四周可憑欄遠眺浩瀚無邊的大海風光。
此刻在船首欄杆處,一位長得英俊無比的青年正倚欄托腮沉思;他那俊美的容顏引得無數洋人女子噓聲一片。有兩個更是大膽上前搭訕;「嗨,帥哥怎麼一個人呀?要不我倆陪你吧!」說著便一左一右地上來拉住青年的胳膊。
「少爺小心!」說時遲那時快右邊已經拔槍在手的女子已被踢翻在地,另一個也被點了穴動彈不得;
而這幾乎是一氣哈成!這時俊美青年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其貌不揚但英氣逼人的年青人。一時船上亂作一團,巡警猛吹警笛;不多時來了一隊警察將兩名女子帶了下去,一位警官模樣的人讓兩人去做筆錄。
主僕二人來到警務室剛剛坐下不久,就有一名警察進來跟警官模樣的人耳語了幾句;這時只見警官臉色大變,不住上下打量著兩人。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那兩個人為什麼要殺你?」警官盯著兩人問道;
「我還想問你們呢?怎麼會出這樣的事!」隨從模樣的年青人火大地反唇相譏。
「天雄,別那麼沒禮貌!有話好好說幹嘛那麼大火氣。警官先生別見怪,我們是在貴國的留學生;因家裡有急事需要立即回國。」俊美青年一臉微笑地回答;那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很快警官就被他的笑容感染而笑眯眯地說道:「沒關係,他的心情我能理解!」頓了頓又一臉凝重地接著說:「我在此很遺憾地告訴你們,那兩個人是男扮女裝也是亞洲人;可惜剛剛服藥自盡了!」
在返回房間的路上楚天雄問道:「少爺,到底是什麼人要害咱們呢?這邊可沒人知道我們的身份呀!」俊美青年苦笑道:「我哪知道,不過可以肯定國內出事了!也不知道父皇母后還有皇祖母怎樣了?」
原來這俊美青年正是奉詔回國的天龍國皇太子嘉明!身邊的隨從叫楚天雄,此人從小習武;被人騙到M國后飢病交加辛得嘉明出手相救,隨後更是花費重金讓他入讀名牌大學;如今可謂文武全才!在這之後從此便成為嘉明的得力幹將,官至國防大臣!此是后話暫且不談。
卻說嘉明與楚天雄回到房間後幾乎一夜未眠,到天亮時分忽聽有人大呼:「失火啦,救火呀!」兩人霍地一躍而起衝出房外,卻見隔壁房間濃煙滾滾於是連忙上前幫忙撲救;楚天雄更是踹開房門救出了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其中一個猶如天仙般模樣的面色蒼白似乎沒了氣息,另一個哭喊著叫道:「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嘉明見狀摸了摸脈搏道:「還有救!」說罷便深吸一口氣貼上小姐玉唇做起了人工呼吸。
果然不多會那小姐便有了反映,隨後漸漸醒了過來;見有人趴在自己身上不禁又羞又惱,伸出纖纖玉指正待拍了過去;卻被嘉明一把捏住微微一笑道:「好了,你終於醒了!不過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方式有點不太好哦。」楚天雄在一旁哈哈大笑:「就是,我家少爺可是輕易不讓人碰的喔;你佔大便宜了!」嘉明美目朝他一瞪,楚天雄一吐舌頭乖乖地住了嘴。
另一位應該是小姐侍女的女孩撲了過來哭道:「小姐,你可醒了!嗚嗚.……是這位公子救了你。」
「是嗎?雙兒,扶我起來。」叫雙兒的侍女連忙扶起了小姐。
嘉明和那小姐相互對望了一眼,都感覺到了震撼;天吶,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女子〈男人〉!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為對方讚歎。「撲哧」雙兒忍不住笑出了聲,兩人這才回過神,小姐更是滿臉緋紅模樣愈加可人;只見她向嘉明微微一拜口中言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嘉明連忙雙手一托引得楚天雄雙兒笑得差一點兒岔氣!
「喂喂喂……,我說兩位,演梁祝吶還是天仙配;我們都快酸死啦!哈哈.……」楚天雄捂住肚子笑道。
雙兒也笑得無力地倚在牆角說道:「小姐,你今天是怎麼啦?平日你不是最討厭這樣的嗎?」
小姐淬了一聲道:「死丫頭今天話特別多耶!公子別見怪,還未請教公子貴姓?」
嘉明不便表露自己太子身份只得臨時編造一個龍玉的假名,家住京城做古玩買賣;因家有急事故而需回去一趟。
而小姐也一五一十地說出了自己的身世:原來她是天龍國首富蕭天宇的女兒叫蕭無憂;提起蕭家,在天龍國幾乎無人不曉;尤其是江南一帶說大半個個揚州都是蕭家的一點也不誇張!
楚天雄一聽她便是蕭家大小姐便張大了嘴再也合不攏,口裡結結巴巴地說;「你……你真的.……是.……蕭家大小姐?難怪!」
原來這蕭家小姐一出世便有高僧給他算過命,說此女貴不可言!隨著年齡漸長越發出落得有如天仙一般的容貌,有人說她是江南第一美女;更有人說是天下第一美女!而且此女從小聰慧至極,十來歲便已讀完了《四書》《五經》;不到十五歲就念完了國內所有課程!蕭天宇確實覺得自己這個女兒絕非凡品故而寧可忍受離別之痛將她送往M國留學。
這些事楚天雄在國內早聽人說過無數回,沒想到竟然真讓自己遇到了這傳說中的蕭小姐;難怪他會驚訝的合不攏嘴。
嘉明自小生長在深宮之中,自然沒機會接觸這些傳聞;但蕭無憂的確是他見過所有女孩當中唯一讓他感到震撼的一位!
經過幾天接觸下來兩人愈發惺惺相惜起來,而楚天雄與雙兒也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這天晚上嘉明邀請蕭無憂主僕二人上客輪頂層飲咖啡,雙兒和楚天雄很識趣地坐到了另一桌;嘉明一身白色西裝配粉色點紋領帶顯得英俊而又大氣!坐在他對面的蕭無憂則是一襲紫色長裙外加白色裘皮坎肩,頭戴一頂紫色小帽;如玉雕粉琢般的臉上漾溢出自信的微笑。
「哥哥,買束花送給姐姐吧,姐姐那麼漂亮!」一個華裔小女孩提著花藍出現在兩人面前;嘉明微微一笑正待掏錢,突然聽見有人喝罵道:「滾開!這裡是你來的地方嗎!」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洋鬼子管理員揮舞著警棍眼看著就要落到孩子頭上。忽然間那洋鬼子整個人都僵住了,原來是嘉明出手點了他的穴道!其實這隻不過是跟楚天雄學的一點防身之術;嘉明生性不喜歡暴力,況且又有天雄這麼優秀的保鏢當然不輕易出手了;現在既然情況緊急就派上了用場。
嘉明依然一臉迷死人不抵命的微笑著問小女孩:「小妹妹,別害怕!你這花怎麼賣的呀?」小女孩顯然驚恐未定只是瞪大眼睛獃獃地望著嘉明。
蕭無憂見狀心裡一酸,一把拉過小女孩摟在懷裡用手輕輕拍著她道;「別害怕,有我們在他不敢把你怎樣!」
這時楚天雄和雙兒也趕了過來,見此便問嘉明:「少爺,這人怎麼辦?」
「給他解開穴道讓他走!」嘉明拿起一枝鮮紅欲滴的玫瑰嗅了嗅說道;接著雙手遞在蕭無憂面前道:「無憂小姐,讓你受驚了!」
只見蕭無憂羞澀一笑,伸出纖纖玉指接過了玫瑰。
這邊廂天雄剛解開了那洋鬼子的穴道,卻見他有如見了鬼般發了聲喊便拔腳狂奔而去。天雄笑罵道:「這傢伙,來時沒影,跑的也快!」
嘉明掏出一沓洋鈔放在小女孩手裡,撫mo著她的頭說:「小妹妹,這是給你的;你拿著回去吧。」
沒想到小女孩「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抱著蕭無憂說道:「姐姐,你和哥哥都是好人!你們救救我奶奶吧!」
雙兒在一旁好奇地問道:「你奶奶在這船上嗎?她怎樣了?」
小女孩抽抽噎噎講出了事情的經過:原來她叫小葉子,從小與奶奶相依為命;一年前投奔在這艘船上工作的二叔。可是不久前她叔叔因為一樁事故丟掉了性命,她奶奶傷心過度便卧床不起。
嘉明一行人在小葉子的帶領下來到船艙底層一間陰暗的房間;在昏暗的燈光下,一位面容蒼白的老奶奶躺卧在床上。
「奶奶!」小葉子哭著撲了過去;老奶奶用力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道:「葉……葉子,你回……回來啦;他們是……?」「奶奶,他們都是好人!」
於是小葉子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老奶奶聽完便要掙扎著起床,嘉明趕緊上前一把按住道:「老人家,您身體不好就別起來。」老奶奶又對小葉子說:「葉子,快.……快給恩人叩頭!」
葉子起身正待下跪,蕭無憂拉住了她;走過去坐在床邊給老奶奶號了號脈。只見她柳眉一緊轉身對雙兒說:「快去將那粒百轉回魂丹拿來!」雙兒猶豫著說道:「小姐,那可是靜逸師太留給你救命用的!」
蕭無憂叱道:「現在不就是救命嗎,還不快去!」雙兒一跺腳轉身而去。
「不……不用了,我自個的身.……子自個知道,別糟蹋那麼貴……貴重的東西!我想求.……求姑娘一件事……,葉子這孩……孩挺聰明也挺可.……可憐的,我死後您就幫……幫忙收.……收留了她吧!」
蕭無憂眼睛一紅噙著淚連連點頭答應;老奶奶猛然間坐起來,對小葉子叫道:「葉子,快謝謝小姐!給小姐叩頭!」
小葉子「撲通」一聲跪在蕭無憂面前連連叩頭,蕭無憂急忙起身欲扶她起來;卻見老奶奶露出滿意的笑容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奶奶!奶奶你不要葉兒了!不要丟下我!嗚……」小葉子發瘋似地撲在奶奶身上拚命哭喊著;在場所有人無不心酸落淚!
「葯來了!你們這是……?」雙兒喘息著出現在了門口;見房間里氣氛不對勁便問道。
蕭無憂將小葉子摟在懷裡對嘉明說:「我剛才一探她的脈搏就感覺不妙,原本想用我師父給我的回魂丹來看看有沒有用;沒想到她還是沒撐住.……。」
嘉明安慰她道:「你已經儘力了!再說老奶奶還把小葉子託付給了你,證明她確實相信你!」
因為葉子奶奶是在船上去世的,客輪管理機構提出要求海葬;考慮到小葉子和奶奶的感情以極葉落歸根的古訓,經過嘉明交涉后掏錢租了個冷藏櫃將屍體冷藏以便回國后安葬。
轉眼間又過了半月有餘,這天是龍歷的三月十五;月明星稀的夜晚微微海風輕拂,嘉明和無憂來到客輪頂層。經歷過這一連串的事情后,兩人的感情很快升華到了不一般的水平;套句挺現代的詞就是正處在熱戀當中!
蕭無憂靠在船舷欄杆上望著波光粼粼的海面靜靜出神,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她那雪白的肌膚上泛起一層奇幻的色彩。嘉明走過來輕輕摟住她在耳畔細聲說道:「想什麼吶這麼認真?」
「哦,沒有;我在想剛才小葉子跟我講的一些事。」蕭無憂任他摟著很享受地回答。
「是嗎?她情緒好些了?都跟你說什麼了?」嘉明問;
「畢竟還是個孩子嘛;她說她父母是被當地官員惡霸給逼死的!」蕭無憂憤慨地說道。
嘉明一震,不覺鬆開雙手道:「是嗎?這還有王法嗎!」
「別提那沒用的什麼《天龍律》!那就是專門拿來治老百姓的!」蕭無憂忍不住反駁道。
嘉明身為天龍國皇太子自然沒辦法苟同她的觀點;雖然在國外好幾年也確實看到國內的不足,但一時還無法徹底否定它。於是繼續說道:「也不盡然;最起碼它還是維繫著國內安定的最大保證!」
蕭無憂冷笑一聲道:「都千瘡百孔了還安定呢!我的龍少爺你什麼眼神啊?現在外有強敵環伺內又爭鬥不斷!都不知道天元這皇帝怎麼當的?」
「住口!」嘉明脫口而出這兩個字后馬上後悔了,因為蕭無憂正一臉詫異地望著他;在感覺到自己的失態后嘉明「咳」了一聲道:「我是說小心點,免得被人聽到告你個誹謗君主之罪!」
「哈哈.……,這可是在M國人的船上!他天元管的再寬這也輪不到他來管吧。我瞧你剛才急的,要不是沒人相信太子爺也能出國,我真懷疑你就是天龍太子!再說了,我剛才說的有什麼不對的嗎?」蕭無憂嬌顏一笑后盯著嘉明說。
嘉明極力掩飾道:「當然不是啦!人家太子爺呆在深宮裡養尊處優的;不過當今皇帝還是做了一些讓人稱道的事情比如說:廢除科舉辦新學,平回疆之亂保全國土;治水患確保農桑,組建新式海軍鐵甲艦隊。倘若不是因為保守勢力掣肘,恐怕他還會幹出更多的事來!」
蕭無憂幽幽一嘆道:「其實你說的不無道理,但我們的鐵甲艦隊竟然敗在東洋小國R國手上你不覺得可惜又可恨嗎?」
提起這件事就連嘉明也來氣,可這也不全是父皇的錯;唉,庸才誤國啊!一時竟也無語。
蕭無憂又看了看眼前這個她深愛著的男人,再次問道:「龍哥,你對最近剛剛結束的歐洲戰局怎樣看?」
「戰爭本身不怎麼樣,但我對剛剛面世的幾件新式武器裝備很感興趣;你看那坦克,絕對是打衝鋒的最佳首選,未來的陸戰之王!還有那飛機,有了它那戰場情形一覽無遺啊;如果將來能出現在海戰中,那誰能跑得掉!到時后還不揍死那小R鬼子……」嘉明想到這愈發興奮,一張俊臉漲得通紅猶自淘淘不絕。
「是嘛,看來你挺用心的!就這些沒別的了?比如說它們各自所選擇的政體和民主自由還有政黨政治?」蕭無憂見他並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便好心提醒道。
「哦,你一個女孩子怎麼也關心起這個來了?」嘉明好奇地問。
蕭無憂驕傲地甩了甩那一頭迷人的秀髮很得意地回答道:「你認為女人都該遠離政治嗎?那你可錯了!我在哈佛主修的就是政治和哲學!哈哈,想不到吧;再說了國家興亡匹女有責嘛!」
嘉明上下不停打量著無憂,好像從來不曾認識過她似的;良久方自嘲地笑道:「我算看走眼了,原來你不光是個大美女;將來還是個大政治家哩!其實老實說我並不是很喜歡共和制,覺得它太暴力;反而覺得Y國的君主立憲制倒挺適合我們國家,只不過目前時機還遠未成熟!」
「為什麼?」蕭無憂忽然變得很小女人似的不解地問。
「很簡單,玩高素質的政治遊戲就要有高素質的國民!還要有發達的經濟基礎和穩定的社會環境。你現在看看我們國內,根本一件也滿足不了嘛!所以當前是需要有一個強有力充滿個性魅力就好像唐太宗那樣的人去領導這個國家!中央集權的最大好處就是能集中力量辦大事;從經濟方面入手先易后難一點點做出成績來,在得到老百姓的信任和擁戴之後一切便可以水到渠成了!」嘉明一臉微笑地侃侃而談,那模樣在蕭無憂看來簡直帥得不行!
在聽完嘉明這一番高談闊論之後蕭無憂忍不住連連鼓掌道:「不錯,很有林肯的味道!不過我還是看好共和制;那就讓我們一起努力吧!」
聽道這話,嘉明心裡不由泛起一絲憂慮.……。
在經過長達兩個多月的漫長航行后,「瑪麗蓮.夢露」號終於抵達天龍國的津門港。下船之後只見一輛洋轎車停在碼頭上,旁邊站著一個長相頗為英俊的年青人;蕭無憂飛一般地就撲了過去和他緊緊抱在了一起,嘉明見狀心中莫名升起一股醋意。
「哥,你怎麼來了!爹爹他老人家還好吧?」蕭無憂又驚又喜地問道。
原來是她哥!嘉明不由暗自舒了口氣;一旁的楚天雄悄悄打趣道:「少爺,多心了吧;不過像蕭小姐這樣絕色而又優秀的女孩可得抓緊了!」
嘉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楚天雄一吐舌頭趕忙住了口。
這時蕭無憂偕同她哥哥業已來到嘉明跟前介紹道:「龍玉龍公子,一路上幸虧有他們照應!這是我哥蕭遠。」嘉明優雅地伸出右手道:「很高興認識你!」
蕭遠禁不住為眼前的這個人由衷地感到讚歎:老天真是會造化弄人,將俊美絕倫的外表和高貴瀟洒的氣質毫不吝嗇地全給了他!更絕的是居然還讓他遇到了絕配——同樣出彩的蕭無憂!就這一楞神的工夫竟忘記了禮節。
蕭無憂見狀「撲哧」一笑,忍不住挪諭道:「嗨,嗨;他是男的!哥你看傻了吧。」
蕭遠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握住嘉明的手連連說道:「真不好意思,失禮失禮!公子真的太帥了不!我這小妹從小被寵壞了,一路上肯定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
嘉明微笑著說道:「麻煩談不上,一路上與令妹相處讓這漫長的旅程變得非常愉快!」
蕭無憂又一一將楚天雄和小葉子介紹給蕭遠認識;在說到小葉子的遭遇時蕭遠也鞠了一把同情之淚!連連感嘆蕭無憂做得好。
蕭遠欲請嘉明主僕二人到津門暫住一晚好好一敘,嘉明因憂慮宮中變故急著趕回而婉言謝絕;幾個人就此依依不捨地揮手作別。
「爺,您眼睛都紅了;莫不是捨不得蕭姑娘吧!」楚天雄打破沉默道;自離開碼頭后嘉明一直沒說話。
「你不一樣捨不得雙兒,還好意思說我!唉,此次回來怕是再難有如此輕鬆安逸的時光了。」嘉明舒了口氣嘆道。
由於嘉明不想驚擾到地方,因而倆人決定自行搭乘火車趕往京都;而這一切始終未能逃過躲藏在暗處的一雙眼睛.……。
嘉明與楚天雄分別叫了一輛黃包車駛往火車站;走了一段路程后嘉明感覺到不對勁,而此時天雄也發現車夫把兩人帶進了一條衚衕裡面於是大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只見那兩個車夫陰陰一笑道:「都快死的人了,知道那麼多幹嘛!」隨即一聲傯哨響呼啦一下跳出來二十多條黑衣漢子將兩輛黃包車團團圍住。
「俊哥兒,你們是自行了斷呢還是讓我們動手啊?」為首的黑衣人開口說道。
楚天雄「哈哈」一笑來到嘉明車子跟前對他說:「少爺,您只管坐好了;看我來收拾這幫雜碎!」
「上」為首黑衣人一揮手,七八個人撲向楚天雄;卻見他腳一點地快如閃電般衝進人群又噼里叭啦一陣亂點,隨後又旋風般回到嘉明身邊。
一旁其他黑衣人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為首一人急忙叫道:「弟兄們小心!這小子會功夫,趕緊掏傢伙!」說罷便從懷裡掏出一把歪把子手槍,不一會兒十幾隻槍齊唰唰地對準了嘉明兩個人。楚天雄回頭苦笑一聲道:「少爺,這下我可搞不定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聽得一聲:「不許動!通通把槍放下!」四周屋頂呼地一下冒出大批軍警端槍瞄準了那些黑衣人。
為首黑衣人正待反擊,「叭叭」兩聲槍響便當場結果了他;其他人見狀都趕緊丟掉了手中的槍。
不一會兒,只見兩名官員在四個金衣衛和一隊銀衣侍衛以及大批軍警的簇擁下來到嘉明跟前「撲」地跪倒在地口中說道:「臣等救駕來遲,請太子治罪!」
嘉明從車中走出來上前兩步扶起前面那位穿戴三品服色的青年人並讓其他人也都起身。
「子風大哥,你怎麼來了?這位是?」嘉明詫異地問道。
原來這三品官的年青人就是赫赫有名的「京城三傑」之一的金衣衛副統領兼銀衣衛統領林子風!只聽他一拱手回答道:「臣一時半會也講不清楚;這位是津門知府丁大人,哦對了,還有一位殿下一定很想見的人不方便出來;這事全仗他運籌帷幄指點我們保護殿下。」
「哦,他在哪裡?快帶我去!」嘉明急切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也顧不上向眾人介紹楚天雄便要林子風帶路。
一行人浩浩蕩蕩直奔府衙而去;街上早已人跡全無,嘉明一問方知已經全城戒嚴!並且所有人等只能進不能出。年輕的皇太子在心裡暗自嘆息:原本打算悄悄離開不驚擾地方,這下可倒好;驚擾得夠徹底!
嘉明正暗自自責之際,知府丁大人躬身道:「殿下,到了!」「哦,還請丁大人前面引路!」
林子風隨後安排眾侍衛進行警戒:津門軍警負責外圍安全,銀衣衛全部駐守府衙內;四名金衣衛貼身保護太子!
丁大人早已將家眷轉移到了驛館暫住,所以此刻的院落顯得格外安靜;不一會一行人已然來到客廳,遠遠嘉明便看見客廳中央站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心中正納悶這背影好熟.……哈,是他!
客廳那人也看見嘉明等人的到來,急忙飛步來到嘉明面前納頭便拜:「殿下,請恕臣不能親迎之罪!」
「清揚,好兄弟快起來!」嘉明興奮的說道;待他起身後倆人緊緊相擁讓一旁楚天雄等人感動不已。
他就是李清揚!果然儀錶堂堂相貌不凡!怪不得少爺老是念叨他哩。楚天雄心中暗自贊道。
不錯,這就是有京城第一才子之稱的當今丞相之子李清揚!他從小就作為太子伴讀而與嘉明蘭馨兄妹熟識,與嘉明明為君臣實則勝似兄弟!而且與蘭馨公主兩情相悅,太后更是對他青睞有加早就欲將公主許之。
「殿下,您請隨我來,臣有要事稟報!麻煩子風大哥跟這位兄弟在外警戒!」李清揚一臉嚴肅的說道。
林子風點頭答應道:「你和殿下儘管去吧,這裡就交給我了。」楚天雄卻老大不願意,可是沒辦法;嘉明也沒叫他一起進去。
李清揚引領著嘉明太子進入書房后將門窗緊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泣聲說道:「殿下,您可得挺住啊!」
嘉明一楞隨即上前扶起他說道:「到底出什麼事了?清揚你快說呀!」
李清揚這才將天元皇帝失蹤一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嘉明;嘉明聽完后感覺眼前一黑,「叭」地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殿下!殿下您沒事吧!」李清揚大驚失色連連叫道。
「殿下怎麼了!」楚天雄和林子風聞聲趕緊跑了過來。
好半天嘉明才緩過神來,見眾人都一臉焦急的望著自己;於是連連擺手道:「我沒事,可能是旅途太累了!你們先出去吧,我還有事跟清揚談。」
楚天雄眼見一個英姿勃發玉樹臨風般的太子爺竟然變得面色蒼白有如大病初癒;知道一定遭受到重大變故!忍不住心疼地提醒道:「爺,您一定要保重身體!」見嘉明遞來一個感激的眼神,這才戀戀不捨地向外走去。
李清揚看在眼裡忍不住暗暗贊道:「好一個忠心侍主的奴才!看來太子的魅力還真是無可抵擋哩!」
嘉明舒了一口氣問清揚:「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只見李清揚面色凝重地回答:「臣懷疑……」嘉明打斷他的話道:「這裡沒別人你我就不要拘禮了!」
李清揚點點頭繼續說道:「我懷疑此事和雍王有關!」
嘉明一驚訕訕言道:「皇叔?不可能!怎麼可能是他?」
「就算皇上失蹤與他無關,可這次刺殺你他卻一點也脫不了干係!準確地說完全是他一手策劃的,目的就是要阻止你回京繼承皇位!」
是啊,天元皇帝膝下只有兩子,除嘉明外另一個小皇子才剛剛不到一歲;這樣倘若連嘉明也不在了,那皇位順理成章就是雍王的了。
儘管嘉明不願往那想,但對於這麼順理成章的事情擺在面前他卻不能不屈服於理智。唉,相對於權力而言;親情在它面前總是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歷朝歷代這樣的事層出不窮,難道這一幕又要再次重演?
李清揚走到門口對一名侍衛耳語了幾句,不一會那名銀衣衛帶進來一位剛才參與行刺的黑衣人;那人模樣倒也清秀一見嘉明便拜倒在地說道:「陳強叩見太子,先前冒犯太子實屬無奈還請殿下恕罪!」
見嘉明一臉不解地望向自己,李清揚笑著解釋道:「哦,他是我打入雍王身邊的卧底;一切就請殿下問他吧?」
「陳強,把你知道的都說出吧!」嘉明示意他起身落座說,陳強躬身一謝坐下將雍王的陰謀一一道出:原來自嘉明他們登船之時起雍王便已掌握了他們的行蹤!包括男扮女裝的那次刺殺行動以及後來縱火卻誤傷蕭無憂主婢都是雍王指使朱彪(那被擊斃的黑衣人首領)乾的;幾次行動均告失敗后雍王更是指派他倚為心腹的陳強來津門督戰!朱彪決定孤注一擲,這正中李清揚下懷來個一網打盡!
但李清揚也絲毫不敢怠慢,在奏明太后以及知會父親后便親率明成太后懿旨欽點的金衣衛副統領林子風帶領四名金衣衛和一隊銀衣侍衛悄悄奔津門而來;老太太愛孫心切,原本要將十八金衣衛悉數派出;李清揚認為金衣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再者皇宮的安全也不可掉以輕心。
嘉明聽完這一切后長嘆一聲道:「清揚,你一直也在做這方面的準備是不是?說說你的計劃吧!」
「是的殿下.……」李清揚清了清嗓子繼續說,「我絕不允許有任何人傷害殿下,拋開私人感情不談;我認為唯有太子您才是我們天龍帝國的希望之所在!據陳強講,雍王已經蓄養了大批死士並積極聯絡一些不大安分的都督們正伺機而動!所以我的意思是乘此機會搶得先機,用最小的代價將他們引而聚殲!」
嘉明沉默了一陣方開口說道:「你是想逼皇叔他自己跳出來.……?」
「殿下還是一樣聰慧異常,我這還沒說您已經猜出了大概;既然這樣我就索性直說了。」李清揚嘻嘻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