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臟孩子

  回到風雪園時,時鐘已經指向了10點30分,此時冥的情緒已經逐漸不再有什麼波動,但是臉色卻依舊面無表情,看不出在想什麼。簡沫雅自始至終都在沉默,林非凡在冥身邊那麼多年,自然會察覺到他的情緒會不對勁。而冥卻先開口把林非凡叫到一旁囑咐一些事情,簡沫雅知道冥不想讓她知道一定有他的理由,於是轉身離開客廳。 

  房門剛關好沒多久,冥已經進來了。簡沫雅正在換睡衣,冥卻一把環抱住她的腰身「相公……」簡沫雅輕聲叫著。「別動,讓我抱一會。」他的聲音傳來。冥的臉頰緊貼著她的後背,他想開口告訴她,告訴她自己的那些過往,那些令他感覺到噁心的過往。可是喉嚨像是卡住一根魚刺,讓他怎麼也開不口。 

  他想丟掉的過往,此刻像洪水般朝他湧來。那些記憶狠狠的提醒他,他的過去有多麼的骯髒! 

  浴室里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簡沫雅不安的走來走去,相公說要進去沐浴,可是已經很長時間了,他還沒有出來。會不會出什麼意外了?又想到之前冥的神色,時間越長簡沫雅越往最壞的結果想著。她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門,裡面沒有任何回應。「相公,已經很長時間了,泡太久的話會有暈的。」 

  沒有回應。簡沫雅試著轉動門把,卻發現被反鎖住。「相公?相公你開一下門。」簡沫雅拍打著門。「你別動!」冥嘶啞的聲音從浴室傳出來,簡沫雅的心立刻鬆了一口氣,可是卻又提起來,為什麼相公還不出來?「相公,你趕緊出來,泡太久會頭暈的。」 

  冥的聲音接著從裡面傳出來「我沒事,你先睡吧。」「相公……」簡沫雅的話還沒說完,冥有些粗暴的聲音從裡面傳出「快去!」簡沫雅的心再一緊,到底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會這樣。 

  好臟。好臟。真的好臟。冥泡在浴缸里,手中拿著刷子不停的刷著自己的身體,皮膚此刻已經紅腫一片。為什麼……為什麼要碰到他們……為什麼要勾起他的回憶?他以為他已經忘記了,他以為他已經不髒了。門突然砰的一聲被打爛,簡沫雅衝進浴室后就看到這樣的一幕。 

  那個向來處事不驚的男子,那個向來傲嬌自信的男子,那個向來被自己氣的暴跳如雷的男子,拿著刷子不停的拚命的刷自己的身體。「相公……你在做什麼?」她顫著聲音走進浴缸「你在做什麼……快停下來啊!」冥卻置若罔聞,簡沫雅企圖奪走他手中的刷子「你在做什麼?你快停下來啊!」 

  冥大手一推,簡沫雅跌倒在浴室的地板上「相公……」「好臟。好臟。」他口中喃喃的念著。簡沫雅聽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一閃而過,她跪坐在浴缸旁按住冥的手「相公,沒關係的,不臟。相公一點也不臟。」「不要……不要碰我。你走開。你走開。」冥推她。 

  簡沫雅卻緊緊的抓著他的手「相公,我是沫雅啊,我是死女人,我是你妻子啊!」「你走開,你走開啊!」冥喊著的同時一記清脆的耳光卻同時響起。這是簡沫雅第二次打他,她緊緊抱著他「相公,我是你妻子,我是你妻子。相公不臟,相公一點也不臟。」 

  浴室漸漸平靜下來,冥的聲音還有些嘶啞「不怕我嗎?」這樣的我,不會讓你害怕嗎?簡沫雅拚命的搖頭看著他「我怎麼會怕,你是相公啊,我為什麼要怕你?」冥看著她抵住她的額頭低喃「傻女人。」 

  深夜,簡沫雅一直沒敢睡覺,她擔心相公會出意外。看著漆黑的天花板,想著相公之前的話,她隱約的察覺到什麼,心中越來越慌張翻個身緊緊抱著冥,把臉埋進他的胸膛,聞到濃濃的葯香味,才想起相公用刷子弄傷了自己的身體,擔心壓到傷口,她連忙不敢在碰他,之前皮膚已經紅腫,給他抹了葯也不知道現在消腫沒有。 

  他躺在一個乾淨的小床上,緊皺的眉頭始終未鬆開,屋內的擺設十分的簡單,一張床,一個桌案上一大堆的成人用品。直到他睜開眼看到了天花板,而不是漏頂的房屋,他心中一緊,他是不是得救了,他是不是可以離開那個山村了?然而這個念頭剛閃過一股濃重的香水竄入鼻間,緊接著他就看到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走進來。他嚇的逃到床尾的角落,用警惕的目光看著她。 

  看到他的一瞬間女人的臉上閃過一抹驚艷「還真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看來這次是物色到了不錯的獵物。只是……」女人說著眼神一狠「這麼粉嫩的臉蛋,真是讓我都心生嫉妒!一個男孩子都要生的那麼好看,你說你的母親該會有怎樣的容貌?」 

  話音未落女人拿過桌案上的鞭子朝床尾的他甩過去,他嚇的臉色蒼白緊緊蜷縮在角落,可鞭子卻還是無情的掃過他的雙腿。「你這個賤貨給我過來!」說話間還有手中的鞭子一次次揮舞著,卻次次落到他年幼的身上不曾傷害他的容貌。他抗拒著,他想要逃跑,可他終究是只是一個未滿八歲的少年,而他面臨的卻是一個成年的大人。 

  女人緊緊抓著他的手臂朝牆角甩過去「還真是一個不服輸的狗!你的主人難道沒調教你狗就要忠誠老實嗎?」他被摔的七葷八素,身體痛的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女子拖著他把他丟在床上,扒開他的衣服。白皙交錯的傷痕,讓她更是異常興奮。 

  室內傳出凄厲的慘叫,最終歸於平息。很快,室內被淫靡的氣息浸染,女人的喘息聲從室內傳出,又是很久之後,女人離開了,只剩下他趴在床邊不停的嘔吐,直到他吐的膽汁都要出來。隱約間他感覺自己又一次被狠狠丟在地上,清新的稻草味,抬頭看到的是露頂的房屋。 

  這個臟小孩是誰?這個臟小孩是誰?為什麼他的身上會有那麼多的傷痕,為什麼會有那麼多讓他厭惡的傷痕!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