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我命由我
這樣一個時代下，恢宏大氣落下帷幕，史官筆下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絕密？
也許。
重學凰想，也許，只有她身邊的這個看似柔軟的少女才知道那些塵封了太久的故事了。
「可惜，就算是雙生子，也有反目成仇的一天，也有信念背道而馳的那一刻！這世上本沒有絕對的忠誠，本沒有絕對的信任！重學凰！！」
重學凰一瞬間無話可說，這是她看過的，星女第一次憤怒。
一語雙關。真真是一語雙關。
「至少，此刻，今朝。我們彼此不是敵人。」重學凰微微頷首，優雅微笑。
殷淺淺偏過頭。
良久。
「罷了。罷了。」
命也。
怨什麼呢。
「風沙小了，星月古城的十七國聯軍，也該到了。」
語氣疏淡，似乎剛剛那場對話並未發生。
重學凰眯起眼睛，沉聲道：「有來無回。」
「你似乎有了計策。」
「目前為止，西域三十六國除了以星月古城為首的十七國和隱居避世的國家之外，敦煌已聯合十一國，樓蘭隔岸觀火，望星女早日回到樓蘭珈藍塔，重掌神權。屆時可助敦煌一臂之力，上古陣法敦煌知其三，且針眼便是敦煌之城。」
「那是上古三邪陣，傷敵一萬，自折九千。陣法啟動血腥無比，若你用錦瑟織夢，那麼便是同歸於盡的手筆了。」
「淺淺知我，錦瑟位列西域名器之一，制幻境殺人無形。若淺淺肯把你的嬋雅之凰拿出來，與錦瑟合二為一，上古十神器便會應運而生。威力無窮。」
——織就一場芸芸眾生的殘夢。
「那是我的東西。」殷淺淺語氣清冷。
突然，殷淺淺覺得心口一痛。繼而如萬針穿心。
「是珈藍塔，珈藍塔出事了！」
樓蘭。珈藍塔。
三十六巫師，層層看守之下，突然火光衝天而起，珈藍塔頂熱浪滔滔！
最高的一層。
聖道之劍被一雙蒼白的手握住，那雙手骨節修長，手指纖細。是一雙女人的手。
她眼中升起一片朦朧的火焰，塔頂的柱子搖搖欲墜，她的眼睛移向祭台之上的審判之杖。
嘴角輕蔑的笑笑。
「殷淺淺，你註定，敗在我的手下。」
三十六位巫師趕到的時候，塔頂的火光突然消失，燒焦的橫木冒著濃烈的白煙，而聖道之劍和審判之杖，一同消失。
敦煌。
「我感覺不到聖道之劍和審判之杖了。」殷淺淺喃喃自語。
重學凰心下一驚。隱隱有股子濃濃的危機感。
「我要去珈藍塔。」
「你瘋了么現在去，外面不知道多少人等著你死！」重學凰憤憤責道。
「不是現在。」
重學凰鬆了口氣，看著殷淺淺，突然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為了什麼而嘆。
······
慕泠涯小時候的記憶被翻轉了出來，他沉聲道：「白帝之墓·····怎會在西域？」
「此事你無需知道！本來你身上的黑色石盒還能派上大用場，可如今，已然只是一個破銅爛鐵！」鬼司譏諷一笑，眼中帶著可憐與憐憫。
「為何？」
「因為它，本身就只是一個破銅爛鐵。」
慕泠涯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鬼司這句話，點破了他心中的疑慮，他早該想到，風夜不會如此輕而易舉的交出墨箋，風夜這麼做，無非就是把慕泠涯當成眾矢之的，而他則坐收漁翁之利！
他沉默良久，「墨箋，到底是什麼？它的真正作用，能做什麼？」
鬼司笑了，露出了黃黃的牙齒。「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
慕泠涯面沉似水，一股殺機瀰漫，右手掌心開始匯聚天地極陽！
「嘭！」
一團紫色火焰在他的掌心中升騰，燃燒虛無，竟是把虛空灼燒出點點黑洞！
「可以啊，不告訴我，那你就永遠別再說了！」
在他說話的同時，寂靈印，呼嘯拍出！掌印在一瞬間放大，遮天蔽日的拍向鬼司！
鬼司不閃不避，嘴上一直掛著譏諷的冷笑。
「轟！」
寂靈印拍在鬼司身上，緊接著按在大地之上，頃刻之間，火光滔天而起！
在場所有人都亂了！那紫色的火焰溫度足以焚化世間萬物，即便在遠處，也感受到了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所有人慌亂的離開，整個跑駝場，亂成了一鍋粥！
火焰散去，鬼司早已不見蹤影。但慕泠涯卻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他很清楚，鬼司，沒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愈發的強烈！慕泠涯第一次擁有這種感覺，彷彿被人盯上了自己的死穴，自己的生死，已然由不得自己做主！
「鬼，吞靈之術！」
沙啞的聲音從慕泠涯身後傳來，慕泠涯猛地轉身，同時再次一掌寂靈印拍出！
可是，依舊什麼人也沒有！
緊接著，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寂靈印竟是緩緩消散，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中原人，當真是無知。」
鬼司出現在慕泠涯的右側，他猛地看去，只見鬼司的指尖，有一絲紫色的火焰繚繞。那熟悉的波動，正是慕泠涯親自匯聚的天地極陽！
慕泠涯第一次有了一種無力的感覺！寂靈印自從成了他的大殺招以後，每每無往不利！但此刻遇到鬼司，彷彿遇到了剋星！這天地元力，竟是對他毫無作用！
「不知為何，從你身上，竟然感受到了一種信仰之力的波動，你的來歷定然不凡。隨我走吧，去星月古城面見大祭司，也好看看你的身世。」鬼司的聲音突然又從左邊傳來，慕泠涯轉頭看去，赫然又站了一個！他左顧右盼，眼中滿是駭然！
怎麼會有兩個鬼司？！
「我自己的命運，輪不到他人掌控！別說是你，即便是這星月古神，也不行！」慕泠涯眼神殺機畢露，百寶袋中，那道混沌之氣毫無保留的釋放而出，天地色變！
「事到如今，你還不放棄嗎？天地元力，對我·····無用！」
不知何時，慕泠涯的前方，身後都站了一個鬼司，他任憑混沌之氣從身上呼嘯而過，如同天人合一般，毫無影響！但他卻又和天人合一不同，身體有那麼一瞬間，化作黑霧，待混沌之氣沖刷而過，再次幻化成人形！
胯下小黑劇烈的嘶鳴，他變得極為暴躁，慕泠涯用錦瑟之鈴控制，卻也有種控制不了的感覺！
鬼司一步步走來，彷彿這天地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想得到什麼，他就能得到！這種感覺讓慕泠涯極為不喜，他還想掙扎！
突然，一陣空谷幽蘭般的琴聲響起，伴隨著殺伐的黃泉之音而來，緊接著，一抹黑色流光悄無聲息的襲來！
鬼司的腳步，一頓！
緊接著，四個鬼司竟是驟然化作黑霧消散，在慕泠涯的前方再次幻化而出，他的小指，緊緊的夾住那黑色的流光，正是神眼匕首！
纖華的小臉變得蒼白，可她死不放手，想要把神眼匕首奪回來！
「箜篌·····黃泉之塤····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想不到在這小小的小宛國內，竟然驚現兩大古樂器，加上神眼匕首，還有你那半成品的錦瑟，這趟收穫····不小！」
鬼司的雙指猛地一顫，一股大力回震，纖華當即一聲驚呼，人便脫飛而出！
碧落那綠色的雙眸連閃，怒道：「星月古城何時多了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我只知道星月古城有六位法司，為何從未聽說過七法司鬼司？！」
「你敢懷疑我的身份？」鬼司的臉色沉了下去，一道黑霧中驚現一隻巨大的魔爪，朝著碧落抓去！
碧落連連退開，婭洛音連忙彈奏箜篌，艱辛的抵擋。
「古樂被你們彈奏成這幅模樣，還真是丟人。器靈都不曾喚醒，只是一堆沒用的垃圾！」
鬼司輕笑，那道魔爪露出了鋒利的指甲，抓向碧落的黃泉之塤！
虛空中，突然出現呼嘯之聲，那是一柄圓月彎刀！
這圓月彎刀速度極快，慕泠涯雙目一凝，指尖當即一彈，指風彈在圓月彎刀的刀柄上，軌跡驟然一變！
直朝鬼司的脖頸割去！
鬼司冷哼一聲，那魔爪猛地回收，抓住了那圓月彎刀！但他沒有注意到，一道青影一閃，下一秒，出現在他的襠下。
「我打！！」
「吧唧！！」
鬼司原本不屑的神情，驟然凝固，雙眼驟然瞪大，轉而····化作一聲痛苦的哀嚎······
粟崢奸詐一笑，又是一腳踢出，這一腳，還是鬼司的襠部！
「砰！」
鬼司驟然倒飛而出，狼狽倒地，身軀一陣扭曲。
慕泠涯看準時機，猛地一拍小黑，小黑當即起跑！
「我們走！」
小黑帶起一陣旋風，路過碧落那裡，帶起了三女和粟崢，五人共騎一匹小宛，顯得極為擁擠了。纖華的身軀緊貼著慕泠涯的後背，臉上火燒火燒的，只能把臉埋在他的後背里。
亞克西僵在原地，轉而極為茫然的自言自語道：「這就把我甩了？」
小黑還未跑出多遠，身後就傳來了一陣怒吼，吼聲震天，帶著滔天怨恨。
「小雜種！你跑不掉！我定要讓你嘗嘗斷子絕孫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