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六章:執匕之女
哈奇哩哈哈一聲大笑,「古蠻,你怕什麼?她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看刀!」
手中大刀化作烏光驟然落在小姑娘騎行駱駝的後腿上,剎那間血光四濺,駱駝一聲嘶鳴,跌倒在地。
小姑娘也吃痛的摔倒,但極為靈巧的翻了一個跟斗,略顯狼狽的爬了起來。
「小娘皮,識相的乖乖把神眼匕首交出來。然後把晚上本大爺伺候的舒服了,我就考慮放過你。哈哈哈哈!」哈奇哩說著,輕輕拭去刀上的血跡,眼中淫光畢露。
那小姑娘冷冷一笑,並未言語。其眼神透露著一種鄙夷。
「敬酒不吃吃罰酒!」
哈奇哩大怒,大刀提起,化作烏光朝著小姑娘的腦袋砍去。
小姑娘身子驟然一側,腳步一踏,往三人的空檔處鑽去,其速之快,足可敵得上粟崢。
更為重要的是,這小姑娘並未動用所謂的輕功,她的速度,全憑肉體速度的爆發!
也正在她躲過哈奇哩一刀的剎那,古蠻也動了,他手中並無武器,卻猛地一拉韁繩,身子驟然一側!駱駝當即一聲嘶鳴,往邊上一靠。這一靠,剛好堵住了她逃跑的路線。
少女當即一揚匕首,虛空中留下了一條淺淺的灰痕!
匕首劃到了古蠻的駱駝上,如同不存在一般直接穿過,下一秒,駱駝的小腹匕首經過的部分,化作湮粉消散!
有了哈奇哩和古蠻的拖延,另外一個男人一聲怪叫,撲到了少女身上,一把抓住少女手中的匕首,就欲搶奪。但少女死不放手,身體劇烈的掙扎。
「他奶奶的,小賤人!」
哈奇哩下了駱駝,一個耳光扇了上去,空中當即聽到一個『啪』的脆響。
少女頓感一陣頭暈,臉色火辣辣的疼。
「蒙塔,這小賤人還是個處,要不要一起爽爽啊?」哈奇哩說著一聲怪笑,已經開始脫褲子。
蒙塔冷笑一聲:「不需要,我只要她的匕首,完成王子的任務。你要爽,就自己來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哈哈哈!」哈奇哩大笑,剛想完全脫去褲子,突然看到自己的頭離開了身體,飄飛而起。在迴旋的途中看到不遠處站了一個身穿白衣的清冷男子,緊接著便是一片黑暗襲來。
蒙塔和古蠻大腦一片空白,就連躺在地上的少女眼中也閃過片刻的失神。
慕泠涯將雲劍挑起,指著蒙塔道:「還不滾,是想和他一樣身首異處?」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上一秒還哈哈大笑的哈奇哩,就這樣死了,死的莫名其妙!
這白衣男子,惹不得!
蒙塔瞬間清醒過來,翻身離開,頭也不回的往小宛國內跑去。古蠻也緊隨其後。
兩個大漢,從剛才的圍困到現在的落荒而逃,反差竟是如此之大!
「這位姑娘,可還安好?」
慕泠涯清雅一笑,收起雲劍,拿出右手,示意拉她起來。
少女的雙眸閃過片刻不可捉摸的幽光,但一閃而逝,翻身而起,隨後緊握手中的匕首,上了蒙塔的駱駝,也往小宛國跑去。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公子!她一定是個啞巴,我們好心幫她,但這什麼態度!」粟崢不知何時來到慕泠涯身旁,為其打抱不平。
「無妨,舉手之勞。」慕泠涯微微搖頭,隨著亞克西等人一同進了小宛國。
城牆之上,那個士兵將這一幕全部看在眼裡,卻一言不發,等慕泠涯走遠了,方才派人把哈奇哩的屍體拖走。同時警告士兵不許將這件事傳出去。
小宛國佔地面積極大,百姓居多,故而兩邊的商販來來往往籠絡不覺。
亞克西輕嘆一聲:「若非那該死的古勒毀去了我的茶葉和陶瓷,在這裡一定能賺大錢。」
「行了,你就別嘆氣了,這一路上不知道發了多少遍牢騷,累不累啊。」粟崢翻了個白眼道。
碧落和婭洛音兩人結伴,在兩邊看起了各種首飾香料,玩的不亦樂乎。
慕泠涯也不去打擾,權當給婭洛音散散心了。
其實婭洛音很迷茫,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父母的消失對她來說打擊極大,若非碧落懇求她一同前行,她也不會在這裡和慕泠涯一起了。
粟崢和慕泠涯、亞克西走在一起,對一些西域的特產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此刻,他正盯著一個香瓜猛咽口水。
慕泠涯走上前,對著老闆道:「老闆,買一個香瓜。」
那老闆抬頭,眼中閃過一抹驚異,但隨即便熱情道:「好嘞!想來你們不是本國人吧,便給你們個便宜價嘗嘗這兒的特產,三個子,一個瓜。」
慕泠涯笑著點頭,付了錢,遞給粟崢。
粟崢也不客氣,拿起亞克西的圓月彎刀把瓜剖開,開始吃起來。
那胖嘟嘟的小臉引來不少人歡笑,粟崢卻不自知,埋頭苦吃。
一路上,慕泠涯俊雅的臉龐,再配合他那迷人的微笑,引來不少少女偷偷觀望。亞克西不禁感嘆當年他也是如何的意氣風發······
走了許久,五人或許是玩的累了,便尋了一家酒樓住了下來,那店家看到慕泠涯的令牌,不禁嚇的語無倫次。在他看來,特使往往應該住在王宮裡面直接受到國王的款待,怎麼如今就住到他的酒樓里了呢。
故而竟是免去了慕泠涯一切費用,親自招待,生怕怠慢了這位貴客。
慕泠涯沒有直接去王宮裡拜訪小宛國王,而是開始熟悉小宛國的民風與國情。
······
在小宛國西北角落,一所用泥沙築成的簡陋屋子裡,屋內沒有別人,只有一個少女正默默的清洗她的臉龐。她的左臉上,赫然有一個鮮紅的掌印,此刻還微微發腫,輕輕一碰,就是一陣火辣辣的疼。
但她沒有任何的疼痛的反應,似乎早已習以為常,清洗完畢后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隨後坐在地上的沙席上發獃。
屋子裡除了一些簡陋的生活用品以外,便只有這沙席了,那不但是她的椅子,還是她的床。
她的手中,緊緊抓著這把漆黑的匕首,夜幕降臨,她也不知不覺的睡去了。但屋外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她瞬間就醒了過來,警惕的環顧四周,確認無人以後,方才繼續睡去。
次日清晨,天還蒙蒙亮,她便起來了,簡單的洗漱一下后,便往屋外走去。
她來到了小宛國的東北角。
那裡人聲鼎沸,伴隨著無數駱駝的嘶鳴聲。走進以後,便能看到,這是一處佔地面積極大的跑馬場。不,應該說是跑駱場。
此刻,跑駱場內,正有五個男子正在賽跑,邊上不少人在加油助威。
但這一切都與少女無關,她駕輕熟路的來到駱駝的棚里,換上衣服開始發放沙草,餵養駱駝。
這些駱駝對於她的到來似乎很開心,一個個都親昵的向她拱了拱。少女那美麗的眸子有了片刻的溫柔,摸了摸這些駱駝,把沙草放到槽里給它們餵食。
「呦,纖華姑娘又來喂駱駝啦。你這臉是怎麼回事,被哪個王八犢子打的?告訴我,我去幫你打回來。」一個略顯輕佻的聲音傳來,纖華毫無反應,自顧自準備著沙草。
不遠處,一個少年原本輕浮的模樣逐漸變得冷淡下來,想要上前教訓,但突然感受到遠處冷漠的目光,他微微抬頭,心神一顫。不敢再找纖華的麻煩。最終只是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這少年是小宛國塔紀將軍的兒子,在這跑駝場內,如少年一般的貴人並不少,面對剛才這一幕,早已見慣不慣。
纖華喂完了馬草,突然感受到身後有人,轉身一看,是個中年人。
此人並不健碩,但雙眼極其犀利,剛才嚇走少年的人,正是他。
「纖華,臉上的掌印是怎麼回事。」中年人的聲音並不大,卻蘊含了一絲內力,故而在這嘈雜的跑駝場內,纖華可以清晰的聽到。
纖華沉默片刻,將昨日的事情講了出來,但卻把匕首給漏掉了。
中年人雙目閃過一絲詫異:「一個中原人,為何要救你?此事蹊蹺。」
「場主,沙草已經喂完了,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剛才,謝謝你。」纖華的聲音極為輕柔,但語氣冷漠,給人一種疏離之感。
中年人微微點頭,將三個貨比遞給纖華,「沒什麼好謝的,你是我跑駝場里的工人,我作為場主,有義務保護工人的安危。」
纖華對著他彎腰一禮,便出了跑駝場。
走在喧鬧的大街上,突然感覺是如此的陌生,來到米店,她選了最便宜的糙米,可即便是如此,剛才的三個貨幣也只能買一小袋。老闆一臉嫌棄的接過貨幣,將糙米給她,打發她離開。
纖華一語不發,默默的拿著米離開了。
此刻,王宮內的一處偏殿內,那是三王子的寢宮。
如今,古蠻和蒙塔正跪在一旁,不敢言語。
他們已經跪了一天一夜!
帘子後面,陣陣淫靡浪蕩之聲傳來,到翌日清晨,方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