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十里長風
「九步封魔陣!」那帶頭的黑衣人一聲大喝,所有黑衣人頓時圍成一個圈,呈九個方位,同時發動攻擊。
九個方位上,每個方位都有兩人,唯獨一個地方,只有一個黑衣人,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剛才不當心,被砸死了呢?只見他們同時往前踏了一步,內力迸發之下,形成一個囚籠!
「快踏!這怪物力大無窮,不能給它反應的時間!」白凜紀在一旁大喝,神情極為緊張。
黑衣人聽到號令,紛紛連踏五步,離這野人,已不到五米!
野人狠戾的仰天一聲咆哮,雙掌上出現極為鋒利的指甲,朝著白凜紀的方向衝去,因為它知道,這個男子才是發號施令之人。可是它只走了一步,便被一股足以和它相抗的能力逼回!
黑衣人此刻再次連踏三步,同時掐訣,口中輕喝:「封!」
一個宛如囚籠般的光圈籠罩在野人的四周,最頂端,一個黑色的光球散發出奇異的光芒,維持著這個光圈。
野人面露不屑的神色,指甲收攏,一記重拳朝前揮舞,帶著破空之力,力可開山!但是打在光圈上,只是出現一個漣漪,隨後就被一股大力反彈,撞飛回去。
白凜紀心中暗鬆口氣,長劍一挑,對著野人道:「你這怪物,再打啊!怎麼不打了?」
野人的雙眼頓時變成了血紅之色,仰天一聲怒吼,極為兇悍的把拳頭捶在自己的胸口上,發出沉悶的悶響,宛如天雷!接著,朝著白凜紀的方向連打數拳,每一拳都有可怕的破空聲傳來,但始終沒有打破這個牢籠,反而被反震力震得半死。
「沒用的!九步封魔陣,是打不破的!你有多大的力道,它就會反彈多大的力道。即便你是神,也不行!」白凜紀說完,哈哈一笑,轉身對著黑衣人說道:「我們走吧,別在它身上浪費時間了。」
殊途家
殊途墨道:「今早我已經把於老闆革職了,他的一切事物交給我暫替,等過些日子由紫筱接管。紫筱,這些日子你要做的就是不斷地認識人,結交人。混跡在京城各大商鋪里,不管是殊途家的還是別家的。懂了嗎?」
顧紫筱點頭,繼而搖頭。
殊途墨道:「怎麼了?」
「我想要一個人。」
殊途墨明白了,不等顧紫筱說完他便應允道:「長情,你陪紫筱吧。有你在我也放心。」
殊途長情微笑:「不辱使命。」
……
馬車飛速行駛著,車輪在地面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印痕,蜿蜒流動,如命運的齒輪生生不息。
殊途晏打開顧紫筱贈的錦盒。
鳳兮湊過來一看,道:「東西會不會不注意掉了?」
難怪她有此一問,因為錦盒裡——空空如也。
殊途晏搖頭,把錦盒的蓋子合上,目光看向窗外,飛速后移的景物,叫人看不真切。
輕嘆一聲。
紫筱,你在告訴我什麼?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春天就像一場殘夢,如母親溫柔的撫慰。可遊子終必離家而去,浪跡天涯。含笑花開了,以潛移默化的姿態,向人們展現獨一無二的博覽群芳。
荷風別院沒了二公子,旁人卻似乎習慣了,顧紫筱反倒覺得枯燥了些,每日頻繁的循環著賬目瀏覽,預算推算,物資輸出以及盈利額數等等的數據工作,身體不會疲勞,精神也會萎靡。顧紫筱有時候會想,殊途墨十年如一日的做著這些工作甚至更多,那是怎樣堅持的呢?
夏季多雨,可今年有似乎是個旱季,多災多難,莊稼減產是肯定的了。
顧紫筱放下手中的簿冊,揉了揉眼睛,然後盯著暗上一封信箋發獃。
那是殊途墨親筆書,講顧紫筱的往後很長一段時間的去處做了詳細的安排,以及,靠這封信,能讓顧紫筱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顧紫筱起身,把窗子關嚴,然後去屏風后把外衣中衣都脫了下來,只著一件白色裡衣,絲綢緞面,光滑細緻。因是絲綢,故而如若不著寸縷。春光無限,浮想聯翩。
「來人,送水。沐浴。」
不一會,外屋應道:「姑娘稍等,馬上來。」
顧紫筱拿起岸上的信箋,掖在了梳妝台抽屜中的紅紙下。
然後把屏風后的帘子拉上,緋紅色的帘子圈出了一方不小的天地。
不一會,兩個中年婦女抬著熱水進來了,把水放到帘子里,然後彎著腰離去。順道把門帶上,顧紫筱從床帳里走出來,拔下發中的簪子,三千青絲如瀑,順著某種軌跡滑下,向是瀑布自高而下。
玉足拭溫,在水裡輕劃了兩圈,然後回到原處,芊芊玉指捧起浴桶邊盤子里的紫的花瓣,洋洋洒洒的落下,在空中盪著旋兒,最後漂浮在熱氣騰騰的水面上。
婉約如畫,溫情如許。
花香漸漸瀰漫開來,顧紫筱輕嗅。
是薔薇,四月的花,竟還有保存的這麼好的花瓣。
花香冷艷,人比花艷。
顧紫筱抬腿邁進浴桶里,一身白色絲綢隨即飄了上來,在水裡蕩漾,一片微波。
緋色紗簾遮住,從外面看來朦朦朧朧,更添誘惑。
紗簾半透明,顧紫筱纖長的玉臂高伸,浴巾滑倒後頸。
有的人,自無心艷麗了眉目,卻不知,旁人早已為之傾覆。
站在窗外的人突然想起來了這麼一句。
他嘴角牽動了一下,微微一笑。
「非禮勿視。」自言自語。
於是他不在斂眸,而是轉身,他的聲音很好聽。
「來的不是時候……」隨即一陣嘲諷的輕笑,聲音里有說不出的意味,不知是類似調戲的漫不經心,還是欲言又止的風流古琴。
……
下人再次進來,搬走屋裡的浴桶,顧紫筱身披緋色綢緞,打開西窗,一陣夏風弗來,別樣的涼意透徹。
「咦?」
西窗下,泥土裡,有新腳印。
顧紫筱臉色微變,下意識緊了緊衣服。
月光傾斜而下,淡柔的月光照在靜靜印在泥土裡的腳印。還有……
顧紫筱一撐窗柩,翻了過去,蹲下來,芊芊素手被水泡的有些白,指甲碰到泥土,撿起一顆珠子。
白玉而制,小指甲一般大小,通透明亮。
這種珠子,顧紫筱只在有一個人的衣服的刺繡上看見過。
她的面容陰在窗柩的陰影里,看不清怎樣的表情。
豎日。
顧紫筱帶著信箋站在荷風別院的門前,與清晨歸來的殊途南寧相遇。
殊途南寧看見顧紫筱,微笑道:「原來是顧姑娘,這是在等人嗎?」
「殊途叔叔,大清早,這是去散步了嗎?」顧紫筱不答反問,語氣天真。
殊途南寧一噎,然後緩緩邁步,與顧紫筱擦肩之時,他道:「顧姑娘,姓顧。」
而不姓殊途。
顧紫筱微笑。
殊途南寧冷哼一聲,走進荷風別院。
「紫筱?」
「嗯。」顧紫筱看向來人,意味深長的道:「長情起晚了?」
殊途長情溫溫地笑,手指捋順鬢角的發,這才開口,空谷幽邃。「嗯,夜來風重,輾轉難眠。」
顧紫筱輕笑,率先向前走,殊途長情自然跟來。
殊途長情見顧紫筱沉默不語,注意到顧紫筱手中似乎賺著什麼東西,手指不斷的動著,不禁好奇。但也涵養極好地忍住探尋。
十里長風。京城有名的酒肆,這裡有一種特別的酒——長風束。
品者不無讚不絕口,故而酒肆老舊,門庭若市。
顧紫筱和殊途長情的第一站,就是這十里長風酒館。
顧紫筱和殊途長情站在酒肆前,顧紫筱嘆了一口氣:「到是不怎麼喜歡吵鬧了。」
殊途長情側目,看著顧紫筱的目光如一池微波。「身處鬧市,方可靜心。」
顧紫筱搖頭:「理是這個理,卻是道家的理。長情莫不是要去修道?」
殊途長情聽出了揶揄之意,聳肩:「上善若水,於我而言,還不如做鬼。」
顧紫筱大笑:「長情啊長情,原來你的幽默,與你的眼睛一模一樣!」說著,塞給他一個東西,跨步走進酒肆。
殊途長情張開手掌,那是一顆玉石珠子,指甲蓋大小,珠子溫熱,靜靜地在他的手掌上。還殘餘顧紫筱的溫度。
殊途長情不動聲色地看著玉石珠子,慢慢的,把珠子收進袖子里。
他眼睛……一樣的溫度……?
呵,他的眼睛,是冷的。
他知道。
當以後的某一天,顧紫筱無意識的問起他,那夜到底怎麼回事。
那時的殊途長情只是無奈的表情,道:「我深夜來訪本想奉上一套舞樂譜子的。當時不知怎麼,竟然忘了男子不該深夜造訪姑娘閨閣。」
「那是什麼譜子?」
「曇花現。」
「原來是前朝遺樂,據傳此舞最妙之處在於最後舞袖的動作。如曇花一現,轉瞬即逝,帶著無與倫比的蒼涼和驚心動魄的唯美。」
十里長風果然生意興隆,歷久而不衰。
每天來買長風束的人,更是不計其數,是名酒,卻不貴,普通人家亦能買得起,口風自然好的很。
顧紫筱和殊途長情,是帶著殊途墨的信箋來的,其實就是介紹信,沒表露二人的身份,只說了憑藉此信可在殊途旗下任意一家店中任職。老闆看了信箋自然不敢怠慢,大有講二人奉為上賓之勢,只是顧紫筱不是來享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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