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仙子姐姐
顧紫筱微笑頷首:「清風護衛。」
一語所造成的後果很嚴重。
只見一白色身影刷的從屋子裡飛出來,向清風撲去。還伴隨著屋子裡一聲怒吼:「殊途芷!你傷勢初愈!還敢亂跑!!」聲音之憤怒通過四個感嘆號足以見得,顧紫筱獃獃地看著清風瞬間掛滿黑線的臉……
「大哥,冷靜些。」
下一秒顧紫筱看見殊途墨和殊途晏並肩從屋裡走來,殊途晏順手關上門。
而撲向清風護衛的必然就是殊途芷,長發及腰飄飄欲仙,睡衣白袍獵獵作響……
「成何體統!」殊途墨炸毛。
「大哥息怒。」殊途晏救火。
「清風你去哪裡了我好想你!」殊途芷澆油。
愣了一會,殊途晏見殊途墨的臉越來越黑估計隱隱怒氣值快滿了,這才輕咳幾聲,打破了詭異的氣氛。
只見他一把推開殊途芷並道:「小姐請自重,男女授受不親……」
可能是斷臂之痛尚在,這用了點力,便是一陣暗咳。
殊途晏不敢看殊途墨的臉色了……
「清風!」殊途墨很生氣,居然當眾給芷兒難堪!
可見殊途墨也是個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人了,且堅持著「妹妹只許自己欺負」這一千古定律。
清風:「……」有苦說不出,被害者明明是他好不好!
殊途晏繼續救火,雖然螳臂當車杯水車薪……不過能撲滅點也好……
「咳咳,芷兒傷還沒好。剛醒。」言下之意就是快把這祖宗弄進屋子裡去。
清風他笑了,二話不說獨臂打橫抱起殊途芷,一躍而下,薔薇花瓣急旋,劃出些許深情的弧度。
殊途芷凝視著清風的眼眸,深色深譚,清明古靜。
清風臉紅了……
落地的那刻,清風的反應像是抱在懷裡的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收手,提力,飛走……
一直飛到拐角處,猛地蹲下來,抓著右邊臂膀全身顫抖,血跡頓時滲透出來。
顧紫筱獃獃地望著,眼睛眨了眨,再眨了眨。然後平靜了。
若無其事一般,拉起殊途芷往屋裡走。
邊走邊說:「還能臉紅,可見一斑他沒什麼大事,別擔心了。」
殊途墨臉色稍霽,轉身,進屋。殊途晏跟上,還是他順手關門……
「顧仙子,怎麼有空來看本公子啊。」殊途芷想起二人初見,自己邊上女扮男裝,不禁生了捉弄之心。
顧紫筱順著答道:「還不是聽聞三公子終於睡醒了嘛。」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殊途晏默默轉過頭,不忍看接下來的人間慘劇。
殊途芷挑眉:「哦?莫非……仙子對我朝思暮想?」
顧紫筱深情道:「三公子……」
殊途芷頗有興味:「仙子這是怎麼了?」
顧紫筱幽幽道:「我要去告訴清風,我對三公子啊……朝思暮想。」
殊途芷:「……」
殊途墨嘴角微抽。
殊途晏默默斟茶。
殊途芷獃獃看了顧紫筱一會,然後道:「紫筱,喝茶嗎?」
殊途晏恰到好處的奉上。
顧紫筱淡定接下:「不喝。」隨即喝了一口,然後淡淡地把茶放在桌子上,說:「這是酒。」
殊途晏:「……」
這是酒這是酒這是酒……
殊途晏淡定淺笑,鎮定自若。
「茶味的酒。」
顧紫筱:「哦。」所以……我剛剛要說什麼來著?
殊途墨適時解圍。
「芷兒,如今紫筱就是你姐姐,莫要太無形態。」
姐姐……
「啊?」殊途芷發現她睡了這麼長,醒來簡直天地變色,日月轉移。
殊途晏也巴巴的瞅著殊途墨。
殊途墨眼角掛著明顯的笑意:「雖還未焚香祭拜,但這義妹,我是認了的。」
殊途晏聽后無甚反應,似乎早已料到。
殊途芷和顧紫筱同時一愣。
殊途芷:「所以……仙子變成姐姐?」
顧紫筱似笑非笑:「你可以叫仙子姐姐。」
殊途芷獃獃道:「我要睡覺。」
殊途墨:「那你睡……我們走。」
走前殊途芷意味深長的叫住殊途晏,狀似無辜地說:「二叔喜好收藏刀劍,二哥有機會去向二叔討要幾把好刀陪我練武啊~」
「嗯。」
顧紫筱覺得,這話像是對她說的。
這天,顧紫筱閑的無聊,家裡的活都讓殊途墨那個工作狂給包了,她只好出來像幽魂一樣的晃悠,然後晃悠到了青樓。
沒錯,是青樓。
「你聽說了嗎,北邊武林在舉行什麼什麼同盟會?」
「是武林同盟!聽說啊,是對付朝廷的呢!」
「什麼?!就那群武夫,還敢公然對抗朝廷?」
「我們一介書生而已,切莫再談武林和朝廷的事情了,小心隔牆有耳……」
「要我說啊,這朝廷也快完……啊,你別踢我啊!」
顧紫筱聽著不遠處兩男子的對話,莞爾一笑。
「好了好了,不說了,但是我最近可是還聽到了一個消息!有人說,殊途的氣運盡嘍,各城的負責人都可勁的吃油水呢。」
「還有這事?這百年世家,說完就完?」
「那可不是,這當今聖……啊!你又踢我!」
「誰叫你動不動就妄言皇家!」
「誰都在說啊……」
「是啊,說不定你背後就有個大內高手。」
「……」
顧紫筱若有所思,殊途家在各城的分部,的確讓殊途墨操碎了心。可大家都明白一個道理,最後能留下的,就都是大忠之人,或者大奸之人。
呵,一窩耗子,用一顆毒藥就能搞定,為什麼要用兩顆?
今日殊途芷是想告訴他,扳倒殊途南寧唯今別無他法,只有陷害,找到薄弱出,往死里陷害,做回小人,就可以把如今殊途家分權鼎立的局面化解一點。
有些人,是註定要成為別人的墊腳石。
而有心人,註定成為踩著墊腳石而行的人。
顧紫筱悄然離開煙花柳巷,一個人走到護城河邊,臨水而立,看水中微微搖晃的影子,一時間出了神。
水至清,也不算深,水中的水草都清晰可見,在陽光下閃著粼粼波光。
這條河,每當朝代更迭,亦或年號更改之時,是紅色的,順著水流,會飄下許多錦衣華服的人,死不瞑目。
也許這種「水葬」,才能洗清他們的罪孽,路徑彼岸忘川,心如止水,投入輪迴台,沒有不舍沒有留戀。
新生,便如同救贖。
「確實,血脈親情,怎麼就是比不過那些身外之物呢……」大公子,人心難測,比銀票還先腐朽啊。
「在看什麼?」
身後突然有聲音,如同空谷絕唱。
殊途長情,只有他的聲音,如沐春風一霎山河。
「看水。」
「皇都的水不好,性寒,陰氣重。看水當去江南。」
「江南路遠,而前路茫茫。」
「看水去江南,而看人,自是去他的去處。蒼茫雲霧,何不,撥雲見日?」
「長情說的甚好。」
顧紫筱回頭,果然見他少年一襲雪紡雲紗,白緞為底。騰雲腰帶上別一淡色青玉,隨風飄搖。笑如春花。
「只是見顧姑娘一個人游城,難免寂寞。」
顧紫筱以袖遮唇,微笑。餘光注視著殊途長情的表情,後者的眼中透出溫柔的笑意,眼眸彎彎,似新月如柳。
顧紫筱於是就知道,他不是跟蹤她來的了。因為他不會,這算是一種直覺的箴想。
「我就是出來走走,恰是遇到個春光明媚的好天氣,才來河邊轉轉的,沒想到,就遇見的長情。」
「是啊,巧的很。」殊途長情溫言回復,看了看顧紫筱的腳就離河邊不到半寸,忍不住提醒:「顧姑娘,小心。」
顧紫筱依言像殊途長情這邊走了一步,促狹道:「莫非長情不會游泳?」
殊途長情靦腆的笑笑,算是默認。
顧紫筱坦蕩蕩的說:「我會。」
殊途長情:「……」
我知道你會。
「但我不會在這麼淺的水裡游……」
殊途長情才想起來剛剛那句關心真是多餘了,這護城河在這段,水淺的要命,除非你平躺在河底不出來,否則是淹不死的。
於是他不好意思的說道:「要不顧姑娘再退回去?」
顧紫筱:「……」
「不,不用了,很麻煩。」
殊途長情點頭。
過了一會,殊途長情試探的說道:「不如我再帶你轉轉?權當考察。」
顧紫筱無語半天,才道:「也好。」雖然剛轉了一圈。
於是殊途長情真的又帶著顧紫筱轉了一圈皇城。
期間她幫著買花的小姑娘看了一會花籃,然後導致交通堵塞,又幫著殊途家的糕餅店做了幾個玫瑰糕,結果廚房失火,玫瑰糕毀了大半,後來又幫了殊途家布匹店老闆看了一會店,買丟了十塊布,買錯了十一塊布,最後在老闆不可置信雙手顫抖眼眸圓瞪的威力下逃之夭夭,最後顧紫筱下了評論:「長情,你不該對我說那句話的。」
殊途長情點頭,鄭重的道:「長情錯了。」
事情是這樣的,在「視察」殊途家開在皇都的店鋪的時候,殊途長情無意中說了一句:上位者,該與屬下同歡。
然後顧紫筱心血來潮親力親為的與民同歡。
結果,殘酷而又無情的現實,告訴我們這樣一個道理,永遠別希望顧仙子會養家糊口。
殊途長情為殊途家未來擔心,很擔心。
如今顧紫筱雖然明裡是我們殊途墨大當家的跑腿的,但是暗裡誰不知道,顧紫筱就是第二個傅伯!
雖然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同意……
「誒?長情,你……對渝州熟悉嗎?」
殊途長情溫和的笑道:「曾經待過兩年。」
「不知,長情對於渝州虧損之事,作何感想?」顧紫筱試探道,早在昨日,殊途墨就照著她的提議,把渝州虧損十萬兩的消息透了出去,到如今,還不知道反響如何。但絕對會很激烈就對了。
給讀者的話:
你們是喜歡長情呢,還是喜歡晏郞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