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情深不壽,情淺則涼
非寒公子心中暗道,不讓你近身,你能奈我何?白羽扇一揮,周身盡數被一道颶風籠罩,腳步一踏,頓時凌空躍起。
這時慕泠涯已經連彈數指,每一指都可斬金斷玉,威力比起前幾日是不可而語。柳滄櫻在遠處看的欣慰無比,喃喃自語:「好!好!好!彈的好啊!」
在她身後,站著一個男子,此人是柳滄櫻親傳弟子,對於彈指神通自然是熟悉不過。但看到慕泠涯如此駕輕熟路的彈出,又有柳滄櫻在一旁稱讚,讓他更加的氣憤不過,奈何此刻柳滄櫻在身側,他也不能如何,只能心中怒罵。
半空中,幾十道指風按在颶風罩上,這些指風都與手指一般無二,只是那是氣態,由內力所化。非寒公子持續的越久,這周圍的指風便越多,久而久之,不被指風彈死,也要內力耗盡。所以,不能拖!
他一聲暴喝,周身颶風頓時砰然炸開,一道音爆擴散而出。隨即響起噼里啪啦的小音爆聲。每一下,都是一道指風所化,片刻后,竟是狼狽的落在地面上。滿頭飄逸的長發,竟是凌亂不堪。
雖說非寒公子並無大礙,但終究丟了面子。一時氣不過,腳步連踏三下,頃刻間來到慕泠涯面前,白羽扇近距離橫掃而過。
慕泠涯雙指一撐,臉色一變。連忙道:「好了好了,你厲害,小弟內力不足,再下去,怕是要輸了。」
但非寒公子剛才吃了個啞巴虧,又豈會善罷甘休?一聲不吭,內力愈發的暴虐!
勁風襲來,慕泠涯一身白衣被大風吹得獵獵作響,雙腿竟是有些向後滑的趨勢!慕泠涯不喜不怒,傳音道:「皇上可讓你來抓我?」
非寒公子心念一動,頓時收住了內力,含笑道:「慕兄好功夫,晚上可有閑暇?在下可要來叨嘮一番。」
「不敢不敢,我就住在姑姑的錦雅軒。公子若是有空,慕某隨時恭候。」慕泠涯抱拳回禮,兩人倒也真的是點到為止。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遠處的柴煜一聲冷笑,「花拳繡腿。」
慕泠涯回頭一笑,「聽聞柴兄血刀刀法霸道無比,自然看不上小弟的三腳貓功夫。不知柴兄可敢賜教一番?」
柴煜的眼睛頓時露出一道血光,漠然拔出背後的血色長刀。慕泠涯不閃不避,但他感覺身體頓時一涼,有一種被人窺測的感覺。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就像是一頭嗜血的狼,正在尋找獵物的弱點。
突然,全身的七個祖竅發出一陣難以言喻的劇痛,但持續的時間很短,慕泠涯只是渾身一抖,一身清氣四溢。柴煜頓時雙目一痛,留下兩行血淚。
在外人看來,慕泠涯就像是武林高手般輕鬆的運勁一抖,就脫離了柴煜的窺測!
但只有慕泠涯清楚剛才的痛苦,但很奇怪,一瞬的劇痛過後,竟是渾身一輕,好像有使不完的勁兒!
柴煜身後的老者一把扶住他,暗道:「三公子切勿動怒,之前與血冥幫一戰,便身受內傷,對於我們爭奪五劍之一,更顯得弱勢。此刻不要逞一時之快,待內傷平息,再找慕泠涯算賬不遲!」說著往柴煜嘴裡餵了一顆丹藥,助他恢復內傷。
這一幕幕,使得在場所有人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這柴煜的血腥殺氣極為濃郁,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癲狂而死!但這慕泠涯只是運勁一抖,反令柴煜重傷!這一切極其滑稽,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此地能看出點端倪的,也只有林昊天、柳滄櫻,尹君等武林高手了。
粟崢在台下一聲大呼:「公子威武!」說著腳步一動,一個大起大落就躍至慕泠涯身邊,隨後再次高呼:「我倒想看看,現在還有誰不服神仙公子?」
台下所有人沉默了。這慕泠涯身邊的書童都有如此精妙的輕功,這慕泠涯,難道真如傳說中的那般神仙?
遠處的尹君肆意一笑,「哈哈哈,慕賢弟啊,昔日我十九歲揚名天下!今日的你,比之我當年還要猶有過之。我看今日也沒什麼事了,剛好我的酒喝完了,隨我喝酒去如何?」
「好,不醉不歸!」慕泠涯答道。
林昊天連忙道:「兩位且慢,今夜子時乃天時,請兩位務必在子時前感到此地,開啟衡光珠!」
「知道了知道了,一個盟主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尹璃玉撇了撇嘴,極為肆意的搭在慕泠涯肩膀上,目中無人的離開。
粟崢想要跟上去,慕泠涯卻道:「崢兒,你與碧落姑娘先去姑姑的錦雅軒住下。」
「·····崢兒知道了。」粟崢其實是個機靈的孩子,直接來到柳滄櫻面前躬身一禮道:「晚輩粟崢,參見前輩。」
柳滄櫻點頭,讓他站到自己身側。只是當她看到碧落的時候,瞳孔微不可查的閃過一道流光。這是西域女子?
只見碧落也如同中原女子般微微一禮,禮數做的極為周全。柳滄櫻也不好說什麼,微笑招呼她到身邊來。
武林同盟會也暫時告一段落,台上五珠擁有者皆是武功高強之輩,所有人只能等到子時,坐看藏寶圖融合,再做爭奪五劍的打算。
········
京城
這可真是………完蛋了啊啊啊啊!!!!
於老闆內心很崩潰,這改賬本自古以來就只有一個目的,貪錢。
這次他是真不知情的,殊途斐的人竟然把賬本掉了包!而賬本都換了,那麼那些多餘出的金子銀子什麼的,肯定早就讓殊途斐偷走了!這個畜生!在家裡拿不到錢就想著禍害別人!真想玉石俱焚也把你供出來!
於老闆轉念一想,不行不行,還是得去幫殊途斐,他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賬本改了,殊途斐肯定有辦法瞞天過海,但是他現在不說,就是在等機會。於老闆心想:不能自亂陣腳。這殊途斐定然是還想從自己身上撈到更多的好處,但於老闆卻沒有辦法反抗。
最後只得問殊途斐:「斐兒,你有什麼辦法?」
「哦,簡單,就說虧了就是虧了,,沒理由。」殊途斐淡淡道。
於老闆感覺像是晴天霹靂,哭笑不得。
「你信嗎?」
殊途斐漫不經心道:「信啊。」
還沒等於老闆說話,門便被叩響。
於老闆一驚,這……剛把賬呈上去,這就來了?
他手抖的像個篩子,忙問:「誰……誰誰啊!」
「是於老先生嗎?我是顧姑娘,家主讓我來問幾個問題。」
於老闆冷汗直冒,暗道果然是家主發現了……他看著端坐的殊途斐,眼中滿是企求。
殊途斐坐了一個手勢,稍安勿躁。於老闆頓時有了主心骨。
「哦哦……是顧姑娘啊,進來吧。」殊途墨對待顧紫筱的態度,他可是看的清楚。這顧姑娘可不是好惹的。
顧紫筱推開門,似是楞了一下,繼而淺笑:「原來斐少爺也在。」
殊途斐起身,一揖:「上次一見,匆匆而過。還未一敘。」
「下次吧。」
殊途斐點頭。顧紫筱見殊途斐沒有走的意思,也不避諱。
「於老闆,我這次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問幾個問題。不知……於老闆方不方便?」
於老闆看了看殊途斐,又看了看顧紫筱,只得訕訕道:「方便,方便,請顧姑娘問吧。」
顧紫筱沉吟一下,方才說道:「於老闆的信中,說這次渝州的虧損,疑似暗中敵對勢力阻撓。可對?」顧紫筱仔細觀察於老闆的面部表情。
於老闆不由自主的看一眼殊途斐,後者淡淡的輕扣一下茶杯,繼而輕泯一口。
於老闆馬上道:「是……對的。」
顧紫筱餘光瞥向殊途斐,淡淡一笑。
「那麼好,第二個問題,那麼渝州的暗中勢力,於老闆自己有沒有些譜?」
於老闆傻眼,又看了看殊途斐,殊途斐暗道:麻煩。又不動聲色的做了個口型。那是——樓。
於老闆恍然大悟,道:「顧姑娘,這渝州能敢跟殊途家作對的,貌似……只有……」
顧紫筱淡淡接過:「妒火樓。」
於老闆殷切點頭。
顧紫筱心下已經有了計較,便也不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那麼紫筱知道了,告辭。」
顧紫筱離開后,殊途斐憤怒的摔了茶杯,怒聲道:「廢物!顧紫筱不是瞎子!!」
於老闆心裡憤恨表面卻一副卑微樣子。
「……我……少爺,我真是害怕啊!你改了賬本偷了賬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一聲啊!」
殊途斐心道:告訴了你,你還能讓我改?
「冷靜。我們只要咬死了這次虧損是因為妒火樓,就能挑起家族和妒火樓的交鋒,你知道嗎,一旦對上了,他們就不會去想誰對誰錯的問題了,更不會在意些源頭。而是不死不休,這就是潛伏的野心。」
於老闆道:「那家……家主不會允許在這個時候跟妒火樓……」
「你以為這個家族裡,有多少人,還流著殊途家的血?」
於老闆一愣。
殊途斐淡淡的說,帶著陰毒:「流的,全是狼的血。」
顧紫筱從房頂飛下,一襲水袖翻飛。
「狼?果然是白眼狼。」顧紫筱冷笑。向著西面走去,沒記錯的話,西廂房第三間,那裡是殊途長情的住所。
看來殊途斐才是害了於老闆的人,那麼那麼一大筆錢,他是做什麼的了?
顧紫筱響起殊途晏的話,不禁心裡暗自道:該不是逛窯子去了吧?
然後自己搖了搖頭,真是想的亂七八糟的。這殊途斐一定有不得不去冒險的理由,只要這幾天跟著他,定能發現。
現在,要去拜訪一下那位殊途墨極力引薦的人了。
殊途長情……真能長情?這情之一字,最是難表,情深不壽,情淺則涼。怎能長久不滅?
給讀者的話:
情之一字,最是難表。在大家看來,何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