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珠子
趙無毅眼中爆出陰冷的寒笑,就在他即將劈開馬車的剎那,雙腿一滯,隨後就傳來了專心的疼痛!
「你這個瘋子!」
趙無毅手起劍落,轉眼就要砍下清風的頭顱。
「你敢殺他,我定讓你受盡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句話不響,在萬千喊殺當中,甚至可以微弱不計,但趙無毅卻聽得分明,落下的劍突然停住,一臉駭然的抬頭。
一道銀光一閃而過,他的右臂頃刻間就被一刀砍下,鮮血噴涌而出,整個人痙攣的到底抽搐起來。
馬車前,站著一個嬌俏可人的女子,三千青絲垂下,盡顯女兒家的溫柔,只是她的眼神卻令人望而生畏,如九幽魔瞳,勾魂奪魄!
其手上握著一把連湘刀,刀上不染任何血跡,清冽冰冷,當屬絕世寶刀!
「你砍清風一條右臂,我便砍你一條右臂,這一刀,是我替清風砍得。」
殊途沚靜靜的說完,腳猛地一踏,手上連湘刀一轉,對著他的左臂再次一刀砍下!
「啊!!!!!!·········」
這一聲慘叫,比之剛才的殊途沚的那聲滾要慘烈的多,如天狗嘯月,但叫到一半,聲音就戛然而止。
「這一刀,是替我自己砍得,因為,我看你不爽。」
殊途沚靜靜的說完,彎腰點了清風的穴道,清風此刻已經疼暈了過去,臉色蒼白。
做完這些,殊途沚緩緩抬頭,對著遠處的李殘惑輕輕一笑。
這一笑,花兒失色,眾生顛倒。但李殘惑卻是渾身一凜,大罵一聲:「老子不玩了!恕不奉陪!告辭!」
鎖鏈一揮,將趙無毅捆住一拉,頭也不回的跑了。
遠處,劉飛葉看的臉色大變,他本就是個吃軟怕硬的貨色,看到趙無毅傷成這樣,怎敢繼續搶?連忙一揮手道:「夠了夠了!大家快撤啊!」
那絲娘也是眉頭微皺,隨後一聲輕笑:「大公子,奴家下次再陪你玩~」
此後不待殊途墨反應,人已經飄飛遠去。
殊途墨一聲冷哼,連忙大喝道:「大家快收斂貨物,然後把受傷的弟兄照顧好!」
「諾!」眾人齊聲應允。
他說完這些,立即翻身上馬,往殊途沚方向奔去。
此刻,只見殊途沚一臉愁容的望著清風的斷臂,喃喃自語:「若是他在,是否能接回清風的斷臂?」
殊途墨來到她面前,看到清風的慘狀,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雙眼瞪得通紅,低吼道:「風夜!我殊途家,與你勢不兩立!」
強勁的內力四溢開來,將周圍的石頭炸的粉碎。
「大哥,我們需加快速度,儘快趕到無量山,否則不但財務會被搶光,就連我等的性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此時此刻的殊途沚,褪去了一身的頑劣與驕傲,變得沉靜無比,殊途墨微微一怔,心中暗嘆一聲,自己的三妹,終於長大了!
殊途墨斂去一聲狂暴的怒氣,微微點頭,「二弟和顧仙子已經快馬加鞭趕往無量山和總部打前站,我們自然也不能落下太多。先出了這落淵谷,然後再休息片刻吧。」
夜色下,殊途家的一行人走得不快,濃濃的血腥氣經久不散!每個人的心情都異常沉重,神經都高度緊繃,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在做夢一般,眨眼間,身邊的兄弟死的死,殘的殘。他們生怕下一個就會輪到自己,所以每一步,都走得並不安寧!
快點到無量山吧!只有到了那裡,方能報仇!
······
夜色濃郁,正是夜最深的時候。
粟崢一個人在客棧里東跳跳西玩玩。
"公子還沒回來,不過正好,不用背四書五經那些之乎者也的玩意了!"
此時,天色黑的簡直伸手不見五指,粟崢卻像個耗子一樣到處亂跳,二樓的視野開闊,粟崢乾脆把窗戶開著,他也感覺不到冷,此時正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湊近窗戶看去。
只見黑雲散去,圓月又顯現了出來,慘淡的月色下,粟崢的眼睛忽閃忽滅,用他未失童真的純澈目光,看著捧在他手裡的珠子,發出淡柔的白光。
縈繞指尖,像絲線一樣糾纏。
「好漂亮的珠子……」他自言自語,然後不知道想起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臉紅了紅,又細聲細語的說:「等紫筱回來,當聘禮給紫筱……」
如果慕泠涯在這,估計會趁這小混蛋還沒長大禍害姑娘的時候,一掌拍死他。
這小混蛋實在是……太混蛋了!
與此同時,混蛋的粟崢小朋友還沒有遭天譴,而不算混蛋的周大秀才卻似乎被劈的欲死欲仙。
大概需要些時間來平息一下刺激。
可他想安穩幾天,卻總有人坐不住的,沒辦法,他安穩了,某人就坐立不安了。
今夜天氣還真不錯,失眠的人一抓一大把。
夢依采坐在孤燈旁夜讀,雖然這個時候按照常理來說,坐在這夜讀應該是個公子,然後這位正在這夜讀的姑娘應該穿件紅衣服,然後筆者再來那麼一句紅袖添香夜讀書。
這樣就圓滿了。
奈何這種俗的不能再俗的段子已經趕不上全武林的潮流了,現在都流行單相思。
這不,我們的夢依采夢大小姐,手中正在無意識的翻著書頁,眼睛卻直勾勾的發獃。
伴隨一陣敲門聲傳來的,是張叔關切的聲音。
「小姐,再不歇息就天亮了。」
夢依采如夢初醒,不覺,黃粱一夢。
她搖頭苦笑,這是怎麼了?真是太不像平時的她了。
「嗯,張叔去睡吧,不用守著我,我這馬上就要吹燈了。」
張叔沒說話,但夢依采知道,他必是還在她門外站著。
她不熄燈,他絕不走。
於是她吹熄了蠟燭,起身把床帳放下,鑽進去蓋上被子,把自己的呼吸放緩。
等了一會,屋內沒有動靜了,張叔嘆了一口氣,打開旁邊的門,進了自己的房間。
屋內,夢依採的眼睛再次睜開,她想,慕泠涯和花蓁蓁去了哪裡?
不行,明天還得找那窮秀才一趟。
豎日清晨。
周子懸又遇到了夢依采夢大小姐,不,準確的說不是遇,是被堵在自家院子門口。
他很不理解,這位姑娘到底是抽了什麼風,三番五次的慫恿他去表白跳火坑,莫不成是吃飽了撐的?
夢依采這次開門見山地說:「周公子,我們,其實何其相似。」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有些悲哀,泫然欲泣。
她繼續道:「我們都是一廂情願的傾慕,傾慕那些彷彿高山仰止般的人。」
她笑著,隨後輕輕搖頭:「好累。」
身心俱疲,彷彿再也無法堅持。
就像是下一刻,便會山河決堤。
「可卻由不得我們如何。周公子,先愛的人,無論如何,都會滿身傷痕。」
周子懸臉色有些發白,夢依采看差不多了,便道:「周公子,總要有些決斷,愛一個人,不拼盡全力的放縱一回,怎麼甘心呢?」
「姑娘你……」
「莫之遠,花蓁蓁的入幕之賓呢。」
周子懸默然不語,他不傻,這姑娘明顯是在利用他,這才一直慫恿他去向花蓁蓁表白,成功了固然好,不成功也攪亂了花蓁蓁的心情,對這位姑娘追求慕公子都有好處。
可他偏偏沒有辦法,他覺得累,心裡隱隱知道就算去找花蓁蓁幾百次也或許只有一個結果。
周子懸伸手揉了揉眉心,擺擺手進屋去了,臨走前對夢依采道:「姑娘尚且身心俱疲,我呢,呵……」
夢依采目送周子懸的背影,雖然周子懸的態度淡漠,可她知道,他還是聽進去了,他還是會去的。
「夢依采啊夢依采……你怎麼,變得如此讓人生厭呢……」
客棧內,在房間鬱悶了三天的粟崢終於等回了他家公子。
他看到慕泠涯那一瞬間就覺得大事不妙——《論語》他一頁也沒看,更別提背了。
所以他只好裝可憐。
粟崢:「公子……您風塵僕僕的一定很是疲憊……渴了吧?我給你倒杯茶去!」
慕泠涯:「過來。」
粟崢後退一步。
慕泠涯:「……」
我有這麼可怕?
他似笑非笑,看著很想腳底抹油的粟崢,以一種不緩不慢的,悠長的聲音說:「學而不思則罔的下一句是什麼?」
粟崢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心道:完了完了······
慕泠涯笑笑,又問:「見不賢而內自省也的上一句是什麼?」
粟崢簡直抓狂。
「那個……」
「嗯?」
「……」
「說。」
「……公子我肚子疼……」
這時候,一陣敲門聲想起,粟崢一瞬間感動的想哭。
這是哪路神仙來救他了!!
粟崢還沒等慕泠涯起身,便異常殷勤的竄起來去開門,速度之快……如風掠無痕。
慕泠涯心裡評價了一句:輕功見長。
刷的門一開,硬是把周子懸嚇一跳。
一見開門的是個小孩,便問道:「請問小友,慕公子可在?」
粟崢幾乎兩眼放光,忙不迭得點頭:「在在在,公子就在屋裡,客人快請進!」說著幾乎是拽著周子懸的袖子把人往屋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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