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李天成的道
玉竹山半山腰的一座草廬中，李天成在這裡坐了很久。每天他都靜下心來體會這嵩陽山的浩然之氣，體會這玉竹峰的靈秀。幾年的入世行走和在鄭家的大半年經歷讓他對道有了更深刻的領悟。但見到的過多、領悟的過多他反而迷茫的更多。
每一天他都踏著上山的小路走上一圈。這條路，儒家祖師仲尼聖人走過，仲尼聖人的七十二名弟子走過，至聖孟柯走過，荀子、李斯、韓非走過，包括守仁祖師走過。無數儒家先師走過這條路，而梅絳雪也走過這條路。梅絳雪走這條路的時候是否也是向我一樣在思索自己的道。
李天成回想起在天殿那十天經歷。進入天殿裡面，李天成被徹底驚呆了。天殿中自成一空間，天上蒼穹星星點點。如處在一個浩瀚的星空之中。而這些星星似乎伸手可得。
李天成伸出手，想摸摸這些星星。自小他就有個夢想，夢想飛到天空，看看那天上亮晶晶的到底是什麼。他曾經好奇的問過他爺爺，他爺爺告訴他「這天上的每一顆星星都是先賢的智慧。」
李天成又問道「什麼是智慧？」
爺爺笑著摸摸他的腦袋說道「智慧就是你腦袋裡的東西。當你長大后，腦袋裡的東西多了，能有自己的領悟、自己的道。你的智慧就會向天上的星星一樣」
李天成道「我以後也會成為星星？」
「會的」爺爺摸摸他
而現在，李天成終於明白爺爺所說的話。這漫天的星斗就是前人的智慧，就是他想象中的星空。
伸手觸摸這些星星，一陣涼意從手心中傳了過來。這感覺好熟悉，是青玉竹簡的感覺。這每一顆星星都是一卷卷青玉竹簡。這上面應該記錄每一位先賢大儒的精華。
李天成想拿出一卷閱讀，卻感到重若萬斤。用盡了全身力氣，卻沒有拿起來。傳聞大儒筆下萬斤，原來這是真的。李天成坐下，觀看這漫天的星星，或許以後他也有書簡留在這裡。
坐在天殿里，也不知時間。漸漸的，李天成覺得自己似乎融合這裡了。自己象一片竹葉，輕輕的在這裡飄蕩。而這裡象是一片竹林，自己就是這片竹林中的竹葉。
李天成忘卻了自己，只覺得自己是一片竹葉。體會著竹林的氣息與繁盛。很久，這竹林中開出白玉般的竹花，每一朵竹花如青田玉一般晶瑩。白色的煙霧流淌其中。星空如花，花如星空。李天成沉醉之中，忘卻所有。願自身永遠如一片竹葉，飄蕩在這裡。
竹林中有一位少女走了出來，白衣如霞皮膚如玉。但李天成卻感覺有些相識。李天成醒了，從夢中醒來。或許這竹葉是他的一夢，但這一夢又如此真實。而這漫天的竹花依然綻放。
少女看看他道「你竟然能引動封印之地，能打通兩界之路。」然後又看看四周說道，「怪不得，這裡集中了幾萬年的學子精華」
「姑娘是誰」申元行禮問道
少女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是誰，你身上怎麼有神元的氣息」
李天成楞了，這少女竟然知道申元。
忽然少女道「這殿堂要開啟了，如果見道神元替我踢他兩腳。還有，下次在來的時候多堅持幾天，我就可以破開空間，搬到這裡來住。這裡環境不錯」少女說完一笑，回身深入竹海。
而大殿門緩緩打開，這裡依然變成了漫天的星空。李天成看到這少女一笑知道為什麼感覺熟悉了，這一笑特別象申元哪奸奸的笑容。
李天成回到草廬，翻起鄭家的三本小冊子。這三本小冊子一現世就有學子送到天一閣。當時守仁祖師給他的只是其中一本。另兩本是一位名叫徐山長的大儒給他的。徐山長對這三本書極為推崇，聲稱十年後，天下學子盡為申元、太子、李秋水等人的弟子。
李天成這幾天一直翻看這三本書，最早他非常高興。太子一脈終於破了梅絳雪的天下布文。而後來他覺得不對，梅絳雪的布局不會這麼容易被別人所破。直到幾天後他才明白過來，梅絳雪的天下布文雖然被這三本小冊子破了，但在天下大勢上梅絳雪卻贏了。或者梅絳雪這天下布文本來就是一個幌子，一個對太子一脈的障眼法。這天下大勢最終的決策者是這天下豪強，而不是凡夫俗子或是寒門子弟。
李天成合上小冊子，閉上眼睛沉思：我的道，梅絳雪的道。
忽聽草廬外有走動聲音。李天成睜眼，見徐山長進來。徐山長見他笑笑說道「又去走這山路了」
李天成急忙躬身行禮「先生好」
徐文長道「你爺爺以前也經常走這條山路，領悟自己的道。我在這裡學習的時候，多被你爺爺照顧指點。你我也算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氣。最近可有領悟？」
李天成苦笑道：「先生抬愛我了。學生一直沒有體會」
徐文長看看桌子上的三本小冊子說道「看這三本書有何感想？」
李天成道「申元、太子編的這三本啟蒙讀物，確實為揚天下文道貢獻不小。天下布文太子一方勝了。但梅絳雪卻抓住了這天下大勢的根本，這天下還是世家豪強說的算，最終這氣運還是會落到洛陽王一脈」
徐山長說道「有這感悟也是不錯了。能清楚的看出天下大勢。當世儒學士子除了梅絳雪就是你了」
李天成道「我還是差他很多。先生，當初梅絳雪是如何悟道的？」
徐山長道「他走的是他的道，你走的是你的道。如果你一直注意梅絳雪所悟的道，則永遠在他的陰影之下。永遠擺脫不開他的束縛」
李天成一楞，反省這段時間，自己確實著像了。
徐山長道「梅絳雪的道是以這天下為棋盤，自己為棋手，控制天下。你要想斗敗梅絳雪就破了他這盤棋」
李天成頭腦中轟的一下，獃獃的做在那裡不動。徐山長知道，李天成是到了頓悟的時刻，起身輕輕離去。
梅絳雪既然是以天下為棋盤，自己做棋手。那我就破了這盤棋。棋盤縱橫十九道，有規律可尋，那我就做無規律的事情。
梅絳雪以天下豪強引導大勢，那我就以凡夫走卒為基礎，用寒門士子鬥上一斗。
梅絳雪要以身合氣運，我則要重立氣運。
蒼天以死，黃天當立。李天成頭腦中想起申元說的話。
對，就是蒼天以死、黃天當立。我的道就是破了這天。
玉竹峰上竹林沙沙做響。李天成又想起哪天殿中漫天晶瑩的的竹花。身上白色氣息縈繞，越來越厚重。嵩陽山脈的漫天浩然白氣也開始滾滾涌動。
徐山長在草廬外笑了笑，轉身離去。玉竹峰頂上守仁祖師也是一笑。繼續閉上眼睛領悟大道。而嵩陽山下，天一閣的所有學子仰望天空浩然之氣，有學子說道「有大儒悟道成了」
守仁祖師的草廬前，李天成跪在那裡。守仁祖師問道「你的道是什麼道」
「蒼天以死，黃天當立」李天成道「我的道就是破天」
守仁祖師表情獃滯了一下，然後笑道「很特別的道。或許你真的能走出一條特別的道」說完扔給李天成一卷青玉竹簡。李天成接過打開，見上面空空，沒有字跡。疑惑的看向守仁祖師
守仁祖師道「等你的道有成后，將你的道寫在上面」
李天成又想起小時侯爺爺的話：你的智慧也會向這天上的星星。
西北第一世家秦家。秦耀文跪在家主和幾位長老面前。旁邊立著一位老者說道，五位女子有三位有身孕。
秦耀文對家主和長老扣頭道「請准許我進神獄」
秦家家主看著秦耀文說道「耀文，不在考慮一下了嗎？耀武的仇我們會替你報的。」
秦耀文堅定的說「我要為親自我弟弟報仇」
秦家家主嘆口氣說道「去吧，我會留意哪青衣人的消息，等你出來。耀文，三個月啊，堅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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