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鄭沉
張沉一把火燒了教士的房子,教士的屍體也隨著這大火湮滅。在混亂的村民中張沉悄然而去。人群中兒時的玩伴看到了他,他向他揮揮手,笑了笑。
鄭沉來到了自己曾經訓練過的教院。從魔都出來,再看這個城市是小很多。他想起了教士的話,他會到更大的城市裡去。他實現了他的想法,而他的夢想卻已經湮滅。
張沉進了教院。裡面一個教士出來阻止他,他也沒有說話,只是揮了一劍,劍尖劃破了對方的咽喉。這個教士倒在地上,渾身不斷的抽搐,嘴裡發出呵呵的聲音。好一會才死去。
周圍的人嚇呆了,然後一陣陣嚎叫轉身就跑。幾名教士圍了上來,張沉揮劍刺穿了每個人的喉嚨。地上流滿了血,張沉的腳底都能感覺到血的溫度。
他進了大殿。抬頭看著那高大的魔神像,那一手擎天、一手指地。似這天下唯我獨尊。武者跑了近來,揮劍向他刺去。張沉回身撥擋開武者的劍。
武者認出他來,「是你、張沉,你要幹什麼」
「我只想看看這魔神的背面」張沉說完,揮劍刺穿了武者的胸膛。
他轉到魔神像的後面,一條幔布掛在上面,擋住了魔神像。張沉拽下幔布,進入他眼中的是一個扭曲的面孔,歪曲的雙眼露出滲人的光芒。或者只能用恐怖來形容這張臉。而這面魔神也有兩隻手。一隻手立與胸前,另一隻手卻伸了出來。伸出的手心拖著一個鵝卵大的晶瑩玉色的石頭。
張沉忽然有股衝動,衝動的想上前抓起這個石頭吃掉。雖然魔神的面容很恐怖,但這晶瑩的石頭更有吸引力。張沉感到身體中有股本能的反應,一步步向前。頭腦中有個聲音「吃掉這個石頭、你就是這片天地的最強者。一切榮耀、美女、權利都會得到。吃掉他,你會成為魔神大陸的英雄。你能帶領魔族人解救人族,萬世流傳你的名字。吃掉他。。。」
張沉伸出手,他要吃掉這個石頭。他要找到自己的父母「媽媽。。」張沉一下子從沉醉中醒了過來。「媽媽。。」他想起他的父母,想起他的夢想。他忽然跪到在地,渾身汗如雨淋「媽媽。。」張沉不斷的呻吟道。
很久他才站了起來。艱難的走了出去。大地似乎輕微抖動,深淵中似乎有聲音在咆哮。然而張沉已經走出了大殿。
張沉回到了魔神殿,跪在神者面前把自己的事情說了一便。神者的笑容開始凝固,溫暖的氣息變得寒冷。張沉感到自己的身體血液都被凍住。很久,神者上前一個嘴巴抽在他的臉上。「你讓我很失望」說完轉身離去。
張沉跪在那裡,他希望神者原諒他。然而神者在也沒有見他。兩天後一名侍者過來說道,「神者已經幫你打通好關係,神殿不會追究你殺死教士的事情了。神者說他不想見你,你走吧」
張沉沒有動,依然跪在那裡。不知道幾天了,他精神有些恍惚,已經堅持不住了。那名侍者又來了,說道「神者幫你安排好了,你進入魔族軍隊。到那裡鍛煉一翻。如果立了功或點燃神火,還能回到神殿。這是神者給你的信,你拿去按信里說的去做」
張沉艱難的站起身,雙腿已經麻木。接過信后望了望神者的住所,轉身走了出去。之後張沉進入了魔族的軍隊,由一名士兵做起。不斷的修鍊,地位不斷的提高,年齡不斷的增長,自己也不斷的迷茫。
士兵時候的那種蓬勃的朝氣、旺盛的鬥志已變得天天勾心鬥角、兩面三刀。
張沉25歲突破武聖曾轟動魔軍,那夜晚張沉向魔神殿方向跪下,他已經見到回到神者身邊的希望。然而隨著地位的提升,人與人關係越來越複雜。軍官們之間表面溫文爾雅兄弟相稱,而背後互相算計、爭名奪利。張沉越來越迷茫。魔神有兩面,人也有兩面?
35歲那年他突破宗師。他很高興,按他這個進度十年後他就能點燃神火,然後回到魔神殿、回到神者旁邊。在也不用在這裡勾心鬥角了。
當天晚上張沉的住所來了一位客人,是神者的侍者。侍者告訴他,神者在幾年前已經死了。他留給張沉一封信,告訴侍者等張沉成就宗師之後再給他。並讓侍者留在張沉身邊。張沉哭了,20年的夢想和追求又破滅了。
他的希望和夢想在那裡?
張沉接過神者的信,裡面只有一句話:
一半是神、一半是魔,一半是威嚴、一半是冷漠。
張沉的抬起一筐砂石。走上浮橋。
自從他聽說神者死後,他徹底迷失了自己的目標。武道的追求已經對他沒有意義了,而現實的生活更加骨感和真實。或者是自己的目標由武道變成了權力。但他殺死教士的經歷讓他就此止步,再大的愈望再強的能力再多的關係也改變不了現實。後來他也滿足了,一個從小山村裡走出來的孩子能做到這樣也該知足了。
作為俘虜他們的待遇還是不錯的。人類不向小時侯所聽到的《魔神英雄傳》那裡描述的那樣殘忍。這些鄭家士卒和他們吃的同樣的東西、干同樣的活。天氣越來越冷,這些士卒也發給他們衣服。除了封印不給解除外,其他方面和自由人沒有什麼兩樣。
有時后他看見鄭家年輕的士卒在歡笑打鬧,不由得想起兒時山村裡的玩伴、想起在教院里的朋友。不知道這些人族子弟在生死關頭會不會相互拔出刀來。
但歡笑總是感染人的。有時候他忘記了自己是俘虜,而是向一個老人坐在一邊,看這些人玩耍。呵呵的笑著。或許自己的心真的老了。
有些鄭家子弟聽說他是宗師,就來向他請教武道問題。這些鄭家子弟真的很單純。但他也不避諱,問什麼答什麼。所以圍繞他周圍的鄭家子弟越來越多,很多魔族俘虜也圍繞過來。沒有了修為,沒有了權力和高位,大家反而更接近了。
一天他遇到了哪個讓他在哨所下失敗的少年。兩人聊了幾句,少年似乎要說服他歸順。他指指這些打鬧的鄭家子弟說道「如果這些人在遇到危險時能不互相拋棄,我就歸順」。
那名少年笑了,說道「你不了解什麼是世家,幾千年的傳承早已容入他們的骨子裡。你會見到什麼是兄弟的」說完起身就走了。
在浮橋上,出於宗師的本能,張沉感覺今天江水不對。走到一半浮橋已經開始搖晃,然後江水洶湧起來。一個浪打了過來。張沉被打個跟斗,然後滑入水中。「完了,自己要死在這裡了」。
本能的他一伸手,一隻大手抓住了他。一名鄭家子弟趴在浮橋上緊緊的抓住他的手,喊到「抓住,快抓住」。然而裝滿沙石的竹筐勾住了他的衣服,水下有旋渦在大力的扯他。他看看那名鄭家子弟說道「謝謝」。他又回憶起哪個刺他一劍的朋友,他在這種情況下會抓住自己嗎?
他鬆開了自己的手,向這名鄭家子笑了笑。沉了下去。
這名鄭家子二話沒說,跳了下去,潛入他身旁。發現他被竹筐掛著,抽出刀割斷他的衣服。又使勁把他推上去,張沉抓住了浮橋,回過頭伸手拉這名鄭家子。一個巨浪又過來,這名鄭家子被江水捲走了。
張沉爬上浮橋,獃獃的看著江面。對方沒有拋棄他,但他拋棄了對方。
一半是神、一半是魔,一半是威嚴、一半是冷漠。心中想起了教士的話,是神?是魔?
一名鄭家的隊長跑過來,「張師你能幫我們嗎」。江心島上的沙石已經被大水沖開,連接的浮橋被巨浪沖斷。岸上和江心島上交通斷開,江心島上施工的俘虜受到了危險。「張師能幫我們救他們嗎」
「救這些俘虜,」張沉反問道?
「是的,現在這裡沒有強者,只有你能飛過去。能過去把浮橋固定住,救出這些人嗎?」這名隊長說道
「我被封印」張沉說道
「你如果同意,我給你解開封印」隊長盯著張沉說道。
張沉盯著隊長的雙眼說道「我同意」。隊長二話沒說解開封印。久違的力量有散發在身體毛髮之中。
隊長盯著他「請張師救這些人」。
張沉看看隊長說道「謝謝你相信我」說完飛了過去。
浮橋連接上,江心島一眾人退到江岸。張沉飛回隊長那裡,說道「封印我吧」
隊長對張沉說道「張師解開封印卻沒有走,想必張師喜歡我們這裡了。既然不走,封印就沒有必要了」。
張沉看看隊長,轉身走到江邊。望向遠方,似乎要找到哪個救他的鄭家子弟。嘴裡喃喃道「一半是神、一半是魔,一半是威嚴、一半是冷漠。神者或許我們錯了,我要重新走一條路。」
張沉右手指天,左手指地大聲說到「天地為鑒,張沉以死。我今姓鄭名鄭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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