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對奏
李天成一早就起來，閉目溫習一會功課。然後梳洗，鄭雪為他理好頭髮，一身儒服的李天成與鄭雪來到議事堂。
路上很多鄭家子弟圍觀。今天議事堂對奏已經傳遍了主城。除上京的兩位長老外，幾位長老都已經回來。圍觀的鄭家子弟紛紛指指點點，有人對身邊孩子說「長大要象李學士，不要象哪天站在天機榜下想不開的那人」。
李天成到了正堂，二長老出門相引。進了正堂，正堂左側擱著一個屏風。不知誰在裡面。大廳中，自己所認識的長老都在這裡。還有幾位不認識的想必是外地趕回來的長老和內門講武堂的長老。年輕些應該是鄭家重要的弟子和執事，李天成看到鄭聽雪也在其中。見申元在這些人後面向他微微一笑。
李天成向眾位長老行禮后，又到申元面前躬身行禮。「先生，有禮了」
申元回禮道「學士客氣」
幾位長老和弟子楞楞。鄭清風驚訝道「你們見過」
「與先生見過，一起討論過儒學之道」李天成道。眾人一片啞然。
眾人和李天成就坐后。李天成開始介紹十條陳內容，大廳眾人聽的仔細。申元看道李天成身上先泛起淡淡光輝，大廳眾人隨之也泛起光輝。隨著講解深入，天上似有絲絲光線落入大廳。這是引起鄭家的氣運共鳴。卻聽到左側屏風內也輕輕出了幾聲「咦」。相比裡面做的是鄭家幾位武道前輩，屏風裡的人也發現這個現象。
大約兩個時辰，李天成講完。廳中眾人沉沒不語，在回味李天成所講內容。
李天成所講是十條陳，主要議題沒變，內容卻豐富了很多，引證了很多典故和儒學經典。
大長老開口說道，「在做都是我鄭家精英，此次對奏關係我鄭家未來發展，有什麼想法和疑問儘管提出」頓頓又說「從第一條開始重田地。」
十長老首先站起來說道「我鄭家領地七山二水一分田。可耕之地甚少。領地人口二百四十多萬。產糧僅夠維持，年年沒有節餘。如果西南線戰事一起，我鄭家必須從趙國和上官家引入糧食。現在與趙國交惡，只能從上官家尋的幫助。」
李天成拱手道「學生以為，從這幾方面入手。一清理田地，對已經開耕的土地清點，看是否有隱藏不報的，如有則加以重罰。二從帝朝招攬老農夫或派人去帝朝學習耕作。帝朝畝產300斤以上糧食，而鄭家畝產僅200多斤。三是開墾荒地，鼓勵耕種。」
「可行」四長老站起來說「東、北兩面是趙國上官家領地。沒法擴展，西南線是妖魔前線，戰事頻繁。而且4000年前，忘情川被打沉，讕滄江改道，已經浮於地上。忘情川一帶災害頻繁，不適合耕作，只能從內部來解決。李學士提議可以入手。」
「第二項修甲兵大家討論一下」大長老道
鄭旦站起來拱手道「各位長老、李學士。我鄭家這次與趙國爭鬥中，傷亡弟子多為鎧甲不堅而引起的。而且我鄭家現在不能製造破軍弩，黑衣衛鎧甲和長刀也不能得到補充。我鄭家四戰之地，多少鄭家子弟甲兵不利而死，因此甲兵之事當為重中之重」。
李天成道「鄭家礦業多，但不能自己製造。趙國和上官家又對此封鎖，鄭家的器械不精。學士認為，鄭家可鼓勵民間子弟有技能者來主家任職，並給予厚獎。同時吸引帝朝工匠來鄭家。帝朝承平日久，各世家也無戰事。工匠並不受重視，鄭家可藉此機會招攬，許於厚利。」
「甲兵之事，鄭家已得奇人相助。半年後即可大為改觀」十二長老說道「但學士的建議也可執行，鄭家器械坊是需要外來技術支持」說完看看申元。
「通商」大長老說道
「我鄭家商貿多依靠趙國和上官家。現趙國交惡只能依靠上官家。環境險惡」一位執事道。
「通商之法，我鄭家可以吸引帝朝商隊和世家來與我們通商。這些勢力與趙國沒有交惡，趙國也不敢過於得罪。」李天成道
「通商物資呢」申元起身問道。申元前世可是商品繁多，商業發達。而來到這個世界后，申元感覺商品貿易還處於初始狀態。由於地域廣闊，沒有提供貨幣支持的錢莊和銀行，商品交易還是以貨易貨方式。或許大周帝朝有類似金融業的商家。
李天成一楞，見是申元忙躬身問「先生有見解？」
「與帝朝通商是物資兌換物資。我鄭家可吸引帝朝世家的物資是什麼？」申元道「鄭家礦產居多，但帝朝承平，對軍事礦產需求不大。而鹽糧布我鄭家產量僅夠自己維持。商人為逐利，無利益吸引，各世家未必會來」
眾人沉思片刻，李天成躬身對申元說「先生所說有理，學生確實考慮不周」
大長老說道「李學士不要客氣，您也是來鄭家時間短，了解不深。此建議本身不錯，我們只要尋找鄭家能吸引其他世家的商品就行。再說下一項」
「招攬學子人才、建學院這點非常好。鄭家以軍隊起家，四處征戰。先祖偶然得天下氣運，成就世家。雖然歷史悠久，但在文道上一直很弱。
大家都知道400年前魔族入侵，鄭家不敵。后得趙國和上官家的援軍在得以保存。卻不知400年前魔族大軍入侵，我鄭家當時幾位長老欲調動天上氣運鎮壓西南線，但卻受其反噬，鄭家黑衣衛也受到震動。實力大損。後來只能靠鄭家幾十萬男兒前仆後繼拖住魔族大軍，堅持到趙國和上官家援軍到來。
後來才知道，由於文道不昌，氣運調動缺少引導造成。所以建學院、興文道是必然為之。學士，建學院的責任您就承擔下來吧。而且培養鄭家士子，也是為鄭家積累人才。」
「下一項分階級」大長老說。
大家沉默一會，兩位執事起身發言。並沒有對此項條陳提出實質內容。申元見狀起身說道。「鄭家是要立國還是要仍然以世家傳承」
「當然是世家傳承」大長老說道。
申元道「階級乃將人分等級，上等者享有特權。下等者為上等剝削，從而刺激下等者努力進入上等人群。然而上等者一旦享有特權后，必然存有野心維護特權。進而進一步壓制下等者。時間一長，社會必然分化。
然國家治理需要少部分精英管理，只要為下等者提供進入上等層次的平台。在控制上等者權力，使之不能持久。這是大周帝朝在天下各地建書院，並三年一次朝會的作用。一是煊赫武功，二是為平民提供擠入上等人的平台。
而世家是以同姓、血緣為紐帶。以孝傳家，扶老攜幼。並存有信念。如上官家以俠為信念。我鄭家以忠義為信念。如強行分階級，則首先要拋棄家族的信念。在拋棄家族的紐帶，那時的鄭家還是鄭家嗎？」
「好」一聲從屏風後傳來。
李天成起身躬身道「先生一言，使學生頓悟。學生錯了」
「此條陳不議」大長老說道「下一條整軍隊」
接下兩條大家並沒有疑義，只是對李天成的條陳作了進一步補充。當提到『和親世家』時，討論激烈起來
一方認為應和親各世家，為鄭家尋求發展空間。一方認為不用過於向各世家視好，畢竟各世家遠離鄭家。卻沒有一人提出和親是否合理。
見狀申元起身說道「與各世家交好乃事在必行。然交好未必用鄭家女子和親。想和親女子在異鄉孤立無援，受盡委屈。在座各位都是有子女的人，於心可忍。
交好者，誘之以利、視之以威。委屈求全，是得不到真正的友誼。家中女子，當由我等男兒守護。我鄭家男兒可是拿不起長刀了？」
「說的好」幾位長老紛紛起身鼓掌。在座的鄭家女子看申元眼睛放光。就連鄭聽雪也驚訝的看著申元。鄭清風輕輕拍拍申元的肩膀，看似得意非常，就差臉上寫著『這是我孫女婿』了。
幾位內門長老說「小子，對奏結束後到講武堂來一下」。見六長老要說話，幾人道「小六子，你先歇會」。
六長老這個鬱悶啊，論輩分，這幾個都比他高，有個還是爺爺輩的。論武藝，隨便出來一個，一隻手能收拾他倆。
李天成說道「好個鄭家男兒。受教了」
第九項沒什麼意外。第十項不得不說李天成戰略眼光高明了。帝朝各世家，只有鄭家適合入政上京。因鄭家四面封鎖，只有入上京才有發展。而幾大世家只有鄭家入政上京才不會對帝朝構成威脅。
這一段時間，申元對帝朝的結構了解。發現太子入鄭確是太子一項高明手法，對太子，對鄭家，對聖上都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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