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肺腑
輪迴仙主第四十八章:肺腑面對逃走的玄青,圍上來的眾人更關心被丟下的曦月郡主,儘管知道只要把路讓開,對方應該不會找死去傷害郡主,可郡主畢竟是郡主,就算沒受傷以後要深究起來,以慶王的性子恐怕整個大荒都城都要抖三抖啊!
「快給我抓住那傢伙!」曦月郡主摔倒在地,尖叫道,「我要讓他被關進浮世獄里經受千倍萬倍的懲罰!我要讓我父王殺了他!」
一旁的護衛們連連點頭,個個頭也不回了追了過去,不過在黑夜的可視範圍之內能夠明顯看到這些護衛和玄青的黑影之間的距離仍在逐漸拉大,根本追不上,而另一邊的邢王也只是扶欄而立,對於玄青走前放的狠話只是輕蔑一笑。
「郡主沒事吧。」身為後天,一直在旁邊無力插手的黎王半蹲在將郡主扶起的譚啟一身旁問道。
不過他倒是覺得有些疑惑:「郡主平日里行為舉止盡皆溫柔嫻雅,就算當初兄長去世,或是其他危急之事發生的時候,都從未這般一驚一乍……她一向聰慧,應該知道只要不擅自亂動就不會有事,今日怎麼會這樣奇怪?」
剛才也能看出來玄青的目標始終就是邢王黃成毅罷了,曦月郡主沒理由叫成這樣啊……
「殿下,郡主就拜託你了。」跌倒在地的曦月郡主上半身靠在譚啟一懷裡,譚啟一則是將其交給了黎王,隻身一人追了上去。
他的實力最強速度最快,也只有他有希望追上玄青,其他人除了的僅僅遵從指令的護衛,都自知很難追上所以站著沒動,更何況有點實力的就是衡夜侯蕭望月、雲疏月等人,你讓他們上去追他們都懶得去。
譚啟一盯著那隱隱約約的黑影直奔而去,幾乎是在瞬息之間超過了那些做做表面功夫,其實都是徒勞的護衛。而遠空中陡然又是一道源術襲來,譚啟一下意識地抽出自己背後的長矛,轉頭卻看見了一直鎮守在穀雨酒宴四周的賀佳,正在自己身後遠處趕來。
顯然是感應到了穀雨酒宴中爆發的源氣,不過因為酒宴之上也有切磋比試的娛樂,所以即使是圓天強者也不會擅自趕來,估摸著是觀望的時候正巧看見了兩個人一追一逃離開遊船。
轟!
圓天強者的速度遠超先天,甩出的源術的速度更非同尋常,這一記源術可不是隨便甩出的,賀佳也蓄力了許久才這般威勢,她本身實力便極強……源術直接轟擊在那玄青的後背,頓時讓玄青一個趔趄失去了平衡,譚啟一則立刻一個飛撲沖了上去將其撲倒在黑暗之中,兩股源氣頓時混在了一起,無疑展開了戰鬥。
黑暗之中,賀佳感應著那交戰的源氣開始逐漸消散,蹙著眉頭瞬間一個閃身趕了過去,卻只在看見了譚啟一一個人佇立在那,周圍儘是源氣交戰的痕迹,全然不見那逃竄的身影。
「怎麼回事,那傢伙是誰?穀雨酒宴上發生了什麼?」賀佳問道。
「身份仍然不能確定,得去跟清天宗核實,但他刺殺邢王殿下,挾持郡主為人質,還請城衛軍聯合禁軍即刻全城追捕,」譚啟一解釋道,隨即哀嘆一聲,「他也確實有些實
力,硬接了賀佳大人一招竟然還是讓他逃了,如果禁軍不來幫忙,就算他重傷了恐怕也很難抓到。」
「逃了?都重傷了你都攔不住他?」賀佳撇了撇嘴,有點難以置信。
「是,」譚啟一回答道,眼中有著神秘的光芒閃動,「我也沒能攔住。」
……
遠處的暗巷之中,一道身影疾馳而過,時不時還有些鮮血灑落,在感覺到已經逃得足夠遠,賀佳應該暫且感應不到自己之後,隨即力竭倒在了巷道盡頭的角落之中。
「這些傢伙一個個還真沒讓我失望,看來是東方晨宇讓逝不空提前通知郡主他們做好這種情況的準備的,」林軒捂著自己胸前的傷口,勉強笑了笑說道,「不過郡主演得有點太過分了……是不是在慶王府壓抑得太久了?」
剛才賀佳那一招著實有點狠,自己的流原甲幸虧被自己強化了不少,在那道源術之下才沒有再次破損,可源術之中蘊含的超強衝擊力卻是透過流原甲實實在在地轟擊在林軒身上,已經逃出生天的林軒在沒有催發熾雷魔軀的前提下硬生生將這招全部吃下,強橫的源氣威力瞬間布滿林軒的身軀和內臟。
這一招對他造成的傷害,恐怕還不比之前被袁樊刺穿胸膛要低。
「不愧是老牌的第三層次圓天強者……和辭荒閣閣主根本不是一個層次,」林軒吐出一口鮮血,慘笑一聲說道,只感覺渾身乏力,「元煥和文逸遠怕是都遠不如她。」
他使勁搖了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扶著牆繼續向前走去,似乎感應到了什麼,驚恐地抬頭望向陡然出現在巷子口的那道身影。
「你這傢伙,怎麼會搞成這樣?」武巒能感應到林軒氣息之衰弱,也是不敢相信,立刻架住林軒的身子扶著他向前走,留下一地血跡,「剛才那劇烈的源氣氣息是怎麼回事?我聽城衛軍的士兵在說馬上就要全城戒嚴!」
「沒,沒事……大意中了賀佳一招而已,幸虧譚啟一,幫我爭取了點時間。」林軒喘著氣說道,他能感覺自己的內臟都在破碎流血。
武巒皺了皺眉頭:「丹藥呢?你不是有二品丹藥呢?別捨不得啊。」
「沒用的。」林軒搖了搖頭。
在楠木山裡身為後天,二品丹藥跟神葯一樣,可他現在無論是肉身還是源氣都是先天圓滿境界,二品丹藥自然就沒那麼好的效果了。
「趁著佟瑋還有賀佳還在部署兵力……趕緊走,」林軒有氣無力地說道,眼前一片黑暗,意識逐漸消失,「去到查玟街那邊……陳大人說過的蘇府……」
「如果賀佳他們展開意境領域找我……你就趕緊走,別管我,免得,一個,都走不掉……」林軒低聲喃喃著,說的話都斷斷續續,隨即便再沒了聲音。
「喂!林軒!林軒!不能睡啊!」武巒感覺到林軒完全失去意識,整個身體都是一沉,差點跌倒,「醒醒啊林軒!林軒!」
但是林軒沒有回復。
「真是的……這傢伙,之前不是說修鍊了肉身源術嗎?內傷這麼嚴重?」武巒擔憂十足地
拍了拍林軒,隨即吃力地將林軒背起來,「肌肉都緊密,身體都更重了嗎?」
「快快快!」
「你們去那邊!快點去找!」
突然有士兵手持著火把跑過,武巒一個激靈躲在了牆角,連大氣都不敢出,只有等到搜查的士兵離開之後他才小心翼翼地走出來,朝著那個所謂的蘇府趕去。他在弋河西岸也轉了很久,倒也見到過那座普普通通的府邸,知道到底在哪。
現在看來林軒應該就是因此,才讓自己在西岸接應的吧。
「真是……我到底是為什麼才要來都城的,」武巒又一次驚險地躲過士兵的巡察,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傢伙又是為什麼讓我這麼弱的傢伙來幫忙的?還要倒貼錢給我?」
武巒吃力地背著林軒在街角的陰影下閃過,一邊喃喃低聲說著,也不知道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在說給尚在昏迷之中的林軒聽的。
「就算是先天大成的實力,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對你來說現在的我只是累贅而已,根本沒有絲毫利益可言啊,」武巒回頭瞥了一眼腦袋垂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林軒,「就連避開這些士兵帶著你逃命都可能做不到……」
說是因為林軒一直出錢在僱用自己,實際上只不過是自己用著這個借口想要留在林軒身邊,想要幫助這個曾經救過自己一命的人罷了。
「從小到大,我都生活在利益相關的世界里,根本不相信那些情誼道義,更何況我的父親就是死在了那樣的事里……第一次見到你,也是想著怎麼利用你。」
「所以當初你到底為什麼要救一個跟你毫無利益,甚至毫無情義的我呢?」
很顯然武巒並不知道當初自己在泯州州城的時候無意中解救了林軒,也並不知道林軒究竟為什麼會一直把跟不上戰力的自己留在身邊,儘管他可以一直藉此機會吃著林軒給的空餉,但是自己心中的虧欠越來越大,這讓武巒很是不甘。
為什麼寧願在自己不利的情況下也會留下我?
為什麼在我沒有絲毫價值的時候仍然和我笑談呢?
像我這樣視金錢利益至上的傢伙,難道你就不怕我在你昏迷的時候獻給朝廷嗎?
這裡可是遍布陰謀詭計,利益至上的大荒都城!
太愚蠢了,太天真了……好歹也是快二十歲的人了,怎麼思想還跟一小屁孩似的幼稚?你難道不知道在我心中提升實力去復仇才最重要嗎?你難道不清楚只有付錢我才會出手嗎?
難道像我這樣實力太弱又無天賦,還視情義為無物的混蛋傢伙……你也會像朋友一樣信任嗎?
「輕視情義的我,現在也開始為了還你人情而賴在你身邊,結果這人情倒是越還越大了,」武巒為之自嘲地說道,「所以你可千萬別死啊林軒!你要是死了,我還怎麼還你的人情?我還怎麼相信這人世間還有能夠相信的情義可言?」
溫熱的血從林軒嘴角溢出,順著肩膀流淌在武巒的身上,武巒頓是心急如焚,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就在不遠處,已經近在眼前的「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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