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濫觴
，輪迴仙主
從自己有記憶的時候，就一直是生活在大荒都城外不遠處的一個小莊子里的，沒什麼特別的，生活就如同普通人家那般乏味……起床、吃飯、種地、休息，身為女孩，就連修行的時間都少得可憐。
「女孩子嘛……以後嫁個好人家就行啦，要學得打打殺殺的做啥子？」
「就是就是，練得一身肌肉多難看啊。」
莊子里的那些嬤嬤和母親都是如此說道，就連她那身為先天高手的父親也是這般想法。
「外面的世界是很殘酷的，別以為修行什麼的就是件容易的事。」盤膝而坐的父親睜開眼睛，一反平常的慈祥，反而極為嚴肅地說道。
什麼嘛……都什麼年代的……還搞重男輕女那一套？
不就是不想教我嘛……扯什麼理由不讓我修行？
姑奶奶我偏不！
整日生活在這莊子之中有什麼好玩的？難道以後我就得找個尋常人家的男人嫁瞭然後生個孩子度過平庸的一生？然後我的孩子也要這樣周而復返？
無聊……
太無聊了！
必須要給無聊的生活找些樂子，至少……，至少不能就這樣按照媒妁之言就隨便把自己身子賣了，至少得找一個超級帥的超級大富豪……最好還是會親自給我做飯的那種，做的要比娘做的還要好吃！
我的如意郎君，那也得是一個能在這天下隨手翻雲覆雨，能乘著七彩雲霞祥雲來娶我的大英雄！
不過四五歲的小女孩坐在莊子大門口的那塊大岩石上，輕輕搖著小腳，回憶起自己在莊子看過的那些傳記小說痴痴地幻想著，透過夕陽的光線遠遠遙望不遠處彷彿支撐天地佇立荒野之上的水晶巨人。
她舉起玉臂，手指堅定指向那壯麗的城池，說出了她的嚮往。
「總有一天……終有一天我一定要到大荒都城之中生活！」
「誒？」
小女孩回頭看向搶先把自己的話說掉的傢伙，站在她面前的是另一個穿著青色衣袍，同樣手指城池一臉中二的大姐姐，估計也就六歲左右。那青衣少女似乎也察覺了什麼，扭過頭來看向自己，自己都能從她那睜圓的大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是誰啊？
好像以前見過的，也是莊子里的女孩子嗎？比我要大呢……
不過怎麼樣都無所謂啦，能夠和本小姐有一樣的志向和願望，看來這位大姐姐的品味和資質勉強也能跟本小姐差不多吧，能在這荒野小莊子里碰到個和自己一樣水準的人可真不容易……但是這不是緣分也不是命運，能遇上自己那就是這位小姐姐你耗盡一生的幸運！
猶豫就會敗北！
很好……既然如此，你就是本仙女降臨凡界收下的第一個信徒了！
她咳嗽了兩聲，站在了大石頭之上居高臨下地指著她：「能和本小姐目標一致，本小姐很中意你，你叫什麼名字？」
「瑟……瑟瑟。」青衣少女好像有點被她的樣子震住了，這讓她很是得意。
「瑟瑟？這是什麼奇怪的名字？」小女孩撓了撓頭也愣住了。
好像是看到女孩困惑的模樣，那青衣少女又笑了，她同樣輕輕一躍來到岩石之上，超出自己一截的身高讓小女孩覺得自己仙女的地位受到了信徒的挑釁，但是對方溫柔又帶著玩味眼神又讓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很奇怪的名字嗎，嗯？」青衣少女微微降低身高，緩緩逼近。
莫非不是被我震住了，是覺得我太傻嗎？
女孩醒悟得太晚，一下子跌坐在地，又一個趔趄從岩石上摔了下去，拍拍塵土一個抬頭又撞上了低下身子的青衣少女的眼神，結果再次摔倒在地。
這傢伙有兩下子……小女孩揉著被摔痛的屁股爬了起來，嗡嗡發悶的腦子裡默默想著，砰的一下又撞上了大岩石，幾乎是連滾帶爬地狼狽逃跑。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那青衣少女在自己背後問道。
小女孩一時沒有回答，她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她發現自己這真的很難抑制想哭的慾望。
這是為什麼呀？為啥我就是忍不住呢嗚嗚嗚嗚……
「你聽好了瑟瑟！我的真名你沒資格知道！」小女孩下牙齒咬住上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從唇齒之間模模糊糊地發出聲音咆哮道，「但你可以叫我抖抖，瑟瑟發抖的抖，今日之仇我來日一定要……嗚嗚……要報嗚嗚嗚嗚……」
話還沒說完她又綳不住了，轉身哭著想要去叫爹和娘來幫自己復仇，抬起頭不讓自己眼淚掉下來，背後充斥著那少女銀鈴般的笑聲。
輸了……徹底輸了……這老妖婆功力太深……
可惡！太可惡了！從此以後，她的要做的事又多了一項，復仇！一定要讓那個瑟瑟……瑟瑟發抖！
只不過面對自己的挑釁，那青衣少女好像並不在意。
「聽說那大荒都城之內，有著無數的先天高手，就連圓天高手都有不少，如果我們能去的話一定能找到教導我們修行的師傅。」
「聽說大荒都城之中有好多好玩的東西，小販到處都是，如果我們能去的話說不定還能給你爹給你娘買些禮物。」
「聽說大荒都城裡的也缺人，如果我們能去的話說不定就算給哪個小姐公子當個侍女丫鬟，都能賺到好多銀子呢。」
銀子什麼的自己一點不在乎，要我去給別人當侍女丫鬟那更不可能，不過能教導修行的師傅聽上去還是不錯的，但最讓自己高興的應該算是大荒都城裡那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吧。
「抖抖？」
「小抖！你醒醒！」
好像有什麼聲音，眼前的世界整個搖晃了起來，被回憶的溫暖所掩蓋的刺骨寒意又一次襲來，眼前的瑟瑟一巴掌扇了過來，然後抖抖恍然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外面的太陽剛剛升起，早上寒冷的晨風穿過窗縫灌溉在自己臉上，剛才給了自己一大耳刮子的罪魁禍首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
猛然起身朝著不遠處的矮案看去……還好，那張泛黃的丹方還被茶杯壓著。
「沒事沒事，擔心什麼？」抖抖坐起身來，順便不留痕迹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印說道，「我睡個覺而已，你這樣看我，我很沒安全感啊喂！」
「誰擔心了？我還以為你掛了呢？」散發著先天源氣的姑娘抱臂不屑地說道，「昨晚給你的那一刀就不應該插在準備好的血袋上，應該狠狠在你的心窩上插一刀。」
「噫……要不要這麼狠？」抖抖揶揄著說著，一邊打理著自己略帶淺黃色的長發，一部分用頭飾束在頭頂一部分披散兩邊，然後走到一旁開始簡單洗漱。
「就單論你昨晚那種計劃，這種下場是遲早的事。」
抖抖笑了笑，搖搖頭說道：「瞎說什麼呢小薇，你去玩你的吧，不用管我，我一會還有事。」
「有事？賺錢也用不著這麼急吧……」小薇翻了翻白眼說道，一邊朝外頭走去，「你天天這樣折騰自己不累嗎小抖？能不能給自己放個假？昨天才結束你的卧底生涯。」
聽到對方的話抖抖微微蹙眉，但還是從矮案上拾起了那張丹方。
但是小薇從門外又探出了頭來：「小心點，別被抓到了，早點回來喲。」
抖抖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我明白。」
小薇的擔心並非沒有理由的，就算自己的氣息和外貌有細微的變化，沈南可能很難再認得自己，但是安和那個瘋女人就不一定了。
抖抖換了身衣裳伸著懶腰走出房門，不過她也不是那麼擔心，畢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昆木組織不大可能當眾動手，對於他們來說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推著自己放了一個多月沒動的那輛小車，抖抖一下子覺得有點
陌生，她稍微收拾了一下放在小車上的那些曠世奇作和經典名著，用衣袖掃了掃積攢的灰塵和蜘蛛網，稍微弄得體面一點才小心翼翼地來到往常那條街上停下來擺攤。
沒辦法，窮啊……
雖然潛入青樓之中，只不過那是特殊情況，但她抖抖可不是什麼那種隨隨便便出賣自己身體，就算時過境遷發生了那麼多事，她對於自己伴侶的標準可沒有絲毫變化，她至今可是都保持著自己的清白之身呢，雖然在青樓里以先天高手強大的感官，那種東西她也「不得不」看了不少，聽了不少。
她也不是那種隨便偷竊的盜賊，不過除非對方是那種無惡不作的惡霸地主，那她就不算偷竊了，那是劫富濟貧。
但是今日有沒有生意她倒是不在乎，因為她在等人。
抖抖可從來沒有懷疑過天相樓的效率，她相信昨晚她得手的同時天相樓估計就已經知道了。
「老闆，我要的書有貨了嗎？」
低沉的聲音把打著瞌睡的抖抖叫醒，她睜開眼睛說道：「你要的我倒是拿到了，但你能不能拿到手得看你給我什麼了。」
「呵呵呵……」來者帶著兜帽，低聲笑道，「抖抖小姐，不要得寸進尺，天相樓派我來找你交易而並非你去天相樓已經是給你臉面了，你不會真的以為區區一張三品丹方，天相樓還需要你來動手去找吧？」
「得寸進尺？我不過想知道我姐姐瑟瑟現在在哪而已！」抖抖有些惱怒地說道，「她不過就是一個荒野莊子里長大的女孩，一個人獨自來到大荒都城，應該很好查才是，根本沒那麼重要！」
「我相信我們和你早就說過，瑟瑟的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那來者低聲說道，「你這次潛伏青樓，化用瑟瑟的名字也不過是為了藉機試探吧？怎麼樣，有人對這個名字有所反應嗎？」
抖抖沒有說話，嘆了口氣才咬牙說道：「所以你們提出以丹方為條件難不成就是耍我的？給我隱藏源氣的方法，還專門給了我聯繫昆木組織的方法，。」
「天相樓並不確定你值得信任，」來者說著從衣袖裡取出一本薄冊子，「想要得到瑟瑟的情況，冊子上便是天相樓給出的條件。」
「是測試嗎？那我及格了嗎？」抖抖冷哼一聲說道。
「這張丹方便是你完成條件的必需之物。如果你連丹方都拿不到，自然沒有資格繼續下去完成天相樓的條件，」來者回答道，「所以這張丹方，是天相樓給你的機會，你應該心存感激才是。」
「那我可真是謝謝您吶！」抖抖毫不客氣地回敬道。
「你應該還需要些時間準備，期望你能成功，」來者微微欠身說道，臨走之前又回頭說道，「還有，如果成功的話，天相樓很樂意邀請抖抖小姐加入天相樓，天相樓願意給抖抖小姐很高的條件，也不至於在這裡……賣小黃書了。」
「哼，要你管！」
抖抖賭氣地罵了一聲，看著來者消失在人群之中，發泄似的踢了路旁的石塊一腳，然後才忍著大腳趾鑽心般的痛默默收起了那本小冊子，她一個不過先天小成的高手，沒實力沒天賦沒背景，也就只能在天相樓派來的使者面前裝一裝，在整個天相樓面前就跟一隻隨時會被碾死的螻蟻沒什麼兩樣。
如果想要找到瑟瑟……她輕輕嘆了口氣，至少天相樓指給了自己一個確切能夠行動的目標，天相樓是她如今唯一的希望。
和天相樓談好，抖抖並沒有收攤回家的打算，畢竟除了遙遙無期的目標，明天后天的飯錢才是她現在最應該關心的事，她又理了理自己的書攤，惱怒地發現又有人趁著自己打瞌睡的時候順走了幾本名著，而且還是她在潛伏青樓里取材親自撰寫的那幾本。
標題註解：
濫觴：江河發源的地方，借指事情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