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對殺
，輪迴仙主
「沒想到最後還是出了意外，傷到了雲姐姐的侍女。」邢王搖了搖頭說道。
此時的特等席中顯得有些慌亂，林軒和東方晨宇的位子空著，房間之中有著少許劍舞的痕迹，而原本站在雲疏月後面的小侍女同樣不在了，只留下了一灘血跡，好幾個僕從正在那裡拼了命地擦拭，試圖消除在特等席中的血腥氣。
「邢王殿下不用擔心，我家小欣只不過是受了些輕傷，她也是後天，不要緊，」雲疏月舉起酒杯飲了一口說道，「再說了，玄公子不也萬分愧疚地去送小欣包紮了？就連東方公子都親自陪著去了。」
旁邊的安璇長公主則是輕聲笑著：「估計是玄公子還是太過緊張了，才有所失手……也不算失手吧，也實在怪不得他。」
「現在的年輕後輩也真是好高騖遠，一心潛修也不知道潛修出了什麼？」文逸遠冷笑著說道，東方晨宇不在他可就不會那麼客氣了，「只有這種水準的劍術，也敢拿出來顯擺？」
「文兄別這麼說，」元煥倒是寬容許多，「他們畢竟都是先天高手，施展的劍術在我們圓天眼中自然存有些許缺陷，若是施展的劍術能讓我等都驚訝一二的話，那這位玄公子就真的前途無量了。」
「好了，剛才也是本王疏忽，」鋮王眉頭微皺，打斷了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只專心保護我們大家，漏掉了諸位侍從侍女，更何況也是本王讓玄公子無需多慮的，就算疏月要追究也不能全部算在玄公子頭上。」
雲疏月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實際上只不過是一個侍女受傷，對他們這些大人物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只不過在此處做做樣子關心關心而已，如果是他們自己失手傷人，一個小小侍女又有誰敢追究皇子的責任？還不是林軒只不過一介布衣平民，不然都用不著林軒陪著，那侍女自己都得忍著痛離開。
倘若以後有了利益衝突，被有心之人翻出來，說不準還會說林軒是刺殺皇子未遂都不一定。
眾人正說著，林軒和東方晨宇先後推門而入，朝著眾人行禮后回到自己的位子之上。
「今日失手，讓諸位大人受了驚，草民實在愧疚難當，」而林軒則是大大方方地走到眾人之間跪拜在地，「不敢奢求得到賞識重用，請諸位殿下責罰。」
「玄公子也是先天高手，何須為了這等小事受罰？」鋮王倒是開懷大笑，好像並不在意，「此事便算是過去了，玄公子也不必如此自責。東方公子也辛苦，還勞煩你親自出去一趟，也是心善。」
「本就是我的提議，不小心傷了人，當然是應該的。」東方晨宇說道。
林軒見其他人也不再開口，自然默默地走回自己的位子上。
「嗯？成彥和應天來了。」鋮王眉頭一皺說道。
話音剛落，大門再次被推開，黎王的身旁有著一位身材挺拔的青年男子，臉上陪著笑，走向眾人中間向諸位皇子行禮。在他們倆的身後，則是又走進好幾個侍女，手裡端著有一道佳肴分別放在眾人面前的矮案上。
「成彥，不必行此虛禮了，趕緊坐吧，」鋮王笑著招了招手說道，「還有應天，你們來的也真是巧，正好，來嘗嘗這』珍玉魚羹』。」
「鋮王兄……」黎王皺著眉頭盯著自己碗中的魚羹沒急著吃，拿著勺子猶豫著，然後抬起頭來朝鋮王小聲說道。
「怎麼了？有什麼事還藏著掖著的要小聲說？」鋮王顯得有些不滿。
黎王微微一愣，凝視著扭過頭來的鋮王，像是一副突然明白過來的樣子，環視一圈，眼神中原本的猶豫和疑惑消失了，他深深嘆了一口氣。
「沒什麼，堅哥，沒什麼。」
鋮王帶著些許懷疑的眼神看了黎王一眼，沒再說什麼，而是再次舉起酒樽和一旁的東方晨宇搭話，和眾人推杯換盞起來。
鋮王明顯是財大氣粗，竭盡全力地要哄好東方晨宇，林軒也總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千金買骨，鋮王真是有什麼上什麼，好酒都換了好幾輪，甚至專門讓人叫來了有名的藝妓撫琴跳舞，總
之是東方晨宇喜歡什麼都給他弄。
「也虧得東方晨宇這名聲，不過他好像也沒傳出來有這種奢侈的癖好啊？」林軒暗自想著，「我看他也沒那麼紙醉金迷。這鋮王，真是……」
「諸位大人，時候不早了，這……」一名管事模樣的中年上前來有些遲疑地說道。
眾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文逸遠和元煥兩人也很識趣地站了起來，相視一眼。
「希望兩位武運昌隆。」一旁的邢王笑著說道。
文逸遠點了點頭，而元煥則是輕聲說道：「謝殿下。」
「侯大人早早退場，實在有些可惜。」東方晨宇轉頭看向那默不作聲的侯應天說道。
而侯應天則是苦笑一聲：「技不如人，讓諸位大人失望了。」
隨著文逸遠和元煥兩人跟著武會樓管事離去，終於演到了今日的重頭之戲，特等席中的氣氛一下子凝重了起來，再怎麼說東方晨宇的出現是意外，也是一個小插曲，後續的曲目如何演繹還是要看這重頭戲的結果是要怎麼演。
「今日有兩位圓天強者在此廝殺較量，實屬我武會樓之幸，」那站在看台上的一位圓天強者朗聲說道，聲音隨著源氣傳遍整個武會樓，「而今日，也將決出新任源部尚書之位……讓我們歡迎侯應天大人、元煥大人！」
高高的武會樓中爆發出一陣陣如同海嘯浪潮般的歡呼聲，聽得簡直令人震耳欲聾，神魂激蕩，林軒都能覺得在這般鼓舞之下自己都像是血液都在沸騰似的興奮，如果站在場地中央就是自己就是面對晉天高手估計都一個衝動莽上去了。
不過從場地兩側走出文逸遠和元煥兩人倒還是很平靜，只是輕輕一躍落在相距最遠的兩根石柱之上相視對方，分別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兵器。
「武會……開始！」
轟！
宣布聲音剛落，兩位圓天強者就已經消失不見，爆發出龐大而澎湃的源氣如同浪花潮水般橫掃整個場地。林軒只感覺他連文逸遠和元煥所留下的殘影都看不見，兩人便已經在場地中央短兵相接，緊接著又是留下一串鬼魅的身法，在半空之上不斷碰撞。
刀劍相觸！源氣碰觸！意境衝撞！
兩個人完全沒有留守，用出來的幾乎是除了死招之外最強的手段，每一擊所蘊含的威力都能與源術相媲美，以圓天強者境界，他們已經能根據自己悟出的殘缺源術進行些許修改和自創，每一招都帶著那些源術的影子。
「煥星！」
「飄雲天！」
元煥雙手握劍，有著熊熊燃燒著火紅色的源氣長劍刺出，形成一片綿延不絕的赤色火星，彷彿鋪天蓋地般湧向文逸遠。只不過文逸遠卻是冷眼視之緩緩揮刀，他的刀，刀身雪白，看上去極慢實際上卻如同雲中疾風，化作白色雲光將火星盡數擋下。
「厲害！」
林軒也是第二次觀察圓天強者之間的戰鬥，而且雖然都是圓天小成，可這兩位的實力水平，都比七叔或是那宋壬要厲害不少，「你說，他們倆之間究竟誰能勝？」
此時所有人都站在特等席的落地窗前觀戰，林軒自然抱團似的站在雲疏月和東方晨宇身旁，東方晨宇懶洋洋的，眯著眼睛都不知道究竟睜沒睜開在看：「文逸遠吧應該。」
「他們不都是圓天小成嗎？」林軒小聲說道，生怕被另一邊專註的鋮王等人發現。
「圓天之間實力差距本就大，就算是同一個小層次也有不小的落差，」一旁的雲疏月同樣小聲說道，「一般來說，圓天強者要分五個層次。」
「四個層次？」
「一種是剛剛突破，或者還未突破但擁有圓天戰力的屬於初入圓天，」雲疏月說道，「都是只掌握了一到兩種意境，沒什麼寶物也沒什麼特殊手段，算是一個過渡期，很少有人長時間停留在這一層；第二種則是境界已經穩固，有些積累，擁有兩種意境的屬於圓天小成，像你見過的雲牙廊道的兩位，還有元煥他們兩個都屬於這一種，當然成長環境不同實力之間也有差距。絕大多數圓天強
者都停留於此。」
林軒點了點頭。
「然後便是以一種意境凝聚了意境領域的圓天大成，意境領域的出現是一個巨大的提升，如果徐震磊沒有舊傷，再多些寶物便屬於這一層。很多人能有這般實力已是不易，直接就選擇凝丹成為晉天了，」雲疏月繼續說道，「再往上的圓天圓滿意境領域中凝聚了兩種意境，實力更勝一籌，凝丹之後的實力也更強，你認識的柳瀾便是這一層次，已經能和晉天掰一掰手腕。」
「至於這最強的，就像是你認識的璟王爺或者陳朝露，圓天極限！」一旁的東方晨宇插嘴說道，「或是肆印陣法師或是掌握多種意境，在圓天境界便能與晉天一戰甚至勝過不少老傢伙。而且我估計璟王爺得算成更上一層樓，他那意境領域可足足凝聚四種意境，又是肆法煉丹師！絕對算是頂尖晉天的實力了。」
林軒恍然大悟。也難怪璟王爺幾乎能與陛下平起平坐，甚至連陛下都要畏懼三分了。
「那璟王爺為何不凝丹突破？」
「意境領悟得越多，凝丹之後也越強，以後渡劫也越容易，」東方晨宇說道，「反正他年紀輕，又不急。」
「年輕？」林軒啞然，都百餘歲了還算年輕？不過從修行角度來看，應該能算年輕吧。
砰砰砰！
就在林軒他們說話之時，文逸遠和元煥兩人正戰得如火如荼，不斷以強大的源術遠距離攻擊試探，在對方露出破綻之後一個閃身接近，立刻進行近身肉搏，一旦形勢不妙便立刻再次拉開距離。
這就導致儘管實力更強，兩人對決的時間反而比王或那一場更長。
「怪不得意境領域那麼重要，如果他們其中一人擁有意境領域……就不可能如此這般拉扯，」林軒搖搖頭，他也算是能看懂這場戰鬥的戰術，「不過看上去，還是文逸遠站了上風的。」
文逸遠的刀法明顯更為霸道，就算是元煥的劍再快卻也根本擋不出，像是力量壓制了一切技巧似的，而文逸遠卻是兼而有之，兩人一旦貼身對殺，沒兩招元煥便節節敗退，立刻再次拉開距離。
「元煥大人的狀態好像有些不對……」另一邊的安璇長公主眉頭微蹙，她顯然看出了什麼不對。
確實，林軒定睛望去，那元煥所散發的源氣竟然一招不如一招，眼看著就要乾涸了的樣子。
「赤星源！」
元煥的眼中露出幾分瘋狂，狂暴的火紅源氣凝聚於長劍之上，鋒銳的劍意在劍尖之上凝聚幻影，在半空上劃過一道火紅流光，流光灑下無數熠熠生輝的火星再度附著於長劍之上。
「這元煥，要搏命了。」雲疏月輕聲說道。
眾人點了點頭，他們倒不怕會出人命，畢竟到了這一層次就算輸了也死不了，更何況武會樓肯定也有急救的丹藥。
「哼！不自量力！」文逸遠冷笑一聲，沒有一絲退縮反而沖了過去，同時揮出了手中的刀！
「天雲鎮！」
雪白的刀在手中騰轉來回，撕扯出一道道白雲刀光，越積越厚，越積越沉，然後重重由上而下劈去。
「結束了。」鋮王咧嘴一笑。
看樣子是元煥狀態不對打算直接使出絕招，但肯定還是要敗下陣來的。
「嗯？不對！」
林軒的瞳孔陡然一顫，只見那元煥在一瞬間氣息突然萎靡，七竅之中都流出鮮血，爆發的源氣在一剎那崩潰消逝，就好像有人在無形中給了她致命一擊。
這樣下去元煥毫無抵抗之力，絕對會被文逸遠這來不及收回的一刀劈死！就都來不及救！
轟！
一聲金色霹靂襲來，那偉岸身影出現在兩者之間，無數雷電和源氣小龍在他周身盤旋，文逸遠瞬間感覺到無盡阻力。
然後那身影伸出手屈指一彈，文逸遠便止不住的倒飛出去。
來者，正是大荒王朝陛下。
對殺，是指己方和對方相鄰的兩塊棋都被包圍，並且都沒有做成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