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雛形
，輪迴仙主
遙遠泯州大地，曾經因楠木山的出現而繁盛一時，待到此事過後不過兩年，一切便都恢復了平靜，這也是各方勢力刻意打壓隱瞞的結果。楠木山畢竟是仙人遺澤，是一座仙境，數百年才現世一次，沒必要被一生百年的凡人知道。
而在那與妖域接壤的邊境之處，正是那有著赫赫威名的清天宗。清天宗諸多宮殿在此刻都保持著沉寂，只不過在那深處有一座不起眼的偏殿之中，正盤膝坐著一位披散著黑色長發的中年男子，男子輕輕吐納氣息，形成強大的氣流，身邊唯一的燈燭卻沒有任何影響。
「進來。」柳瀾睜開眼睛，緩緩站起來說道。
門外突然晃出一個黑影，躡手躡腳輕輕地推開門側身走進來，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行禮說道：「長老，那邊有消息傳來了。」
「大年三十……不，現在是大年初一了，怎麼了？」柳瀾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那個小子，在雲牙廊道可是夠膽大的。」
作為天下第四宗派，眼線遍布整個凡界，就算不藉助天相樓也能知曉絕大數消息，要查一個知道大概取向的自家人有什麼難的？更何況柳瀾才新收入麾下的巡使，他當然要特意關心關心了，畢竟這小子和他也算是有點緣分。
「據云牙城的眼線通過天相樓傳信，雲牙盟、辭荒閣和刺刀幫已經聯合大舉進攻血獸幫，」那黑影說道，「不出意外的話，這次血獸幫再怎麼掙扎，就算不被滅也是元氣大傷。」
「青刃巡使呢？」
「巡使大人他……據說傳信之時正在和七大金剛中的張鵬廝殺，並且已經掌握意境雛形，而且並不是兵器意境，」黑影說道，「底下的眼線覺得此事不小，便立刻上報了。」
「意境雛形？」柳瀾難得一驚，「竟然在先天大成便已經掌握意境雛形？看來楠木山一行對他的影響的確很大，雖然天賦仍然不及袁樊，可也算得上無限逼近了。」
雖說萬物合一乃是意境的前提，可這也並不代表領悟萬物合一就領悟了意境，兩者之間仍有巨大鴻溝。就算是在後天境界掌握意境的袁樊也是領悟的刀意，可以見得林軒所領悟的狂風意境有多難。
只不過這得歸功於風息訣和風源羽翼，讓他很早之前就對風有著特殊的感悟和理解，所以在領悟萬物合一之後才能在一年多這如此之短的時間內沒有領悟冥想法第五境界同塵，反而跨過這道鴻溝，進入意境雛形的境界。
「幸虧長老大人慧眼識珠，先一步與他結下交情，拉入長老的麾下。」那黑影也是讚歎道。
「算不上交情，更何況他本身的潛力……能得到仙緣，就算我不說，其他長老也會去拉攏的。」柳瀾倒是沒有任何的得意，平靜地說道。
「還有一事報告長老，」那黑影見柳瀾結束這個話題，連忙又說道，「大荒都城有變，楠木山之事結束后荒山立刻在後天、先天和圓天三大境界的高手中進行了弟子招攬，而才經歷這麼點時間的培養，大荒朝廷就已經開始更換人才，上至內閣臣子，下至小吏，甚至有些人頗有些年資也被……」
柳瀾不由眯起了眼睛，心中升起些許疑惑，就算得知林軒的事他的情緒也沒有變如此之大。
「當年黃戰韜在最後時刻起兵收拾殘局，最終登上皇位，但就算朝堂更迭也沒有如此輕率地取締朝廷重臣，」柳瀾自言自語似地說道，「如今這是要做什麼？」
一個王朝的穩定大多是由臣子所掌控，畢竟皇帝只有一個人不可能有那麼大精力處理所有瑣事，但是這種大規模更換朝臣的行為，實屬自殺。
「陳正翰……李澄……都在想些什麼？」柳瀾的思緒在飛速運轉，「怕是和之前要刺殺璟王爺有所關聯。」
「長老大人，是否要讓山水巡使前去調查一下？我們清天宗畢竟也屬於大荒境內，大荒朝廷的事……」黑影有些猶豫。
柳瀾卻是搖了搖頭：「不了，山水巡使正在關鍵時候，這兩個月不能打擾。去告訴角峰，讓他去即可，本身就在都城附近，而且他的實力在荒都也算穩妥。」
黑影應一聲，隨即告退，而柳瀾則是再度盤膝而坐，就如同黑影根本沒有來過。
……
然而就在這幾道傳訊的同時，雲牙廊道綿角崖之下的局勢卻更加兇險起來，明明是三方圍攻卻沒能佔得一點便宜。這也是為什麼這麼些年辭荒閣與血獸幫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緣故，因為誰也奈何不了誰，就是辭荒閣也只能退讓。
只不過現在又多了神秘的傀儡力量，就連三方圍攻都無法與其相持了。
「意境雛形？」
張鵬不敢相信地吐出這四個字，一邊拚命抵擋著林軒的攻擊。
他們已經在銀髮青年口中得知眼前這傢伙修行還不到二十年，竟然就已經掌握了連自己修行幾十年近百年都沒能掌握已經雛形？自己也只是在刀意上摸到一點邊而已！
不過要是讓他知道袁樊、徐峰那種怪物什麼時候領悟的意境，估計當場吐血。
「雖然這意境雛形我也只是剛有靈感，並未完全掌握，但是對付你已經足夠了！」林軒在內心暗自嘀咕著，隨後雙翼一振在空中留下幾道青色的軌跡，再度在張鵬的周圍環繞揮舞著玄洪戟。
青色的源氣之風肆意掠過，卻在半空中隱隱凝聚成刃，在林軒的控制之下飄忽不定，躲開張鵬的長刀，擊中張鵬那膨脹猙獰的軀體，瞬間在上面留下了巨大的血痕，尖銳的狂風就像是一刀刀在肉身上刮過，而此時的張鵬已經是遍體鱗傷。
「不過是一隻耗子，吸了點血也敢號稱吃人？」林軒嗤笑一聲說道。
他憑藉著萬物合一和意境雛形，遠遠就能感應到掠過的張鵬劇烈的動作而引動的狂風，也能藉助源氣凝聚狂風遠距離出手。而有了狂風意境，他的攻擊力也比之前高了好幾倍。
「如果是近身戰，狂風的攻擊會更加顯著，但是現在對上一個勉強先天圓滿戰力的垃圾完全夠了。」林軒眼中有著精芒，毫不留手地肆意爆發出精純源氣。
「不可能！」張鵬咆哮著，不斷嘗試著加速逼近，不斷嘗試著施展源術吸取氣血卻是無用之功，「完全沒辦法靠近！一
直被他拉扯著，不僅我的源氣要耗盡了，身上在不斷增大傷勢！」
張鵬在那一剎那便決定絕招決勝負，再讓林軒數十招自己就招架不住了！
「血喰！」
巨大的血色刀影疾速襲來，那刀影遠遠的林軒就能感覺到有所吸引：「狗急跳牆了嗎？也好，雖然不是很值得，還是直接解決你吧！」
「風息……蟒！」
轟！
林軒極速逼近張鵬，張開巨口的蟒蛇直接撞向了張鵬的血色刀影。即便張鵬第一時間施展了源術吸取林軒的氣血，可在林軒熾雷魔軀的加持之下也只是杯水車薪，青蟒所過之處幾乎摧枯拉朽，張鵬的血色刀影根本擋不住。
「風源羽翼！」
林軒憑藉羽翼一個轉身，那鋒利無匹的羽翼瞬間幾乎把張鵬大半個身子都切開了，同時釋放出精純源氣徹底將張鵬擊潰，把張鵬狠狠摔在地上。
先天高手之間的差距，兩個先天大成境界，一個擁有二品凡寶的完全先天圓滿戰力和一個勉強先天圓滿戰力之間的差距，一個擁有意境雛形和一個只是萬物合一之間的差距。
境界、源術、凡寶……兩人之間全是差距，而在場的先天高手也就傅天圖、白雲等兩三個能壓制林軒了。
當初要不是譚啟一刻意放水，就算林軒和武巒聯手，估計五十招內就任憑斬殺了。
如今的林軒對上真正先天圓滿境界的譚啟一，也不至於敗得那麼快了。
林軒緩緩落在重傷的張鵬身前，他還沒死。
「小屁孩，是不是沒殺過人？」張鵬捂著傷口看著沒有立刻動手的林軒，略帶著譏諷地說道。
殺人？
林軒並不是沒殺過人。
自幼生長在弱肉強食的荒野之中，他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捕獲獵物，並不是沒有殺過人。而在個別自大的馬賊襲擊林海庄的時候，在梵叔的威逼下也很小就體驗了殺人的感覺。
在這中世界里闖蕩沒有殺過人？
那是說笑。
但是林軒從來都不喜歡殺人，他相信沒有一個人應該被輕易奪去生命，每一次動手殺人內心深處都有莫名的噁心，就算是知道不得不殺心中也有幾份愧疚和不忍……或許這就是他心裡還保留著那份孩童的天性吧。
就算是當初殺了胡雷海、盛勛或是肖寶，他也沒有半分得意和開心。
只不過現在面對這個有著「吃人耗子」名字的張鵬，林軒打心底里覺得厭惡，覺得該死。
是這個人，殘害了無數生命……是這個人，這麼了不知道多少孩童婦女……是這個人，逼死了佟言雪……
根本不算人。
林軒不嗜殺，但他也不是聖母，他不是那種把罪犯交給人民去審判的傢伙。
他冷笑了一聲，凝聚強大的源氣，在那一瞬間甚至還催發了熾雷魔軀，只為了確保斃命。
「不想殺你，只是覺得會髒了我的手，也不想你死得這麼輕鬆。」林軒搖了搖頭。
他沒有再看這隻噁心的耗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