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雲牙
，輪迴仙主
「天相樓是雲牙廊道中唯一一個超級勢力，」兩人漫步於清晨的大街之上，佟言雪看著矗立於集鎮最中央的那座木質古樓說道，「雲牙廊道中不管多少勢力更迭，不管會有多少高手強者出現，天相樓永遠是他們絕對不敢觸碰的。」
「所以你就決定在這裡駐紮？」褚延看了一眼周圍說道，「確實，如果我們在這裡建立我們的勢力，無論其他勢力如何看待我們，他們對我們都會投鼠忌器。但是你難道沒有想過為什麼血獸幫的人從來沒有想過在這裡建立勢力？「
「既然決定這麼做了，你應該明白我們和血獸幫那些人的不同，」佟言雪輕輕說道，「天相樓即便力量再強大，他們也從不以勢壓人，但是這和血獸幫的原則相悖，所以他們不敢。」
「說得沒錯。」褚延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道。
「雲牙廊道中的各個天險地利都已經被佔據，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根本沒辦法去爭，所以要想要保證我們……保證你能成功，」佟言雪有些猶豫，隨即說道，「如今只能這麼做，也只有你能這麼做，等到未來這個勢力逐漸成長，吸納足夠有前途的人才，找到和你有同樣心愿的的人，等到終於你能與血獸幫分庭抗禮之時，再考慮那些別的地方。」
佟言雪瞥了一眼褚延，好像生怕褚延會抗議似的。
「用不著。」褚延平靜地說道。
「怎麼？」佟言雪有些疑惑。
褚延深深看了一眼周圍說道：「不需要，我家的戲院也在這裡，這裡因為天相樓庇護了許多人，我自然也希望我的勢力能夠再次庇護更多的人。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就在這裡就可以了。」
「好，那就好，」佟言雪喜形於色，繼續說道，「那我們就圍繞著你家的戲院還有天相樓這兩處建立一座城池，樣式就按照大荒的——」
「等等等等，你說什麼？」褚延聽著聽著嚇了一跳，「建一座城是什麼意思？」
「當然是字面意思，」佟言雪好像預料到了褚延的反應，微微笑著說道，「以後此處必定會成為雲牙廊道之中心，要建立起能與血獸幫和各大幫派抗衡的勢力，你不會以為這幾個小房子就能成事吧？自然是要建城的，這樣一來也能更好地庇護更多的人。」
「你說得倒是好聽，」褚延撇了撇嘴說道，「要建一座城是有多難？你真以為這雲牙廊道中有多少人願意供你驅使？那些磚石材料你又上哪去弄？再說造城牆可不僅僅是疊石頭那麼簡單的事情，你這不是痴心妄想嗎？」
「我說了，樣式設計之類的，就按照大荒州城府城的來，直接去天相樓即可，以我的身份聯繫都城那邊，一張圖紙而已，不是什麼大事，」佟言雪說道，「至於磚石和勞力，當然還是由雲牙廊道中的百姓出力，這也是要建城的另一個理由。」
「理由？」
「你看著就明白了，」佟言雪嘴角上揚，溫和地笑著說道，「放心好了，我可不是要因為自己的利益去壓榨老百姓的勞動力，我是帶著錢來的。」
只不過是一瞬間，聽到佟言雪的話的褚延突然便都明白了。
現在的雲牙廊道中的百姓是什麼樣的？遭受戰亂和幫派爭霸……飢不果腹……衣不蔽體……完完全全的一窮二白，毫無抵抗之力。自己想要做的，僅僅是要去扳倒血獸幫而已，但是這樣解決不了雲牙廊道的根本問題。
不僅僅是要解決霸凌者，更要拯救弱小者。
在這樣的環境中，如果突然傳出消息能夠得到一份有豐厚
報酬、能夠得到庇護的工作，想必整個雲牙廊道的百姓都會蜂擁而至，還需要擔心勞動力不足的問題嗎？同時也是變相的幫助這些百姓擺脫困境，也不會太招人耳目。
最重要的是能夠吸引更多的人來到此處進行庇護，也能在勢力建立之初尋找值得培養的人才。
可謂一舉四得。
褚延不得不承認，佟言雪這一手的確算得上聰明，是用了心思了。只不過這卻讓褚延更看不懂佟言雪這個人了，自從糾纏自己、出謀劃策、積極行動，佟言雪從未敷衍過，都在一心一意按照答應自己的方向前進，甚至於讓他自己都有些自愧不如，他也一點一點對佟言雪有了些許改觀。
無論佟言雪多有把握，無論佟言雪能給予多少物質保障，可建立城池畢竟是一件大事，並非是佟言雪佟言雨這對十幾歲的姐妹能夠完全駕馭的事情，就算是褚延，即便年長一些也難以加以控制。整座城池的規模一再簡化，花了將近數十天的時間，這才正式開工。
「褚延大人若是要修建城池自然和我天相樓無關，」謙謙有禮的老者躬身說道，「只不過同在這雲牙廊道之中，我天相樓自然也願意出一份力。」
「出力？」褚延有些疑惑。
「那些建城的百姓由褚延大人統一召集管理，至於那些燒磚的工匠或是使用的材料，我天相樓倒是願意提供，」老者微微笑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算是我天相樓與您的合作，日後若是有敵來襲，我天相樓自然也會全力相幫抵擋。我天相樓的名聲還是有的，褚延大人大可放心。」
褚延一愣，聽這管事老者的話，好像人家對於自己想幹什麼、忌憚什麼完全清清楚楚。不過也對，畢竟是天相樓，有什麼能夠瞞住他們？
「你怎麼想？」
「沒什麼好猶豫，既然他們要來幫忙，讓他們幫唄，有便宜不佔是傻瓜，」佟言雪倒是沒有太多顧忌，坦坦蕩蕩地說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這種事在都城之中更多。相對而言，我們在此處建成，未來只要不倒那就是雲牙廊道的核心所在，而且具備基本的道義和準則，不像馬賊幫派那般無理，這給廊道內外的人都有了公平交易的機會。」
「而此處沒有寶靈山那樣的其他勢力，天相樓包羅萬象權威又高，自然能夠一家獨大從中獲利，」褚延冷著臉說道，能在這雲牙廊道中從小長大變強，他當然也不傻，「這天相樓不愧是最會做生意的勢力，在這種時候給我們提供幫助無異於雪中送炭，賣個人情給我們若是我們答應了。」
佟言雪搖了搖頭：「不管怎樣，那也都是后話了。如今既然他們願意，那就讓他們干唄，畢竟我帶來的銀子可真遠遠不夠建一座城池的。天相樓願意提前投資，倒也是好事，你能開心他們也開心，兩全其美。」
「哼……」褚延聽了也只是哼了哼，終於露出了幾分笑臉。
……
僅僅是一年多的時間，在整個雲牙廊道中便傳出了數個震驚大荒王朝的消息。
一是先天高手褚延崛起，他的名字幾乎是在一夜之間響徹甚至傳出了雲牙廊道，不過堪堪數場廝殺便讓他脫穎而出，以一己之力與血獸幫相抗衡。重要的不是他的實力，而是他敢於現身作為對抗血獸幫的意志，讓他成為了雲牙廊道中諸多有著同樣抱負之人的領袖。
二是一座城池在雲牙廊道棉谷山口拔地而起，完成了一項他人幾乎想都不敢想的壯舉……而這個壯舉，竟然也是褚延完成的。或許有很多人都有過這樣的想法，只不
過有能者不願意出財不願出面冒險，有心者沒有這個能力。終於有人來做這件事的時候，才發現能得到多少平民的支持，甚至天相樓都來添了一把柴。
只不過褚延一個小小先天能有如此能量建造城池拉攏天相樓，同樣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三是城池才剛剛建成，已經先天圓滿的褚延立刻宣布以這座「雲牙城」為基，建立了勢力「雲牙盟」，庇護雲牙廊道百姓。
這個消息幾乎是一呼百應，立刻引來不少高手加入其中，只不過其中算得上強者的卻寥寥無幾。但不管怎樣，除了天相樓之外第一個庇護性質勢力的出現，也驚住了整個大荒王朝。
這三件事對普通人來說迷霧重重，但可瞞不住那些大人物。
「雲牙盟？不是說好就是去看看嘛……雪姐又在幹什麼？」黃成鈞看著手下臣子呈遞的摺子說道。
而下面正有一老者：「太子殿下，此事一出整個朝野都物議沸騰啊……」
「真是，這有什麼好議的，」黃成鈞嗤笑一聲，不由覺得好笑，「父皇、慶王叔、本宮師傅都尚且未發一言，他們管得倒是寬的很。」
隨即他瞥了一眼台下的老臣：「怎麼？丞相對此也有意見？」
「老臣不敢，只不過佟言雪畢竟是佟家之人，她幫助了那褚延，怕是有心之人難免說些閑話，有損皇家顏面。」陳正瀚不緊不慢地說道。
「她幫了褚延，一來她自己不在朝中任職二來不受朝廷旨意，怕什麼？」黃成鈞倒是並不擔心那些流言蜚語，而是微微皺眉，「只不過這麼一做，雪姐也身陷雲牙廊道中的諸多危險之中，她又沒辦法藉助身份威懾敵人……不行，本宮得派些人過去。」
「據老臣所知，佟大統領已經緊急派人朝雲牙廊道而去了，」陳正瀚說道，「太子殿下若是派人，恐怕更是打了陛下的臉，請殿下三思。」
黃成鈞思忖片刻，這才點點頭無奈笑道：「好吧，明面上的那些本宮不會去做的，佟大統領派去的人也應該會護她周全。」
雖然這麼說著，他還是決定去暗中和雲牙廊道中的卧底姦細都知會一聲。他也不管不了那麼多了，他不能讓佟言雪因為自己的命令送了性命。
只不過雪姐這一次.……你可真是幹了一件大事……
他看向奏本上那雲牙盟三個字，不禁露出了微笑， ……
「雖然我們所謀之事雖然並非一朝一夕之間完成，只不過好歹雲牙城根基已立，褚延兄也可放心了。」城樓之上，三人看著夕陽，佟言雪輕聲說道。
「是啊，」佟言雨瞥了一眼褚延，打趣著說道，「我看這傢伙這幾天是越來越高興了……樂得跟個傻子似的，完全看不出來以前那麼凶過。」
褚延看向望著夕陽出神的佟言雪，心中突然猶豫了一下。
「言雪。」
「嗯？」
「呃，雖然我之前說我厭惡你.……」
「我知道。」
「只不過，就是吧……呃，」褚延一時沒說出口，一年多的相處和共事湧上心頭，頓時百味雜陳，「那個……」
「到底要說什麼啊。」
儘管他仍然對都城那些人心生厭惡，但他也看見了佟言雪這麼長時間以來做出的付出，至少她不是那樣光說不做的人，她是真心實意要幫助自己的。
「沒什麼事，」他彷彿一下子釋然了，平靜地說道，「我只是想和你說……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