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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戲子

  ,輪迴仙主

  次日清晨。

  「幹嘛老是讓我去跟那些白痴過手?很煩的誒……」佟言雨手指纏著鬢髮吐槽著,有些無奈,「昨晚你一個人在房裡都在幹什麼呢?修行也不至於隱秘成這樣啊。冥想就冥想唄,我又不會來影響你的,真是……你親妹妹都信不過嗎?」

  「是你說在都城顯得無聊的,這雲牙廊道中這麼混亂正好你能磨練磨練見識見識別人的手段,」佟言雪被妹妹埋怨,仍然是微笑著說道,「再說了,以他們的實力就算是初入先天的高手都傷不了你絲毫,就讓你去懲惡揚善一番也不錯。」

  「是啊,挺好,我差點都要收徒弟了。」佟言雨似乎還有些悶悶不樂。

  「那不挺好,你也教教人家,好歹面對那麼馬賊也有些反抗之力。」佟言雪輕聲說道,眼神有著些許飄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所以,接下來要怎麼辦?」佟言雨好像並沒有細聽,有些分神地問道,「是姐姐你說要留下來的哦,可現在留下來又能怎麼樣?僅僅是我們的力量又能做什麼呢?」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佟言雪帶著有些疲累而頹廢的妹妹推門而出,回頭嫣然而笑說道,「就憑咱倆的實力,要掃平幾個小馬賊幫到也不算難,但是要去挑戰血獸幫無異於以卵擊石。但是……我只知道我不能什麼都不去做。」

  更何況,自幼生長在大荒都城,得到著最好資源修行的我們在這雲牙廊道中都幾乎寸步難行,如果再不做些什麼……那些平常的普通人又要怎麼辦?

  「你這是要去哪啊姐?」佟言雨一路跟著姐姐,有氣無力地問道。

  「姐姐帶你去找那個之前凶你的人。」

  「找那個白痴做什麼……」佟言雨微微蹙眉,明顯絲毫不感興趣,不過隨即滿臉壞笑著說道,「你不會是對他一見鍾情了吧姐姐。」

  「瞎說什麼呢。」佟言雪對於這個鬼靈精怪的妹妹有些無語,每天盡會說一些胡攪蠻纏的話。

  不過佟言雨有一句話說得沒錯,僅靠她們兩個人的力量是絕對不行的……那既然如此,在江湖之上在雲牙廊道之中,肯定還是得搖人啊!要打敗血獸幫,那她自己也得組建一支足以對抗的勢力出來,她不需要經過幾十年的經營,因為這樣一個對抗馬賊的勢力出現乃是眾望所歸,民心所向,她不需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她只需要在背後默默地推一把就好了。

  俗話說槍打出頭鳥,之所以沒人去組建只不過是實力不夠,害怕還未成功,就被馬賊作為目標,可佟言雪不怕。只不過不能由她出面,所以她需要一個和她一樣有膽量有實力的人去扶持。

  一路都毫不掩飾地散發著強大的源氣氣息,能夠少很多麻煩,也能嚇走很多暴徒,直到來到一座大型的府邸前。雖然也是建立在天相樓周邊,但這座府邸卻已經徹底破敗了,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也沒有人來收拾,倒塌的木樑撕落的帷帳,大片的灰白蜘蛛網,地上甚至還有凝干發黑的血跡,不過依稀還能看出來這宅子破敗之前絕不是尋常之地,有著一個巨大的戲台。

  「這是多少年沒人住了?」佟言雨捏著鼻子微微蹙眉。

  「誰說沒人住了?」佟言雪溫和地說道,看向裡屋。

  姐妹倆正說著

  ,從裡屋里突然傳出一陣悲傷的琵琶彈音,隨著而來的則是一段女聲的唱詞,凄美而觸及神魂,令人不由感傷,彷彿沉浸在過往的畫面里,看到一位家破人亡的女子凄慘的婉唱,然而一瞬間聲音一轉,又是一道渾厚男聲,帶著滿腔的憤恨,如同一位青年騎著高頭大馬揮舞銀槍呼嘯往來,簡直令人熱血沸騰。

  「唱戲的?還有人在?」佟言雨是個女孩,可對這方面倒是完全不懂。

  「是《凄雪》,講得是一個莊子被馬賊屠盡,只僥倖活下一位女子,後來有一位高手路過為他們復仇最終犧牲的故事,」佟言雪一聽就知道了,微微笑道說道,「唱得確實不錯。」

  兩人緩步走進內院,琵琶和唱詞戛然而止。

  「一人唱兩角?」佟言雨有些驚訝。

  內院要小些,有著石桌和石凳,正端坐著一個端拿著琵琶的冷麵青年,一雙劍眉能看出他的凌厲,眼中彷彿有著熊熊燃燒的火焰一樣,儘管身體消瘦,卻仍能看出他就是剛才唱出英雄之色的那個人,而他半身的傷痕,卻又讓人感覺到他也是那個受盡折磨歷經悲傷的凄慘女子。

  「是你們?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青年臉上閃過幾分慌張,但轉瞬即逝,又是一張冷酷的臉龐,帶著些許厭惡,「哼……既然來自大荒都城,恐怕在探查方面也有一手,畢竟隔岸觀火也是你們最擅長的事了。」

  「褚延……自幼生活在戲院之中的孤兒,無論是唱詞還是修行都極具天賦,很快修行到先天境界,在唱戲上也有很深的造詣,」佟言雪輕聲說道,輕而易舉地把對方的事抖了個底掉,「數年前因一件小事血獸幫將戲院屠戮殆盡,只有你一個人活了下來。」

  佟言雪已經從天相樓和梅青蘭那裡得到了褚延的全部情報。

  身負血仇,實力足夠,甚至原本就已經被血獸幫視作眼中釘肉中刺,在佟言雪看來雖然並非是最佳人選,她知道褚延的條件並不好,對自己還有這麼大的仇視,只不過她已經別無選擇。

  而且從個人而言,佟言雪對於褚延也有些同情……和自己有些相似,自己生在大荒都城,即便不喜歡修行不喜歡那些強者規則,她也如同提線木偶似的聽從父親的指導。而褚延呢?同樣如此,即使身負天賦,實際上對於修行也沒什麼興趣,只不過一心復仇才毅然踏上這條路。

  可說起來到底是要怎樣?

  佟言雪內心有些複雜,這雲牙廊道中又有誰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管身在何處,都不得不受制於「弱肉強食的」法則。

  明明只是凡人的世界……真是諷刺。

  她也更欣賞褚延隱忍的性格,儘管有著深仇大怨,他也能蟄伏數年直到先天小成,實力接近先天大成后才行動,謹慎地不斷攪亂血獸幫的各個行動,而不是像個傻子似的直接衝到血獸幫復仇,也還算聰明。

  轟!

  突然之間褚延便動了,身形一閃從一旁拿起長劍留下一串殘影,爆發出無邊的源氣沖向了佟言雨佟言雪兩人。只不過姐妹倆也不是傻白甜,佟言雨第一時間手持長槍迎了上去,一瞬間源氣內力碰撞火星四濺,只不過褚延的戰法完全是以傷換傷以命搏命,一時間佟言雨竟然有些扛不住,被打得暴退而去。

  「你真的就對大荒都城來的人也抱有這麼強的敵意嗎?」佟言雪乃是先天大成,儘管男女力量有很大差距,佟言雪仍然能以混焰真身輕鬆對敵,「難道就不想聽聽我是為什麼來找你嗎?」

  「誰對這個感興趣啊白痴女人!」褚延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施展著嫻熟的劍術,源氣衝擊越加強大,「反正你們這些金階大殿之上的人還不是隨心所欲,佔用著王朝最好的環境和資源,也只是一群只會欺軟怕硬的軟骨頭!」

  「你說什麼!」佟言雨在一旁聽得頗為不爽。

  「我明白你的意思,」佟言雪伸手攔住妹妹,冷靜地說道,「只不過身處雲牙廊道,你也應該能夠明白,不管身處何處不管在何時,人自然各有不同。我承認朝廷對於雲牙廊道不作為的決策是不對的,只不過這僅僅是陛下的旨意,又怎麼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呢?」

  褚延陰沉著臉頓了頓,後退兩步暫時停下了手,冷冷哼了一聲轉身說道:「有屁快放,我沒心思跟你們這些冷血無情的傢伙多說。」

  「哼,就你這種態度的傢伙,我還懶得跟你多說呢。」佟言雨撇了撇嘴說道。

  「沒關係,不用你說,你不願說你就去外面放放風,啊不你去外面玩會。」佟言雪呵呵笑了笑,一邊伸手把佟言雨往外推,佟言雨只好百般不願地走了出去。

  褚延也不傻,傻子都能看出來佟言雪是在支人:「自己親妹妹都支出去了,到底想說什麼?不會是要招安吧?我想你不如去找辭荒閣或者血獸幫,他們的用處應該比我要大一點。」

  「儘管按照原本的想法說可能會讓你對朝廷有所改觀,但不知道為什麼我也不想為朝廷說話了,還是實話實說吧,」佟言雪微微嘆氣說道,「我這一次來是根據太子殿下的命令,只不過是探查情報的。但是我決定留下來,聚集民間力量組建一個能夠影響雲牙廊道格局的勢力,作為朝廷而來我不能出面,所以才找上了你。」

  青年戲子沉默了半晌,突然之間仰頭笑出了聲,簡直是開懷大笑,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要是有別人看到了還以為這是發生了什麼大喜事能笑成這樣。只不過面對他的佟言雪很清楚,這笑聲到底有多麼刺耳。

  「真的嗎?朝廷終於決定派人來拯救我們了嗎?」褚延捂著胸膛,滿懷希望地看著佟言雪,「真的是太好了,大人你有什麼需要我一定全力滿足,請您一定要拯救我們與水火之中!」

  「你演得挺像,」佟言雪溫和地笑著說道,「所以看樣子,你應該是要拒絕了。」

  「哼……你也知道我是在演?」褚延收起了笑容,冷冷地說道,「真要說起來你們才是最會演的戲子,裝成什麼高高在上的偉大模樣,實際上就會利用壓榨,把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踩在腳下。」

  褚延面容堅毅而冰冷,即便佟言雪的表情再溫和,也沒能融化凝結在他心中的寒冰。

  「怎麼了?現在又是動了什麼惻隱之心?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聖母模樣的虛偽傢伙,可憐巴巴地憐憫我們,給我們一點希望然後又裝作還是無能為力地離開,結果就是為了給自己討來一片好名聲罷了……」

  他嗤笑了一聲:「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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