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暗流
,輪迴仙主
整個綿谷自西北至東南而下,長短足足約有五里,其中一共有三處無比險要之地。
其一是東北面的懸崖峭壁,名為斷荒崖,除了正面一條路可以走上去之外,幾乎別無他法,是絕對的天險,被辭荒閣所佔據,辭荒閣建立百餘年,也曾有兩次遭遇危機,就是依靠這天險而得以存活並反敗為勝,多年積累才有了如今的霸主地位。
其二則是西南面的懸崖,名為綿角崖,稍有不同的是建立於此處的堡壘是在懸崖山下的,完全是在河谷內部,血獸幫的據點依山而建,背面是無法躍下的峭壁,正面就是滾滾而流的江水,因此他們對於江水反而擁有了較為強大的掌控力。
最後一處則是在江河中央,那裡有無數塊碎石形成的暗礁,船隻一旦碰上幾乎只有沉沒一途,江河藉助暗礁也形成了湍急,再加上常年不散的濃濃白霧,很少會有人乘船穿過綿谷。
尤其是在如今,綿谷中的濃霧不知為何更加蹊蹺詭異。
而身為雲牙廊道三大頂尖幫派的雲牙盟卻沒能真正在綿谷佔據一席之地,僅僅是在最北面的河谷入口藉助一座極為破敗的堡壘耗費了大量精力建立了一座規模很小的城池,相比之下雲牙盟的據點明顯要差得多,也鬆散得多,不僅僅是盟內的成員,同樣接納了許多流亡的百姓,甚至於天相樓也在這裡設有分樓。
真要說的話,這座被稱之為雲牙城的城池就如同一府之府城,一州之州城,一國之都城一樣重要,其他幫派如果想要交流想要交易的話也會來這座雲牙城,只因為這裡有雲牙盟在幾乎沒人敢亂來,而且身為雲牙廊道的老大哥「辭荒閣」也在不遠處的綿谷,就算是同等水平的血獸幫也僅僅是稍微欺壓欺壓,不敢弄出什麼大動作來。
唯一奇怪的是雲牙城,不……整個雲牙廊道之中都沒有寶靈山的人存在,不過倒也能理解,在這種地方寶物太多了他們自己也不能保證被人偷搶吧?要能保證那得派上真真正正的圓天強者,這是連他們絕對不願意的。
正如辭荒閣主所言,沒有人願意太過插手雲牙廊道施加雲牙廊道太多外來的力量,在雲牙廊道中的圓天強者也僅僅只有血獸幫的「七叔」以及辭荒閣主兩個人罷了。就連雲牙盟的盟主至今也僅僅是
正當青刃巡使在與辭荒閣主相交談之時,劉跛子駕駛著馬車哼著小曲出現在了雲牙城的城門口。
「之前有幸去過一次府城,人家府城的城門和我雲牙城相比確實是強不少啊,」走在一旁的中年人抬頭看了一眼不過十幾丈高的城門以及那端端正正的「雲牙城」三個字,「不像我們,搞了這麼久還是這麼破敗,其實就是個大點的莊子。」
」你還想怎麼樣啊,咱們雲牙城才敢剛剛建立不到四年罷了,能有這個樣子已經很不錯了,」劉跛子撇了撇嘴說道,「也是因為有了這座城,咱們這四年的日子才好過了不少,這都得歸功於盟主。」
中年人聽了也是點了點頭。
「老劉,回來了呀。」城門口的守衛熱情十足地招呼道。
「喲,老劉,這次沒遇上什麼危險吧?」另一名守衛也是笑著問道
雲
牙城的城衛隊幾乎就是仿照的大荒王朝的守城制度,只不過守衛本身的實力往下掉了一整個層次,僅僅只是後天大成,也就只能和鎬城相媲美,要知道雲牙廊道幾乎有半個府的面積和人口啊!但這也怪不了雲牙盟,因為大半的高手都去血獸幫和辭荒閣了。
「是啊是啊,掙點錢不容易啊,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劉跛子仍然是一副和藹的笑呵呵的樣子,熟練地從衣袋中拿出幾枚銅幣扔了過去,「大家都不容易,守著城門都辛苦了,這次掙了不少就算是我請你們喝酒。」
「啊,果然還是老劉大氣啊!」幾個護衛明顯和劉跛子有些交情,一個個起鬨笑起來。
「對了,有陣子沒回城了,一直在綿谷附近的幾個莊子里轉,」劉跛子一時間也沒急著走,叼著自己的煙斗說道,「這些天城裡或者說是廊道里有什麼事嗎?」
「城裡嗎?雲牙城有盟主在,哪裡會有什麼事?只不過最近逃難來的百姓倒是真不少,」那護衛手裡玩著銅錢,一邊思忖著說道,「但要說整個雲牙廊道之中,那就是綿谷南邊的刺刀幫,最近勢力一直在不斷擴大,甚至都有趕超血獸幫之勢。」
「超過血獸幫?太誇張了吧……」劉跛子皺著眉頭說道。
「真要說超過,那還是差了些的,但最近刺刀幫對血獸幫對挑釁倒也確實越來越多了,」幾個護衛之中也有一個年紀較大的看上去很老成的,眼中也同樣是深深的憂慮,「只要再加以時日,說不定過不了多久雲牙廊道就是三足鼎立了。」
「盟主他怎麼說?」劉跛子悄悄走近,壓低了聲音說道。
「盟主好像也沒什麼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那護衛同樣用著只有他們兩個聽得見的聲音說道,「老劉你一會要去見盟主吧……到時候你可以自己去問問。」
劉跛子微微點頭,隨即恢復了那副老油條的常態,笑嘻嘻地走進城門。
一進雲牙城,劉跛子和他身後的中年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被眼中的慘烈景象給狠狠嚇到了。
本來就泥濘而不算寬敞的街道兩旁,幾乎到處都是滿臉污泥血跡的難民,到處都能聽見痛苦的呻吟,斷胳膊斷腿的殘疾也隨處可見,微微輕嗅都能聞到那濃濃的血腥氣息。
「刺刀幫的那群傢伙,真是過分!」中年人看到這一幕不禁憤慨地說道。
「冷靜點,已經算錯了,你是沒見過以前幫派把整個莊子都屠掉的場面,」劉跛子雖然也很憤怒,但明顯他要更冷靜一些,「有了辭荒閣,還不至於再發生那樣的事;現在又有了雲牙城在,這些百姓還能有一個最後的庇護之所。」
兩個人都感慨著,一路走在大街上也和一些老朋友相互招呼著,直到走進劉跛子自己那間茅草屋裡。
「你就在這裡呆著,我得去見一趟盟主。」劉跛子換了身黑衣,囑咐了中年人兩句后才再一次默默出門了,徑直朝著雲牙城最核心的府邸走去。
那是一座看上去無比簡樸的府邸,是那種很普通的在其他地方極為常見卻在雲牙廊道根本見不著的建築風格,只不過雕刻沒那麼繁雜,整體也顯得極為低調,大門
上掛著一張門匾。
「延雪府……」劉跛子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那張門匾,心中湧起第一萬次疑惑,「盟主為什麼給自己的府邸取這樣一個名字?為什麼不直接叫褚府?而是用了單名一個延字,而剩下的那個雪……」
盟主的本名叫褚延,所以有個延字他也能理解,但這個雪字劉跛子卻只能自己猜測了。
府邸沒有安排守衛,劉跛子四下張望一下便悄悄邁進了府門,殊不知不遠處卻有兩人看到這一幕。
「一個拉馬車的,進了雲牙盟盟主的府門,正常人恐怕都不知道這是褚延府邸吧……」其中一精瘦漢子皺著眉頭說道。
「看著就是,我們刺刀現在要做的就是坐山觀虎鬥。」一旁的青年則是平靜地說道。
延雪府之中,正有一青年男子坐在在庭院長廊之上,庭院中心正扎著一根赤紅長槍,不是三丈那種大槍,長槍上還有著雕刻極為精細的青鸞,看上去倒像是女子所用。
而那青年男子則是扶著木欄出神,面容看上去也極為英俊帥氣,只不過常年的爭鬥讓他原本溫柔的臉龐硬朗起來,臉部線條極為分明,但眉宇之間卻有著幾分憂愁。
而他此刻,卻是抱著一琵琶隨手撥弄著,嘴中時不時哼上兩句唱詞。
「盟主,」劉跛子頗為恭敬地行禮,「事情就是如此,清天宗的巡使已經去了斷荒崖了。」
「知道了,辛苦你了。」褚延出聲道,緩緩站起走到庭院中那長槍之前。
「盟主,那我們……」劉跛子沒能得到下一步指示,有些不知所措。
「劉大哥,拿著這枚令牌去天相樓等著,」褚延從衣袋中那出一枚方形令牌,「這枚令牌可以打開天相樓的一個儲存庫,等到下一個人來看過之後,你就將其中的東西,你肯定能看出我到底要你拿什麼,去找王長河幫忙,其他事我也吩咐過他了,到時候速度一定要快,絕不要被察覺東西已經被取出。」
「屬下明白。」劉跛子雖然疑惑,但接過令牌恭敬說道。
待到劉跛子默默離去,褚延才伸出手握住那長槍,熱淚盈眶:「終於還是要動手了,即便如此,我卻依舊不能為你報仇……」 ……
深夜,斷荒崖,雪白堡壘之中。
「大哥,你既然要拒絕,怎麼還會允許那青刃巡使留下來呢?」梅青蘭疑惑地問道。
「說明大哥還猶豫不決啊,」白雲笑眯眯地說道,「看來是之前我說的血獸幫的那些機關傀儡讓大哥感到有些不妙吧。」
「的確,這手段太驚人,絕非我們辭荒閣自己能夠解決的,」辭荒閣主說道,「很可能血獸幫已經得到了外來幫助,只不過在隱藏積累,所以我們也得準備準備才是。」
「的確,那巡使呢?」
「還可以再考慮考慮,」辭荒閣主說道,「這些天發生的事希望不要再生意外吧。」
然而就在此時此刻,不遠處其中一尊黝黑堡壘之中,弟子青巒正全副武裝咧著嘴露出了微笑。
「好了,那就讓我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