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逝元
，輪迴仙主
曦月郡主仍然記得第一次見到猴王的那一幕。
深夜的月光之下，沒有俗套的英雄救美，同樣沒有意外的命運相逢，一人一妖只不過是在大琰山的腳下有意無意之間碰上了面，毫無美感可說毫無詩意可言，畢竟真實的世界哪有那麼多恰到好處的美好？
「你是誰啊！竟敢擅闖本王的地盤？」看著眼前的猴妖咆哮著，曦月郡主自己倒是很平靜。
「抱歉，僅僅是路過。」曦月郡主輕聲說了一句，轉身就準備離開。
只是一個人靜靜地漫步，沒想到都闖進妖獸的地盤了，這大琰山不應該沒有妖獸了嗎？
「你等等！」沒想到那猴妖不依不饒，這隻讓她感覺到有一絲厭煩，「你這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這裡是你家啊！」
「你知道我是誰嗎？」曦月郡主回過頭來說道，她並不是一個脾氣大的人，只不過在此時此刻，她沒辦法在一如既往的保持冷靜。
「我是大荒王朝的郡主，按你的說法，那整個大荒王朝都是我家！」曦月郡主說道。
「俺管你是誰呢？皇上家的了不起啊，自以為身負天命就唧唧歪歪的，」那猴子卻是滿不在乎的樣子，「俺警告你別再往前走了，俺的棍子可不認得誰是不是皇上。」
挺傻的。
不過和兄長倒是有點像。
「你讓我往前走我也不去，山上那都是無聊的石頭，你的地盤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曦月郡主故意這麼說，一邊折身就要離去。
「你說啥？」那猴子瞬間炸毛，頭頂的毛髮像是火焰般升騰而起。
看著猴妖氣勢洶洶地爆發源氣撲了過來，曦月郡主卻只是站在原地沒動，直到一直藏在暗處的譚啟一瞬間出手將猴妖擊倒。
「耍賴！」猴妖氣得發抖，指著黑衫統領說道，「無恥的人類，有本事堂堂正正跟俺打一場，說了狠話躲在別人身後算什麼男……呃還算人嗎？」
「我這不是正在堂堂正正地跟你打嗎？」譚啟一淡淡說了一句，連長矛都沒拿。
「這不關你的事，是她說我的地盤一點意思都沒有。」猴妖一揮手，一副冤有頭債有主的樣子。
譚啟一負手而立毫不留情：「行吧，那我就再說一遍。山上都是無聊的石頭，你的地盤.……也是一點意思沒有。」
猴妖頓時瞪起了眼睛。 ……
「然後呢？」林軒看著猴王如痴如醉地描述著他與曦月郡主相遇的故事，沒想到這個故事之中還有譚啟一這麼個巨大的電燈泡。
「很簡單，那傢伙偷襲俺，然後把俺揍了一頓，」猴王對於被打斷了表示非常不滿，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然後他們倆就都走了，俺又不能隨隨便便把這給人族看。」
「所以你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到重點，」一旁的武巒吐槽道，「我們對你的戀愛故事一點興趣都沒有，你倒是說說這棵樹啊。」
站在石船之上，武巒指了指岩漿湖中心的那棵漆黑古樹。
「你急什麼，俺這不是正在說嗎？」猴王白了武巒一眼，「你看看你，一點耐心都沒有，還不如俺這個猴。」
「少廢話！」林軒喝了一聲，把話題拉到正軌。
「後來曦月就總是來欺負我，不允許我還手。」看猴王說這話的樣子，簡直是在驕傲。
「你有那麼乖？」林軒表示非常懷疑。
「當然不是，」猴王有點鬱悶地說道，「每次俺要動手的時候，那個姓譚的就會蹦出來揍俺一頓。俺最生氣的一次也只是跟他打了個平手。」
林軒心中一驚，這猴子生起氣來有這麼厲害？怪不得之前譚啟一說到這猴子的時候，同樣也有所忌憚。
「不過後來把話說開就好了，你們人類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不打不相識嘛，」猴王一巴掌拍在林軒的背上，顯然自以為是在勾肩搭背，實際上差點沒把林軒摁趴下，「俺跟你不也一樣？」
「所以你就帶她來這了？太草率了吧！」林軒皺著眉頭說道。
「怎麼可能……」猴王又擺了擺手說道，「要不是逝元樹的生長動靜太大，都惹起了朝廷的注意，俺怎麼可能拋頭露面嘛。不過看在曦月的面子上俺可以破例一次。」猴王最後又補了一句。
「你剛才說什麼樹？」林軒一下子沒聽清楚。
「看起來是樹，俺們族群里也叫它是樹，其實它應該算是一團火，」猴王自顧自地說道，拍了拍漆黑古樹的樹皮，「不過畢竟從岩漿里長出來的，俺們覺得叫樹比較好。」
林軒的心劇烈顫抖了一下。
他很想徹底看看這所謂的「樹」到底是不是火，但他又不好意思跟猴王說我就是因為這個火才來的。
「俺們琰猴世代生活在這裡，很久很久以前就發現了這個洞穴，找到了這裡，只不過找到這裡的時候大琰山正在休眠，逝元樹沒有長出來，但還是有岩漿在，」猴王說道，「俺們妖獸的身體也算是更能適應環境，就在這裡逐步適應了炎熱。直到第一次發現岩漿里竟然長出了一棵樹，俺們族群才發現這裡的非凡之處。」
「怎麼個非凡法了？」武巒問道。
「最不同尋常的就是這岩漿深處凝聚出來的天地孕育的逝雲之火，」猴王舉起手指畫圈，裝著玄而又玄的樣子說道，「這種火焰啊毀滅性極強，你看看這些岩漿，把熱量都包含在裡面，一旦爆發那叫一個慘烈。」
「我知道，」林軒點了點頭說道，「每一次大琰山爆發災害都特別嚴重，可是毀滅性強也算不得非凡吧。」
「說了幾次了能不能耐心點？」猴王哼了哼說道，「這逝元之火厲害就厲害在它將一切毀滅之後，都會孕育出出它所毀滅的生機，要不然你以為這棵樹是怎麼長出來的？你見過岩漿裡面能長樹嗎？」
突然被一隻猴子罵了，林軒有點不爽，但他卻突然想起了之前對於琰山鎮的疑問。
明明大琰山才剛剛爆發，應該是一片荒蕪毫無生機才對，琰山鎮的先輩居民是如何在這不毛之地生
存下來的？
現在林軒好像一下子就有了答案。
「每隔一段時間，這裡就會凝聚出逝元之火，孕育吸收無邊的生機，最後大琰山爆發的時候也就是逝元樹結果的時候，」猴王說道，「所有的生機都遍布大琰山周圍，而逝元樹本身又會重新生長。」
所有的逝去，都是為了下一次孕育出的一元之始。
這逝元之火終究並非為了徹底的毀滅而生，而是為了孕育出更強的生命。
「這些？都是你們琰猴一族研究出來的？」武巒瞥了一眼猴王說道，「像是什麼逝元樹、逝元之火什麼的，這名字都是你們起的？」
「曦月說的，」猴王稍稍還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低著頭說道，「後來她問俺知不知道大琰山發生了什麼，說很有可能會有其他人族來大琰山，俺沒辦法，只好先把俺知道的說給俺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林軒點了點頭。現在的大琰山說被盯上了還不至於，但絕對是被注意到了，肯定有人會覬覦這所謂的逝元之火。
相對而言自己其實算是佔了便宜，一開始就在大琰山，無疑最有可能弄到這逝元之火。
「曦月一聽俺說完就知道這是什麼了，」猴王不得不承認道，「你們人族確實知道的更多些。她還說這凝聚生長出逝元樹的岩漿河流對俺們琰猴一族很重要。」
「很重要？」林軒一愣。
「對，俺們琰猴適應了這種環境，也在這種環境下更加強大，」猴王點點頭說道，「這些岩漿同樣蘊含著巨大的生機，對琰猴一族的修行有著巨大的作用，不然俺們本來一個普通的猴妖族群，怎麼可能出現好幾個先天大妖？」
如果自己拿走了逝元之火，這些岩漿會熄滅嗎？這些岩漿中的生機會消失嗎？林軒一時有些猶豫，雖然他很想要這逝元之火，有時候也坑人，但這種斷了整個族群生存機會的缺德事他是絕對不願乾的。
「你自己也有點特殊吧，我看你和其他琰猴都不大一樣。」就在林軒愣神的時候武巒沉聲問道。
「是有點不一樣。」猴王嘿嘿笑了幾聲，想起曦月之前也是這麼問自己的。
「看去來你要更強大一些。」曦月郡主說道。
「可能是因為，俺更調皮了些吧，」猴王眨巴著眼睛說道，「俺以前也是一隻普通的小猴子，只不過有一天啊俺偷偷爬到了逝元樹上，結果一不小心掉進了樹下的岩漿里。」
「然後呢？」曦月郡主有些驚訝，也有些擔憂。
「當然是它救了俺。」猴王拍了拍閃爍著銀花的逝元樹說道。
「那你還折它的樹枝做你的武器？」
「呃……它自己脫落的，說明就是送給我的。」猴王一副理所當然地說道。
曦月郡主點了點頭：「從某種意義上說，你也是逝元之火孕育出的生命。」
「沒錯！」猴王撓著頭嘿嘿笑著說道，「所以俺的名字就叫做逝不空，絕不落空那些逝去，一定要讓它們綻放嶄新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