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器紋
「就在你進入楠木山的一年之中，我也算是耗費了些許時間精力，把我所知道的關於器紋的一切都寫了下來，」寶靈山主感慨著說道，「倒是要謝謝你，讓我自己梳理一遍之後，反而又有所提升突破，達到了貳紋煉器師。」
「恭喜寶靈山主。」林軒連忙說道。
「想想東方晨宇那小毛孩子都已經貳境界了，」寶靈山主不由瞥了一眼林軒，「真不知道你這句恭喜是不是才嘲諷我啊。」
林軒只能訕笑。
「這修鍊之法給你修行之前，我得先和你說說關於煉器的一些常識，省得浪費你的時間。」寶靈山主從衣袖中取出一本明顯剛剛編訂成書的小本子說道。
林軒一愣：「那徐峰大人他們.……」
道，不可輕傳。
就算是煉器之法，也不應該隨隨便便就給其他人聽到，更何況還是器紋這樣珍貴的事。無論是器紋還是陣法，亦或是丹法，因為有細微的不同，故而都應該好好保密才是。
「不用，都說了只是常識罷了，算不得什麼秘密，」寶靈山主倒是笑了，「就是給這個小丫頭知道也無礙，又不是什麼真正的修行之法，你管好好這本書就好了，最好看完就燒掉。」
「林軒明白。」林軒點頭說道。
「先說說你對煉器了解多少？」寶靈山主笑吟吟地問道，「知道多少說多少。」
「呃……我只知道煉器大致分為兩個部分，分別是鍛造術和器紋，」林軒是實話實說，沒一點誇大，現在的他充其量就是個鐵匠，根本算不上煉器師，「但是我家林海庄之中只有一門鍛造術，對於器紋是沒有一點了解。」
「從傳統意義上來說，基本上就是門外漢。」寶靈山主沒有絲毫留情地點點頭。
「小時候我還以為世上根本就沒有人掌握器紋呢……」林軒無奈地說道。
「上次我幫你的兵器甲鎧刻上器紋的時候，我也同樣好好觀察了一下，」寶靈山主輕聲說道，「你們林海庄雖然沒有器紋，但是擁有的鍛造法卻是極為優秀的，鍛造出的器物比平常鍛造法要更有韌性更堅不可摧。但是對於煉器來說，鍛造術雖然是塑形，但最核心的仍然是器紋一道，正是因為器紋。」
「那器紋在煉器術中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徐清也是第一次聽，倒也頗為好奇。
寶靈山主微微笑了笑，伸出兩指凝聚強大的精純源氣，直接在空氣中畫了起來，一道道赤色紋路憑空顯現，彷彿真的點在了空中的空氣之上，每一筆每一畫都極為艱難，最終形成了一個非常簡單的器紋圖案，只不過寶靈山主一鬆手紋路就漸漸消散了。
「器紋可以畫在任何物體之上，甚至是空氣上，當然我實力不夠也只能做到這一步，」寶靈山主說道，「但器紋本身是沒有威力的，它必須要藉助所依附的兵器才能發揮作用，所以就算是憑空畫在空氣上也沒用。」
「每一道器紋都會對它所以依附的東西產生附加的影響和效果，不同的器紋能夠產生不一樣的效果，如果用最簡單的器紋舉例的話，就像是我之前在你的長戟上刻下的器紋。」
「一道器紋可以增強兵器的鋒利。」
「一道器紋可以增強甲鎧的堅硬。」
「一道器紋可以讓你的甲鎧更加輕便。
」這些都是最簡單的器紋，嚴格地說可能連一品器紋都算不上，」寶靈山主笑著說道，「刻畫下一道器紋是一回事，但要將一道道器紋互不干擾的組合刻畫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器紋不斷疊加不斷增強，就會成為一種種二品器紋三品器紋等等等等。不過如果僅僅三四道器紋的話還算是很容易的，上次幫你刻下的器紋就算是很簡單的那種，所以幾個時辰便順利完成了。」
林軒點了點頭，他算是聽明白了。就像是做一道菜，每一種原料都有不同的味道，如果只炒一種菜不會很難，但是要加入越來越多其他食材，讓彼此的味道不會相互影響而是相輔變得更好，要做出這道菜就會越來越難。
「聽上去很難吧？」寶靈山主笑眯眯地欣賞著林軒皺著眉頭的樣子。
「的確……聽上去就不像是能簡單學會的，」林軒苦笑著說道，「原本以為既然我鍛造術能夠學好，要學會器紋也許並不會太難，現在才發現這兩者幾乎毫無關係啊。」
「當然不能這麼說，刻畫器紋的時候也是要用到鍛造術的，要對被刻下器紋的兵器本身保持原樣，也要對刻下的器紋進行加固和保護，」寶靈山主感慨萬分地說道，「所以說刻畫器紋的時候最是有可能功虧一簣，一旦源氣失控，那不僅僅是器紋毀了，兵器本身恐怕也廢了。」
「這麼多年來，寶靈山主成為二品煉器師，浪費過不少珍貴材料吧……」徐峰在一旁口無遮攔說了一句差點沒把寶靈山主噎死。
他倒是不怕寶靈山主，單論實力他也不比寶靈山主差，而且從小就認識不可能因為一兩句話就翻臉的。
「呵呵呵呵……成功總要伴隨著失敗嘛……」寶靈山主尷尬地笑著說道，「人家煉丹師不也一樣？耗費大量材料，一步出錯可能丹藥就達不到預想的效果，所有材料就都浪費了。」
聽著這麼一說，林軒想起了之前璟王爺給他的那失敗的丹藥「歸源液」。
「煉丹和煉器一樣嗎？」
「兩者大相徑庭，煉丹要是施展的手段叫做丹法，」寶靈山主皺著眉頭說道，顯然也是在思考，「不過我對煉丹知道的不是很多，大概只知道丹法主要是一些對於不同藥材混合融化的調和之法就算是同樣的材料，不同的溫度不同的藥材比例煉出的丹藥就可能完全不一樣。」
林軒微微點了點頭。
「不過林軒，剛才說的煉器其實對於真正的煉器師來說都是最淺顯的，」寶靈山主接下來的話卻把林軒嚇了一跳，「現在凡界的各種器紋都是流傳下來的最最最基礎的器紋，真正的煉器大師會掌握無數種不同的器紋，不用嘗試也能一口報出不同器紋結合產生的效果，所謂由簡至繁，無數器紋相組合就能夠詮釋出完全不同的東西。」
「完全不同的東西？」林軒重複了一遍，有些不解。
寶靈山主神秘一笑，說出的話卻如晴天霹靂嚇到了林軒：「比如源術，比如意境……」
「我是完全不懂了，這只是從我冥想法中得到的訊息，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看到林軒的樣子，寶靈山主好像對此很滿意，「不過細細想一想，源術也不過是一種特殊的廝殺技巧，一種對源氣的巧妙使用，或許真的能以器紋的方式詮釋出來，一旦源氣灌輸便能產生威能，就像是奇寶榜榜首的御龍璽，那上面的器紋不就能將龍族源氣凝聚成龍形攻擊嗎？實際上也能算得上源術了。只不過這樣強大的源術本身就並非我們所能想象了。」
確實難以想象，林軒已經完全被鎮住了，連一旁的徐峰都皺起了眉頭。
「所以還有一種說法，其實煉器一道對於修行也有很大助力，」寶靈山主說道，「可以將源術以器紋的形式刻畫，以煉器師的角度進行感悟，再刻畫出更強大的器紋，最終創造更強大的源術。不過終究離我們還是太遙遠了，單單說創造源術就已經是聞所未聞，我們自己修行源術都已經是千難萬難，哪裡談得上創造源術？」
「你說的這些，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徐峰略表懷疑地說道。
「你也可以選擇不信，畢竟是冥想出來的我也不敢說就是真的，多冥想冥想或許難以感悟出什麼源術或修行經驗，但總能知道這些那些的訊息事情，」寶靈山主無奈笑了笑，「我也是修行路難以再進一步，才有這個閑工夫去冥想這些對修行沒什麼用的事情。」
徐峰看了寶靈山主一眼，沒有多說。
「哦對了，煉器還又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寶靈山主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說道，「陣法師需要陣盤、諸多布陣寶物，煉丹師需要珍材、丹爐，煉器師需要珍材，需要煉器的錘鑿鋸等等特殊工具之外，但煉丹和煉器還需要另外一樣極為重要的東西。」
「極為重要？」林軒一愣。
「火，」寶靈山主說道，「有一些礦石一些異特寶物是沒辦法用尋常火焰融化打造的，只能更加強大神秘的火。」
林軒那是一臉疑惑，對此毫不所知。
「最簡單的就是奪取某種獸火，納于丹田之中，就像這樣，」寶靈山主一揮手，手中出現了一團暗紅色的火焰，「妖獸和我們人類不同，很多天生就能吐火，就是體內有獸火存在。更強的火焰便是天地間特殊環境下誕生的強大火焰，凡界估計很少，我是沒見過。」
說這寶靈山主又是一翻手收回火焰，林軒心裡卻不由地犯了愁。
現在看來這煉器，遠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