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名門
第十五章：名門
廣闊的荒野大地之上，靜靜矗立著一座戒備森嚴，氣勢威武的城池。銹跡斑斑爬滿藤蔓的城牆述說著它的歷史，極大的佔地稠密的人口述說著它的繁華，其中一個個高手的源氣氣息彰顯出整個城池的強大實力。
相對比南原府城，這座城池無論從大小還是高手多少無疑又提升了一個層次。後天高手隨處可見，先天高手都並不少，如果運氣好，還可能看到幾位乘坐華麗車輦的圓天高手。
在整個泯州境內，只有一座城池具有如此實力。
泯州州城！
藏著不知多少心懷強者之夢的高手修士，藏著不知多少欲要一爭高下的家族勢力，藏著不知多少令人驚駭的寶藏……而其中具有絕對霸主地位的便是整個泯州的統治者，泯州州牧。
作為一州的州牧，作為鎮守一方的封疆大吏，圓天高手溫嵩毋庸置疑，早早達到圓天大成並且悟得意境領域，戰力極為彪悍。較之徐震磊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絕對的實力，這也是為什麼身為開國功臣的徐震磊沒能坐上州牧位子的原因。
一是開國功臣不止徐震磊一個，二是徐震磊的實力的確難以擔此重任。
漆黑的夜，諾大的城主府中無比寂靜，而在那府中深處，州牧大人的安歇之所卻仍然綻放著春光，進行著一場魚水之歡，不斷有著女子的嬌息呻吟從屋內傳出，若是有人聽見那定會讓其面紅耳赤。也不知過了多久，隨著一聲男人的低哼方才安靜下來。
屋內的香帳之中，正有一溫軟如玉的身子頗為嬌媚地依偎在強壯中年男人的懷中，雙眼迷離，香汗淋漓，臉上還帶有一抹如潮的紅暈還未消散。女人的樣貌和胡云靖胡云萍有幾分相似，即使在被褥的半遮半掩下也能看出女人的誘人身材，相貌和徐清比起來還勝上幾分，可離天相樓的美人榜明顯還差了不少。雖然也有三四十歲了，可也曾修行而保持著嬌嫩細膩的肌膚，曼妙的身姿、了得的床上功夫更顯得她風情萬種。
那中年男人更顯強壯，肌肉線條都極為優美，高大的身材顯得身旁的女子更為較小。方正的臉龐能看出男人在年輕時怕也有幾分帥氣，表面看上極為平靜的身軀中卻蘊藏著無比強大的力量，那隱隱逸散的源氣令人心驚，可就是這樣強悍男人卻也會為一美人傾倒。
「雲葉，你跟我要的我可是一樣不差的都給你了，」那男人撫摸著胡云葉如同羊脂玉般光滑的肌膚，陶醉地嗅著女人的體香笑著說道，「沒再生氣了吧。」
「妾身若還在生氣，又怎麼會放城主大人進來呢？」胡云葉楚楚可憐地說道，隨即又哀憐低嘆著，「只是大人還是太過小氣，有那麼多更好的寶貝一樣也不肯給妾身。南原府一事若是失敗，妾身又該如何是好？」
「大荒王朝法度之下，即使我是一州州牧也不好亂來，」州牧溫嵩搖搖頭，「拿出幾個名額來，弄出幾套泯龍甲鎧，甚至從寶靈山那裡買些丹藥，這些事都不能多做。我是泯州州牧，徐家是我治下南原府的城主家族，南原府城政變之事幾乎在一夜之間便傳遍了全州，如果被人發現我有心幫你們胡家，我搪塞搪塞也勉強能瞞過朝廷，只不過若是以後被有心之人翻出來，弄掉了我的烏紗帽，還有誰來護著你呢？」
「那仙境楠木山中卧虎藏龍，妾身家中那些小輩又如何跟那些天才抗衡？」胡云葉帶著些許嗔怪的語氣說道，「雖然大人給予妾身的已是極好，孩子們實力也是大增，可若是在眾多後天高手在仙境危險中活不過這一年之期，即便奪得了城鑰又有何用？」
「有了泯龍甲鎧生存的機會已是極大，那些丹藥雖然只能維持一時，卻也足夠了，」溫嵩輕輕拍著懷中的美人安慰道，「據我所知，那徐家的姑娘不也受了重傷嗎？都被捅穿了，就算用了什麼丹藥，這等傷勢要完全痊癒也得一年半載。只不過楠木山中危機重重，哪有機會能夠一直靜養？只要動手廝殺必定會影響傷勢，你胡家的小子要奪城鑰也並不難。」
「那大人你說，妾身家族成功的可能有多大？」胡云葉搖著溫嵩精壯的手臂問道。
「這……說不準，」溫嵩有些遲疑，旋即苦著臉說道，「正如雲葉你所言，楠木山之中那可是卧虎藏龍的，就比如徐家那丫頭身旁，不就有蘇月和林軒兩個高手在嗎？」
「那大人你還說不難？」胡云葉一副生氣的樣子，一隻手捶向溫嵩。
「但是他們一進楠木山就被分開了啊，」溫嵩也不惱，任憑胡云葉的拳頭落在身上，「都已經過了半年，也有人是成功突破成為先天走出了楠木山，一出來就說了裡面的情況。只要抓緊時間，自然容易得多。」
「那還好，」胡云葉這才停手，「也幸虧那些有些實力的人突破成了先天，不然還有可能阻攔行動呢。」
「婦人之見……」溫嵩有些無奈，「現在就願意突破出來的，都是自知不可能奪得仙緣的。真正那些有天賦有實力的傢伙怎麼可能就這樣出來？」
「那些天才都很厲害？」
「那是當然，」溫嵩說道，「不僅實力強勁，而且背景不小，幾乎都出自名門。天才嘛，都是會被各個勢力爭破腦袋的。雲葉你別看我溫家是泯州州牧家族，在那些真正的名門望族之中那真就如同螻蟻一般。」
「大人不妨說說？」胡云葉試探性說道。
「單單就說那潛龍榜榜首的袁樊，雖然現在浪跡於大荒王朝，卻是出生在大吳，也是當年朝廷臣子的家族子弟，袁樊從小便受到優渥的培育，被視作希望之後更是使家族順風順水一路崛起，還真是應了那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溫嵩輕聲說道，「只可惜啊，袁家在袁樊當年突破先天就失敗之後迅速隕落，甚至比一開始還要勢弱。估計袁樊也是害怕面對族人才很少回家吧，畢竟是他的緣故才使家族名門到了幾近身敗名裂的地步。」
「有那麼嚴重嗎？」胡云葉說道。
「你不了解袁家崛起的那速度，導致根基不穩，況且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都能想象原本被視作天才的袁樊連先天這關都過不了時所有人的失望，因此將怒氣壓到袁家也可以想象，」溫嵩搖搖頭說道，「相比之下，那潛龍榜上排名第七的肖寶出身可就更大了，」溫嵩的語氣中都有幾分羨慕，「肖家在那傳說中的大勢力鑒寶靈山中都是支柱，是傳承有數百年的大家族。其底蘊其財富，擁有的凡寶和源術，那都是不亞於朝廷的，是真正的富可敵國。」
胡云葉聽得入神，內心也是極為驚嘆。
「不過傳承這麼多年，財富那麼多，內部腐朽肯定嚴重，也沒什麼好羨慕的，」溫嵩看到了胡云葉的眼神連忙說道，「像那排名第九的妖獸還是來自妖域呢，那妖域可是權勢榜榜首的大勢力，可其中競爭廝殺到底有多殘酷，恐怕沒人願意走一遭吧。」
「妾身若去了，怕是下場凄慘……」胡云葉這話說得倒也沒錯，她至今也就後天實力。
「跟太子殿下這些出自名門的天才相比，像是秦然、蘇月、潘皓還有那林軒卻都是全無背景的，那才是真正憑藉自己的努力，那秦然是真的憑一己之力走到今天的地位還和當今太子殿下成為了摯友，」溫嵩表情欽佩地說道，「確實是當世難尋對手的天才，令人羨慕。」
「那……佟家呢？」
聽到胡云葉的問話，溫嵩卻是一個寒戰：「佟家……那是一個傳奇家族。佟瑋當年也不過是陛下身旁的一個小小護衛，卻一路成長達到了圓天圓滿，實力更是強大，最終幫助陛下一朝功成，登基稱帝，成為陛下身旁僅次於璟王爺的左膀右臂。他成長的時間太短了！僅僅一百多年就達到如今的境界，和璟王爺那樣的妖孽天才比起來也毫不遜色……我至今都一百七十多歲了，如今連他的項背都望不見。若是我的實力能夠和他過招，我也不會鎮守泯州，而他卻坐在荒都五萬禁軍統領的位子上了。」
「看來這位禁軍統領的天賦也是極強咯？」「也不能就這麼說，」溫嵩連連說道，「主要也是因為他冥想法說悟出的一門源術，使他的修行要比常人快上不少。而他自己強也就罷了，他所生下的八個子嗣除了過早夭折的老三之外個個不凡，就是前幾年在外闖蕩時失手戰死的老五，雖是一介女流，卻也是一等一的先天高手。」
「比你雲葉可強多了。」溫嵩笑著颳了刮鬍雲葉的鼻子。
「這等人物，確實是個傳奇，」胡云葉沉吟說道，隨即又抬頭問道，「可城主大人，妾身有一事不明。大人剛剛說幫助陛下登基？那難道陛下之前是——」
「這個事你沒必要知道，」溫嵩卻是臉色變了變，直接打斷了胡云葉的話，「是我失言了，也不准你再提起此事。」
「大人你又吼我！不問就不問，妾身不過是好奇嘛。」胡云葉也極有眼力見，趕緊就裝作生氣的樣子轉移溫嵩的注意。
「好了好了，今日和你說的可夠多了。」溫嵩的語氣再度柔和下來。
只見他朝著胡云葉的俏臉湊過來，迷離地看著胡云葉那艷麗的紅唇再度吻了上去，同時一雙大手又不安分地在美人嬌軀之上遊走，又一次掀起一番雲雨。
……
「沒想到盯著赤靈果的傢伙里還有一頭化形的妖獸！」
佟九施展著槍法向後暴退，卻仍然被那頭足有二十丈高的巨大熊妖拍了一掌，「算了算了，高手這麼多，我就不跟他們搶了。原本還想著趁機解決掉龐莽的，看來也沒戲了，趁著還沒受什麼傷，趕緊溜吧。」
他遠遠望了一眼同樣在旁邊圍觀的大漢龐莽。
實際上佟九是有些憋屈的，也有些惱怒。自己在這附近蹲了這麼久，那足足是有半年啊，雖然這期間他的實力提高了不少，也幹掉了不少有著焚源古楠的傢伙，但他如果現在就放棄的話，對他來說確實有點虧。他只是勉強拿到了一兩顆赤靈果，果王的影子還沒見著呢！
「別急著走啊，你跟我來，」正當佟九準備悻悻離去之時，一穿著戰甲的高挑女子突然落在了他的身前，沖著他招了招手，「愣著幹什麼，來啊。」
佟九一愣，臉上明顯擺出了抗拒的神情。
「真是麻煩。」女子不耐煩地咂咂嘴，伸出胳膊鉗住佟九的脖子往前走去
「痛痛痛……」佟九有些無奈，想擺脫又擺脫不了。其實他完全不認得這女子，只不過在這半年來這女子卻一直跟著他，趕都趕不走，當然主要也是他沒那個實力趕。
他都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戰甲女子的場面，那強悍的實力讓他兩三招就敗下陣來，無論他施展怎樣的槍法戰甲女子都能輕易化解，佟九感覺自己就像是在戳一塊堅石，根本破不開女子滴水不漏的放手。相反的，對方看上去一個柔弱女子，那力量，比他佟九的還要大，對拼一拳佟九痛得感覺自己的手指骨都要裂開了。
原以為自己就要被殺了，那女子卻只是把自己擊倒之後扒拉了幾下他的臉，還一邊低聲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
「仔細看跟父親長得還真挺像的，就是沒有父親和大哥那種霸氣……」
「這麼憨的，我都不忍下手，他們是怎麼……」
「槍法還算不錯，能一個人自己琢磨也挺厲害的。」
反正女子嘟嘟囔囔說的話他是一句也沒聽清楚，他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吼了一句：「你要殺就殺，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差點被殺了，幹嘛呢還唧唧歪歪的。」
「我靠，還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女子咧嘴一笑上來就給了他一拳，「不過我可不是言舟，我才不會殺你呢，不然我不又成老幺了？」
奇奇怪怪地話，奇奇怪怪的人……那戰甲女子竟然什麼都沒說就走開了，還沒過兩天就跑過來揍他一頓。佟九好幾次想著不要赤靈果了，趕緊逃得遠遠的，然而每一次都被戰甲女子抓回來揍了一頓，佟九幾次都欲哭無淚。
委屈啊！
他問女子幹嘛非要打他。
「你太弱了，我看著不放心，多磨練磨練你，」看著女子那流汗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在撒謊，反正自己撒謊的時候也是這麼明顯，「不過主要還是因為想讓你也感受感受我以前的痛苦，我自己也想開心開心。」
最後這句話倒像是真心的，讓佟九不寒而慄。只不過雖然挨揍很痛，但戰甲女子卻是是在不斷指導他槍法，還時不時給他送點在楠木山中搶來的各種天材地寶和焚源古楠，佟九本來不屑於接受這種恥辱的「施捨」，可後來想著想著好處都放到眼前幹嘛不要？
「實力增長了才能幫到大哥啊。」懷著這樣的想法，佟九反而開始主動去挑戰戰甲女子了。
「進步挺快的，不過還是差了點，」戰甲女子帶著佟九重新回到戰場，一邊點著頭點評說道，「即使內力還是太差，本來我想著直接把源術教給你的，不過後來想了想還是得先帶你回去見見父親。」
「見你父親看嘛，跟我有什麼關係，」佟九聽了之後臉都紅了，一使勁從女子胳膊下拔出來，連忙焦急地說道，「我可告訴你，我才十四歲！雖然我長的玉樹臨風，身材又無比完美，但我可絕對不是一個隨便的人！我還得跟著我大哥，我是絕對不可能跟你走的！」
「我說，都這麼長時間了你還沒想起來我是誰？潛龍榜到底認沒認真看過？」戰甲女子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還有你那個大哥，林軒是吧……人家都潛龍榜十二了，你還在哪個旮旯？丟你自己臉就算了，還丟我臉……」
潛龍榜？自己確實沒怎麼仔細看過，除了關注了一下自己和大哥的排名之外，其他人都是掃了一眼，很快便忘了。大哥他估計也是如此，之前在南原府城的時候沒有上榜所以並為太深入了解，到了楠木山後一直在和徐清姐討論進山之後的對策，更沒時間細細研究了，最多了解了一下名字吧。
「不和你說了，他們好像已經找到果王了。」戰甲女子擺了擺手，握著長槍沖了上去，「這麼長時間了，也讓你看看你姐姐的真正實力！」
「姐姐？」佟九還在納悶。
「佟言雨！」
那熊妖一聲怒吼，看著果樹上一邊吃一邊飛速採摘著赤靈果的戰甲女子，瞬間爆發出無比驚人的內力，拍出那巨大的熊掌。
「來吧大傢伙，讓你領教領教什麼是真正的力量！」戰甲女子把長槍往地上一杵，面對拍來的巴掌竟然一動不動，到了她面前才伸出雙掌，瞬間發力把巨掌拉到一邊，明明在熊妖面前無比渺小卻擁有著如此巨力。
「哦！」此時此刻佟九終於想起來戰甲女子是誰。
佟家佟瑋的第八個孩子佟言雨！潛龍榜上排名第八，卧龍雛鳳榜上排在第二十一，和蘇月一樣的當之無愧的女中豪傑。同樣在榜上的還有排名第六的佟言武！當時林軒看到榜上的名字時還和自己打趣來著，又談起了之前自己遭到的那次刺殺，只不過兩人很快都忘了，他們沒真敢想佟九會和他們有聯繫。
回想這半年的經歷，佟九仍然無法相信。
「她……是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