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生意
林梵實際上已經清晰地感受到屋內發生的混亂，但以他的感知並沒有覺得有什麼過分之處。他並沒有選擇衝進屋裡，只是猜測這股內力波動可能是阿軒因為一些刺激突破到了後天圓滿，所以當他看見推門走出的阿軒仍是後天大成時，是感到很驚訝的。
母親魏雪彥則是直接抱住了林軒，林軒的精神在母親的溫暖懷抱中也安寧下來，同時簡短地回答著父母的一聲聲安慰和問候。他能理解父母的心情，自己身為兄長在弟弟離開時會產生這樣那樣的擔心，身為父母的他們只可能更加憂慮。不僅要擔心小兒子可能面對的危險，還要顧及大兒子因此受到的打擊。
「爹，娘，梵叔，我沒事，」經過一次深層次的冥想，讓林軒也有些疲憊，此刻的他只想等會躺在床上睡一覺，「我只是在靠冥想法使自己平靜下來。」
「有所突破？」安慰好並讓父母離開后，一直依靠著牆的梵叔則是笑吟吟地看著他。
「嗯，又完善了那門源術《風息訣》，」林軒還是沒說出羽翼的秘密，主要還是羽翼的神秘超出了他的想象，「修鍊起來更加方便，所以就一氣呵成又嘗試了一下。」
他伸出手，手心中湧現出了強大的青色內力。林軒其實也沒全撒謊，這次確實也領悟到了《風息訣》本身特殊的源氣修鍊之法，只是青色內力都是由羽翼直接轉化的，並非自己修鍊而成。
領悟了更多的風息訣，林軒才明白這門源術應該是平常都是以本身源氣修鍊來凝聚更為強大的源氣，自己之前操練武學技巧能夠有青色內力產生是因為這樣實戰施展時也會迅速恢復源氣。
「這門源術是何等層次？」梵叔追問道。
「極品缺月。」林軒倒也沒隱瞞，以自己的感覺實話實說。
同等層次的源術，人們也會因為源術的威力來不成系統地粗糙評定一下高低。畢竟一開始只是按源術的完整程度分層，實際上某些高層次的源術從威力上還比不上低層次的源術。當然，這種相差一般不會太離譜，畢竟源術越完整威力自然也會越強。
「極品缺月的源術，」就算是梵叔也為之乍舌，「阿軒你這次可算是賺了，能夠有幸悟出這種程度的源術，怕是在府城的那些大家族裡都是頗為珍貴的源術了。」
「頗為珍貴？」林軒還以為這已經能算得上極為珍貴的標準了。
「在凡界源術的價值不一樣，」林梵解釋道，「一門在上界再普通不過的源術，也會因為它的完整性在凡界被視作珍寶。冥想法的緣故使凡界一般民眾都能悟出殘星層次的，缺月層次在府城範圍內才算常見，如果按王朝的範圍，圓日層次的源術也有很多。真正珍貴的是那些青天層次的源術，以及完整源術。」
林軒瞭然。源術的完整性很重要，就算是威力大的極品，如果殘缺的沒辦法修鍊，還是廢物。自己的《風息訣》在威力上佔優勢，但完整性上要差一些，即使完整性只分成了四五個層次差別，但每差一個層次，可能修鍊起來就會不一樣了。畢竟那些殘缺的部分，修鍊者也只能靠自己琢磨補全，每個人補的也都會不一樣。
「這也是冥想法悟出的源術難以傳授的原因之一吧……」林軒暗暗想著。本身就是前世適合自己的殘缺源術，按照自身適應的修補肯定會使源術走了樣，別人肯定更難學習，「不過好處就是增加了源術的多樣性吧。」
有利有弊，倒是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冥想法所帶來的殘缺源術了。
「這次你弟弟離開想必對你有所影響，」梵叔說道，「我也不願意去改變你的想法，以後的路要怎麼走，還是你自己決定。」說罷他便轉身離去了，只剩下林軒一人站在房間門口。
「以後的路嗎……」林軒一時還無法做出決定，他回到房間輕輕合上了門，睏倦地躺在床上，不一會便進入了夢鄉。夢中的世界充斥著他的各種回憶和經歷，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林軒在夢境的回憶中露出了微笑。
……
城主府，主殿之中。
緊閉的門窗使殿外的光線難以進入，整個大殿都一片昏暗，只有幾根蠟燭在釋放著有限的光芒。殿內階梯之上有著一做工精細的石椅，但此時石椅上卻沒有人。一旁可供人休息的坐榻上，正盤膝坐著一個老者，正是城主柯黔年。
老人周圍瀰漫著恐怖的源氣，隨著他的呼吸不斷涌動，正是在施展冥想法而產生的景象。冥想法雖然有相同的呼吸方法，但依據每個人的素質和習慣，即使同時冥想，周圍氣流流動也會有所不同，不一樣的流動會影響到呼吸更影響到的冥想，所以除非是對自己的冥想法有絕對的自信，肯定是尋一個安靜的地方獨自冥想。
而此時此刻柯黔年冥想產生的氣流流動，足以影響到大多數人了。
不同於林軒總是因為難以承受冥想時識海帶來的壓迫而被強行驚醒，柯黔年控制著自己的呼吸，逐漸從深層冥想一點點走出，最終四周的氣流不再流動，強大的源氣被收斂於體內，柯黔年也慢慢睜開了眼睛。
「我和老莫是同時代的人物，也算是一起修鍊一起選擇了陣營，」柯黔年有些苦惱，「老莫他後悔了，我倒是還算坦蕩。他有心結，修鍊一途應該不如我才是，突破圓天卻是他先一步了……
「這個老莫也真是，整天沒個正形的……」好友在修鍊一途上領先於他，他倒也為人家高興，「圓天高手能有約三百年壽命，比我這個先天要多一百年壽命……再過幾年等我先駕鶴西去，還真想看看他在我面前哭喪的那樣。」
「還說什麼故人？」柯黔年挑著眉頭思考著，「到底是什麼故人呢？」
他在腦中急速思索著，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鎮守一個小小縣城並不需要他做什麼，一直大大咧咧的好友對此卻如此隱瞞，倒是讓他更感興趣。畢竟陛下吩咐的事，最後莫崖也都告訴自己了。
「林梵……林海庄……擅長煉器嗎……」
他打一個激靈，想到了某種可能，這並不難猜，別人可能不知道，莫崖的事他可清楚多了，畢竟能讓老友上心的事並沒有多少。
「胡誠。」
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人應聲推門而入；「城主，有何吩咐？」
「林海庄的人是計劃今日下午走的吧？」
「是的城主。」
「你去把那個林梵叫來，就說我有筆生意要和林海庄做。」
「是。」名叫胡誠的中年人明顯是這裡的管事的，雖然疑惑堂堂城主要有什麼生意和幾個鄉下莊子里的人談，但他也不敢多言。
不一會的功夫，林梵就在中年人胡誠的帶領下來到了這座大殿。林梵心裡也是惶恐得很，城主能允許他們在城主府住上幾天他都覺得是奇迹了，更別提城主還要和自己做生意了。
若是能做成也就罷了——林梵心底奢望著——說不定城主還會有所賞賜，但如果做不成的話……城主之怒就不是他們林海庄能夠承受的了。
「林梵，這兩天在我這城主府住的如何？」柯黔年倒是一如往常那樣溫和的樣子。
「承蒙城主照顧，我林海庄一行人從未住在如此舒適的地方，」林梵連忙拱手行禮，還以為是城主嫌自己住在城主府太久了，「過兩個時辰我們立刻就會林海庄了，不麻煩您。」
「誒，別緊張啊，」柯黔年倒是有點哭笑不得了，「不必如此拘禮，我也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就是稍微問問，跟你談談生意。」
「不知道城主要談什麼生意？」林梵低下頭不敢抬起。
「聽聞你們林海庄頗為擅長煉器，我麾下的城衛軍正巧缺一批青木短劍，」柯黔年十分鄭重地說道，「這次你們來我鎬城和我也是有緣，所以便想著從你們林海庄訂購這兩百把青木短劍。」
青木短劍是一種極為鋒利使用方便的武器，非常實用，最適合在軍隊之中使用。如果柯黔年直接說鎬城的軍備中沒有青木短劍的存在，林梵還真不相信。一般這種存有貓膩的生意，他林梵絕不可能冒險，但城主都已經下令了，他怎麼有膽子說出「這生意我們不接」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