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這字,很醜(站短已到,歡迎投資)
時間並沒有過去太久,守門的弟子便飛了回來。在他身後跟了五個人,一名天仙境後期,四名天仙境中期。
五人來到空空道人面前,躬身行禮。與空空道人相互傳音說了幾句之後,各自點頭,說了一句:峰主放心。
空空道人轉身,看向兩個正在牽著手的少年男女,說道:「我此次外出是受掌門師兄之託,如今完成任務需要向掌門復命。
因為事涉隱秘,便只能留你們在此。雖然此處沒有什麼危險,不過穩妥起見,老夫便委託我無回峰五位長老,來此處陪你們到山門大開之時。」
言罷,又看了一眼自己百般不易才收到的寶貝徒弟,又道:「你這五位前輩都是我們無回峰的根本,日後入得山門之時,還得他們護佑,莫要拿出對我那般撒潑打混的樣子。」
空空道人說完之後,便在以弘三人連連稱是的聲音中御空而去。
不理會外圍人們的目光,剛一來到的五位天仙頷首示意之後,便並排坐在了三個少年的身後,將他們與外圍人們簡單的隔開。
能夠渡劫成功的仙人,沒有幾個不是人精,雖然大都假意目光投向別處,可神識卻也察覺到了山門下有些浮誇的陣仗。
形式大過內容,這般姿態更多是空空道人想為山門前的三人揚名,讓外圍之人知道這三個少年的重要,免得在隨後的入門考核時,其他考核弟子起了不軌的念頭。
三人?自然是三人。以弘仗著空空道人獨寵一人…咳,寵溺,主動放棄了本可以免除入門考核的優越條款。
開什麼玩笑,如果自己老姐在外面遇到危險怎麼辦!
此時,原本被我在顧之手中的柔荑已經不在,一旁的以檸溫柔的臉龐上掛著一抹嫣紅,正低頭漫不經心的數著腳下的石子。
會心一笑之後,便不自覺的看向空空道人口中,每次都會給他不同感悟的「天道院」三個大字。
原本在雲朵之上還能勉強看到那種欲破雲霄的氣勢恢宏,可如今站在字下,目之所及,將將也只能看到字底部的金光。
金光很柔,並不刺眼。顧之大睜著雙眼,想要查探寫字之人的修為。
一直認為門楣是門派臉面的顧之,自然會對這幾個字產生好奇,因為這個門楣實在太過醒目。
築基修為,看不到門道也是意料之中。
只是,半晌之後,顧之晃了晃有些發酸的脖頸,笑了。
在以檸兄妹詫異的眼神中,笑得近乎癲狂。
他看到了空空道人看了三千年也沒有看到的存在。
空空道人哪怕已經成仙多年,卻不可能了解位面壁壘的神奇與微妙。
天禹國中有仙人,仙人之所以被稱為仙人,是因為渡劫成功之後他們將要飛升的仙界。
飛升並不是憑空消失,而是在天道之力的接引之下,快速越過壁壘。
飛升越過的壁壘,是位面之間的壁壘,也是修士與仙人之間的壁壘。
渡劫飛升不會立刻到達仙界的位面,而是會在一個虛無的空間之中駐留一次。
顧之沒有去過那片虛無得空間,但卻知道,那個空間之中除了飛升的修士和妖魔,只有一種存在。
仙凡之間,真正的壁壘——仙氣。
他去過仙界的論道大會,那是他仗著佛門第一佛子的身份…也沒有資格擁有的機緣。
那次大會上,他聽到了很多「前所未聞」。
比如,仙氣。
在仙界,仙氣不是隱秘,因為仙氣本就是天道賜予仙界的福利。
駐留在仙氣空間之中的修士,會得到一次靈力洗滌強化的機緣,靈力能得到進一步壓縮,體內可以貯存的靈氣也會更多,功法的威能便得更強。
類似於渡厄丹的洗經伐髓,只不過仙界把這次洗滌,稱為出塵!
洗滌靈氣需要仙氣多少,因人而異,取決于飛升之前的仙基,也就是靈氣的積累。
剛剛經過出塵的仙人,體內會有仙氣外溢,直到體內靈氣完全洗滌,縈繞在周身的仙氣才會消失。
這種外溢的仙氣不會被奪,因為就算尚未完成靈氣洗滌的仙人神魂俱滅,仙氣也會自行消散,重回到那片虛空之中。
資質不同的人,仙氣外溢的時間也各不不同。尋常資質的仙人,可能會持續數載,如果資質超群,持續多久?顧之也不清楚。自己見過仙氣外溢時間最久的,是那個夢裡搶了自己燒雞的大師兄。
從他剛懂得是非之時,大師兄走到哪,仙氣便會跟到哪。
如今,離開仙界這麼久,或許大師兄外溢的仙氣應該已經…又稀薄一些了吧。
是的,顧之在字里,看到了仙氣。而且是很濃的仙氣。
仙氣本就飄渺,便是仙帝修為也只能用它洗滌靈力。用仙氣書寫?仙帝做不到。
天道院,除了那個一直被仙界大能們懷疑,擁有自身意志的天道老爺,誰又敢給一個門派取這麼狂妄的名字?
除了天道,誰又能用仙氣寫得出這天道院三個大字?
天禹國中隱有仙君?是真正的隱在背後,還是畏懼得不敢出頭?
滅門戰的背後究竟是仙君指使,還是天道的另有深意?
天禹國是真的被天道遺忘,還是另有原因?
便是連仙界隱隱的魁首仙帝,也推算不出天禹國的情形。究竟是天禹國飛升的壁壘出了問題,還是天道有意為之?
顧之越想,心中的恐懼越盛。自己為何會來到這個,讓自己在仙界便心生恐懼的天禹國?
自己憑什麼有資格參加仙界的論道大會?
難道,從自己踏入問情宗那一刻起,便成了別人手中的棋子?
還是在自己出生那一刻起,便已經註定淪為棋子?
常常在自己夢中和自己搶奪雞腿的師父與師兄,一直以和善面容對待自己的枯冢佛祖,他們的善意究竟是出自真心,還是僅僅因為憐憫?
飛升仙界?天禹國數萬年無法飛升的規則,誰能定下?
這裡被天道遺忘?天道無處不在,怕是連地上爬行的螻蟻,他都看得清楚。怎麼可能遺忘?
顧之癲狂的笑著,不知不覺的,眼中已經笑出了眼淚。
被淚水模糊的雙眼,再抬頭看向天道院三個大字的時候。似乎看得異常清楚。
這幾個字,真的,很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