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在酒吧裏的談話，總是要扯起大嗓門對方才能聽得到，而且還是要對著對方耳朵喊的那種，要想找個能安靜說話的地方，那除非是去包間了。
要說spirit酒吧哪裏弄的最好，那估計就屬包間的隔音效果，進去後簡直跟外麵是天壤之別。
帶蕭一寒跟辰墨進去的，就是那個畫著淡妝的男人，瘦骨的兩指拿捏住紅酒杯，迎麵走過來個人那人都會笑眯眯的打招呼。
蕭一寒想過那人是經常進出這裏的客人，也想過是辰墨的好友，但唯獨沒想過的是…那人竟然是酒吧的老板！
這個看似瘦小又不缺乏氣質的年青人，竟然就是掌管整個酒吧的老板，這讓蕭一寒真的有點驚訝。
“你好啊，我叫程炫，”那人是這樣跟蕭一寒自我介紹的，兩指夾著的酒杯一刻也沒離開過手。
蕭一寒剛拿起啤酒就又放了回去，連忙站起來伸出手，笑道：“我叫蕭一寒。”
“辰墨能帶你來，可想你跟他關係不一般哦，”程炫伸出細長的食指，從找一根一直指到辰墨麵前，然後被辰墨一把拍掉。
程炫摸了摸被打的手，嘴裏的話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以前辰墨除了辰…”
“你找我什麽事麽？”話音未落就被辰墨給打斷了。
但一旁的蕭一寒卻是一頭霧水啊，心想著應該說的是辰晏吧，可又想了想，辰晏有心髒病，辰墨竟然也會帶他來？但細想，和辰墨一個姓中，除了辰墨也就辰晏了，不是辰晏那又會是誰？
“就是問問你還來不來工作啊，你的小迷妹們可是有不少哦，”被辰墨故意打斷話的程炫知趣的接上話題。
“不來，今天就是來玩的，”辰墨懶散的靠在沙發上，頭卻枕在蕭一寒的肩上。
“嘖嘖，閃眼睛，欺負我這隻貴賓犬是吧，”程炫捂住雙眼，端著酒杯猛的喝了口酒，可又嗆的他隻咳嗽。
“不爽？不爽你也可以找一個啊，”辰墨伸出兩指在程炫的紅酒杯上一彈，“之前不是聽你釣到一個不錯的嘛，怎麽沒見你跟我說啊。”
“什麽釣，那就是約了一個炮而已，”程炫想想都覺得那件事煩人，更加不爽的表情現照在臉上，站起來跺了跺鞋子，“以後見到我別提那件事，我就不陪你們再這廢話了，外麵還有很多客人等著我呢。”
程炫這剛一開門，外麵瘋狂的聲音瞬間穿了進來，與此同時辰墨的聲音也摻雜在一起。
辰墨幾乎是用喊的叫住了程炫，“等等，店裏空的吉他和麥借我用用。”
“啊？”程炫回頭的那一瞬間，眼睛裏都是帶金子的，立馬關上門，雙手合十緊握在胸前，討好的坐到辰墨旁邊，“難道說你又想好了要過來上班了麽？”
“並不是，也就今晚，不要工資，免費的，”辰墨轉過頭無語道，“不過以後要是有空，或者是窮的吃土了，那時候你在收了我吧。”
“行行行，太行了，”程炫剛要碰辰墨肩膀，手就立馬打了個彎縮了回去，站起來殷勤道，“我這就去叫他們準備一下啊。”
“好，謝了，”辰墨點了點頭，直到見程炫真的離開了才端起茶幾上的酒喝了口。
“你以前在這工作就是唱歌？邊彈邊唱的那種？”蕭一寒好奇問。
“唱歌的，吉他馬馬虎虎，以前嘛，資金緊張，隻能打工嘍，”辰墨說，“等會兒需要你的配合才行。”
“我？”蕭一寒指著自己的鼻子愣住了，問，“配和什麽？”
“你不是會彈吉他嘛，就吉他，”辰墨說。
“可你唱的我不一定會啊，”蕭一寒抓了把頭發說。
“不，你會，”辰墨仰起頭，往嘴裏灌了口酒，“就是上次在山上你彈的那個。”
“山…”蕭一寒整個身體放鬆靠在沙發上，仰起頭，“你不是不願意聽那個嘛？”上次還為那個差點跟他翻臉來著。
“今天突然想聽了，”辰墨扯開俏皮的模樣，下巴支在他肩膀上，“帥哥，賞個臉配合下唄。”
“成，那爺今天就勉為其難的成全你，”蕭一寒轉過身抱住辰墨，一把把他壓在沙發上，但還不等蕭一寒有下一步動作，喧鬧的聲音就又一次傳了進來。
從門沿探出頭來的程炫跟做賊似的，過了許久才開口道，“東西都準備好了，你們打算什麽時候開始？我這激動澎湃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馬上，”辰墨歪頭看了看那邊，然後一把推開蕭一寒站起來，端起茶幾上的酒一口喝光，“走吧，唱完就回家。”
“好，”蕭一寒伸長手臂幫他理起亂發來，隨後端著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他現在才覺得，好像辰墨提的每一個要求，他都是沒辦法拒絕的，反而卻是樂在其中。
這就是愛情啊！
包廂跟外廳的差距就在於喧鬧聲，男男女女都在舞池中央亂蹦亂跳，仿佛這樣就能夠把一切煩惱甩淨一般。
蕭一寒跟辰墨走去高台上時，酒吧的DJ音樂聲才停了，舞池的男男女女也隨之停了下來，燈光師把五彩斑斕的燈光轉到了他們身上。
這突然的安靜，畫風突然的轉變，台下竟然沒有抗議的人，都還特別自覺的找了個位子坐下。
真是有點不可思議！
辰墨拍了拍麥克風，刺耳的聲線從另一頭傳來，台下的觀眾立馬捂住耳朵，辰墨清著嗓子試了試，然後才示意蕭一寒開始伴奏。
開頭是悅耳的吉他聲，過後就是吉他伴隨著的歌聲，和那天蕭一寒在車內聽到的一樣，但是這現場版的歌聲要比耳機內的更加好聽。
辰墨的嗓音唱起歌來真的很好聽，此刻還真有點那麽像大明星的風範，忽視周圍一切，沉浸在自己的歌聲中。
但越是唱到高|潮部分，蕭一寒就越覺得辰墨的歌聲中，傷感是發自內心到深受感觸的那種。
他不是很了解辰墨，不是很了解現在的辰墨，更不了解過去的辰墨，可以說確認關係也隻是給他倆之間加了個感情線的馬甲，對彼此之間的過去一點也不清楚。
但…這些都是可有可無的，隻要是他就好。
手裏拿著匹克不停地在吉他弦上劃過，他的眼裏全是辰墨，而辰墨卻是閉著眼睛的。
人走茶涼襯軒憶，念念不忘思軒墨。
走的是誰？念的又是誰？
辰墨臉上雖然沒什麽表情，但整個人往那一站，從身後看到的那股莫名憂傷，竟讓蕭一寒心裏有些發堵。
“謝謝！”
這聲謝謝完全是辰墨捏著嗓子說的，一首歌唱完，嗓子就已經沙啞的不像話，歌曲沒有嘶喊，但辰墨的嗓子就是沙啞了，像是大哭一場的沙啞，但鼻腔中又沒有透出哭腔。
台下轟烈的掌聲響起來，等蕭一寒跟辰墨離開時，整個舞廳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DJ音樂響起，身體扭動起來。
但還是有不少女孩子湧過來找辰墨。
“帥哥，我很喜歡你的歌，可以跟你合照麽？”
“帥哥，你好久都沒來了，剛剛的那首歌也好棒哦。”
“帥哥，你剛剛彈吉他的樣子也好帥哦，請問你有女朋友麽？”
“哇哇哇！！！簡直才藝跟顏值並存啊！”
圍在他們的一些人，跟個小粉絲似得舉著手，滿臉興奮加激動。
“謝謝你們喜歡聽我的歌，但是不好意思啊，雖然我沒女朋友，”辰墨話剛出口，耳邊就傳來比先前更加刺耳的尖叫聲，他掏了掏耳蝸，轉頭在蕭一寒嘴上親了口，說，“但是我有男朋友。”
蕭一寒勾住辰墨的脖子，說，“就算你們跟我一樣喜歡他，我也不會讓給你們的哦。”
“哇~~~~~”那些迷妹們拖長了尾音，看他們的眼神也是發亮。
“還走不走？”辰墨在他後背蝴蝶骨上摸了摸，“你不走我可先走了啊。”
“走走走，”蕭一寒拉下後背調皮的手，在眾多迷妹的目視下拉著辰墨出酒吧。
身後又是一陣尖叫聲，但壞就壞在前腳剛踏出門，後腳跟還在門檻內。
四目對望的那一刻，蕭一寒連抓著辰墨的手都緊了幾分，仇人相對一般都是魚死網破。
“呦，我還以為是誰呢，這不是被我打趴下的蕭同學嘛，”痞子氣的李強領著幾個狐朋狗友，剛好迎麵撞上了蕭一寒和辰墨，冷嘲熱諷的語氣真是欠揍的讓人想把他活剮。
“我也以為是誰呢，原來是退學的黃毛，”蕭一寒故意把退學二字加重，冷笑道。
“你…”李強咬牙切齒，伸出的食指指著他鼻子半天也沒個下文。
蕭一寒不耐煩的拍掉麵前的手指，鼻顫發出聲冷笑，就拉著辰墨往外走，他今天真的不想鬧事。
可這邊蕭一寒不鬧事不代表對方也一樣，麵前伸長的手臂在他剛邁出第一步時就攔住了他去路。
“讓開！”這句不是蕭一寒說的，而是一直一言不發的辰墨開的頭。
辰墨冷著臉盯著李強，眼神中滿是遮不住的煩躁和不耐煩。
“不讓怎樣？”李強說了句更加欠揍的話，但也是讓人堪憂智商的一句話。
“不讓是吧？”蕭一寒鬆開握辰墨的手，又握緊拳頭，指骨也跟著咯吱咯吱作響起來。
下一秒，這一拳就砸在了李強的臉上，還不等李強反應過來站起來，蕭一寒的一腳又跟著踹上了他肚子。
“還你的，我本來不想找事的，可是你實在是才太欠了，”蕭一寒抬頭對上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說，“看什麽看，要一起麽？”
站在李強身後的一行人直搖頭，立馬跟李強拉開距離，看來也都是些有架子沒勢力的富二代。
“你們…操，我他媽算是看清你們了，”李強氣不打一處的看向身後，慢吞吞的捂著肚子站起來，看了看蕭一寒，隨後竟然跟泥鰍似得鑽到了他身後，趁著辰墨不注意一拳甩到了他臉上。
“操！”蕭一寒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憤怒紅眼爬滿整張麵孔，實打實足的緊一把抓住李強的爪子往後一掰，“我看你是活膩歪了是吧，勞資不止一次的跟你說過，碰誰也不許碰大辰。”
“咯吱”一聲，隨後又是抓著李強的肩膀往後掰，又是一聲響。
蕭一寒回頭看著嘴角掛著血絲的辰墨，刺眼的一抹紅讓他更加憤怒，他都舍不得動一根毫毛的人，李強竟然揍了。
簡直找死！
“啊~~”李強殺豬般的聲音停頓了半天才響起，抱著被蕭一寒廢掉的胳膊，也剛好是那條揍辰墨的胳膊。
蕭一寒可不管這些，拎著李強的衣領一直往外拽，兩邊的人也特別自覺的讓開了路，就蕭一寒現在的眼神，已經足夠讓他們心驚膽戰的了。
“你要幹嘛？”辰墨用拇指擦掉嘴角處的鮮紅，破皮了，隨後一把抓住蕭一寒空出來的手，“注意分寸。”
“我知道，不會讓他死，”蕭一寒甩開他，拽著李強往前直衝，因為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你要幹嘛？喂，你…你…你放開…放開，”李強感覺到恐懼，但奈何另一隻手是廢的，阻止不了整個身體被人往前拽，說話的聲音畏畏縮縮。
到現在才覺得害怕已是為時已晚了，整個人跟小雞似得被蕭一寒拎著走。
蕭一寒拎著李強直接進了附近的小巷子口，連拽帶踹的把李強扔在地上。
“我好像跟你說過…”蕭一寒沉下臉來，一腳踩在那隻斷手上，“不要碰大辰。”
“啊~”李強痛苦的叫聲，瞬間傳遍在整條巷子口，麵色扭曲嘴還挺硬，“那又怎樣？”
“怎麽樣？哼…”蕭一寒冷笑道，“那我就讓你知道什麽叫怎麽樣。”
蕭一寒鬆開踩在李強手掌上的腳，居高臨下的盯著李強好一會兒。
但他是不會等李強鬆口氣的，拽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李強，直接往身後的牆麵上砸去。
“媽的！”李強朝地上吐了口血，要緊牙關說道。
蕭一寒也不理會李強怎麽說，走過去又是跳起來反腳踢在李強臉上，細聽應該是能聽到牙齒鬆動的聲音的。
不等李強閉上眼昏睡，又是一臉踩在他胸口處，再次疼痛的骨裂震滿全身，疼的他連昏睡的機會都沒有。
蕭一寒掏出手裏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停下來的腳又再次踩在李強腿上，他要告訴李強，辰墨不是他能碰的。
“你…你給我…等…著…”可能是真的支撐不住了，李強斷斷續續越來越虛弱的聲音下，眼皮終於撐不住的閉上了，不會死但是昏過去了。
蕭一寒嫌惡的在李強旁邊吐了口唾沫，“我的人，我要是都不舍得弄疼，那別人想都別想。”